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结难逃 钟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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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结难逃 钟俞-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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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识你娘。今天的事若发生在你娘身上,她也会这么做。”那巫祝为濯疏言倒了杯茶。
  “巫祝大人原来认识我娘啊……”濯疏言唏嘘。自己关于娘亲的记忆真的太少了。
  “你那位朋友玉琴已经将你的事情大概都跟我说了。你体内有相依蛊,还有忘忧蛊。”
  忘忧蛊,果然……
  “我不知道是什么人要封住你的记忆,也不知道封住了你哪段记忆,但我可以肯定,他一定是想像利用你娘那样利用你!”
  濯疏言惊道。“利用我娘?谁利用我娘?为什么要利用我娘?”
  那巫祝却立刻转变话题。
  “那封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并不是让你们在这里等三天是不是?”
  “一半一半吧,是让其他人等三天,而我要在今晚寅时去扶碧山一会。”
  那大巫祝点了点头。
  “看来缚巫族这几天便要有所行动。你放心,那可爱的小娃娃不会有事,但在这之前,我有个问题必须要问你。你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了没有?这条路注定孤单痛苦,你是否真的愿意不惜一切的走下去?到了最后甚至你最爱的人都会离你而去,你能承受住这所有的压力吗?”
  濯疏言点头,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
  “不用再多考虑一下吗?你还年轻,年轻人的勇气固然可嘉,可很多事情并不是只有一个勇字便可成事。”
  “我早就想清楚了,所以才会离开泽湮墨。”
  那大巫祝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我就将缚巫族和十殿图的事告诉将……十殿图,不错,这卷图是在天歌刚刚建立时绘制的。当时天歌的第一剑客一生游历,最终在南疆这里停了下来隐居,在他临死前他想将自己一生所见所闻都记录下来献给天歌的开国皇帝子轩策。他联合了当时的武林第一奇男子邵寻忆,和被人称为鬼仙的裴峰,在苗疆待了五年,终于绘制出那卷可让日月逆转的十殿图。”
  听到这里濯疏言愣了一下。
  “抱歉打断您一下,那鬼仙姓裴,该不会……”
  老巫祝点了点头,“你猜的不错,裴峰就是当年和子轩策共同平定四方的裴氏一族中的人,也是现在天歌的兵马大元帅裴隐的先祖。十殿图成,裴峰将其献给子轩策,然子轩策在见过那卷图后却道此图为妖邪之物,若留在皇城势必引起多方觊觎。因此让裴峰将其带回苗疆。而那个天歌第一剑客便寻了南疆这里一个愿意看管十殿图的族长,让他们世世代代看守那卷图。那个族便是后来被传因为使用阴损的巫蛊之术而被天神诅咒遗弃的末巫族,那个天歌第一剑客,名为濯妄生……”
  濯妄生?!!!末巫族?!!!原来……如此……
  寅时还有一刻便到,濯疏言和玉琴走出了房间,门外,大巫祝已经在等着。濯疏言和大巫祝之前已经商定,由大巫祝负责将和自己同行的人都留在宁穆村,至于用什么手段濯疏言就不过问了。
  玉琴坚持要和自己同去,届时她会远远的跟着。濯疏言原本不肯,但玉琴却说这缚巫族关系着自己亡夫的血海深仇,濯疏言便不好再阻止。
  那个大巫祝给了濯疏言一个小瓶。
  “这个是忘忧蛊的解药,等你什么时候愿意解了体内的忘忧蛊想起一切,你就吃了它。”
  濯疏言点点头,看着眼前的人。
  “还一直不知道您的名字。”
  那巫祝突然笑了,不知为什么濯疏言竟然觉得她此刻的笑容有些萧索……
  “名字这种东西并不重要,只要你记得有我这么个人就行了……孩子,不管一会你见到什么,都要坚强。”
  濯疏言微笑,在知道了所有之后她觉得,死,将会是自己最好的归宿……
  “我选择的路,即使是爬!我都要爬完它!”
