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手,床上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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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手,床上搂-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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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望着她说‘独一无二’的时候眼睛亮亮的,她竟然恍惚中仿佛回到了那个让她彻底打开心扉的夜晚,他的眼睛就是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对她说:芳儿,我这辈子定要牵你的手,从心动,到古稀,你不离,我不弃……
 
  她回到他旁边的座位上,低头好一会,听到堂下大臣纷纷趋炎附势赞同的声音,她苦笑,他一句话她们娘俩就可以从地狱回到天堂。而心呢?是否可以一句话她便能温暖过来?再回来?不,她清楚的知道所谓一念间,万物重生,天涯咫尺;一念灭,万物俱毁,只剩咫尺天涯。
 
  她抬起头,撞进他的眼波里,竟然有一瞬被他看透的错觉,她一阵惊慌,转向别处。御花园里白雪皑皑,那些往日绚丽或者萧条都被这场大雪所覆盖,一种让她觉得呼吸都压抑的雪白。
 
  “你忘了朕说过的,但是朕从没有忘过。”他淡淡的说。
 
  她全然不知他的惆怅,直到旁边的钮钴禄氏东珠朝她使眼色举杯子她才回过神。收回四处张望的眼,回眸便发现身旁的人侧脸刚刚收回,却只听见他的一个无奈的‘哎’声。
 
  “皇上,臣妾听宫里人说芮妃长袖善舞,以身体柔软轻盈为著,今日可否演一出?”
 
  钮钴禄氏东珠显然并不想在这个宴会上出风头,喧哗能取宠,但是一个不小心也会失宠,从父亲倒台,她与妹妹从不曾被诏过寝,知道圣上嫌弃,如此她更不敢赌。刚要起身推辞,只听殿上圣上的声音:
 
  “既然皇后娘娘雅兴颇足,芮妃你就莫要再推辞,跳好了,朕重重有赏。”
 
  “臣妾遵旨。”听着他貌似没有那么厌恶,心头一暖。芮妃抬起头,眼波荡漾,含羞带怯地看着玄烨。赫舍里心头竟然一阵酸涩,亲手将自己深爱的男人推给别人,原来是这种滋味。曾经看那些宫廷大戏,觉得没什么,当自己亲身经历了,才知道那种感觉不是一句一章台词就可以形容的。
 
  突然手被人暗暗拉住,她抬头正好对上玄烨狡黠如狐的笑,一瞬间,她再次有了种被看透的错觉,难不成她想什么他都知道?一阵惊慌。想挣扎却被他牢牢的牵住,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到底是难过多一点还是惆怅,复杂的滋味久久徘徊在心头。
 
  钮钴禄氏妹妹媏妃显然坐不住了,被赫舍里一个眼神扫过,眼神的凌厉暗淡了下去。
 
  钮钴禄芮妃跳的如流风之回雪、轻云之蔽日。可是,整个舞曲,他都是盯着她的侧脸,在他看来,再美的舞曲也比不过赫舍里那粉红似桃般的侧脸,娇羞欲滴的仿佛初日下荷叶中央的一滴露水。
   她一瞬间的黯然失神让他觉得心里再次重见光明,他对自己的赌局胜算又大了几成。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就该相信,不管别人有多好,我的心里已经有了你,有你一个,再好的都不想要了,有你,足矣!

第九十八章
 
  感觉到那双眼睛自始至终的盯在自己的侧脸,她竟然觉得心跳的极为不正常,倒不是说怎么样的激动,而是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从身体里冒出来一种很不安的预兆。
 
  预兆在这个下午将要发生不可挽回的事情……正在这样想着,他突然碰碰她,用两个人可以听见的声音:
 
  “皇后娘娘,觉得朕夜夜留宿交泰殿可有微词?”
 
  赫舍里看了看他的眼睛,什么都看不懂:
 
  “臣妾位居后宫之首,理应维护后宫雨露均沾的规矩,是臣妾失职……”
 
  “赫舍里,让你说一句你看到朕这样不高兴有这么难吗?”
 
  她突然停住,再无话可对。独宠于她,甚至初一十五故意冷落与自己都是他做的,反过来说她,他是想如何?
 
