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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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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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的鱼丽阵,甲车二十五乘为一组,组成镞头形状,组组相连,每组内藏甲士五十名,阻塞于各车之间,阵法严密,若有敌方攻入,甲车为墙,车上甲士持长兵器格杀,车内藏甲士强弓硬弩齐发,待敌慌乱,各组一起反攻,劫营者反被劫。于是勾践放弃偷袭的打谱,众将官聚在一起,商议明日决战。



夫差营帐里,痛苦愤怒中的夫差,瞪着大眼睛听着王孙雄部署。王孙骆满身尘埃地进来,他带来黄池盟会的盟约,还带来了周元王赐赠的衮冕、圭壁、彤弓、弧矢等象征了伯业的天子宝物,并赐号“东方伯”。夫差看到这些东西,百感交集,流下两行英雄泪。

王孙骆得知太子阵亡,大惊失色,咬牙切齿,争打明日决战的第一阵,他还告诉夫差,国书的三万精兵,午夜时分就能赶到,伯嚭水军也在回程中。这个消息让夫差稍微宽心,今日的遭遇战,越国人的战斗力,从没有见过的那员金甲大将,给他留下深深的印象,想一战歼灭越军,夫差有点不太自信了。国书及时到来,正好填补左路兵马的空缺,整个阵型完备了起来。他按捺不住决战的渴望,第一次把自己关在大帐内,亲自擦拭兵器。亮晶晶的宝剑,映照着自己的脸,他发现自己怎么老成这样子呢?单手捧起颌下花白的长须,几滴泪落在了上面,泪珠里显现出太子英俊的面容,羞赧的微笑,关切眼神。“我的友儿。”夫差把脸埋到手缝里,抽动肩膀。

“大哥。”王孙骆、王孙雄一齐跪在面前,夫差抬起布满泪水的脸,张开双臂,将两人抱在一起……

入夜后,勾践、范蠡等将领一齐巡营,回到中军大帐,勾践握着范蠡的手,感慨万千地说:“你我虽为君臣,实为兄弟,明日战胜夫差,我与你分国。”

听到此言,范蠡大惊,慌忙恭顺地回应:“主辱臣亡。大王受辱时,臣不去死,为的就是助大王复国雪耻,待灭吴后大王容臣……”说到这里,范蠡无意说下去了,他本来想说“容臣携西施等人解甲荣归”,猛然发现,自己不再那么自信了。他不敢确定西施会不会跟自己走,也不敢确定勾践会不会那样豁达。

见范蠡没有把话说完,勾践微笑着对范蠡说:“本王会答应少伯的所有要求。不过。少伯呀,有一件事一直藏在我的心里呀,战后少伯要先与小妹完婚才是,她可一直都在苦苦地等着你噢。”

听勾践这样说,范蠡心中一阵不安,干脆把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大王,臣下记得大王说过战胜吴国后,不会忘记入宫越女为越国的付出,让越女回到臣下身边。”

“是啊,本王不会忘。”勾践一副思索状,接着说:“不会食言。不过嘛,小妹的事怎么办好?都这样年龄了,死活不嫁外人。这样一来,本王的小妹可不能给少伯作妾吧。”说完朗朗笑起来。

“大王,臣下不敢玷污公主之名。”

“让我想想。唔,这样吧。此事就由王后做主吧,落个清心也好。”

“大王,大战在即,还是放弃这些杂念。”

勾践嗯了声,严肃地问:“少伯,你对明日决战……”勾践没有说完,看得出他既盼望着决战的到来,同时也悬着心。“少伯。”勾践地看着范蠡的脸,坚定地说:“不管决战结果如何,我不怪罪你,我与你同生死!”

范蠡感激地看着勾践,“大王,臣已经备好了一乘甲车,选派了最好的驭手,精选了卫士。如若战事不利,大王可迅速撤至姑苏要道,那里有庸民镇守,大王与庸民速回都城,文相国和泄庸大人已经做好了防御准备,如若都城不可守,便随庸民退守南城。来日再图复国大业吧!”

听到此话,勾践心中凄恻,眼眶潮湿,他抓住范蠡的手,“少伯,明日决战,我就站在你的身边!”



