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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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2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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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举出六年前张家和刘家议亲不成一事,令金殿一片哗然。

  张杨一抖官袍,逼近胡敦质问:“张家这点事,连赵侍郎这个出身清南村、父母在清南村的人尚不明内情,胡御史是如何知晓如此详细?”

  胡敦冷笑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满大街人都在说,本官当然也是听说了。”

  张杨黑面透出森冷杀气,厉声道:“本官也听说。你与弟妇私通,生下胡镇这个孽种,所以才一反刚直禀性,一再护持于他……”

  话未说完,胡敦气得面色紫涨、浑身颤抖,哆嗦半天,“扑通”一声对永平帝跪下,叩头道:“皇上。张子易血口喷人,辱臣名节。求皇上为臣做主。否则臣誓死不依!”

  群臣都面色古怪,竭力忍耐,才没笑出声来。

  板栗和葫芦冷笑不出声,他们是新进小辈,不好说这话,须得二叔说才合适。

  永平帝面沉如水。望着张杨道:“张爱卿,此言有何凭据?”

  张杨恭声道:“臣无凭无据。”

  皇帝愠怒:“那为何要在金殿放出此言?”

  心中隐隐有些光亮闪烁。

  张杨昂然道:“自古就有嚼舌根的长舌妇,专会传播流言蜚语、惹是生非。然,谣言止于智者!臣即便听说胡家的事,也当作没听见一样。并不曾在外传言。臣刚才不过是向胡御史演示,借以警醒他:身为当朝御史,该关心国家大事、百姓疾苦,而不能为了私心,蓄意播散谣言,毁伤同僚声誉。”

  演示?

  听见这个词,永平帝眼皮狠狠跳了下,群臣嘴角狠狠抽了下,同时想起郑家那颗黄豆。

  胡敦怒道:“玄武将军破坏他人姻缘,难道不是欺压百姓?这难道不是百姓疾苦?”

  张杨亦大声责问:“胡御史此言可有证据?别说刘家尚未退亲,便是刘家真退亲了,我张家又不曾与刘家议亲,如何说是玄武将军逼迫?那本官是否应该据流言上奏弹劾你败坏伦常?”

  胡敦哑口无言,跪在那里喘息不止。

  张杨转头,面向皇帝凛然道:“自我大靖西、南边关平定后,张家入京,就与胡家纷争不断,闹得朝野不宁。如今北方战事未熄,正是外患未平,内乱将起,此非吉兆!然,臣恳请皇上细想:近来所发生之事,哪一桩、哪一件,不是胡家先挑衅的?他必要置我张家和郑家于死地,连国家安危、苍生社稷都不顾了。”

  胡敦大惊失色,猛叩头道:“张杨诬陷微臣,请皇上明鉴!”

  明鉴?

  永平帝看着伏地不起胡敦,觉得是该了断一下了。

  张家在朝中有个对手,吵吵闹闹他并不介意,然胡家无视国法纲纪,一再挑衅,正如张杨所言,连苍生社稷都不顾了,他就没了耐性!

  从美味斋的掌柜和小二死后,他就有些隐忍不下去了。虽然刑部尚未查出凶手,可他却有些怀疑胡钊,毕竟胡钰不是张红椒杀的,张家没必要杀人灭口。

  因为刑部未查明案情,他不能处置,眼下倒是个借口。

  胡敦被免官罢职。

  街面上更是传出胡御史与弟妇私通的流言,均言之凿凿。谁让原本刚正不阿的胡御史一再袒护侄儿呢,太反常了。

  当晚,胡家大太太大闹灵堂,甩手不管丧事,胡家乱成一团。

  隔日,太后宣招玄武将军和母亲进宫。

  慈宁宫,永平帝也在。

  皇帝的意思很简单:小葱是他封的第一个女将军,品行断不能有瑕疵,为平息流言,要替她张罗亲事。

  “太后怜你为国出生入死,想要亲自下旨赐婚,是朕想到白虎将军的前车之鉴,给拦住了。今特招你母女进宫商议,听你张家是如何想法。”

  他当时听了太后要赐婚的话,可是吓了一跳,急忙阻止,并说明缘故,言明皇家只能出力,不能出头,再不想揽事上身了。

  太后就犯愁道:“若是哀家不出面,以玄武将军在军中的经历,谁肯娶她?找个身份低贱的夫婿倒也不难,就是……”

  永平帝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朕亲封的女将军,岂能随便嫁人?一定要找个品貌地位相当的,否则连朕也没面子。”

  太后和皇后都觉这话有理。

  然思来想去也没有好主意,最后还是把郑氏和玄武将军招进宫当面商议。

  小葱听了这话,如雷轰电掣,呆了半响,才跪下叩谢皇上体恤;郑氏难受的同时,也意外皇帝没有武断干涉,好歹张家还有些自主权。

第345章 一定要嫁

  小葱迟疑地问道:“敢问太后,臣一定要立即嫁人吗?臣生于乡野,仗爹娘疼爱,对姻缘一事并不苛求,若是合了心意,便是穷、丑,也不会嫌弃。何不让臣慢慢挑选夫婿呢?”

  虽说娘就在跟前,她却不想让娘出头,必要亲口问准太后意思,方能决定。

  太后的意思就是皇帝的意思。

  太后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妇,虽然尊贵,并无咄咄逼人气势,她示意宫女扶小葱起来,叹息道:“你这孩子,哀家一见就喜欢,不枉皇上破例封你。只是此时非比寻常,张家也不是以前的张家了。既身居高位,行止必定要有所顾忌,便是我皇家也一样。你若久拖不嫁,不说印证外面流言了,拖得年纪大了岂不更难嫁?”转向郑氏,“侯夫人以为呢?”

