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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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3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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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生越发看不惯大苞谷,斥道:“你们不要信口胡言。谁不认儿子了?事情还没弄清,怎么就成了亲爹娘不顾儿子了?”

    花猫马上质问道:“玄武王不是威风的很吗?这还没弄清是不是他弟弟,就被人伤成这样;回头要是弄清了,是他弟弟,玄武王府的脸面往哪搁?”

    黑猫幽幽道:“说明人家根本不把王府当数!再不然,根本就是王府人指使的?是谁?难道他心虚害怕了?”

    张槐张杨听后一齐转向童侍郎,脸阴沉的可怕;玉米则被他们含沙射影的话气得发昏,想要辩解,哪能插得进去。

    聪明鬼道:“认亲爹娘还认出祸来了。这真是天下奇闻哪!”

    机灵鬼跟着道:“我家少爷五岁就在外闯荡,从北向南,又漂洋过海好几年,一路都是逢凶化吉。如今回到大靖,在天子脚下、亲爹娘眼皮底下,还差点被人害死,咱大靖难道就没王法吗?”

    大头鬼道:“……”

    吊死鬼道:“……”

    他们争先恐后地说话,嘈杂的声音直往众人耳朵里灌。

    大苞谷见英王眼睛微眯,忙大喝道:“都给我闭嘴!”

    等四鬼五猫收声后,他先对五猫喝骂道:“小爷还没死呢,你就嚎丧?”再转身对四鬼道:“闲了是不是?闲了就去帮猫卖东西。大头鬼跟白猫一组;吊死鬼跟黑猫一组;聪明鬼跟黄猫一组;机灵鬼跟花猫一组。”

    一边对机灵鬼不停使眼色。

    机灵鬼慌忙拉住聪明鬼,两人又去扯大头鬼和吊死鬼,然后轻声快速地对四猫说了一句话,四猫就架着兀自不停抽泣的蓝猫退到一旁。

    转眼间大堂上就清净了,看得众人掉了一地眼珠子。

    英王对大苞谷轻笑道:“五猫四鬼,你可真不简单!”

    郑氏再一次肯定:这人绝对是她的儿子玉米。

    管贴身伺候的丫鬟叫猫的,只有玉米能干得出来。

    等公堂肃静后,王尚书才沉声将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

    陈老爷伤心地抹着眼泪道:“是我!都是我!……”

    不等他说完,大苞谷抢着道:“永平十八年,张家平反的时候,我跟爹正好出海去了,所以我们不知道这事。等回来听说了,我立即就把前因后果都告诉我养父母和奶奶了。我爹为这个伤心难过的不得了,说要不是他,我早就能认祖归宗了。”

    陈老爷听了一愣。不明白儿子为何要替他开脱掩护。

    王尚书敏锐地扑捉到他的神情,问道:“陈老先生有何话要说?”

    陈老爷虽然不知大苞谷为何不说真话,想来无非是顾全他,怕张家怪他的意思。因此抹着眼泪道:“都是小人思虑不周,想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将来也好把这一份家业传给他,就带他出去了。谁知差点连命都丢了。”

    王尚书和英王对视一眼。继续问他们在海外那几年的经历。

    然每每陈老爷要说话,都被大苞谷抢过话头,无非说是自己父子二人运气好,一路逢凶化吉、遇难成祥什么的。

    王尚书沉声问道:“陈离。你可认得海盗陈华风?”

    大苞谷很干脆地答道:“认得!”

    王尚书再问:“是如何认得的?”

    大苞谷道:“我救过他儿子陈鲨。”

    遂把救陈鲨的经过简要说了一遍。

    然后,任王尚书、张杨、黄豆等人轮番提问,却再也问不出新东西了。不仅如此。凡问到陈老爷。他总是吞吞吐吐,然后说自己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儿子年轻,应该问儿子。

    大苞谷则振振有词,有时候还胡扯几句,又停顿一会。想一会;一时又说这个忘了,一时又说那个刚才说错了,事情太多,弄岔了等等,话语颠三倒四,前因后果不能对照。

    几位大人越发神情凝重,堂下百姓也都窃窃私议。

    大苞谷难道真有隐秘?

    自打陈老爷等人进来,混乱中机灵鬼悄悄告诉他,已经押出两万银子后,他就满脑子堆得都是白银了,思路难免混乱。

    不过这没什么,他冷笑着心想,反正当官的都不信他,就算他亲娘说认他都不行,那他何必急,等最后再掀老底好了。

    有银子不赚,那不是天字号的傻瓜!

