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郑亦地下一个动作,却将三人的笑容给彻底抹杀了。
郑亦犹如随意的写意的,轻轻挥动了下长剑。
周围看到地人,几乎可以用性命发誓,那只是轻飘飘的摆动,而毫无杀机,毫无力量。但随之而来的,却是光芒。
光芒!
整个鹰啸山,整个衡山山系,整个湖南,甚至是整个云朝,都有人感到了这种光芒。
一剑光寒十九州!!
郑亦大宗师真正的剑术,他那名动十九州地无可匹敌的剑术。
在这一刻,出现了。
曼珠沙华被这光芒吞噬,白光飞刃被这光芒吞噬,三大供奉被这光芒吞噬,甚至是弦刀手和长枪手,亦被这光芒包裹其中。
郑亦还是背负着手,面色痴迷着,而手握的长剑比刚才只偏了几分。他没有动,也无需动。
因为真正的剑术,反而在剑外的。
正当这光芒令所有人惊惧万分时,剑气便弥漫到了,许多弦刀手和长枪手,都是恐慌的望见那道剑光逼入自己的胸膛,但他们却没法去抵挡。
因为剑,才是他们所处空间的法则,而这一剑出时,在十丈飞渡上,郑亦便成了主人,成了一切的王。
他要人生则生,要人死则死。
他的剑无需动,但剑气早就撕开一个个鹰啸山子弟的胸膛,让他们的肝胆,让他们的鲜血都横流出来。
不晓得过了多久,令人胆寒的光芒终于渐渐消退,而郑亦脸上忧伤和凄迷的神情也随之逝去。
“好厉害。。。弦刀手和长枪手死伤过半,而三大供奉都盘腿坐在地面。
琴裂,枪折,刃落。
三人的胸口处,都有一个巨大的破洞,生命力量从中飞快流逝。
“好厉害。。。厉害,这一套阵法,已经被你们发挥到极致。”
“为什么。。。体,便知再也没机会翻身,他颇不甘心的问道,“二十年来,我们日日钻研,完善这套阵法,为什么还是杀不了你?”
郑亦将剑小心翼翼的负在身后,再道:“就因
这二十年,太注重阵法的完美。但我这二十年,却力量。如果有真正的力量,阵法是不是完美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真正的力量,就算是天下最好的阵法,我也能一剑破之。”
三个供奉同时一震,到临死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自己这二十年走了多大的弯路。
郑亦惋惜道:“若这二十年内,你们全心钻研独门秘技。亦有可能进入九品宗师的层级。三个宗师同时围攻我,我哪有不败之理,可惜了。”
“不可惜。”琴长老忽然一笑,三个人又相视一笑。
“朝闻道,夕死可矣。”三人同时诵道,随后便安然死去了。
郑亦长剑下垂,深深的行了个对强者地礼节。
鹰啸山最后的凭持,也是他们最后的一点武力,就在这场宗师级别的对话里终结了。
而此刻。钱均的大军已经完全冲过吊桥,但等着他的,却只是个凄惨的战场要收拾而已。剩下的鹰啸山子弟,已经完全丧失了斗志,在烈虎骑的几次冲击下,便完全放下武器。
郑亦昂头,朝着本寨方向看去。
这一夜。竟真地结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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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啸山本寨,一切尘埃落定。
东边的天空已经出现一条白线。与惨白的大地相互辉映,黎明的阳光。即将从那里喷出,将那一夜的黑暗,彻底清扫干净。
凌玉站在望天阁上,手抚着栏杆。上面有清晰的抓痕,这是司徒昭日亲眼见儿子死时,疯狂难耐而留下的。不过这老人为了大业,为了神交代地使命。还是燃起了斗志。
只是他没想到,在最后一刻抛弃他的,就是神。
一个人不能将命运抓在手里,那又何必责怪神地舍弃呢?