  不知道什么时候纳兰容若的笛声和芮妃的优美舞姿相得益彰,配合默契。舞毕,阵阵夸赞声不绝于耳。
 
  纳兰上前行礼:
 
  “微臣久病今日未携礼前来深感不妥,还请皇上、娘娘饶恕微臣的不妥之处。”
 
  赫舍里没有说话,听见他这么平淡的语气,她竟然觉得难得的心安。他的声音仿佛一种安定药,只要听到他的声音,就会让心感到无以伦比的宁静,她知道即使两人已经从相交点越走越远,但是时光过去多久都不重要,因为回忆里的人回忆里经过的那些岁月会清晰依旧。即便是两两相望,只要知晓彼此,如此安好。
 
  “刚刚的笛声不就是最好的礼物。芮妃的舞蹈让朕和皇后都大为赞叹,皇后娘娘都舍不得你匆匆结束,如此该赏你点什么好呢,那就晋贵妃吧。”
 
  “臣妾谢皇上皇后。”
 
  马佳氏直接挂不住脸了,脸色苍白,眼圈发红。偏袒的太过明确,任谁都下不了台。他不是独宠马佳氏荣贵人的吗?
 
  赫舍里看了一眼他,真的是看不懂他,只见席上的马佳氏直接坐不住了。拒绝给她晋嫔,却又给芮妃晋贵妃……帝王之恩真是难以揣摩。她正妄自感叹,接下来的话却让她连血液都僵住了。
 
  “刚刚,皇后说今日是个好日子,上次两广总督卢兴祖来找朕给其膝下女指婚,朕思量了大半天就想到了曹寅,可是这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是个烈女,声称此生非大清才子纳兰容若不嫁,你说现在的女孩子,满清第一豪放女啊!”
 
  众人纷纷附和,都笑意朦胧。赫舍里却皱起了娥眉,感觉有什么要发生了——
 
  “所以,今日就趁着吉日,朕给你们指婚,明珠,朕事先没有跟你说过,但是朕考虑到你和两广总督门当户对,而且其女卢氏生而婉娈,性本端庄,所以朕就做主找个吉日让你长子纳兰容若于其成婚吧,也算是兑现了朕当年说给令郎指婚的承诺。”
 
  “微臣全家谢主隆恩。”纳兰明珠立刻施大礼叩谢皇恩。
 
  纳兰容若被父亲带动着跪倒在地,却始终不肯叩头。
 
  玄烨眯了眯眼:
 
  “令郎可是还有话要对朕讲?还是高兴的忘记谢恩?”语气中已夹杂了些许不耐,放在龙椅一侧的手背青筋凸起。
 
  不说赫舍里的震惊,就连旁边的曹寅也捏一把汗。以纳兰容若固执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接受!赫舍里从听懂了他指婚的旨意,就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他这是要做什么,偏偏在承祜百日宴上。
 
  纳兰容若就这样在众人的目光下笔直的跪在那里:
 
  “臣,拒绝这门亲事。”
 
  他话音刚落,从席间就冲出一个穿着贵人服饰的女子,跪在他身侧:
 
  “皇上,臣妾侄子生来思路与人不同,越是高兴的事情越是迟钝,这会子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呢,等一会想过来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谢皇上恩典,臣妾回头好好的开导一下他。”
 
  “好,瞧瞧这慧贵人倒是先着急了,就这样定了,梁九功找个好日子把朕圣旨下了……”
 
  爱新觉罗玄烨话音没落,纳兰突然头顶地连磕三个响头:
 
  “微臣很清醒,请皇上收回成命。”
 
  “纳兰容若,你不想娶两广总督卢兴祖之女卢氏?”
 
  “是。”他肯定,说的那么清晰,仿佛自己根本就是个世外之人。
 
  他握拳的手突然一挥,面前的茶杯掉下地碎了个七零八落。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似乎时间都定格在了此刻:
 
  “大胆容若,敢公然抗旨,你可知道公然顶撞朕,这是什么罪!”他愤然起身,吓到了旁边抱着孩子的乳母。乳母一抖吓醒了睡着的承祜。
 
  他的眼神蓦然一转,看向乳母:
 
  “来人,拉下去杖责二十!”
 
  场面瞬间变得一塌糊涂,赫舍里彻底乱了。阴谋,全是阴谋。他突然改变心意给孩子举办百日宴只是为了这一出,竟是为了这个。
 
  “你个逆子,竟说胡话,这可是抄家灭九族的大罪,快给皇上磕头认罪!”纳兰明珠过去跪在地上摁着他的头,他却绷直着身子始终不肯屈服。
 
  “求皇上,看在微臣一家老小以死相随的衷心上原谅逆子的胡言乱语。”
 
  “朕问你,纳兰容若,你可知错?”
 
  “臣不知。”
 
  “大胆,轻言忤逆朕的旨意!朕,如何容得下你!”
 