    不过,被人怀疑的滋味也不好受,这算是代价吧。比如黄豆,每每问些刁钻的问题,气得大苞谷对他怒目而视,和卫讼师联手应对他。

    从昨天开始,大苞谷就讨厌上黄豆了。

    因此,凡王尚书、张杨问话,他都规规矩矩地回答;凡黄豆问话,他都没好气,也没好脸色。

    “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我认得海盗怎么了?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你不会指望我剿匪杀敌吧?哼,要是你,还不知会怎样呢。就凭你那狡诈的性子,说不定得认人家做干爹!哼,把我当贼审,有本事你去海上转一圈试试。能活着回来,我就佩服你,我管你叫哥!”

    黄豆郁闷得要死,心道我就不去海上转一圈,你认祖归宗了,也得管我叫哥。

    童侍郎跟狼一样盯着大苞谷。

    今日若不能问出陈离罪证,他只怕要倒霉,冷笑插嘴道:“那陈华风杀人不眨眼,怎就单单放过了你父子二人?还是你们本就是一伙的,都姓陈嘛!”

    卫讼师立即驳斥道:“大人此言,学生不敢苟同。同姓即是一伙的,那天底下跟罪犯、贼人、敌人同姓的多了去了,都如此算起来,没一个好人了……”

    大苞谷则不等卫讼师说完,就问童侍郎道:“大人难道不是科举出仕的,没念过书?”

    童侍郎大怒道:“胡说!本官……”

    大苞谷截断他话道:“大人既然熟读正史野史,怎会问出这样可笑的话来?认得海盗就成了海盗了?那关云长还认得曹操呢!曹操不仅封了他官,还放了他,后来关羽也放过曹操,照你这样说,刘备就该斩了关羽才对;还有,诸葛亮的哥哥诸葛瑾可是在东吴当官,刘备也该斩了诸葛亮才对。”

第479章 假作真时真亦假

   童侍郎抖手道:“你……竖子大言不惭,竟敢与关公诸葛武侯比肩……”

    大苞谷今儿跟他杠上了,总不让他把话说完,再次打断他话道:“关公和诸葛武侯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比了?就因为他们名垂青史,才更具说服力。大人想定我的罪,有本事举出铁证来。你怀疑我,我还怀疑你跟白凡和假玉米勾结呢。你们就是一伙的,要不你昨晚能对我严刑逼供?”

    玉米冷笑道:“你除了会胡乱攀诬,还会什么?”

    童大人也斥道:“任你如何狡辩……”

    “今日暂审到此。详细内情,择日再审!”

    他的话又一次被人打断,这次是王尚书。他觉得这么扯下去毫无进展,因此宣布退堂。

    “等一下!”大苞谷高声道,“请问大人,审问小人这么久,主谋白凡如何处置?这个假玉米又如何处置?童大人勾结奸人,私自审问,对小人刑讯逼供,又如何处置?”

    王尚书沉吟不语,他是真为难了。

    这真假玉米尚不能分辨,按例该都放出去,然陈离牵扯海盗,必须收押入监;白凡乃是能力卓著的官员,若没有确凿证据,更不能处置……

    于是,他便斟酌言辞,委婉地将缘故解释了。

    大苞谷听后,大喊道“我不服”,恨恨地将目光转向玉米。

    张槐急忙站起身叫道:“两人一起关押!”

    玉米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张槐定了定心神,沉声道:“案子尚未审问明白,你们都有可能是我儿子。我也不偏袒谁,就都关起来吧。让山芋陪着你们。至于童大人……”

    他顿住不说,显然也不肯干休。

    红椒对黄豆和田遥猛打眼色,二人忙上前,准备帮腔。

    这时,香荽忽然上前跪下,对王尚书和英王道:“王大人,审了这半天,白费了许多口舌,却不能水落石出,为何不打板子?四十板子不成就打八十,八十不成就打一百,一百不成就用烧红的烙铁烫……把各样刑罚都用一遍,不怕他们不招。这样岂不省许多事?”

    话音一落,满堂哗然!

    王穷见香荽满脸恳切地等大伯回答,忍不住轻笑起来,这个小丫头……

    王尚书如何不知香荽的用意,沉声道:“本官会如实向皇上奏明实情,一切待皇上定夺!”