第二天,天气异常晴好,阳光和煦,微风拂面,广袤的荒野上,鸟儿在时高时低的飞翔,点点原野秋菊吐着芬芳,光秃的黄土地上走动着几只野鹿,发出“呦呦”的叫声,在这静谧的世界里,吴国、越国双方共计十三万大军,两千余乘战车,步步接近,在相距不足一里的距离上,双方都停下来,黑压压地摆开了足有半里地宽的军阵。

没有战马的嘶鸣,听不到战车的隆隆雷声,猎猎震响的上百面大旗,是这个荒野上唯一疯狂的物体。双方的三军阵前,站立一排威武的将领,头盔上足有一尺长的黑色缨穗,衬托庄严的面容,身后战车层叠排开,左右横贯,车上的弓弩手、长戟手、驭手,昂首站立,高举的长戟,如同幽深的芦苇荡。战车后面,排列着一方又一方整齐的编队,盾牌手,长戈手,短刀手,弓弩手,都在等待着巳时的到来。

鸟儿已经被惊飞,鹿儿早跑没了踪影,荒芜草坪已经被践踏。

巳时马上就到了。

勾践登上临时搭建的高台,激情高昂地对全体将士高喊:“勾践向来爱民如子,今日与吴狗决战,关乎越国的存亡,每个家园的存亡。军中有兄弟二人的,兄长归去,父子同军的,儿子撤回,留存了你们就是留存了越国的希望啊!”

六万将士被勾践的话煽动的群情激昂,一起高呼:“杀败吴狗!”

勾践又说:“我们有苍天的庇佑,有神灵的庇佑,有神武的将领,英勇军士,我们无坚不摧!昨夜范相国夜观天象,吉星分野,紫薇正明,岁星照耀在我们越国的上空,我们一定能杀败吴狗!”

军士们连续高呼:“杀败吴狗!杀败吴狗!”

勾践下台来,供奉了神祗祖宗,闪身站在一旁。范蠡跪拜勾践,接过宝剑,下令:“专成将军帅中军冲锋,诸暨郢将军率右军冲锋,常胜过将军率左军冲锋,到时听我号令行动。其他将领统御各部,按归属分列三军,听我号令。各战车阵、铁车阵、甲兵、长矛兵、短刀兵、弓弩手,按我令旗行动。”

夫差全身贯甲,站在车上,手持大戟,听到越军阵中传来的呼声,轻蔑的冷冷一笑,大车驶出军阵,驾车的是大将王子姑曹,缓缓驶向对方。

越军阵中,勾践衣甲鲜明,横端着长矛,站在王子稽会驾驭的大车上,驶向对方。

两个曾经以主从相待的国君,世代为仇的两个男人,在战场的中心对视着。夫差强压着心中的愤怒先开口:“越王一向可好?”

勾践应到:“吴王安好。”

“勾践,今日作乱,意欲何为?”夫差的脸上似乎还挂着笑。

“夫差,本王意欲复仇雪耻!”勾践则咬紧牙关,以手相指。

“姒鸠浅,昔日阶下囚,幸得本王仁慈,而今行小人之举,非君子。”夫差变色说。

“姬攻吴,自古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何谓君子?今日有备而来,定取你的首级。”勾践恨恨地说。

“哼哼……”夫差一阵鄙夷的冷笑。

“呵呵……”勾践一阵肆意的讪笑。

两人各归本部。



夫差一扬手四百乘大型驷马四轮重型甲车,一字排成两排,左右半里宽,缓缓驶出军阵,每乘车上都有驭手、弓手、长戟手、短刀手四人。

范蠡手臂挥动,越军阵中也使出了四百战车,双方战车相向行驶,只能听到杂乱的马蹄声。

忽地平地起了一阵狂风,呼呼吼叫扬起尘土,一时遮住了朝阳,好似进入了黄昏。

双方战车相距只有一箭之地时,突然双方阵中,上百面战鼓同时擂响,震得大地在颤抖。飞尘中双方的黑色战车开始相向狂奔,弓弩手开始对射,方才安逸的原野,刹那间战马嘶鸣、车轮滚滚,“轰”的一声震天的闷响,八百乘大型战车撞在一起,绞杀在一起,顿时嚎叫声、厮杀声、兵器的撞击声、嗖嗖的飞矢声充斥旷野。

鲜血粘连了飞尘落下大地,飞矢穿透了暗淡的阳光。

激战正酣,夫差一扬手,吴军阵前,涌出来五千名裸露上体的大汉,胸膛前纹有张着血盆大口的猛虎,一通鼓响,他们倒拖宽背大刀,呼啸震天,如决堤的河水一样向前奔涌。这就是王孙雄的手中王牌,战无不胜、誓死如归的虎贲军。虎贲军、豹贲军、熊贲军、罴贲军是王孙雄一手训练出来的,各有五千英勇军士,熊贲军、罴贲军留在黄池与晋国对垒。

范蠡面色沉静下令,令旗挥动,只见阵前迅速出现了五百人一排,共八排的步兵方阵,前四排人人手执长矛,后四排人人提短刀,方队像墙一样整体前进,在激烈的车战空隙,与虎贲军展开惨烈的近身肉搏。尽管范蠡的战术得益于逄同的密报,具有鲜明的针对性。

