《公主请还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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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请还俗-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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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相见状,嗤笑一声。
  孙昭尴尬地移开眼,望向左手边的男子,长发竖冠,形容儒雅,此人却是昨日不曾出现过的。
  孙昭忽然起身,对着那儒雅男子抱拳道:“崔太傅?”
  太傅微微欠身,白净的面容浮起微笑,“正是下臣。”
  “公主殿下还需跟随太傅多多学习。”齐骁冷冷开口,“朝中之事,我自会与卫相定夺。”
  言毕,一双眼移至孙昭的脸上,似是等待她的回答,可在孙昭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大将军此举,不过是威胁而已。
  梁国以大将军、丞相、太傅为三公,官拜一品。三公分别为军政统帅,文臣之首,天子之师。纵是她有通天之能,又怎能与这几人硬碰硬,孙昭看清眼前的形势,双手拢袖,娇媚如小女儿姿态。
  “请各位大人尽心竭力,共保我大梁江山屹立不倒。”孙昭悠悠张口,声音宛若天籁。
  大将军心想,许是今日自己那一顿揉肩,令公主开了窍。
作者有话要说:  下集看点:
惊闻相恋多年,不,暗恋多年的男神被大将军打入天牢,公主方寸大乱。

☆、玄音公主(二)

  用膳完毕,三公起身告辞。
  孙昭的目光在三人身上掠过,及至崔宴,目光一沉,连忙道:“崔太傅请留步。”
  尹相闻此,静默不语。大将军眸光一闪,别有深意地看了孙昭一眼,抬步便走。
  崔太傅扬眉微笑,“七载未见,公主可好?”
  “而今身不由己,何来安好?”冷风在屋外呼啸悲鸣,孙昭将双手拢在袖中,“离宫七年,有许多事要请教太傅。”
  崔太傅弯了弯腰,“下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孙昭思虑良久,清灵的眸子泛起雾气,“冬狩之事,太傅可知来龙去脉?”
  “下臣并未随陛下冬狩。”崔太傅面上有隐约的浅纹, “听闻那日,陛下与太子中了埋伏,大将军带人救援之时,只找到重伤昏迷的陛下,至于太子……竟是不知所踪。”
  如此说来,原是有人借冬狩之机诛杀天子。袖中的双手已经握拳,孙昭强忍愤怒,“刺客何在?”
  太傅摇头叹息,对上孙昭不可置信的眸子,“大将军,竟是未留一个活口。”
  齐骁竟然杀人灭口!孙昭咬了咬银牙,杏眼圆睁,“你是说大将军……或许犯上作乱?”
  崔太傅面色动容,却终是垂下眸子,道:“下臣不敢妄言,然而陛下冬狩之行的主事人,确是大将军无虞。”
  孙昭颓然坐在案前,双目空洞,“太傅请回罢。”
  门窗被风雪砸开,带着扑簌簌的凉意,惊得孙昭不由哆嗦。她回头看那漫天风雪,将树木覆了个严严实实,白茫茫之中,唯有子有跪在门外,背后覆着新雪,眉梢落上莹白。
  “你怎在此处?”不知她在门外跪了多久,孙昭于心不忍,唤她起身。
  子有仍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她仰起脸,素白的一张脸上泪痕交错,已经干涸结冰,“殿下,请您救救太子洗马。”
  她离宫七载,对官员并不熟知,这太子洗马又是何人?
  若是换做七年前……孙昭知道,那个日日教授幼弟读书与骑射的少年,白面粉唇,眉目如画,俊朗胜似女郎。他信步宫中,多少女子芳心暗许,多少男子自叹弗如。
  见子有仍然未起身,孙昭心下明了,“太子洗马,可是大学士楚天白的幼弟?”
  子有不语,唯有默默点头。
  情窦初开的年纪,她也如那莺莺燕燕般,迷恋过太子洗马,他恰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薄雾青衫,浅笑低谈。可她却是个乳臭未干的娃娃,每每与他相见,她的心便没由来地狂跳。
  她曾在樱花树下踮起脚尖,试图触碰他发顶的金钗。他却恭恭敬敬地跪在她面前,垂眸道:“若公主喜欢,下臣便将这金钗赠与公主。”
  她是主,他是臣。
  他尚且能对一个小小宫婢言笑谦和,却于她面前敛眉低目。她与他,隔了千山万水,隔了时光参商。
  “楚云轩?”孙昭自口中细细琢磨着这三个字,终是不情愿道:“可是楚云轩?”
  子有不语,点头如捣蒜,泪如雨下。
  七年已过,竟然是他!孙昭匆匆起身,顾不得披上貂皮大氅,一把将子有扶起,道:“他在何处?”
