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故人来- 第44部分

　　　　烟雾散尽，大家抬起头，看见星海坊主一只手举着他那把硕大的伞挡在了面前，硬生生拦住了炮弹。而他的衣服和伞都被炮弹的冲击力给撕扯破了。

　　　　“坊主先生！”新八惊讶的大叫。

　　　　“真是比不上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啊……”星海坊主缓缓说道，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人也在微微的摇晃，“居然保护了他人……真是不可思议……”

　　　　说完这句话，他两眼一翻，晕了过去摔在地上。

　　　　夕阳西下，云彩染红了半边天色，星海坊主坐在飞行总站外面高高的墙壁上望着天空，沉默着一言不发。在他身后不远处，医疗办正在紧急救治受伤的人，真选组的警察们则在废墟上清扫那个怪物的残骸。

　　　　冲田总悟弯下腰身，在一堆废墟之中握住了天丛云的刀柄，努力试图把它拔出来，最后还是没成功。

　　　　“切，没劲儿就别乱动。”土方十四郎抽着一支烟，还不忘嘲笑一下冲田。

　　　　“那么土方君你来试试好啦。”冲田笑着指了指地上。

　　　　“我才不去！”土方撇过头去，“谁的刀谁自己来收拾。”

　　　　“真是惊人的力量啊。”近藤勋看着冲田的行为，笑道，“月姬姑娘那一箭射的还真是漂亮。”

　　　　“凑巧而已。”月姬左手的手腕上缠了厚厚的纱布，吊在了脖子上面，而右手则扶着腰，一瘸一拐的走过来。

　　　　“你是刚被【哔——】过回来吗？”冲田总悟一只手指着月姬问道，“很激烈嘛都成这个样子了。”

　　　　“啊，没什么。”月姬笑着摇了摇头。听出来这个混小子虽然这样说话，但不过是在别扭的关心自己罢了，月姬走到天丛云的前面小心翼翼的弯下腰，用那只完好的右手很轻松的把它从土里面提了出来，天丛云的刀刃上依旧寒光流转，没有沾染一丝秽物。月姬看了它一会儿，把它收回了腰间的刀鞘之中。

　　　　“切。”冲田总悟撇撇嘴。

　　　　“不是力量的问题啦。”月姬难得看见冲田傲娇的样子，觉得很好玩，“我说过了你拔不出来是因为它不是你的，嗯，换成副长或者菊长也是一样的啦。”

　　　　“我证明！”菊长兴奋的举起了手，“刚才我看见十四偷偷摸摸的过来拔这把刀但是没有拔｜出来哈哈哈！”

　　　　“谁说的！我才没有对它有兴趣！”土方十四郎立刻炸毛，对着近藤菊长大叫。

　　　　“哎~原来土方君也试过了啊。”冲田总悟的眼神变成了戏谑的样子。

　　　　“副长，你看见我爸爸在哪里了吗？有些话想对他说。”月姬看着几个人的玩笑，开口问道。

　　　　“在那边的高台上。”土方十四郎指指前面。

　　　　“谢谢。”月姬撑开了背后背着的伞，迎着夕阳缓缓走了过去。

　　　　“包扎完了？你没事就好……神乐怎么样？”听到了脚步声，星海坊主也没有回头，依旧坐在高台的边缘，轻声问道。

　　　　“神乐还在昏迷，她伤的有点重。”月姬回答，“那个……爸爸，我是有些事情，想对您说说的……”

　　　　“啊，好，反正我离开家里面这么多年，有些事情也想要了解一下……阿娜答不会再告诉我了，神乐估计也不会说，至于那个混小子……能不能见到还不一定，就听你这个大女儿说好了。”星海坊主转过身来，面对着月姬，然后他看见坂田银时站在远远的地方，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姿势后，慢慢的走过来了。

　　　　星海坊主的挑了挑眉毛，好像明白了什么。

　　　　“谢谢。”月姬点点头。她明白星海坊主的这个“大女儿”说出来，就是他已经承认了自己作为家庭的一员。

　　　　“那个，我知道您其实一直怀疑我的来历或者是说目的，毕竟夜兔这个种族……”月姬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但其实我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后来会选择留下来也只是因为我遇见了天使而已。”

