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侄女不好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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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侄女不好嫁-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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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还了她一命,却给自己带来了麻烦,他第一次碰触的女人身体,是皇帝最心爱的人,皇帝表面是温和的,骨子里却是冷血的,没有人会比他更清楚这一点。

    可他不后悔,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恩怨已两清,从此再互不相欠,他心里是这么想的,可是,长久以来的深刻执念,不知何时起,早已慢慢生了根,发了芽,再也根除不掉了。

    可他什么都不能说,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保护好乔嫣然的安危而已,他有许多年,在过着腥风血雨的日子,杨柳城的清闲幽静生活,于他来讲,是这辈子毕生难求的安宁平和。

    这里的一点一滴,都是金子一般的时光。

    棋艺本非他所长,输给乔庭然,在意料之中,乔嫣然出言指点他,却在意料之外,转脸看到她笑意明媚的脸,他竟鬼使神差地听了她的话。

    见她喝药的难受模样,却还是极平静对他致歉,那些黑色的点点药渍,让他想起,她曾留在他身上的一片血渍,温温热热,黏黏腻腻,心里竟会涌上为她难受的感觉,那些干涸的血迹早已洗净,却洗不掉它们一点一点殷透他衣袖时,他心里突然泛起的惶恐之意,她怎么会要死呢,她应该活的好好的才对。

    一起悠闲自在的钓鱼,一起聚在一处吃烤鱼,无意撞上乔嫣然眉眼弯弯的喜笑,他有一瞬间的失神,他从来未见到哪个女人的笑,让他心动,那一刻,他的心口,异同寻常的悄然一动。

    她对于皇上的重要性,他很是明晓,在皇宫中初遇她的那一天,皇上留了他一起用晚膳,于是特地让刘全禄专门跑一趟,告知太后与乔嫣然不过去用晚膳,归来的刘全禄,捧着一碟桂花糕,笑逐颜开的告诉皇上,这是乔小姐亲手做的,当时,皇上神色很是温柔的笑,再在乔府相遇,皇上一点也不掩饰对乔嫣然的关爱,对她说话都是不自觉的宠溺味道,她中箭的那一天,皇上表面强自镇定,可眼里涌聚着的却是肆虐的风暴,事过,皇上对他起过杀意,却终是放过他。

    他知道,他不该再与乔嫣然有一丝一分的瓜葛,皇上放过他第一次,却不一定会放过他第二次。

    她坐在他母亲幼时玩过的秋千上,裙发飞扬间,欢笑如歌,贺伯说这幅美好的光景,像极了他母亲笑玩的场景,雪白的衫子,红宝石的簪子,确实很光彩夺目,引着他的目光远远凝望,不舍得移开目光。

    她于他来讲,是只能远远观望的女子,他虽然再一次对乔庭然说,他想太多了,同样的一句话,说出来的心境却已然不同,那种别样的心思,已如春芽一般悄悄冒头,孔海繁离去之前,猜他是不是不能人道,才会一直未娶妻,怎么会,不知何时起,他在自渎的时候,竟开始想念乔嫣然,一直未娶妻的原因,不过是因为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女子。

    他的母亲温柔善良,全心全意待周梁仁,跟着他背井离乡,可周梁仁负她,辱她,厌她,弃她,曾经的美好皆成镜花水月。

    温柔善良的人,为什么会不被珍视。

    母亡的那一刻,他再不是周梁仁的儿子,在母亲苦苦挨熬的日子里,年幼的他曾想过,若他以后遇到像母亲这般的人,一定会好好待她一辈子。

    他想,他终于遇到了那样的一个人,可她却不是他能渴求的人。

    她的大哥远道而来,直言问他,他是否愿娶她为妻,他心里愿意,嘴上却不能愿意,于是,这样的一番话,无疾而终的烟消云散。

    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开始追随她的身影,却从来不让她知道,只有一次,她侧脸看着朝阳东升,久久的凝望,他终于肆意看了她一回,却不防她突然回首,他故作若无其事的转开眼,她转身走了,他却又不自觉望着她站过的地方。

    除夕的晚上,乔庭然让他该干啥干啥去,他已无亲人,在阖家欢聚的日子,还能做什么,于是,他靠在依柳院的墙外,倾听他们肆意欢笑追逐打闹,他的世界中,早已空无一片,新年到来的那一刻,她推开窗户,笑盈盈对乔初然与乔庭然拜年,同时也对他说,新年好,虽有炮竹声声震耳欲聋,站在暗处的他,却能看清在明处她的言语表情,不知已有多少年,再无人在新年到来的那一刻,对他说新年好。