  “被大将军困在天牢,生死不明。”子有的脸颊干涸红肿,一张嘴颤抖着发出微弱的声音。
  竟又是齐骁!孙昭行走得极快,子有在她身后一直小跑,才得以勉强跟上。大雪纷飞,落得满城银装素裹,孙昭于天地之间忽然止步不前。
  她抬起头,见天幕低垂,昏暗压抑。落雪如刀,随长风呜咽,恣肆飘散,刺人骨血,扎得她心疼,然而这冰冷的疼痛,却教她的情绪愈发清晰。
  她在做什么?
  起步,转身,回东宫。
  路过子有身侧,她红着眼啜泣,“殿下不顾太子洗马了么?”
  孙昭并未回她,声音朗朗,“传大将军。”
  室内熏着袅袅异香,教孙昭愈发困倦。信手翻开案上的书卷,尽是些官制史话,无聊至极。想到小弟平日里只得读这些书卷,她不由蹙眉,而一夜未眠的大将军,竟也将一本索然无味的书读得津津有味,实令她惊叹。
  一个走神,便有人推开殿门。寒风卷着雪花扑面而入,那人脱下披风,抖了抖其上的飞雪,递给子有。
  子有低着头退出殿外,将大门闭上。
  那人身披红袍,乃是一品朝服。他大步向前,在她案前站定,英朗的眉目带着风雪之寒,令人心悸。
  “不过一个时辰,殿下又要见臣?”大将军语气戏谑,“齐骁受宠若惊。”
  孙昭将心中的不满、愤怒、疑惑尽数压下。清亮的一双眼眨了眨,道:“冬狩之时,何人辅佐太子骑射?”
  “下臣与太子洗马。”他直视她眼眸,回答干净利落。
  “太子遇袭时,洗马何在?”孙昭顺势又问。
  “楚大人的马被流矢所伤,未能追赶上太子。下臣曾怀疑他与刺客案有牵连,而今已证明清白,送他回府休养。”大将军一边回答,一边细细观察孙昭的表情。
  她虽木着一张脸,难辨喜怒,可眸子里滚动的情绪却十分精彩。齐骁不由冷笑,她不惜将他唤回东宫,便是为了此事?
  区区一个太子洗马,竟令她牵肠挂肚至此?
  太子洗马……大将军在脑海中迅速找到此人,他因教授太子骑射,与此人有过数面之缘,大学士楚天白的幼弟,确有盖世才华,为人恭敬谦卑,进退张弛有度,若不是太过文弱,亦有争锋朝堂,位列三公之才。
  再瞧玄音公主,自听闻太子洗马回府休养以来,盈盈目光温柔似水,一张脸明媚如夏日暖阳。
  强悍冷静如她,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
  “本宫想见他……”孙昭总算说出心中所想,却被大将军忽然迫近的俊脸惊得后退。
  齐骁的面容近在咫尺,他低头看她,“陛下昏迷多日,殿下无论如何,也要先见上一见。”
  他离她颇近,近得嗅得到她周身的芬芳。见她眸中滚落的失望,他唇角一勾,漾起无人察觉的微笑,自作主张便执起她的右手。
  开门,出殿,自子有怀中取了披风,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往万寿宫而来。
  他只知她恨皇帝,却不知她恨到不愿与他相见。他虽驻守边陲,却也听闻七年前那场□□。那一夜七夕,贵妃滑胎,玄音公主被贬庶人,贤妃身入冷宫。
  而后三年,贵妃竟再也未诞下半个子女;贤妃不堪冷宫寂寥,投湖自尽。彼时陛下似有悔意,召玄音公主回宫,哪知公主死命不从,执意前往至曲阳观出家。
  眼前的消瘦女子,竟然骄傲强悍至此!齐骁自披风中触到她的小手,索性攥在掌心,不肯放开。
  “大将军此举何意?”孙昭面上不见羞恼,取而代之的是淡漠询问。
  “殿下不在宫中的这几年,可曾听过齐骁的事迹?”大将军既不松手,也不回头。
  “将军名动天下。”孙昭娓娓道来,“本宫尚在襁褓之中,便听嬷嬷们口若悬河,日夜不休地讲述大将军的丰功伟绩。”
  这女子,看似褒扬,却是在骂他为老不尊。齐骁也不怒,反而将她的手捉得更紧,“成王殿下与我同年,却是公主的叔父。”
  “呀。”孙昭佯装恍然大悟,“本宫岂不是要唤将军一声叔父?”