　　　　这个时候，坂田银时走到了两个人身后不远处的一根用来支撑的大柱子后面，靠在了那里。月姬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在这个空旷的地方却能很清晰的听到。

　　　　“怎么说呢？我因为任性而跑出家门，结果却遭遇了敌人，最后厮杀了好久好久，还是被杀死了。最后一刻我才觉得很后悔，太不值当了也好，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做也好，说什么再也不见了死了算了解脱了真好……其实找那么多的借口，都只是因为我放不下一个人而已。”

　　　　坂田银时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

　　　　“醒来之后我看见了妈妈，她没有丝毫犹豫就把我捡回了家悉心照顾，后来还看见了神乐……还有神威。当时神乐还是个小孩子呐，就那样赖在妈妈的怀里面，软软的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可是最后却毒嘴的和她哥哥一起笑话我。

　　　　“最初决定住下其实只是我没有彻底结束一切的勇气而已，总想着说不定我可以回去找他，不管怎么样活着才有希望啊等等。我不知道您到底是怎么看待神威的——神威对我来说应该是个很好的老师吧？毕竟是他教会了我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夜兔星球上要怎么才能活下去。很久很久以前别说杀人了，我连刀子都不怎么动……因为总有一个人挡在我的面前帮我遮住了所有的风雨啊。他太有安全感了，甚至让我忘记了去想象，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不过幸好神威叫醒了我。”

　　　　“虽然如此但是神威的某些想法我也着实不理解，不知道是不是家庭教育失败的结果。”看着星海坊主郁闷的样子，月姬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整天吓唬神乐，说什么弱者没有活下去的理由啊之类的，我一直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就好像是大人给小孩子讲鬼故事吓唬小孩子好好睡觉一样。”

　　　　星海坊主长叹一口气。

　　　　“但是直到那天我才真正明白……他一直以来说的话都是真的，没有吓唬人，他就是那么想的。”

　　　　“那天我在门口和神乐一起看着你们两个人打架打得连房顶都掀了，然后您离家，神乐追着您离去，我和神威把发病的妈妈送进了医院。在医院的长椅上坐了很久，后来我问了神威一个问题。”

　　　　月姬抬起头，直直的盯着星海坊主的眼睛，认真的一字一顿：“我问他说，为什么要这样做。”

　　　　星海坊主面色沉静如水，但是双手却不自觉的攥紧了。

　　　　“结果他的回答让我想撞墙……”月姬摇摇头失笑，“我想了一千种一万种解释，但是就是没有想到竟然是那一种。神威他的回答是：没什么理由，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星海坊主的手松开了，他长长的叹了一声。

　　　　“您明白我的意思吧？这件事情根本无解……那个小子没有丝毫的理由，没有理由就根本没办法劝下去。后来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我想起了神乐还在外面呢，就跑回家去找。

　　　　“最后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缩在家门口的屋檐下面，软软小小一团缩在那里，眼神迷茫的望着前方，看起来特别可怜。神乐问我为什么哥哥和帕比要打架，是不是你们不爱对方了？”

　　　　“我……”星海坊主张张嘴想说话，却被月姬的摇头打断了：“我对她说，不是啊，他们依然爱着对方，因为爱着，所以相杀嘛。虽然听起来这个解释比较中二啦，但是好在当时的神乐接受了，她对我说她爱我。

　　　　“您肯定也明白我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感想啦，但是她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真真正正的震撼到我了。”

　　　　星海坊主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

　　　　“神乐对我说，如果她爱一个人，绝对绝对要保护他不受伤害。”

　　　　“神乐她……一直是个善良的孩子。”星海坊主的目光落向了医疗班的方向。

　　　　“是啊，所以我说我见到了天使嘛——就是因为这一句话啊，我决定不管以后怎么样都要好好保护她啊，因为她就是我想护着的妹妹——或者说，她是我想做但是却没有做成的那种人吧……神威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下我们三个，倒是没有什么人找麻烦。不过后来，据说是夜王凤仙的命令了，神威去找他学艺去了，而夜王凤仙让他在我和神乐之中选一个，我就跟他打了一架。输了之后他以为我死了，就把我扔到乱葬岗去了，然后我就趁机逃出夜兔了。”

　　　　“大概经历就是这些吧，后来的我就不知道了。”月姬耸耸肩膀。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星海坊主站起来，走到月姬的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说了这么多啊，小丫头，不过就是让我要相信神乐嘛……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能不相信呢？”