  目送着濯疏言和玉琴走远,大巫祝轻轻叹了口气折回自己的居所,从床下取出一个铜盆和一叠冥镪慢慢的点燃。
  “幽沉,你的孩子终于回来了,你做不到的,她或许可以做到。起码她比当年的你要幸运,她爱的人也是全心的爱着她,而你……你爱的人却只是安排你去另一个男人的身边……我知道若你还在生,定然不愿意你的孩子走上和你相同的道路,可那孩子虽然柔弱,但却很坚强,所以我还是将一切都告诉了她。你离开苗疆后的第三年派人送信给我,告诉我你感觉到死亡的接近,你说你一直在努力化解一场浩劫,但最终都还是功亏一篑。今晚过后,我恐怕就要魂归地府,不知道黄泉路上你会不会来接我?还是你已经投胎转世?不过都不重要了,我会给自己多烧一些纸钱开路,你不必替我担心。说起来你和疏言那孩子都是我的晚辈,我应该看顾着你们才对……可十殿图是在我们苗疆遗失的,我们苗疆的人都有责任将它夺回,不能让它为祸人间啊……”
  濯疏言和玉琴向扶碧山而去,踏上了他们必须面对的路,相比起她们对未知的恐惧,宁穆村的大巫祝却早就已经知道她即将会面对什么。
  月光下,那已经有些老迈的大巫祝匆匆安排宁穆村的村民带着被自己下了迷药而昏迷不醒的钟离云初他们几人迅速出村。虽然村民不解,但大巫祝的命令他们向来都是绝对的服从。


第一百三十二阙、越来越怨
  当最后一个村民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大巫祝见到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从天而降,他的背后衬着一轮明月,使他一身黑袍张开时犹如深夜里吸血的蝙蝠。
  “我知道你今晚会来,却没想到那么快……”
  那人在大巫祝的身前落地,邪气的脸上泛起一抹扭曲的笑意。
  “您今年也该到了耄耋之龄了吧?算起来我和幽沉都是您的晚辈。喊您一声婆婆也不为过。斯潭大巫祝,明明您也是末巫族的人,可为什么偏偏要和我作对!难道您不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我们末巫族洗雪冤屈吗!”
  斯潭淡淡摇头。
  “孩子,我曾经就对你说过,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不是为了末巫族。末巫族也不该变成如今这样。”
  那人仰起头笑得放肆。
  “末巫族不该这样?当年末巫族的族长只是保管十殿图而已,他犯了什么错?他没有觊觎十殿图里那无比的财富和各种异术,他只是尽忠职守的一直看顾着那卷图!可是后来他得到了什么?裁赃!陷害!那些对十殿图虎视眈眈的人用最卑鄙的手段诬陷我们,说我们末巫族使用了十殿图里邪恶古老的巫蛊之术将活人变作傀儡意欲吞并其他几个部族!当年末巫族的族长无法,只好带着族人远避到深山野林……渐渐的,苗擅里的人都以为我们末巫族从此灭绝……如今就连书册中的记载都说末巫族是个邪恶的部族!”
  “所以,你就为了这个仇去利用幽沉?你可知这样会引起多大的祸端!我们末巫族当年既然答应看管十殿图,本就做好要一直避世的准备……就算世人不再记得有末巫族的存在又如何?……只要十殿图还在不就不负先祖所托吗?如今你却创下了缚巫族成为族长!够了,当年的幽沉还不够吗?你还想害多少个女子?”
  那人渐渐逼近斯潭。
  “我从没想过害人,是她自己蠢!怨不得别人!当年的幽沉背叛我,我见到她和濯宇的女儿我就更讨厌!不想再跟你说那么多废话!我还要赶着去收拾那个臭丫头!我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很快小鱼儿就会见到他一直喜欢的濯濯狂性大发的要杀他,我的儿子此刻也快到了吧,当他见到自己最爱的女人杀了自己最爱的儿子,不知道会如何?”
  “你!你是不是疯了!你自己也尝试过心动心痛的滋味!你难道要让沐华郡主死不瞑目?难道你不知道她最希望的便是你可以放弃仇恨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更何况你的身体早就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若不是疏言,你就连床都下不了!”斯潭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知道他变得很恐怖,却没想到他就连对待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如此狠心!
  “哈哈哈哈!沐华?”