    英王却站了出来,冷声道:“童侍郎恣意妄为,滥用刑罚,摘了他的官帽,扒了他的官服,押入大牢,听候处置!”

    童大人顿时眼前一黑。

    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原来他是想立功的,谁料丢了官不算,还要被问罪。

    大苞谷顿时心怀舒畅——终于干倒了一个!

    童侍郎觉得自己倒霉透顶,张家人却觉得太便宜他了。

    小葱和黄豆当晚暗自派人去调查他的过往经历,这且不说,只说眼前。

    张槐命山芋陪大苞谷和假玉米蹲大牢,一是想安慰他们,二是想兄弟间闲谈也许能套出些话来;花生又怕玉米伤心,自告奋勇地要陪他一块;小苞谷也跟着凑热闹,说他也想坐牢。

    堂上堂下一干人再次惊得合不拢嘴——抢着坐牢,这可真是新鲜!

    大苞谷气坏了,坚决拒绝,道“不必”。

    他是想闹,但如果闹得自家兄弟都蹲大牢里去了,让那背后的坏人得意,他不是脑子有病么!回头再被坏人一锅端了,那可真是后悔莫及了。

    “哼,真有那份闲心,不如好好用些心思,把这家伙的底细查清楚。陪着我们蹲大牢,回头被人暗害了,又算到我头上,我跟谁喊冤去?哦,我知道了,你们舍不得这个假儿子,当他是真儿子。哼,既然舍不得他,索性把我杀了,一了百了!”

    玉米被他气得红了眼睛,呛声大叫。

    王尚书大喝“住口”,截断二人争论,威严地吩咐道:“一齐带走!谁也不准陪同!派人严加看管!退——堂!”

    众人这才罢休。

    退堂后,看热闹的人一边往外走,一边争论不休。

    外面没挤进来的人慌忙迎上前来询问结果。

    问:“谁是真的?”

    答:“还没分出真假来呢!”

    再问:“那怎么办?”

    再答:“能怎么办?都关起来了,等下回再审。”

    问的人就吃惊了:“把王府的五少爷也关起来了?”

    旁边有人道:“还不知这个少爷是真是假呢。”

    马上有人就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老王爷说把五少爷也关起来的时候,可是说了,让那个叫山芋的哥哥陪他一起坐牢。还有两个张家小少爷也要亲自去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张家还是认原来那个儿子。两个一起关起来,那是做给人看的!”

    众人恍然大悟。

    一个汉子使劲摇着大蒲扇,道:“我就说嘛,我看那个黑小子就跟王爷长得不像,一脸奸猾像。老王爷问他话,他也答不上来;大人们问他话,他答得也是结结巴巴的;还总喜欢骂人,他跟他的养父母倒是亲热的很。这小子肯定是冒名的。”

    “跟海盗一个姓,能是好人?”

    ……

    众人顶着正午的烈日,聚集在一处议论、分析,然后又结伴散往四面八方,将这些讯息带往京城各个角落。

    大苞谷实在是白担心了。

    虽然审问了一上午,他也说了许多事,但是,从上到下,没人相信他是张家儿子,恐怕也就香荽和郑氏相信自己的直觉,余者如张槐和张老太太等人都糊涂着呢!

    因大苞谷身受刑罚,伤势严重,经小葱和张槐夫妻请求,没再将他关入刑部大牢,就在刑部后院找了间屋子诊治养伤,陈家还派了白猫来照顾;玉米也一视同仁,也在刑部后院住下了。

    英王吩咐调一队龙禁卫过来守卫。

    等安置妥了,郑氏在小葱陪同下,去看大苞谷。

    大苞谷正斜依在床上养神呢,见两人进去,先是一愣,然后立即背转身躺下,赌气不理。

    他不敢面对郑氏,怕撑不住,说不定会哭着喊娘。他心想,再等等吧,反正张家现在也不认他,那就别费眼泪和工夫了,不能耽误赚银子。

    再说,他心里也别着气:凭什么那个假玉米啥也没说,张家人却将他留在身边养了这么多年,而他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还弄了一身伤,也没换来他们的信任?

    现在来看他,什么意思?

    在他想来,真的就是真的,儿子是生出来的,不是演出来的!

    就应该是他往爹娘跟前一站,他们就应该认得哪个是自己亲儿子,这叫父子天性,母子连心!

    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还叫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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