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沟书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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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沟书画家-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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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逗你了。你就当他是个土豪吧。”

    “恩,看着也像。诶,他家搞不搞装修?”

    钟岳一脸无语,“他家在淞沪呢!”

    “哦,那是有点远。对了,你小舅昨儿个……”

    “别,他算哪门子小舅。”

    黄毛强知道自己触及钟岳逆鳞了,连忙改口,“哦,潘伟他昨天没干什么出格的事吧?现在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尤其是这样的混混。”

    “你放心,现在估计还躺在医院呢。”昨天被那个大汉一脚踹怕在地上,估计没个十天半把月的,那混蛋潘伟是难爬起来作妖了,“成,一会儿还有事呢。准备开工就打我电话。”

    “得嘞,钱到位了,今儿个就买材料,估计开工也就这两三天。”

    “行吧,那你忙吧。”钟岳跟黄毛强别过,就回到车子里。

    叶安好奇地问道:“你那宅子要装修,早跟我说啊,找这样的小包工头,能行么?再说这装修七零八落的,会不会影响你创作?要不你先创作,等这事儿办妥了,我再替你找个大点的装修公司?”

    “不用了,叶哥。你找装修公司,最后派下来,也是分到这些小包工头上面,再说刚才说话那人是我初中同学,虽然我也没什么钱,但也照顾照顾他们生意,咱们去印斋吧。”

    “你倒是够仗义。不过你要是能把董事长的那件事情办妥了,你就是要淞江边上的一套房,董事长都绝不眨眼的。那边一套房,够让你用一辈子了。”

    钟岳笑了笑,“这么点小事就狮子大开口,那我也太不识相了点。”

    “呵呵,在董事长心目中,没有比董事长夫人更重要的事了。”叶安转过弯,停在红灯前边。

    “其实漆书作品我现在就可以完成,只是还差一点火候。昨天听欧阳先生的意思,他的夫人应该是很懂字画,颇有造诣,要想逃过她的法眼,绝不能有丝毫纰漏,所以还要再历练一阵子。”

    车子停在了印斋的巷子里,今天星期四,照例李德明是不见客的。钟岳给赵志民打了电话后,大门才打开。

    “这些早点给院里的师傅们吃吧。”

    赵志民接过十来个袋子,笑了笑,“等你的早饭,院里的师傅们怕是早就饿死了,进来吧,师父已经等着呢。”赵志民朝叶安点了点头。

    两人跟着赵志民进了印斋。

    ……

    ……
………………………………

第五十三章 改嫁(为雨夜流星雨未见执事加更)

    “钟岳啊。”在打磨印石的郭师傅抬头看到赵志民带进来的人,脸上洋溢这微笑,“这几天,你这不接电话,可把志民急坏了。”

    “喏,您老跟着几位师父当零嘴吃吧。”

    老郭看了看塑料袋,“唷,包子、生煎还有茶叶蛋,这么多花样,今天中饭不用吃了。”说着,托起塑料袋,叼了一只生煎,一口吞下嘴。

    一旁老花镜都掉在鼻尖上的老师傅过来,瞅了眼老郭,“瞧你这吃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志民饿着你呢。”说着抽出一双一次性筷子,夹了一只生煎吃起来。

    “去去去,嫌我吃相难看,那你别吃啊。”

    “切,又不是你买的,钟岳,我吃生煎,你不介意吧。”

    赵志民也是眉头一皱,都七老八十的人了,怎么一个个都跟老顽童似的。

    钟岳跟着赵志民到了后边的书舍之中,见到李德明正在院里做操,动作有些呆萌,便跟叶安互视一眼,会心笑了笑。

    准备下腰的李德明见到了站在院里的三个人,就转过身来,“来了也不吭个声。”

    “这不是怕打扰师父您锻炼嘛。”赵志民抖了抖一边挂在树梢上的八哥,这桩事情终于没他什么事了,心里的石头也有着落了。

    李德明笑道:“都进来吧。”

    走入书舍,李德明便拿出两个小锦盒,“这个是答应你的名章。”

    钟岳打开锦盒,是一块青润如玉的章料,上头并没有过多的雕饰,只是上头四个棱边,简单地做了无棱打磨,看上去圆润不少。

    “师父你可真舍得啊。”赵志民有些羡慕嫉妒恨地瞄了眼锦盒中的章料,这样中等偏上的青田石,连赵志民都舍不得给自己当做名章来用,印斋备着的此类石料,都是李德明的一些老友上门求印才会用到的石料,如今李德明居然拿来给他刻了一枚名章。

