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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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第一-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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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畋猎时,去过吴山。”移光说完,又对西施点点头。然后把追月拉到一边,仔细叮咛,然后转身出门,跨上骕骦宝马,出了玉阳宫。



见移光走了,郑旦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喊:“驰原拿衣服来我换上。”

等郑旦换好衣服,夫差板起面孔说:“郑妃,你身为内宫正妃,夜闯王宫,杀害宫卫,持剑入殿,侮辱股肱大臣,你是在自领死罪呀!”听声音就知道,夫差不是在威吓郑旦。此时郑旦方觉察到自己所做事情后果的严重性,后怕起来,抱起双肩,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西施跪下,膝行几步到了夫差身前,夫差仍想扶起她来,西施分开夫差的手,“咚”得一声磕了个响头,额头上立刻青红一片,西施被磕得一阵眩晕,郑旦急忙向前,拉起西施,哽咽着说:“不求了,让他杀了好了,我才不怕呢。”

“郑旦,哪里话,要死就一起。”西施说完冷眼瞥向夫差。

追月忽地挡在两人前面,面向夫差,秀目冷峻,面色镇定,湛卢宝剑扛在肩上,一字一句地说:“大王得罪了,像我们小女子能做什么事情,死就是最好的选择。我离大王只有两步远,若大王保护不了两位姐姐,我就先走一步,用我的血溅大王的龙体。”

夫差还依稀记得当年畋猎时,追月挥舞宝剑冲向刺客,活捉歹徒的情景,心里不免生出一股寒气,又瞥了一眼她们身后踏宫、驾风、驰原。

“嗨!”夫差叹了一声。

“既然大王都不能保护我们,还不如当初就被刺客杀死算了。”西施的话,又勾起了夫差对伍子胥的气。

夫差再叹口气说:“郑妃所为,杀之有余,不做处置怎好向群臣交代?”说完看看侧身对着自己、美得让人心疼的女人们。

女人们没有说话。

“这样吧,郑妃所为,相国也有过失,可免去郑妃死罪,贬为贵人,送入冷宫幽闭。”夫差说。

“不行。”西施坚定地说。

夫差第一次感触到西施倔强的一面,心中倒有点畏惧感,接着说:“郑妃幽闭时,一切不变,只是不允许出宫,行了吧?”

没等西施开口,郑旦扯了下西施衣袖,微微一笑,悄声说:“算了,比杀头强多了。”接着故作委屈的样子,对着夫差送去一个怪责的眼神,说:“就这样吧,本娘娘明天就自己去了,没准在那里住惯了,还不出来了呢!”



再说移光骑上骕骦宝马直奔深门而去,没跑几步,马前忽然出现一人,仔细看,是婉晴。移光跳下马来,婉晴先问明了情况,然后告诉移光,自己正是为这事要去玉阳宫。婉晴从太子口中隐约得知吴国伐越的事,还知道了郑旦责骂伍子胥,伍子胥派人封锁内宫出口的消息,便急着来见西施。得知移光要连夜出城,婉晴便引着移光从甬道进入东宫,由东宫直接出了内城,然后移光策马向南门蛇门驰去。

月光下,骕骦宝马奔跑起来如一条白练,飘动一下便来到了城南蛇门,两个城门官腰挎大刀,叉开双腿拦在马前,其中一人大喝:“来者何人?来蛇门何事?”

“奉大王旨,连夜出城。”移光立在马上回应到。

“出城?”说话的门官围着白马转一圈,慢条斯理的问:“有相府的出城令吗?”

“大王玉符在此。”移光说着亮出玉符。

门官一愣,又围着白马转了一圈说:“我们门吏只听将令,不曾识得什么牌符。”说着立在了马前,喝声:“下马搜检!”

本已心急如焚的移光,听到这样的话,火气上来了,腾地跳下马来,一手举玉符,一手提宝剑,向前逼近两步,厉声说:“玉符在此,何人敢阻拦!”

门官倒退几步,手握刀柄,脖子一梗,没有让开。

移光心比火急,却又身单力孤,恰此时,另一个城门官抢前一步,按住持刀门官的手,把他拉到一旁,悄声说:“头领只让我们查点王宫卫士,无令不得出宫。看此人并非卫士,又身带大王玉符,必是大王身边之人,我们怎好招惹得起。大哥,掂掂分量,还是开门的好,不然的话……”见他不说话,这人对着卫兵喊到:“开门。”

移光上马,看了说话的门官一眼,打马出城,直奔计然的府邸。

计然的府邸里,计然被突然出现的旋波着实吓懵了,待旋波说明情况,计然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忙令要义手下,将自己的手书,即刻传递送给范蠡。人走后,计然在房内来回度步,不停地询问旋波宫里的情况。现在,他除了能把消息传出去外,也无计可施。拿出蓍草,不停地卜筮吉凶。旋波问他结果如何,他回答:“吉象、吉象,不过大事当前,怎能卦上定乾坤?”