战场几乎清扫干净,当最黑的黑暗笼罩着鹰啸山时,本寨本来地主人们,都密密麻麻的跪在了望天阁前,跪在了凌玉的面前。
强盛一时的鹰啸山已经不存在了,三千子弟、四大金刚和三大供奉,如今只剩下一千残兵,两大金刚和几千妇孺。
府兵们呵斥着将那些妇孺一个个拖到雪地里跪下,烈虎骑和锦衣卫只是阴沉着脸站在一旁,几乎没有插手。
凌玉看到所有人都已经上山,今夜最后地一点事情尚需要交代,便叹了口气。他周身的疲倦是别人难想象的,几番恶战下来,灵力几乎难以为继,而要再度升品,他的信力线却又远远不够。
更可怕地是,就算拿下了鹰啸山,凌玉还是有一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仿佛一双仇恨的眼睛,始终在盯着他看。
凌玉一拍栏杆,如片雪花般落到了地上。
钱均带着锦衣卫和府兵,单膝跪地:“参见凌大人。”
凌玉一愣,才想起自己已经是五品镇抚,虽说钱均跪自己有点逾礼,不过却也受得起。于是便摆摆手道:“都起来吧。”
钱均起身后,笑眯眯的凑上来:“凌少大才,一夜之间就攻克鹰啸山,此战必会震动云朝,凌少的威名,很快就传遍大江南北。”
钱均的话虽然是奉承,却也是事实。鹰啸山立寨不知多少年,朝廷多次围剿都无功而返,甚至连名帅张辅都未竟全功。其中不知折损了多少官兵,甚至妖术师和妖兽猎人都死伤无数。
但凌玉只用了一夜时间,区区数千兵马就攻克鹰啸山,而官兵死伤,竟不到千人。
号称无人能攻克的鹰啸山,被凌玉给破了,破的如此精彩,破的如此快捷,就算无数代人之后,恐怕很难有谁可以重演这一幕。
司徒昭日称凌玉为当世第一奇才,这个称谓将随着鹰啸山之战而传遍整个云朝。
在钱均的脑子里,始终在想,凌玉这一下横空出世,对未来的云朝政局又会有什么改变。凌实的文官系统,本来就借着景王上位而跟严山高分庭抗礼,若是加上了凌玉,那岂不是如虎添翼。
钱均这般想着,对凌玉更是殷情小心。
凌玉见着府兵们肆意折磨妇孺,脸色颇为不悦,但钱均却喋喋不休的将战果报给凌玉听,这鹰啸山果然非同小可,库房之中金银财宝无数,司徒昭日还有两个秘库,也被锦衣卫这些专门做私营生活的人找了出来,不过钱均没有打开,那里面应该藏着不少真正的好东西。
只是这小半夜的搜刮,战果便已经赫赫。按钱均初步计算,金银财宝等至少有五十万两白银之巨,另外的刀枪剑戟,至少能装备数千人的部队,至于法宝等物,大概都藏在司徒昭日的秘库之中。
现如今,一切战利品都在眼前,就等凌玉来分配了。
还是盛怀仁那张历经劫难的桌子旁,现在都坐满了人。花舞月见着凌玉过来,欢呼雀跃着冲上前,竟毫不避忌的搂住凌玉的脖子。
“幸亏少爷没事,担心死舞儿了。”黎明前的夜色已经很暗,全靠四面火把照耀,花舞月脸上还有泪珠子闪烁。
凌玉拍了下小妮子的美臀:“少爷自然没事。”
红仙儿跟张宁儿两人也坐在那边,看着红仙儿的样子,又想上前却又没脸挪动步子,只是红脸低首。
第二卷 东林火
第九十四章 … 神算(下)
倒是张宁儿落落大方的站起来,朝着凌玉欠身道:“德,宁儿无以为报。。。。
“且住。”凌玉急忙摆手,万一后面说出个以身相许,那还真是桩麻烦事情。
张宁儿似也感觉到什么,脸色蓦然红了。