  她欲抑先扬,先将他捧至天上,忽的又将他仍在泥潭。什么名动天下?什么叔父?他在她眼里不过是半个老头。
  齐骁的声音骤然拉长,“成王府上的姬妾,也不过十五六岁。”
  如此一来,她若嫌他老,便是顺带将叔父也一道踩在脚下。孙昭咬着唇沉默不语,唯有一双眼骨碌碌地转动。
  齐骁冰冷的脸上浮起暖意,抬头仰望万寿宫的牌匾,旋即放开孙昭的手,“下臣在此处恭候。”
  “好。”孙昭扬起脸,于苍白白色中只身前行,正如她七年前孤身一人,愤然离宫。
  龙涎香气萦绕大殿,婢子宫人跪了一地,齐声道:“参见摄政公主千岁。”
  床榻之侧有一人起身而立,红肿的眸子含着氤氲水雾,目光含悲带痛,她绞扭着手帕凄然一笑,“殿下,您来了。”
  孙昭信步向前,犹自强装镇定,将披风解了,交给身后的婢子。便又转过头,对绞扭着手帕的妇人淡淡道:“贵妃娘娘辛苦。”
  “这是臣妾的本分。”贵妃偷眼看她,但见长身纤瘦,乌发柔顺,五官美好精致,竟像极了榻上的龙颜。贵妃不由心上一痛,若是她的孩子尚在人世,也将有如此风姿,秉承天颜不衰。
  孙昭在榻前立了半晌,问过陛下的饮食起居,又与贵妃寒暄一阵,实在无话可说,只得起身离去。
  贵妃快步追上,红着眼怯懦道:“皇后……公主可是要去皇后宫中?”
  孙昭眸子清亮,探究的目光看得贵妃不由微微低头。贵妃似是有话要说,又碍于此处是万寿宫,不得畅所欲言。孙昭看在眼里,展颜一笑,“本宫的去留,无须向贵妃娘娘禀报。”
  贵妃面色苍白,索瑟如枯叶之蝶。如今玄音公主还朝,又怎会忘记七年前那场动荡……
  孙昭将贵妃惊恐的神色尽收眼底,不由心结舒展,报复的快感于胸中生根发芽。
  万寿宫外,大将军齐骁长袍而立,于冰雪中如傲然若松柏。孙昭眨了眨眼,看到他的身侧,早就过了出阁年纪的玄清公主娇羞如小女儿状,笑盈盈地说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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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万唤始出来,公主终于有机会与男神单独相处,眉目传情,却被大将军察觉出其中□□,oh on,是情愫。
于是,大将军并不那么愉快……

☆、太子洗马(一)

  真是她的好姐姐。
  孙昭突然打了个喷嚏,引得一对璧人回头看她。她眸子忽闪,柔柔地一瞥齐骁,声音软糯香甜,“大将军,此处颇冷。”
  冰冷的脸上险些挂不住风雪,齐骁方才还被玄清公主烦得几欲发怒,哪知眼前这位更能撩拨他的情绪。
  孙昭立于天地苍茫的白色之中,因寒冷紧了紧衣领,露出楚楚可怜之态,柔嫩似新芽的嘴唇微微颤动,令人想要一亲芳泽。
  婢子怀抱披风,欲为她加衣,她却不应,一双幽怨的眸子偏偏盯着齐骁不放。隐隐流转间,眼神含羞带怯,竟是撒娇。
  齐骁抿唇冷哼,上前取下婢子手中的披风,替她覆在身上,细细穿戴整齐。然后竟如来时一般,旁若无人地握住那冰冷的小手便走。
  两道身影自玄清公主身侧擦过,越走越远。
  自始至终,孙昭未看玄清一眼。及至远离数步,齐骁松了手,语气含笑,“殿下又在祸国。”
  孙昭微微欠身,神情冷漠似冬雪,“教将军误会至此,本宫惶恐。”
  分明是她先行撩拨作态,此时反而不认,齐骁也不责怪,话锋一转,道:“玄清公主年逾十九,何以不嫁?”
  齐骁斜眼望去,但见她面上一凛,自牙缝蹦出几个字,“将军又在装聋作哑。”
  “哦?”齐骁眉梢一抬,“请公主明示。”
  “玄清受宠,十三岁便开始择驸,大将军却佯装不知?”她不笑的样子端庄美貌,却满是敌意。
  但凡有功之臣,哪个不怕尚主。皇帝忌惮兵权旁落,便会将女儿下嫁于当朝权臣,因而一旦重臣尚公主,必然要卸下朝中职务,成为一个女子的禁脔。
  齐骁早就心知肚明,自然没有尚主的心思。
  且说那玄清公主,十三四岁便对齐骁眉来眼去,暗送秋波。众臣不由感叹,齐骁竟成了禁脔。可齐骁心中明了,玄清及笄那年,哭闹着向上请旨,恳请留在宫中侍奉帝后。
  于是玄清公主的婚事便搁下了。又过了几年,玄清公主便过了及笄的年龄,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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