　　　　“我最初反对您带走神乐，就是因为您不相信她。”月姬闭着眼睛感受着星海坊主的手，很粗糙但是却十分温暖，大概就是父亲的感觉，“如果相信就不会离开夜兔，怕自己也害怕她失去控制，都是因为被神威那个死小子吓得，但是神威他其实一直都是清醒的啊。”

　　　　“不过现在好啦。”月姬仰起脸微笑，“我相信你能做一个好爸爸，因为有个人对我说，如果他小的时候他的父亲肯穿越整个宇宙来找他，就算老爹是秃顶也会被原谅的。”

　　　　“喂！”星海坊主抗议。

　　　　“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其实也没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大概是因为憋得太久所以很想找一个人来倾诉吧……唠唠叨叨的，您也别嫌我烦。”月姬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发。

　　　　“应该是女儿不要嫌弃自己的老爹烦吧……”星海坊主摇摇头笑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月姬停止了谈话，她对星海坊主鞠了一躬：“请原谅我之前对您的误解，老爹，如果您要带走神乐的话，我不会反对了，因为我知道她会过的很好的。”

　　　　说完，月姬转过身离开，然后她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人是坂田银时，手里面还拿着一封粉红色的信，看信上写地址的歪歪扭扭的幼稚字体，那封信是神乐写的。

　　　　两个人擦身而过，坂田银时的脚步略略停顿了一下，抬手按住了月姬的肩膀。

　　　　“怎么了？”月姬看着坂田银时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嘛，怎么说呢……算了回去再说好了……”坂田银时的目光落在了月姬吊着的左手上，又掠过她右手袖子下露出的那圈深紫色的淤血。眨了眨眼睛，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动作却十分轻柔——他慢慢握住了月姬的右手手腕，拉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偏过头，在淤紫处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月姬原本还在奇怪坂田银时要做什么，然后看到他的行为就彻底愣住了，等到回过神之后，脸颊一下子涨的红红的。她甩开坂田银时的手，抬腿往他的胯｜下踹过去。坂田银时往后闪开，月姬已经跑的没影了。

　　　　星海坊主饶有兴趣的看完了两个人的互动，走过来拍拍坂田银时的肩膀：“嘛，小子，原来你看上我家大女儿了啊……”

　　　　“本来就是银桑的……”坂田银时不满的小声嘟哝道。

　　　　“啊啦，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啊……”冲田总悟把一只手搭在眉头上，望着月姬一路狂奔过来的身影，凉凉的说道，“土方君，走了该回屯所了，你该给你家女儿煮红豆饭了……”

　　　　土方十四郎熄灭掉手里面的烟，从兜里掏出一瓶蛋黄酱，认真的说道：“我觉得还是蛋黄酱不错。

　46040｜夏天重要的是空调

　　　　自从那天月姬在土方和冲田充满审视的目光之中蹭菊长的车回到屯所以后；她就一直窝在宿舍里面不怎么出来了，就算硬被冲田拉上街去巡逻；也都只走那些远离万事屋的道路。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两个人自从星海坊主的事件之后竟然没有见过面。

　　　　时间渐渐转入夏天，整个江户仿佛笼罩在了巨大的火炉之中，太阳高高挂在天上炙烤着大地，人们都被晒得仿佛蔫透了的树叶子一般，能不上街的绝对不往大街上跑，就连此前一直兢兢业业风雨无阻每天都坚持巡街的土方十四郎，这段时间也都赖在屯所里面；只是每天指挥着山崎去大街上转一圈儿就得了。用他的话来说：“这么热的天就算是罪犯也会被晒化成草莓牛奶的；更别说上伺机作恶了。”

　　　　相比于万事屋连最后的破旧电风扇都报废的窘境，真选组现在简直就是人间天堂；这里大概是整个江户城最凉快的地方了。追溯原因的话，那是在几个星期前，天气还没有那么热的时候，某个只会啊哈哈笑的傻瓜驾着飞船来到了江户，辗转之后找到了目前在真选组任职的闺女。因为坂本辰马的快援队生意在宇宙之中做的很出名，和各种星球的首脑之间都有来往，所以他本人其实相当的有面子。真选组听说这么个人物来了的时候也是小小的欢迎了一下，然后近藤菊长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