  赫舍里自始至终如同一个局外人傻傻的坐在那里,脑海里是慧贵人的哭声还有纳兰明珠的苦苦哀求和对纳兰的训斥。她脑袋里鸣响让她忍不住的闭上眼睛,从来没有如此刻这般的让她希望自己是一块青石,一块深埋地下没有呼吸没有生命的青石,此刻就这样变得僵硬,不用思考不用恐慌不用有任何的思想。
 
  她猛地起身然后笔直的跪了下去:
 
  “皇上,臣妾求……”
 
  “赫舍里氏,朕的好皇后娘娘,你当真要替他求情?”他伸手指向殿下跪着的人,手在瞬间有轻微的颤抖。
 
  她抬头对上他满是戾气的眼睛,一种几近恳求的态度,仿佛在请求她在好好考虑一下,就似她的一个决定就会摧毁一切。
 
  也的确如此,只是她并不知道,此刻他在赌,拿他对她全部的真心来赌这一场。
 
  她在这一刻根本就无法分辨他的表情是要表达什么,只是知道他在给纳兰容若不想接受的东西,强迫,甚至不惜拿出帝王之威严。不管纳兰容若是不是为了自己而抗旨,她只知道那是他不想要的,所以,她不能无动于衷。
 
  “是。”
 
  她说出这个字,他竟然笑了开来。俯□,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好,很好,朕本来还没有下定决心置他于死地,赫舍里,是你逼朕的,是你替朕做了最好的选择。”
 
  赫舍里猛然意识到他话中的意思,伸手一下拉住他的手,表情近似哀求:
 
  “玄烨,不要,不要做让我们彼此都后悔的事情,出宫之事是我的错,与容若无关……”
 
  “容若?叫得如此亲切,你让朕怎么信你?”
 
  “我知道你不信,可是,自始至终,我都是真心的……”
 
  “那朕要给他赐婚你怎么说?”
 
  “臣妾只知道那是他不想要的,所以,臣妾求皇上收回成命。”
 
  “看,你还是割舍不下对他的情谊……他一句话你就可以跟他离开,朕说了那么多,许给你那么多你都毫不在意,你可知道朕这辈子最讨厌欺骗!”他用力的将她的胳膊甩开。
 
  她的泪差一点就掉下来了,果然,这一切还是因为她,她到底还要亏欠那个男人多少?!这辈子注定辜负了他,难道还要他搭上自己的一生幸福?
 
  “我这样做不是因为爱,只是我不能再亏欠他,你给他的是他不想要的,我如何能够坐视不管?”
 
  “赫舍里,扪心自问,朕一直在你身边,你何时曾这般对过朕?”
 
  她笑了,那是一种万物俱寂苍白无力的笑容:
 
  “你一直在我身边,可是,又何时曾真的相信过我?”她低下头,眼神黯然失色。他给的信任一直都是那么的浅,如何还能怪她不敢依赖?
 
  “既然不爱,朕不懂你为何还要处处维护他,就连他违抗圣旨你都要参一脚!”
 
  “是,你不懂,当今的皇上怎么会懂,可是曾经的玄烨,他懂。而那个我认识的玄烨,不是此刻高高在上用权威来镇压一切的皇上,他只是我的玄烨,而他,永远不会质疑我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愣住,看到她眼角划出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她尖尖的下巴落在地下,那一刻,他竟然乱了方寸,那种无可奈何的心疼又翻涌而来。从以为她消失在那场大火开始他便有了心绞痛的症状,如今反复无常,竟然又犯了。他用手捂着胸口,闭上眼睛屏住呼吸努力平定心神,最终还是妥协了:
 
  “赫舍里,朕对你的耐性终于让你消耗殆尽了。你记住,这是朕最后一次被你骗,也是最后一次为你掉眼泪,从今天开始朕不会了,因为你再也不值得!”
 
  说完后,他回到那个高高在上,寡情淡漠的帝王:
 
  “纳兰容若公然顶撞朕,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旨意,拉出去杖责一百。旨意不变,婚期朕另行下旨,纳兰明珠执行,不得有误!”
 
  “臣谢主隆恩!”纳兰明珠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曾经朝堂上那些光鲜的过往,那些鞠躬尽瘁都在这一瞬全部瓦解了。
 
  赫舍里耳边嗡嗡的,他说得对,她根本就不值得他用这么多的心,她本就是个后知后觉的人,别人对她好,时间久了她才知道,哦,你在对我好,等她想加倍的回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远。如此说来,她还的确是个不知道感恩的人。
 
  对于他,她发觉得太晚太晚。可是,刚刚他的话还是让她的心如同刀尖跳舞,滴滴都是血。
 
  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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