    青田石被列为四大印石,上品的青田石,其价格可与田黄相媲美,诸如封门青、灯光冻、黄金耀等稀有品种。钟岳手上这枚,虽然不是什么很稀有的品种,但是从成色跟雕工来看,也是价值不菲,加上李德明的篆刻,至少能价值七八千。

    李德明呵呵一笑,“名章配好字,那些附庸风雅之徒,拿个几百的石料糊弄糊弄得了,真正的书法爱好者,这名章可是一辈子的事,怎么能随意兑付。”

    钟岳拿起这枚印章,看了眼沾着印泥的字端,两个古朴的篆体名字,可以看得出来,李德明的功力确实不凡。

    “这枚印章,你拿回去给你们董事长。”

    叶安一愣,“这么快就刻好了?”

    “这只是粗章,虽然有照片跟大致尺寸,但还是亲眼所见最为直观。你拿回去问问欧阳先生,看看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

    “好。”叶安将锦盒盖上,准备让人送到淞沪去。

    钟岳走出书舍,问赵志民,“这印章多少钱?刚才李老面前我不好问,他一定不会要我的钱,不过总不能占这个大个便宜。”

    赵志民眉头一挑,“拿去吧,师父都答应送你了,我这再拿钱算是怎么回事?”

    “不用争了,这名章的费用都在欧阳国际的名下,到时候一并结算就是。”

    几千块,对于欧阳开山来说,那就是九牛一毛,何况临行前嘱咐过叶安,这李德明还有钟岳这边的事情全权由他负责处理,这点小钱能解决的问题,自然是叶安乐得见到的。

    赵志民也不推辞了,拿钟岳一个穷学生的钱,他过意不去,那对于欧阳开山,则没有这一层心理负担了。

    “钟岳,你有什么要紧事吗?”

    “怎么了?”

    叶安说道:“如果没有,我得去趟市里,让人将这枚印章送到淞沪去。要不我先送你回去也行。”

    “哦,叶哥你自己去忙吧。我还想在县里逛一逛,不用管我。”

    叶安笑了笑,“那成,你自己当心点。如果我没回来,你自己打车回去,车费什么的都我来就是。”

    “不用了,今天出来本来就是自己的事,你先去忙吧。”

    钟岳先去银行取了点钱,到超市中买了两袋红枣,一些水果,准备去一趟下塘村。

    潘伟冷不丁的出现,让他记起来,原来自己还有个妈。十年了,从当年钟潘两家闹得大打出手后,钟岳就没有再见过自己的母亲了。这块魏碑,当初钟岳如此坦然地捐给市里,其中一个原因,也是因为它,让本来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从此分道扬镳。

    下塘村离县城不远,因为地缘关系,村里的条件都比大屏乡要好上不少,进村的一条水泥路,修得平平整整的,看上去格外显眼。

    钟岳已经多少年没有到过这里了,小时候有一回,他的母亲带着他回娘家,外公外婆眼中的那种冷漠,给他留下了不少童年的阴影。越走进村里,钟岳越发地紧张起来,拎着东西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汗。

    虽然当初父母离婚,是潘伟这搅屎棍的挑拨离间,但注定已经是无法挽回的局面。十年了,他的母亲居然一次都没来看过自己,这也让钟岳心里有些灰冷。

    难道一个不成器的弟弟,还能比得上自己丈夫,自己儿子重要?

    从村里人口中打听到地址之后,钟岳便朝村里摸索进去,敲了敲红漆有些剥落的铁皮大门。

    “谁啊!”

    钟岳见到眼前这个驼着背的老头,和十年前一样,那双鹰眼看着就让人觉得没有丝毫的善意。

    “我,钟岳。”

    老头拐杖一杵,眉头一皱,有些回忆起来,“你来干什么!”

    “我妈呢?”

    “谁跟你亲戚?”

    钟岳深吸一口气,隔着铁门,“潘伟昨天来大屏乡闹事,我想问问,你们知不知道这件事?”

    “潘伟?我不知道!那个孽子是死是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你走!”