  天边的云缓缓漂动,刚刚被遮住的月重新出现,照亮了眼前之人的脸。
  “是啊……我唯一没有想过的就是我会爱上沐华……为了她,我真的曾经想过放下一切……即使那个皇城里的人都看不起我说我攀龙附凤我都不在乎!只要她在我身边……”
  泽天行捂住了自己的心口,想起那个女子,他的心依旧会痛……
  斯潭心下哀叹,何必如此呢……
  “可是她死了!是被那些丑陋的人逼死的!这个世界没得救了!看看周围的人都是什么样的嘴脸?沐华死了,也将我最后一丝的心软全部带走!濯疏言那丫头再有本事又如何?她就算能起死回生又如何?她救我,接近我的儿子都是有目的的!至于我儿子,如果不承受一次剧痛,怎么能放下这些无谓的感情和我一起完成我毕生的心愿!比起我那软弱的儿子!濯疏言那臭丫头以为自己身边有那么多人帮忙就可以扭转一切?她以为封住我儿子的记忆就可以阻止这出戏?只是一个裴月泠而已,我儿子的记忆就回来了,呵呵!她天真,难道你也跟着天真!你可知道我一直将你当作亲人……末巫族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可你却逼我!逼我杀你!”
  泽天行的身形突然动了!眨眼间就已经一掌击在斯潭的头顶。喷出一口鲜血,斯潭无力的软倒在地……
  “你……你不能怪那孩子……那个孩子……疏言……她不是有心的……她什么都忘了……她是真的很爱你的儿子……”
  “忘了?一句忘了就可以抹杀一切吗?呵呵!可我记得呢,我记得很清楚!她之所以接近我的儿子!是因为她要报仇!为了她娘报仇!没错啊,幽沉是我派去濯宇身边的,目的就是为了夺取落在他手上的十殿图!可幽沉背叛我!当她生出了濯疏言那个臭丫头,她就想要真正的做一个好妻子,好娘亲!可是我不能忍受任何人的背叛!她背叛了我,我就杀了她!就算濯疏言现在忘记一切又怎样?就算她现在是真心的爱我儿子又怎样?!!等有一天她那失去的记忆回来,她还会爱我的儿子吗?”
  斯潭悲哀的看着眼前那早就变的扭曲的人,还没能再强撑着说些什么,一个声音就幽幽飘来,让两人同时怔住……
  “你们……刚刚说什么……”
  泽天行回过头,月夜下,同样是一身黑的泽湮墨正静静站着,那没有了疤痕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是如此触目惊心的凄美……
  “你们,说什么……言儿接近我只是为了报仇?爹……为什么你会在这里?为什么言儿的娘和你有关系?为什么?……”
  离影上前一步拉住泽湮墨的手臂。
  “爷……你冷静一点!你不可以再如此激动,我相信疏言,她不会为了报仇才接近你的!”
  斯潭看着眼前的泽湮墨,是个很优秀的孩子,难怪疏言会那么爱他……
  “孩子……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谎言和……欺骗……但是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有……分辨这些的能力……疏言是……好孩子……她的出生……已经是一个悲剧……不要让她的未来……也成为一个悲剧……好好爱她……她值得……你去爱……她……从未放弃过……你……也不能放弃……你们……不能……为敌……答应我……一定……答应……”
  斯潭吐出了最后一口气,末巫族的大巫祝……一个亲眼看着幽沉走向痛苦命运的大巫祝,她终于等到了幽沉的孩子归来,她一直都希望见到所有的人都放下执念和仇恨……可她终究还是等不到……
  泽天行抽出怀里的小刀,一刀割下了那斯潭的头颅。泽湮墨大惊着扑过去。
  “爹你做什么!”
  泽天行冷冷看着手中的头颅。
  “给我出息一点!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若为了一个爱你的女人你变得如此颓废还有点道理!可那个女人不爱你!若你还是个男人的!现在就跟我过去看看那个女人真实的模样!我早就提醒过你濯疏言不是个好女人!是你自己被感情蒙蔽了心!若你没勇气,我也不会逼你!就当我泽天行生了一个懦夫!”
  泽天行说完一个闪身就消失不见。泽湮墨惨白着脸,泽天行和斯潭的话就像是冰与火,不断在他的脑海里冲撞,谁都不能战胜谁,却又不能消失融合……
  “务……你……”离影从没见过这样的泽湮墨……泽天行究竟是什么人!难道他完全不在乎逼疯自己的儿子吗……疏言她……真的是为了报仇才接近爷的吗……不会的!她不是那样的女子!
  远远的,无轻面无表情的看着宁穆村里发生的一切,虽然面无表情,但是钟离云初却看到了他紧握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现在……你知道了吧……知道我一直隐瞒的秘密是什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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