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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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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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豆喝道:“谁?”

  掌柜的哑然,半响才道:“这个请恕小人无可奉告。”

  黄豆道:“无可奉告?那就别想赶在下走。在下倒要瞧瞧,谁这么大胆子敢冒充如意楼的东家。若是真的,为何藏头露尾,不敢公开姓氏?”

  那丫头无法,气鼓鼓地转身又进去复命了,掌柜的赶紧也跟了进去。

  黄豆微微一笑,好整以暇地将苞谷往肩头上一架,笑嘻嘻转圈子,逗得他直笑;黄初雨又是敬佩,又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黄豆转了几圈,转到她跟前,小声道:“初雨妹妹不用担心,等下让你看一场好戏。”

  雅间里面,掌柜的对一位十四五岁的少女低声道:“小姐,这样实在太莽撞了……”

  这少女就是姜二小姐。

  她本来不过是想借着红椒被人非议的机会,借以表示对张家的轻视,不过就是小女儿微妙的心思罢了,并没想怎样。

  可她偏偏倒霉碰上了黄豆——这是个不能以常理推测的家伙,他见黄初雨明明从这雅间里出来,里面的人还如此无礼,岂肯放过她们?管她什么千金也好、贵女也罢,他的怜香惜玉只对自己亲近的人。

  因此争执了起来,姜二小姐被黄豆指责为“嚣张狂妄之极”,脸面挂不住,就觉得骑虎难下了。

  看着周围同伴异样的目光,她一咬牙打断掌柜的话,坚定地说道:“出去告诉他:是姜国公府!姜家要撵他!”

  掌柜的颓然闭嘴。

  那丫头则兴奋地出去了。

  黄豆听了丫头趾高气扬的转达,一言不发地把苞谷递给黄初雨,躬身对雅间门帘施了个礼,然后直起身子。

  他陡然提高声音,铿锵喝道:“好!既然这如意楼是姜国公府的产业,姜二小姐因为在下等人在穿堂过道说话吵到了她,下令赶走白虎侯府和玄武王府的人,在下也不能厚脸皮留在这。临去时,也要留个誓言:从此后,凡我白虎侯府和玄武王府的人,永不再踏进如意楼一步!”

  他转着身子连续掉换方向,把这话连喊了三遍。如意楼整个二层所有雅间的食客无不听得清清楚楚。然后,他带着弟弟们和黄初雨下楼,在一楼大堂又把这话高声喊了两遍,说是请在场的客人做个见证。

  掌柜的跟在他们后面,劝阻不住,不禁喟然长叹。

  从他喊出第一声开始。雅间的姜二小姐脸色就煞白,一把攥紧拳头,不经意间,将无名指一寸多长的红指甲折断了。 

  众女见此情形,纷纷告辞。

  与此同时,东头一间雅间内,皇孙秦旷正与几位少年吃酒,听见黄豆的喊声,先是面现不可置信的神色。跟着怒气勃发,猛然捶桌,震得满桌杯倾筷散。

  他本来就生的方面大耳、天庭朗阔,一直给人富贵威严气象,发起怒来,眉宇间风云汇聚,如压城的黑云般厚重,令人不敢正视。

  众少年见状。不好再逗留,互相使了个眼色。各自找借口告辞离去。

  等他们走后,秦旷对随从沉声道:“走!”

  只说了这一个字,就转身往雅间里面行去。

  原来里间另有一道暗门下楼梯,直通如意楼后院。

  到了外面,他低声吩咐护卫毛凡几句,毛凡便闪身离开了;随后。他登上一辆装饰普通的马车,并吩咐随从,将马车慢慢赶往崇阳街。

  还不到崇阳街,就见毛凡匆匆赶过来,跳上马车。低声对秦旷道:“世子,张姑娘今儿没去铺子。说是明天就要启程回乡了,忙得很。”

  秦旷听后默然无语。

  他其实早知道会这样,因为香荽现在很少来崇阳街的铺子,甚至,也很少出王府。

  静了半响,他才低声吩咐道:“你去告诉白胖子一声,今夜戌初时分我在玄武王府侧门外等候,叫他跟他媳妇说,请张姑娘出来一见。”

  毛凡听了,咽了下口水,为难道:“世子,这样似乎不妥,若是王爷知道了……”

  话未说完,被秦旷一个眼神瞪了过去,立即改口道:“小人这就去找白胖子。”

  ********

  当日下午,姜家二小姐不许郑家和张家人去如意楼、郑家三少爷当众宣布两府永不踏进如意楼的消息就在京城权贵圈子里迅速传开了,与黄豆编写的两出小戏一样掀起一波狂澜。

  姜国公府,老夫人房里,老国公坐在炕上,看着跪在面前的世子夫妻和流泪的姜二姑娘,气得随手抓起炕桌上的茶盏砸向世子,一边骂道:“孽子,你养的好女儿!”