幸亏通伯站出来解围,这老将干脆直接跪地,给凌玉嘭嘭嘭连磕三个响头,吼道:“凌少不止是对小姐有恩,对在下也有恩情。张辅大帅生平最大遗憾就是没能攻下鹰啸山,今日凌少一战成功,实在是了了大帅的遗愿。从今往后,老将但凭凌少吩咐,上刀山下火海,必不后退。”
行伍中人,说话就是直来直去,这连珠炮似的话说完,通伯又直撅撅的站了回去。
旁人兴许还在奇怪,这通伯已经是张宁儿身旁唯一亲人,若连他都听从凌玉调遣,那张宁儿岂不是无人了。其实通伯心中早就将凌玉和自家小姐想到了一家去,反正都是一家人,也无所谓听谁的了。
张宁儿冰雪聪明,自然懂得里面的分数,但想到自己还有婚约在身,不由黯然。
凌玉却顾不上几个女人的心思,他径直走到郑亦身旁,凑在大宗师的耳边说了几句。
郑亦仿佛早就预料到,便点头:“我也感觉到。”
凌玉再低声说几句。
郑亦却惊:“未免太冒险了。”
连大宗师都觉得冒险的,自然不会是小事情。
凌玉笑道:“今夜再大的险都冒过了,难不成还怕这个?”
郑亦呆了一呆,却觉着自己身为大宗师,还不如凌玉胆大,便笑道:“既然你决意,我就去了。”
说完,他只是搂搂红仙儿的肩膀,便在雪地上掂了一脚,轻飘飘的朝山下飞去了。
“郑叔!”红仙儿莫名其妙。看着凌玉,不知这两人在说什么。
但那边厢,盛怀仁的嘴角,却浮起一阵诡诈的笑意。他虽不知凌玉妖狐身份,但觉着这年轻人,简直比狐狸还要精明。
大战结束后,什么事情最要紧,那当然是瓜分战利品了。这鹰啸山立寨多年,要地盘有地盘。要人手有人手,要钱有钱。
现在锦衣卫在,府兵们在,洪云山的人也在,还有芶活下来的豪侠们都在,一个搞不好,就是分赃不均。重新打起来。
在这个时候,凌玉将实力最强的郑亦支开。显然有他地目的。
郑亦一走,在鹰啸山上。还有谁是凌玉的对手,更何况他手中还有锦衣卫大军,可以说,凌玉这步闲棋。就已经将支配战利品的主导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
但凌玉却象是忘了这一切,眼睛瞄瞄远处那地上的一堆法宝葫芦,并没有多说什么。
反倒是钱均有点忍不住,拱手问道:“凌少。您看这里起出来的东西,该怎么上报朝廷呢?”
“哦!”凌玉恍然大悟状,“东西么,自然要上呈朝廷了。钱大人找出英宗遗物后,切不可停留,必须直送京都。至于其他物件,鹰啸山寨子穷困,也没什么好东西,不过是几千件兵刃,颇有造反嫌疑,钱大人可随车一起运往京都。”
言下之意,其他东西,就一概瞒下了。
钱均点头称是,他也是官场里混出来的,怎不晓得这里面的门道,那么多兄弟,那么多豪侠,大家分都分不过来呢。
凌玉看看豪侠们期盼的目光,心中暗笑,这里活下来地几十个,差不多都是七十二连环寨的中坚力量,以他们的地位来看,又自诩立了大功,自然想要分一份大的。
凌玉淡淡道:“所有山贼的尸首,都归府兵将领,回去报功时,也可多写上几笔。”
那些率领府兵的将领一听便喜出望外,他们本来就担心锦衣卫抢功,如今有凌玉的话,可算是安心了。
钱均面色不变,反正他也是为了英宗遗物而来,这些许功劳不抢也罢,更何况拿下鹰啸山是绝世奇功,怎么也少不了他这份。
“至于钱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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