    “小岳?”屋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女,见到铁门外的钟岳,眼中满是惊讶,想要过来开门,却被老头拐杖一横,阻拦住了。

    “你干什么?都是要再嫁的人了,还跟前夫的儿子拉拉扯扯,不嫌我丢人吗?”

    钟岳心头一颤,嫁人?

    他母亲终于要改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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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十年爱恨融一书

    十年不见,潘月凤居然还能一眼认得出他来。

    钟岳动了动嘴唇,“你……要再婚了啊,恭喜你啊。”他说这话的时候,内心是五味杂陈的。如果说儿时的那十年,过得虽然一样穷,但至少父母给了他一个美好的童年。他甚至还记得,在那片桃林下,潘月凤坐在小凳子上,拿着鞋锥,他将上小学,为即赶制新鞋纳鞋底。

    春夏之际,山桃成熟,潘月凤总是将最好的桃子洗干净了,切成小块,放在一只碗里,让他拿着竹签插着吃。

    一晃十多年过去了,自打父母离婚后,钟岳便再也没有从他父亲脸上看见过任何笑容了。这一切,能怪谁?他不知道怪谁,潘伟肯定是罪魁祸首,潘家二老呢,他不清楚是否参与其中。

    有时候他甚至会怪自己,怪自己那时候没有能力,保护好这个温馨的家庭。

    “妈妈对不起你。”潘月凤眼眶湿润地说道。

    “不用。”钟岳睁大了眼睛,“我不知道这十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爸死的时候,你都没有来看过一眼,十年了,你都没往家里来看过我一趟,说对不起有什么用?你要再婚,恭喜你啊。”

    身子骨硬朗的老太婆走了出来,骂骂咧咧道:“你爹是个没出息的废物,窝在山沟里就知道写几个破字,浪费了我闺女大把的青春,还有脸说十年,二十年啊,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二十年。”

    前尘旧事,钟岳不想再提,当初的对错,现在再拿出来争辩是非,又有何用呢?如今他母亲就要改嫁,反而让钟岳释然了。然而去年他的父亲去世了,潘月凤才打算改嫁,难道真的是因为父亲的关系还有乡里的说三道四,才会迟迟不改嫁,直到他父亲时候才嫁人?

    十年了。

    自打父母离婚后,他的母亲既不改嫁,也不来看他,始终处于缄默的状态,这样的态度,让乡里人的风言风语,慢慢烟消云散,但是钟岳一直有个问题想问她。不管怎么样,对于他人生之中的前十年,潘月凤,在他心里还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我只想问你,十年了,难道你从来没有想过来看我吗?”钟岳看着眼眶湿润的潘月凤,问出了一直藏在他心底里的问题。到底是她抛夫弃子,能够做到了无牵挂,还是真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是我和你爹当时离婚就承诺过的,今后不再踏入大屏乡一步。即便我又再想见你,我都躲在屋子里闷声哭泣。十年了,我做到了!我当然放不下你,你去县里读初中,考上高中、考上大学,妈妈一次次地为你骄傲,每次看到校门口,你独自出来的身影,妈妈都要哭好久。我的阿岳,终于长大了,妈妈也就放心,能嫁人了。”

    钟岳听到这个回答,居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只能转身离去。

    不再踏入大屏乡一步,他的父亲,还是在默默地保护这个爱了一辈子的女人啊……爹啊,你就这么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坚强到没有母爱么?

    不同于城市之中邻里互不相识的冷漠,在乡里,一些婚丧嫁娶的大事,几乎成了整个乡里的家务事一般。不管远近,嚼舌根的,背后说闲话的,还有故意抹黑的,反正只要是能当做话题的,都免不了被搬出来,议论一番。

    潘月凤若是常来大屏乡,那么流言蜚语就会此起彼伏,永远成为乡里人口中的谈资。与其这样,倒不如不见。

    尽管钟岳还是没能知道,当初他父母究竟因为什么原因离婚的,但都是已经是往事了,旧事重提,难免心里颇不宁静。从下塘村徒步回乡,钟岳花了三四个小时,就连叶安给他打的电话,都被他给忽视了。

    有些事,往往没有什么对错可言,爱的继续爱,就像他沉默寡言的父亲一样,恨的自然继续恨,就像他这些年来,对于那个混蛋潘伟,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在钟家嚣张跋扈那姿态。

    “钟岳,你怎么回事?”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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