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男宠三千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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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男宠三千乱-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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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前一步,矮身弯腰瞧他,“哦?身体不好?”挽了挽袖子,探手到他跟前,“本官略通岐黄,替韦大人把一脉吧?”

    “不敢、不敢劳烦侍郎……”韦全往后缩着身子。

    我一探手,将他手腕把住,闭眸沉吟,“脉沉迟,命门火衰,肾阳虚,韦大人的确要当心呐。”

    周遭衙役捂着嘴,憋笑憋得辛苦。韦全脸色急剧变幻,似乎极难以启齿,又忙着要收回手,却苦于被我数指钳制下,抽身不得。“侍、侍郎,改日再向您问诊……”

    “改日问诊,那今日是否坐堂?”我压了压手指力道。

    韦全身体颤抖,“坐、坐堂……”

    京兆尹府门重开,韦全开堂审案。我坐于旁,听审喝茶。告状的姑娘由谢沉砚陪同,跪于堂下再度自叙身世,谢沉砚则站于一旁,视线偶尔投我一眼。

    那姑娘姓任,名小倩,叙身世叙得泪水涟涟,凄楚不堪。一旁的谢沉砚心生恻隐,弯腰给递锦帕,任姑娘接了却舍不得用,拿袖子抹了眼泪。韦全听得如坐针毡,不停在椅子上挪着屁股。

    我低下头喝茶,声音不大不小,“韦大人可要今日看诊?”

    “不用不用……”韦全忙坐直了身子,目视堂下,“可有状纸?”

    任小倩正欲回话,谢沉砚先她一步道:“今日,我已替任姑娘向京兆府投了状纸,韦大人好生健忘。”

    “啊,是吗?”韦全摸着下巴,作思索状。

    “大人若不记得,我便再投一回。”谢沉砚从袖中取出一卷状纸,看来也是有备而来。

    韦全展阅状纸,半晌都没阅完,几个衙差都打起了哈欠。我将茶杯往桌上一放,“韦大人有字不认得?”

    韦全抹了一把虚汗,点头,“确有几字不认得。”

    我哼一声,起身踱步到主审案前,看他玩什么花样,“本官来替你认一认。”

    韦全手指头点着三个字,向我暗中使眼色。我低头一看,大咧咧喊出来,“哦,沈富贵,这名字贵气。”

    “侍郎!”韦全趴在我耳朵边,提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宫里沈娘娘的亲侄子!”

    我“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是沈昭仪的亲侄子,大家都认识,这下好办。”

    “侍郎终于明白了!”韦全如释重负,长吁口气,理理衣袖整整冠,等待着退堂大吉。

    我从案上竹筒里取出一支令签,抛向堂下,“这下好办,不会拿错人,来人,速速捉拿被告!”

    只闻耳边“咚”的一声,转头却不见了京兆尹,我“咦”了一声,就听案底下传来虚弱的声音,“侍、侍郎……沈富贵……拿不得……”

    我弯腰蹲到桌底下,探头问道:“拿不得沈富贵,莫非要拿韦大人?”

    “侍、侍郎……下官做了十年地方官才入得京师……官拜京兆尹也才六个月,侍郎放下官一条生路吧!”

    我将他从桌底下扒拉出来,甩到一边,转身挑了四名衙役,问其中一人道:“可知沈富贵住哪里?知道有赏。”

    胖衙役忙不迭点头,“知道,知道,小的带大人去!”

    “走!”我一合扇子,抬腿便往衙门外走。

    谢沉砚几步跟上来拦住我,“沈家素来专横跋扈,你不要去!”

    我将他拉开,“你不总要讲个公道么,管他跋扈不跋扈。”

    谢沉砚再将我拽住,“你若插手此事,再得罪沈昭仪,可怎么办?”

    “谢大人就不怕得罪沈昭仪?”我反问。

    “总得有人去得罪。”说罢,他转身随衙役们去了。

    任小倩跟出几步,担忧地望着谢沉砚离去的方向。我看她几眼,这楚楚动人的模样,我若是个男人,赴汤蹈火也会为她去吧,更何况是为了正义。

    几个时辰后,沈富贵被衙役们拘捕了回来。此人生得风流倜傥,一路有恃无恐,谈笑自若,到了公堂,见着被我强按在堂上的京兆尹也不拜。我拿过惊堂木一拍,“大胆刁民,还不跪下!”