移光又突然出现,计然心中一喜,双手一拍,面露喜色,“好了,越国救星来了!”

移光急切地说完宫里发生的事,计然听后思索片刻,说:“从移光出城的情况看,伍子胥必然已经下令严守各个关口,出关不易啊。尤其是最后的石门关,守将是公孙述,没有伍子胥的手谕,谁也别想出关。”说到这里,计然瘦削的脸上,冒出了一滴滴汗珠,接着说:“移光妹,你从此处向东行,约二十多里路,会遇到一座山岭,山岭正中南行有一条小路,沿小路上山,翻过山梁,山后有一条河,河面上有一桥,过桥后西行,会遇到一处水寨,水寨由伯嚭统领,守备们见到夫差玉符,必然听命于你,你可以乘船渡河去,绕开石门关,然后直扑吴山。只是路途远了许多,哥怕……”

移光听罢转身欲走,这时才发觉,计然说话时,一直攥着自己的手,计然的手里握着一把汗水。移光急忙抖开手,转身上马,一闪影就不见了。

移光走不多时,计然想起了什么,心中一惊,急忙把旋波叫来叮嘱两句。



在夫差离开大殿后,伍子胥就令内卫统领掩烛,封闭内城所有城门,然后急急匆匆回到了相府。

伍子胥心里十分清楚:夫差本来就对伐越一事持反对态度,是自己坚持己见,他才勉强同意,但是他随时都有可能下旨,取消伐越之举。伍子胥最担心夫差被两个越女的媚情迷惑,夫差回到内宫后,这种可能将会成为现实。

“唉,当初怎么就没有刺杀她呢!可惜了玉玥这样一个出色的女子!”伍子胥站在庭院里,一手捋着颌下胡须,一手背在身后,慨叹一声,又仔细地思考着,今夜的防范措施,想一想哪里还有漏洞。

“父亲。”伍封来到院中,给父亲披上一件外袍,问:“父亲还有什么顾虑?”

“都安排妥了吗?”伍子胥问。

“陆续派出了三路令官,严守各城门、关隘,尤其石门关,今夜无相令,任何人等不得出关。另外尊父亲之意,令官已经持虎符将令,赶往吴山,急令王孙雄星夜进兵。又派人给黑翼下密令,令他先锋杀入越境,以最快的速度抵达越都城下,如遇王孙雄阻碍,令他见机行事。”伍封说。

“王孙雄乃大王的忠实大将,假如他接到了大王的止军诏书,必然会停止进军的,只要大王今夜无旨出城,明日早朝,即使大王下旨止兵,为父可以,不早朝,或者可以迟发相令,待我大军兵临越城之时,木已成舟,大王也就认可了。伐越成功,万事大吉。”说到此,伍子胥面向伍封问:“通往水寨的各条陆路,有无人把守?”

“各条近路都派了少数人看守,最近的那个桥,数日前就尊父意,拆毁了。大王派人下旨,怎么会绕道走水路呢,父亲不必担心。”伍封应到。

伍子胥摇摇头,拍拍伍封的肩头。伍子胥逃到吴国后一直跟随阖闾,协助阖闾登基后,又忙于战事,年过六旬才正式娶妻,伍封是他唯一的嫡出儿子。

“封儿,今晚我们父子所为,每一件事都冒着极大的风险,有可能被杀头灭门。”伍子胥说完,长叹一声。

“父亲,儿不甚明白,父亲为何宁肯讨大王的怨,也一定坚持伐越呢?”伍封问。

“这里的原因很多。”伍子胥说着往房里走,“封儿试想,吴越相比,我占压倒优势,伐越必成,成则又可延续吴国多少年的安宁啊,同时又能迫使大王放弃北去的计划。反过来想,若是王师北进,劳师远征,与齐师一战,胜败难料。大王穷兵黩武、好大喜功,万一战败,国将不宁。说真的,败还不足为惧,亡不了国,最怕得胜了。胜则必骄,一来大王就会更坚定地走上诸侯争霸之路。二来。”说到这里,伍子胥沉吟片刻,又说:“二来,纵观满朝文武,唯有我挑头反对北进,大王早就嫌弃了,觉得我碍手碍脚,外加佞臣谗言,大王积怨日久,盛怒之下,会置为父于死地的。北进不成,为父无忧啊!”