  世子不敢躲避,被砸个正着。

  幸亏是冬天,衣裳穿得厚,就听“噗”一声闷响,跟着“当啷”一声,茶盏从世子胸前滚到地上,转了两圈,居然还没碎。

  他惶恐地说道:“请父亲息怒!”又命二小姐给祖父磕头认错。

  二小姐哭得跟泪人一般。

  老夫人看不过去,劝道:“国公爷,就算二丫头有错,国公爷也要保重身子。仔细想想,二丫头虽然有些鲁莽,那郑家小子也欺人太甚……”

  姜国公截断她话,怒喝道:“那就是个无赖!这两家就是无赖泥腿子出身。我平日都怎么跟你们说的?不要沾惹他们,敬而远之!你们就是不听!”

  老夫人听了忙道:“谁不是这么说呢!今日这事原不怪玘儿。玘儿,你再详细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与你祖父听。”

  姜国公抬手道“不必了!去把跟她的丫头叫一个来。”

  于是,姜二姑娘的贴身丫头翠凤就被叫来了。

  “……黄姑娘和郑家三少爷在外面说笑,又是‘哥哥’又是‘妹妹’的,各位姑娘听了都皱眉。我们姑娘听不过去,就嘱咐奴婢出去,请他们小声些到旁边说去。谁知那郑三少爷就发作起来,骂姑娘‘嚣张狂妄’……”

第415章 各方反应

 老夫人听了皱眉道:“这算什么事?他们家不讲究这些,咱们的姑娘可是没见过这样的。好声气请他走远些说,也不算冲撞吧?唉,也难怪,人家刚封了王了……”

  姜国公袖子下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却对丫头喝道:“你给我闭嘴!那郑三少爷出自云州大儒黄致远门下,黄姑娘乃是黄夫子孙女,他们之间不称‘哥哥’‘妹妹’称什么?定是你没好好传话,才冲撞了人家。”

  这有个缘故:黄夫子收黄豆的时候,已经一大把年纪了,而黄豆当时才四五岁,虽然亲授他课业,却是当徒孙来教的,所以黄初雨只叫黄豆为哥哥,不然,若严格论起来,该叫他“师叔”才对。

  翠凤吓坏了,急忙磕头不止,说自己断不敢这样。

  老夫人呵斥道:“好了!不管有没有,国公爷说的话你们都要谨记在心。咱们大家世族,比不得那些小门小户出身的,便是下人,也要比人懂规矩才对。”转向世子夫人和姜二姑娘,“我常常的教导你们:待人一定要谦和有礼、进退有据,方显我姜家门风;万不可狂妄无礼、目中无人,失了国公府的脸面……”

  她将众人好一番训斥,然后责令姜二姑娘回去禁足三天,罚抄《女诫》十遍,又命世子夫人好好管教她,才让他们退下了。

  等人都走后,老夫人才放松神情,一边亲自帮姜国公倒茶,一边道:“国公爷,不论如何,咱们都该管教儿孙。可是。眼下也没外人在,不是我说句护短的话:这事分明是郑家三少爷狂妄,成心给二丫头没脸,给姜家没脸!”

  姜国公“哼”了一声道:“未必!若是旁人还罢了,这郑三少爷却是不同的。他小小年纪,却最是心思缜密。当年可是连京都有名的铁嘴讼师都败在他面前。他怎会如此莽撞。授人以柄?”

  老夫人听他把郑家人夸成这样,觉得不痛快,半响才道:“谁知他是不是故意的?我就瞧不上他们家遇事撒泼无赖拼命的架势。到底是乡下农户出身,封了王也不知收敛些。”

  姜国公冷声道:“你瞧不上人家,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

  老夫人不悦道:“就算封了王,也不至于狂妄到如此地步吧?他凭什么瞧不上姜家?”