    沈富贵要笑不笑地瞅着我,上上下下打量几眼,“哟,这不门下侍郎么?怎么到京兆府打起杂来了?瞧这细皮嫩肉的,倒叫人看得心疼呢。”

    谢沉砚授意衙役一棍子敲在沈富贵膝盖弯上,沈富贵哎哟一声,跪了下来。被我强按着坐下的韦全却从椅子上一屁股弹了起来,急急推卸,“沈公子,此事与我无关,全是这顾侍郎和谢大人的意思!”

    我再将韦全按得坐下,又拍过惊堂木,“沈富贵,你欺压百姓,霸占良田,可知杀人要偿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沈富贵兀自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屑道:“哟,顾侍郎这是要做青天大老爷?怕是不合适吧?我看,侍郎施朱涂粉一番,倒是可以扮扮女人。”说着,嘴角扯出一丝猥琐的笑,“扮个女人来取悦本公子,也许本公子可以勉为其难地接受,也就不计较你擅自拘捕本公子的大罪了。”

    谢沉砚一挥袖,命令衙役:“掌嘴!”

    壮衙役挽起袖子,走到沈富贵跟前,做足了势。

    “你敢!”沈富贵瞪眼。

    韦全又一屁股弹起来,连忙阻止,“使不得使不得!”

    谢沉砚道:“不见棺材不落泪,给我打!”

    衙役吐了口唾沫到手掌上,搓了搓手,左右开弓,啪啪啪,扇耳光快如闪电,再停下时,沈富贵已然成了一颗猪头。我拿扇子掩面,却没忍住笑得蹲下。韦全大惊失色,此情此景,想笑又不敢,拿了袖子塞嘴里,将头埋在桌子底下。满堂的衙役都笑得前仰后合,连任小倩都在愤恨之下破涕为笑。谢沉砚倒是沉得住气,依旧一脸肃然。

    “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混蛋!”沈富贵口齿不清地讨伐着,犹如嘴里含了几个鸡蛋,“看我姑母不砍了你们的脑袋!”

    我攀着案台无力地爬起,没留神笑岔了气,直不起腰,抬手指向叫嚣的沈富贵,“沈猪头,你欺占农田与山林,打死百姓,害得别人家破人亡,敢承认么?”

    “就是老子干的,你们敢怎样?”沈富贵继续口齿不清道。

    一旁的谢沉砚已然抢了书记官的笔墨,伏案笔录供词。

    “沈猪头,你敢画押么?”我抬手示意京兆尹挪挪屁股,给我让半张椅子。

    谢沉砚拿了写好的供词,放到沈富贵面前的地上。沈富贵面露警觉,含着鸡蛋道:“老子就不画押!”

    我跟韦全挤一张椅子上并坐着,向一名持朱砂的衙役打了个手势,该衙役上前,拿住沈富贵的手,整个手掌按到朱砂里。沈富贵使劲挣扎,“老子就不画押!顾断袖你奈老子何?”

    这时,谢沉砚示意衙役给猪头一棍子,猪头膝盖一弯,跪倒地上,整个人扑向了地面,手掌正按上了供词。

    我合起扇子,起身离了主审的位子,“大功告成!”

    “噗通”一声,主审案前,失衡后的京兆尹跟着椅子一起翻到地上。

    我走到堂下,弯腰拾起画押后的供词,细看无误,手印按得恰到好处。

    “我呸!你娘的,屈打成招!老子不服!”沈猪头犹在挣扎。

    “管你服不服。”我示意衙役再给猪头一棍子,将其敲晕,仔细折好口供,叠进袖子里收起来,优雅地转身,“本官审案的风格,算你小子有幸见识到。”

    任小倩眼含热泪跪到我脚下,“民女叩谢顾大人!”

    我将其扶起,送到谢沉砚身边,“姑娘不必如此,要谢便谢这位小青天,做牛做马不必,无以为报以身相许什么的,倒可一试。”

    任小倩泪光潋滟,双颊绯红,低头不敢视人。

    谢沉砚瞥我一眼,神色有些低沉,“小倩姑娘不要听他瞎说。”

    我侧回身,嘿嘿一笑,“小倩姑娘放心,这位小青天宅心仁厚,不会对你置之不管的。”

    谢沉砚敛着目光,换了话题,“此事算不得完,即便有了供词,也未必就能将沈富贵绳之以法。”

    “猪头触犯大曜律法,罪当斩,此案需移交大理寺复审,好歹我有兄弟在大理寺当差,多少能了解些内幕。”我拍了拍心口,“这权贵反正是得罪了,索性就得罪到底,不砍了猪头不罢休!”