尽管越兵经过精心训练,但是在与英勇的虎贲军的搏杀中,越兵还是渐渐地处于下风,呈现了败势。

勾践紧握宝剑,额头上有了汗珠,他歪头看范蠡。

范蠡面色严峻下令。顿时一百零八只牛角号齐声鸣响,震得空气都在颤抖。混战中的越军步兵,听到号角,在弓弩手的掩护下迅速回撤。同时从军阵中推出百辆铁叶车,五辆一组,车轸着地,车轼相连,兵卒拉动绳索,顷刻间,五辆车组成一个塔,推开铁叶,就是一个个射孔,塔内的弓手可以向任何方向射箭。这一招对虎贲军来说是致命的,是范蠡的杰作。乱箭之下的虎贲军,嚎叫着,徒劳地抡起大刀冲向箭塔,成堆的倒在箭塔下。

范蠡面色舒缓下令。顿时鼓声大作,撤退中的步兵转身冲锋,军阵中的方队,跟着冲锋上去。震惊中的夫差,猛挥手,下令后军也投入战场,一方又一方整齐的吴军编队,上万人的编制,在雄壮的鼓声中,一声声整齐地呼着震天动地的“杀”声,一个步伐向前推进。

范蠡面色凝重下令。中军专成,带领熊大王,畴无余,率三千轻骑,诸暨郢率右冲锋军,常胜过率左冲锋军,一起冲向吴国军阵。

原野上阴风乱卷,日光惨淡,头颅滚滚,血肉横飞。

三路冲锋军,往来驰骋,试图裂开吴军的阵型,怎奈诸暨郢一路被王子姑曹截住,常胜过一路被胥门巢截住,战场陷入胶着。专成见状,撇开王孙雄的阻拦,率军猛进,直奔夫差而来。王孙雄、王孙骆、国书、石番、展如、叔孙州仇,急来救护。专成的精锐骑兵,与夫差装备精良的英勇的豹贲军直面交锋,各自为战,石番、展如双战专成,王孙雄抵住熊大王,国书抵住畴无余。夫差挥动大戟要冲上来,被王孙骆死死拉住,旁边的叔孙州仇,看个仔细,张弓搭箭,对着熊大王射去,正中左臂,熊大王双手端刀,用牙咬住箭杆,一甩头拔了出来,血淋淋地吐在地上,提马缰冲向叔孙州仇,叔孙州仇正在搭箭,熊大王的门板大刀,拦腰将他挥为两段,熊大王仰天大笑数声,扑向夫差,泰山压顶般的大刀被夫差大戟当空架住,背后赶来的王孙雄一戟穿透熊大王的后背,英雄落马,震彻原野的笑声似乎还在空中回荡。专成看到,怒火烧遍了全身,狂吼一声,一戟穿透石番的甲盾,扎进了胸膛,将人从车上甩向空中,然后直扑夫差而来,王孙雄、展如、王孙骆,三乘战车将专成围在中间。畴无余稍分神,被国书一矛刺穿喉咙,老将无声落马,国书也围上来。

夫差看着神勇无敌的专成,越看越喜爱,越看越面熟,见冲锋军只剩下他孤身一人,责令“四将”住手,对专成说:“将军,归附本王吧,本王愿与将军分国!”

专成冷笑一声说:“那要看我大哥愿意不。”说着抡起大戟,力敌四人。

这是夫差第二次听专成说到“大哥”两字了,心中纳闷着呢。突然看到,正面一条黑影向这里冲来,所过之处,如劈风斩浪般将人群分开。看右面一阵骚动,一团白影飞奔而来。看左面一阵骚动,一团红影飞奔而来。后面一阵骚动,一团棕影飞奔而来。刹那间,四条影子聚到专成身边,黑衣黑马者,要义,手里还提着顺手拈来的,展如的人头;白衣白马者,东侠,侠客之祖曹沫后人,曹尚;棕衣棕马者,西侠,秦国大将孟明视后人,百里霸;红衣红马者,北侠,甘善。

正当五人合力奋战时,听到军中传来锣声,只好杀出重围,回归本部。

夫差对突然降临变故,吃不透,遂下令收兵。



战场上鼓声,嘶鸣声,喊杀声,霎时静下来,风也停了,清楚地听到了伤兵的惨叫和呻吟。静下来的战场,成堆成片的尸体,破烂成堆的战车,横七竖八的兵器,人血、马血汩汩地流向低洼处,散发着冲天的血腥味。双方各自清理战场,救治伤兵,退还对方尸体。停止了喧嚣的战场,升起一股股浓烟,他们各自在焚烧自己军士的遗体。

“四侠”关键时机相聚,都是因北侠甘善所为。专成自当兴奋异常,可是当想到阵亡的熊大王、畴无余,和全部阵亡的,自己一手训练的三千精锐骑兵,黯然神伤。

凭空增添了四员英雄虎将,范蠡异常兴奋,可是面对战场清理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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