  “凭什么?”姜国公盯着老妻看了好一会,轻声道,“就凭人家不到十年之内,从一乡村农户跃居朝堂。进而封侯封王;就凭人家两代之内出了一个探花,三代崛起一批文武,连女子都封为将军,便是我姜家最鼎盛时候,也没有这等荣光。”

  老夫人哑口无言,怔怔地看着姜国公。

  姜国公端起茶盏喝了一口茶,并不理她。

  刚才听了她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若是往常。定会自得自己娶了个气度胸襟不一般的世家小姐,然而。刚才他只觉得她言语十分可笑。

  老妻可笑,自己也可笑!

  不管什么出身来历,当差距过大时,再瞧不起人家无异于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张家和郑家,已经不是他们可以瞧不起的了!

  并不是因为封了侯、封了王,而是因为这两家蓬勃上升的态势。因为他们的小辈青出于蓝,绝非那些子孙满堂,然细论起来却后继无人、走下坡路的败落世家可比的。

  世家的存续不是看眼前富贵,是要看子孙的。

  两年前,张家刚平反、张乾刚封侯时。他还真没将他们放在眼里,甚至还起了拉拢交好的心思——这是上位者的胸襟和气度,或者说宽容和大度。

  眼下却不同了。

  昔日一个根本没放在眼里的泥腿子出身的新贵,几年间就可以跟姜家相提并论,甚至于……还有超过姜家的势头,这让他很不舒服,也很不自在,别扭极了。

  老夫人又不蠢,被姜国公一提醒,也悟出这点,心里也极不舒服。

  她真不是嫉妒。

  这满京城如此多的权贵,她若是嫉妒还嫉妒不过来呢。她就是觉得,像张家和郑家这样的乡下人,粗俗不知礼,居然还爬到这样的地位,她就是看不上!

  换上任何一家世家大族如此,她必定会佩服;可是,张家让她佩服不起来。

  可偏偏就是这个让她佩服不起来的粗俗人家的儿子女儿,不但救了皇帝,还救了整个靖国,当然也算救了姜家了,她心里能不膈应么?

  正沉思间,外面有人回报国公爷,说如意楼的孙掌柜来了,正在外书房等候呢。

  姜国公听了,急忙起身往前头去了。

  “你是说,当时旷世子也在如意楼?”姜国公不敢相信地问孙掌柜。

  孙掌柜哭丧着脸点头,说他赶去看时,世子已经走了。

  姜国公气得浑身乱颤,使劲拍桌子骂道:“蠢货!既是世子在如意楼,你当时为什么不告诉二小姐?为何不劝阻她息事宁人?” 

  孙掌柜叩头解释道:“小人……小人不方便说,当时好些小姐们都在雅间内。但是,小人劝了二姑娘的……” 

  姜国公死死盯着他,眼睛都红了,不住喘粗气。

  他知道自己孙女性子,有些清高自诩,加上年幼不知轻重,若不告诉她秦旷就在如意楼,只怕寻常言语是劝不住她的。

  这误事的狗杀才!

  姜国公狠狠地“呸”了孙掌柜一口,骂道:“滚!”

  孙掌柜不敢起身,用膝盖跪行,往书房门口退去。

  才退了几步,就听身后喝道:“来人!”

  他急忙又转头道:“国公爷,小人还有一事要回。”

  姜国公重重地“嗯”了一声,等他回禀。

  孙掌柜便将郑家三少爷从福缘茶楼过来的事说了,意在提醒他:今日之事不是郑三少爷故意针对姜家,而是碰巧遇见的。

  他并非要为黄豆说好话,只是把真实情形告诉国公爷。有助于他判断情势和做出正确回应,这是身为合格管事的职责。

  姜国公刚才确实要派人去查这事,见他已经想到这点,出事后能冷静应对,面色好多了。

  可是,当他听说黄豆兄弟几个抱着孩子、牵着狗。从福缘茶楼大闹了一场后,再到如意楼来吃饭,面色又阴沉下来。

  人家确实有预谋,不过那预谋是针对胡家的,自己这里不过是顺带而已,说的好听叫“适逢其会”,说的不好听是二丫头自取其辱,人家根本没把她当一盘菜。

  听着孙掌柜绘声绘色地学说黄豆在福缘楼的所作所为,尤其是叱责王家少爷小觑寒门乡野、背弃祖宗一节。想起自己刚才跟老妻的对话,顿时像被人打了个耳光似的,觉得这话就是指着他鼻子骂的。

  他觉得胸口堵得慌,闷得喘不过气来,挥手令孙掌柜退下,一个人枯坐了好久,才命人去叫世子来商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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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王家,王突回去后。家人得知他嗓子受伤,都惊慌极了。请大夫拿药熬汤汁忙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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