    “只怕没那么容易。”谢沉砚叹一口气,看着我,“此案是我执意要插手的,你帮也就帮到这吧,不要再牵涉其中了。”

    “你以为那沈昭仪会放过我么?”

    众人出了京兆府,小龙正在外面牵着马等我。我与谢沉砚道别,任小倩跟在他身后。

    “小倩姑娘与她嫂嫂以及两个侄儿,无家可归,暂时安置在我府上。”谢沉砚送我时,兀自解释道。

    “挺好的,挺好的。”我看了看他,又转了目光看任小倩,那姑娘眉目间的仰慕之情,我却看得明白,“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片心。”

    我袖角被谢沉砚扯住,他轩眉下的眸子犹如一汪深潭,愈见深沉,不可辨其深度,“你……你这是何意?”

    “令尊令慈难道没有表示过,你年纪不小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么?”我望着他。

    他目中闪过一丝惶惑与迷茫,“我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听长辈的话吧,成家立业,才是正道。”我踩上马蹬,翻身上马。

    “小墨!”谢沉砚拉住马的缰绳,抬头望向我,“不娶妻生子,难道不是一样过?”

    “不要意气用事。”我扯回缰绳,递给小龙,“回府。”

    小龙牵马过长街,我在马背上微微侧身,仍能瞧见后方凝望的身影。砚台,你不是断袖,我该怎么跟你说呢?我的女儿身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否则,这长安,这大曜,我是呆不下去的。

    过东市时,小龙勒住马缰,向我道:“大人稍等,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我“嗯”了一声,继续在马背上思索诸多头疼又感伤的问题,越思索越头疼,也越伤怀。直到小龙抱了个包袱回来,重又牵马。

    “买的什么?”我随口一问。

    “给总管的礼物。”小龙咧嘴笑道。

    “嗯?”我疑惑,“好端端的送什么礼物?贿赂?”

    小龙万分失望地回身望着我,“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总管生日?”

    我脑中一清,什么?生日?我记忆中,似乎从来没有听梅念远说过生日什么的,也就从来没有给他过过生日。

    我翻身下马,也往市集跑,“小龙等等我,我得去买礼物!”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毕,碎觉去~

 醉于卿前,与卿缠绵

    长安东市是为达官贵人供给奢侈品的地方,物品向来珍稀又昂贵。我逛了十几家店铺,琳琅满目的商品,却不知挑什么好。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看得人眼花。走到第三十家铺子门口,一道日光从铺子里反射出来,直印入我眼睛。

    入店铺,寻到光源处,竟是支和田美玉雕成的发簪,躺在匣中,若只是上等玉雕成,倒也没甚稀奇,这发簪吸引人视线的,正是其端雕刻手法细腻而精妙的一朵白花。我拿在手中端详,白玉入手温润细腻,手感极好,果然是上等的羊脂玉。

    “公子好眼力,这发簪乃是本店最精贵的饰物!”老板眼里精光闪闪,来我跟前介绍。

    听见一个“最”字,我不由心内抽搐。老板见我迟疑,再浇一瓢火上油,从我手中接过玉簪,将一端的精妙雕花对着日光,示意我看,“公子请看,此簪的精华乃在这里!纯白无絮,无暇无隙,花瓣雕工绝伦,非一般的玉匠可为!”

    我暗自摸向袖囊,“怎么卖?”

    “看公子也是行家,在下也不说虚话,这支白玉发簪一口价,五千五百两!”

    我险些没咬着舌根,甩袖子转身走人,“老板还是留着卖与京都贵胄吧!”

    “公子公子!且留步!”老板追上来,“公子若有心,可细谈!”

    “要么给个实价,要么我再逛逛。”我回身。

    “四千五百两!这可是亏了血本啊,公子!”

    我转过身,往外走。

    “三千五百两!”老板再追上来,面容为难,信誓旦旦,“这个价,分文不能再少!不然,在下宁可收藏此簪也不贱卖!”

    我琢磨着也该这个价,却只能望着天边的浮云,作思索状。本官外出素来不带银两,银票也少有带这许多的,三千两不是个小数目,这样的大数额只能从府里账房提取,可若从账房提取,就绕不过总管,绕不过总管就得说明用途,说明了用途那必然会被驳回。梅念远不会轻易往外放出千两的银子,更不会同意我拿三千两来买支发簪。

    我继续往外走,“反正时辰还早,我再逛逛。”

    老板面露无奈,跺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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