    乔初然与乔云哲离去那一天,阴雨连绵,陈氏医馆中,他站在门外,静静看着庭院之中,雨打落花零落成泥,她移步到门口,听到裙裾摆动的声音,他扭脸看她,他极少有机会这般近距离地看她,她秀丽的双眉微微揪着,脸上的表情应该是不高兴的烦躁,他本想开口问她有什么事,却不想,她拉了两扇木门,在他眼前“砰”的一声,用力关紧,有微微的凉风吹过,他再次望向庭院中的落花,或许她只是冷了,她的身体这么不好。

    上元佳节,她顶着一张粗眉毛的麻子脸,与乔庭然游赏花灯闹市,他只能不远不近的保护她,看她猜了灯谜后,拎了一盏海棠花形的花灯,看她赏玩杂耍后,在旁边的小摊上买面人,看她随着乔庭然上了食楼吃汤圆,烟花绚烂,映得她半边脸颊明明灭灭的阴影叠幻,那时,她的神气是寂寥的。

    入了二月,春暖花开,乔庭然与她每天变着花样的玩,她整日扮成男子装束,逛书斋,上酒楼,听评书,游闹市,到最后,甚至开始学骑马玩,一举一动,渐渐抹去以往的优雅多姿,已几乎成了疯玩的野丫头,乔庭然只一味的由着她,而他只是默默的看着她。

    这样的乔嫣然,自然让盛怀澈刮目相看,窈窕淑女一朝变为疯玩蛮女,是个人都会大吃一惊,皇上见到她这幅装扮,会作何感想,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乔嫣然是快乐的。

    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

    世事从来多变,就像那一年寒冬,他以为自己会死,结果却是没有。

    蓝天澄透,白云悠悠,乔庭然带她遛马,已走的远了,骆承志拎起缰绳,策马前行,慢慢追上。

    作者有话要说:要到外地一趟,明天无更,请假一天,今天的量很肥的啦~~

    看了下进度,貌似五月底平好坑有点紧张,尽量将月底将正文先落下帷幕~~

 第86章 ——第86章 ——

    盛怀澈到达杨柳城的第二天;乔嫣然“病”了。

    当然,此病非彼病。

    自寒山寺受箭伤之后;乔嫣然的月信期已完全紊乱;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只来过两次且量极少;乔嫣然的“病”自与此有关,阔别已久的朋友再次回来,并且是汹涌澎湃的姿势。

    乔嫣然卧床不下,各种精神萎靡。

    盛怀澈特别不解,昨日乔嫣然还英猛矫健的骑马玩;怎么不过一夜的功夫,乔嫣然就颓靡不振的脸色难看,看那模样;也不像是装病,乔嫣然的两个丫鬟,皆说小姐身体略有不适,乔庭然只臭着一张脸鄙视唾弃他,就是不告诉他啥病症,那他问隔壁的大夫总行了吧,次咧咧的,大夫不都是悬壶济世仁善慈心的么,隔壁的那个,他真的是大夫么。

    乔嫣然略不适了十多天后,才终于重新出得门来。

    暮春时节,柳絮飘飘,轻盈似雪。

    乔嫣然一身青衫摇摇,好似风吹柳絮一般身姿优美,笑吟吟道:“三哥,我要出去玩。”

    乔庭然看了她一眼,挺致的眉峰蹙起,沉吟道:“嫣然,你的气色还不太好,不如再将养几日后,三哥再带你出去玩。”

    乔嫣然皱皱鼻子,那模样分外娇俏,道:“整日不见阳光,气色自然好不了。”抱上乔庭然的胳膊,再划船似摇上几摇,撒娇道:“三哥,你看,我连衣裳都换好了,你就带我出去吧。”

    乔庭然叹一口气,认输道:“好吧。”又征询意见道:“那你今天想去哪里玩?”

    乔嫣然想了一想,喜笑道:“我们去洞庭湖上泛舟。”

    乔庭然脸色微异,重复疑问道:“湖上……泛舟?”

    乔嫣然十分纳闷道:“三哥,你今日怎么如此婆婆妈妈,江南水乡,自然要到湖上观景,这个不行么?”

    乔庭然以一种视死如归的语气,说出了一个字:“行!”