伍封此时,从另一个角度明白了,父亲与大王对峙,竭力反对王师北进的意图所在。

“父亲。”伍封压低声音说:“不然我们离开吴国吧。”

“不行,不能让那些谗佞小人,耻笑我伍员。封儿记住为父的话,早日做好准备,此次伐越一旦不成,你便寻机离开吴国。”

“父亲。”伍封叫到。

伍子胥摆摆手,“不必多言,当年为父未从父兄共亡,才保住了伍氏一脉。”说完坐下,闭目不语。在他眼前,浮现出吴国大军击破固陵,势如破竹长驱直入,直逼会稽城下情景。



移光离开计然,只顾打马飞驰,不久就到了计然说的山岭。月光下,整座山岭黑黝黝一片,山岩和树影的样子阴森恐怖,风吹得树木摇动,不时发出“呜呜”的声响。移光不顾一切,一头扎进山林中,宝马四蹄腾空冲向林顶,树枝夹杂着风露,从移光耳边“嗖嗖”擦过。

突然,宝马一跃而起,“咴咴”一声嘶鸣,划过夜空,落地后立即又跃起,这一跃,把移光甩了下来。移光就地一个翻滚,半伏在地面,抬头看,原来是碰到了两道绊马索,又见七八个人影,正向这边围拢过来。移光抽出双剑,心想:“遇到歹人了?”

围过来的人持剑执矛,看了看移光,一人对着树林里喊:“大哥,绊倒一个,不过不是宫里的人,倒像林中之人。”

“不是就放了。”林子里的人出来说。

“咦,大哥,看样子是个女的,还有一匹好马唉。”

移光落地时,头上的帻巾掉落了,露出满头的青丝。

“噢。”那人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地看了看,说:“既如此,把人和马都留下。”

问听此话,一个执矛的人首先靠上来,面露淫笑,就要靠近时,移光轻蔑地哼了一下,左手剑照来人面门一晃,右手剑就刺入了他的前胸,他一声不吭倒下。周围的人见状,惊得退了一步。又一人双手握剑,从移光背后袭来,当剑就要挨到身体的一瞬间,移光猛转身,右手剑磕开来剑,左手剑挥向来人的颈部,“喀嚓”一声,人头落地。围着的人又下退了一步,不敢贸然近前。

“哎呀,敢伤我的弟兄。”那个被称为大哥的人,手持长剑抢步上来,举剑迎面刺向移光,移光猛抖手腕,瞬间发力,“当啷”一声把来剑截为两段,这声音,在深夜的丛林中格外清脆而又深远,与此同时,移光的另一只宝剑,随着转身挥向对方,来人急忙缩身,就地一滚,滚出丈余,摸摸脑门,头发被削去一绺,料定不是对手,便喊:“一起上,给我拿下。”

五个人将移光围在了当中,剑、矛并举向移光袭来,好移光,施展身手,无人能近身。一旁的骕骦宝马,鼻孔里“腾腾”地不断喷着鼻息,马蹄在地面上有力地刨踏,一声嘶鸣震动山林。

歹人近不了身,但是移光却也冲不出去,正在此时,岭下一道黑影奔岭上而来,刹那间,黑影来到近前,闪身下马,在歹人背后“噗噗”两下,戳翻了两个,挺着双矛站在移光身边。不错,来人正是女侠旋波。移光心中一喜,趁歹人慌乱,取下红雕弓,搭上金杆箭,对准那个头目,“留你一条性命,回去告诉你家主子,本姑娘就是王宫卫戍长。”话音方落,“嗖”的一声,金杆箭射入了头目的肩胛。剩下的歹人们吓得四散而逃,有谁还敢回到相府。

移光、旋波对看一眼,并不答话,各自上马冲下岭来,到了河边,四处张望,哪里有桥啊。河的宽度足足有三丈开外,夜里看不到水深。移光毫不犹豫地踅回马来,紧抓马鞍,猛磕马镫,宝马冲到河边,移光高提马缰,身子离鞍,骕骦马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越过河去。旋波提马飞奔到河边,黑马突然扎住四蹄,不肯跳跃,无论旋波怎么拍打,黑马嘶叫着,就是不动。移光着急地跳下马,拍了拍骕骦马的背,宝马“噗通”一声下了河,游到对岸,旋波骑上宝马,跳过河来。

两个女侠,一同骑着宝马,按计然所说的方向,向水寨疾驰而去。

路上旋波告诉移光,移光走后,计然立刻想到,伍子胥敢拦截出宫的宫卫,已经下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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