    一个时辰后,乔嫣然终于恍然大悟,乔庭然为何不似之前斩钉截铁答应她的要求。

    原来,他晕船。

    富丽精雅的画舫中,乔庭然脸色苍白,已将吃进肚里的海量早饭,全部吐到了洞庭湖内。

    乔嫣然拍拍乔庭然的后背,道:“三哥,你晕船这么厉害,怎么不早说,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乔庭然无力地摆摆手,头晕脑胀道:“你今天要是不玩尽兴,可对不起我晕这一回船,你到外头看景去吧,我在这躺着就成。”

    再伸手戳一戳骆承志,有气无力道:“承志,你跟紧她。”

    骆承志只冷着脸颔首。

    盛怀澈神清气爽的轻摇折扇,插话道:“好水好景,自然也要有好乐声。”含笑望向乔嫣然,语气悠然道:“小乔妹妹,不如你先弹一首琴曲,让我开开耳。”

    乔嫣然笑了一笑,招来站在船侧的竹雨,道:“竹雨,你来给六王爷弹首曲子。”

    竹雨一时有点惊疑不定,问道:“小姐,我可不会弹琴。”

    乔嫣然莞尔一笑,道:“没关系,六王爷想开开耳,那便让他好好开一开耳。”说罢,出了船舱,来到岸板。

    微风乍起,吹动满湖碧水,泛起一层一层的褶皱。

    琴是好琴,清润静透,只是抚琴的人五音不通,宫商角徵羽乱拨一气,调不成调。

    琴音只响起几瞬的功夫,盛怀澈已大声喊停,道:“成啦,竹雨,你别再侮辱这把好琴啦,除了琴遇知音而断,乱拨乱勾,琴弦也是会断的。”

    别的画舫之中,传来两道丝竹管弦声,一道是琴音,一道箫声,同律同调,正在合奏一曲《笑江南》。

    欢快的乐调声中,盛怀澈走至乔嫣然身侧,负手在背,望着远处湖面的浩烟渺波,双目神光湛然,道:“小乔妹妹,你觉着这样的箫声,比之我五哥的如何?”

    乔嫣然的语气恬淡雅致,静静道:“远远不及。”

    盛怀澈偏过脸来,望着乔嫣然弧度美好的侧脸,凝息叹道:“嫣然,我见到你已有半月余,庭然都问过我五哥好不好,而你,直到现在,也不曾问过我一句,他这段日子在京城如何。”

    乔嫣然闭眼不答。

    盛怀澈静了一静,再道:“我明日便要启程回京,你有什么话让我捎带么?”

    乔嫣然仍垂着眼皮,良久方道:“我很好。”

    附近的丝竹管弦声已停,有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响起,盛怀澈再凝视回渺然如烟的湖面,缓缓道:“我与你年岁相仿,咱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我五哥待你如何,你心知肚明,他生病时,从不允许任何人告诉你,就是怕你担心,谁若对你有半点不敬,那些人都再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你每次过生辰时,他费尽心思送你稀罕玩意儿,只为让你多高兴一点,送你来江南养病,他比谁都舍不得,自五哥登基以来,四哥从来就没安分过一天,时时不忘给他捣乱,我也不瞒你,上次刺杀你的人,就是四哥安排的,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日,朝堂风云迭起……我五哥对他后宫所有的女人,没有半丝情意,独独对你情深意重……小乔妹妹,你可真薄情,连我都替皇兄不值。”

    “这是皇兄托我带给你的东西。”盛怀澈拿出一串手链,是南国红豆的颜色,圆润剔透似玛瑙,塞到乔嫣然手里。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盛怀澈想了一想,低声道:“出冬之后,虞老侯爷的身体……已不大好,你若无大碍啦,便回去见他一见吧。”言罢,举步回舱。

    乔嫣然握着那串相思红豆,站在船头,久久未言,直到一串串雨丝落入湖面,溅起一涡一涡的涟漪,头顶却没有雨点落下,乔嫣然转眼看去,见骆承志撑着一把紫竹油伞,全部罩在自己头上,眼神中无悲也无喜,依旧面无表情的木着脸,他身上的衣袍已被雨点打湿稍许。

    红豆珠子硌的手心疼,乔嫣然直接迈步会到舱中,有雨点滴落额头,是微微的凉意。

    待雨止,乔嫣然已无丝毫游湖的兴致,直接随昏沉难受的乔庭然,一道坐马车回了骆府。

    当晚,乔嫣然再度失眠难睡,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一大早,杨柳青青,盛怀澈一扬鞭,疾奔远走,返回京城。

    又是该去拜见陈文肃的日子。

    今日来陈氏医馆的病患极多,乔嫣然只静静等着,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方轮到乔嫣然,陈文肃号毕脉象,依旧道:“继续好生调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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