  郑氏听见点名,站起来恭声道:“谢皇上和太后怜惜!臣妾母女感激不尽,定会加紧选婿。”

  皇帝和太后对视一眼,没有吭声。

  皇后始终笑意盈盈,此时眼波在皇帝和太后脸上一转,便委婉开口道,这女婿不能辱没了玄武将军的身份才好,否则皇上也没面子。

  郑氏听得郁闷不已:嫁女婿是过日子的,不是用来摆设给人看的,有这一条束缚,小葱要如何选婿?

  小葱更是心中凄苦。

  可这终身大事已经避无可避,她不肯向命运屈服,不能因为嫁不出去就任人摆布,更不想闹什么终身不嫁,徒惹亲长操心不说,还让自己处于尴尬境地。

  她想了一下,再次跪下。正色对三大巨头道:“臣虽然被皇帝封为将军,然终是女子。既身为女子,生活只要平顺康乐即可,岂能趁择婿之机攀附权贵!”

  永平帝忙道:“朕并非说一定要嫁权贵,就是要品貌地位相当。爱卿也不想嫁个平庸男人吧?”

  那就太没出息了。

  小葱道:“品貌自然是要挑的,地位可否酌情降低些?俗语说。莫欺少年穷,臣几年前也不过是个乡野村姑罢了,安敢挑剔他人?”

  太后听了不住点头,暗赞她心性高洁。

  皇后也微笑,解释道:“皇帝的意思,是怕有人一心攀附权贵,不以真心对将军,会误了将军终身。若是身份地位对等,则少了这层顾虑。再则。若是什么人都可,将军这夫婿要如何挑呢,往大海里捞针去?难道要抛绣球?”

  郑氏暗暗叫苦。

  怎么挑不是由张家决定吗?

  在她看来,只要她闺女同意,那便万事都好说,若是皇上非要插手,要这女婿也合他的心意,那可就麻烦了。

  小葱听了皇后的话。沉思了一会,对皇帝等人道:“皇上。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可否容臣放肆一回,自行择婿?”转向郑氏,“娘,可能让女儿任性一次?”

  郑氏对她苦笑:你是我闺女。你想咋办就咋办,问题是眼前这三人难打发呀!

  永平帝诧异地问道:“爱卿要如何择婿?难道真要抛绣球?”

  小葱摇头道:“臣乃武将,不想听天由命,想要争一争。”

  皇帝眼睛一亮,先叫一声好。问道:“如何争,难道你要比武招亲?”

  太后和皇后都不赞成地望着小葱。

  小葱微笑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放心,臣不会做出出格事的。俗语说,姻缘天定,臣就想让上天来决定这姻缘。臣想请有意求亲者上门来,回答臣一个问题,若是这答案合了臣的心意,不论贫富、有无功名,臣都嫁给他。”

  “不行!”郑氏顾不得皇帝太后当前,断然喝道,“婚姻大事,该慎之又慎!仔细挑选还怕有所疏漏,你仅凭一个问题就决定终身,这不是儿戏是什么?”

  她一放脸,顿时整个人凛然沉肃,寒威压人。

  永平帝深深注视这个黑面命妇,竟然没怪她放肆僭越。也是,到底是她的闺女,她有权说话的。

  太后和皇后也不住打量郑氏,她们是知道一些这个郑菊花底细的,因此一直关注她。之前淡然平静的举止很让人喜欢,端起架子来却另有一番气势,更让太后称许。

  小葱深吸一口气,轻声又坚定地说了一番话。

  皇帝等人听了都不住颔首,认为可行,又补充了些条件。

  郑氏虽然一百个不愿意,可闺女也算是考虑周全了,她还能怎样?

  ……

  从皇宫出来已经下午了,街道角落巷弄旮旯等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剩了些残雪,大街上却干干净净,地面生冷坚硬。往来行人都裹紧棉衣,或拢着袖子,嘴里喷出一团团热气。

  回到侍郎府,原在侯府那边照看的张槐得知她们母女进宫的消息,早赶回来等在家中,板栗也下朝在家。

  听见郑氏和小葱回来,一家人都迎出来,只红椒在房里养伤没来。

  马车停在二门,张槐上前扶郑氏下车,一边打量她的脸色,想看出端倪。

  郑氏轻声道:“去娘那边说。”

  公婆不知太后找她们母女干什么,着急的很,这时候肯定等着呢。

  张槐点点头,亲自扶着她,带着板栗小葱等人往张大栓两口子住的东院去。

  进入正房里间,老两口正坐在炕上嗑瓜子说话呢。

  看见他们进来,张老太太忙招呼道:“菊花,快上炕来坐。冷了吧?娘把这个手炉给你。香荽,给你娘倒热水。”

  一边忙忙地拽过两个大靠枕,跟张槐一个炕上,一个炕下,拉着扶着郑氏上炕坐下,自己挪到张大栓那边,给张槐腾地方。

  小葱帮娘解下披风,又拿了块小棉毯子盖在郑氏膝盖上,香荽又端来一盏白滚水给娘。

  安置妥当后,兄妹们都搬了小板凳在炕沿边坐了,张槐也挨在郑氏身边坐下。方问道:“太后叫你们去说了什么事?”

  郑氏不答,她捧着茶杯喝了口热水,目光扫过面前几个儿女,神情复杂。

  几年耽搁下来,不但板栗和小葱急待成亲,便是山芋和香荽都到了说亲的年纪。

  孩子们都很听话懂事。可她竟有种空虚和无力感,那便是“儿大不由娘”的感觉。板栗、小葱就不说了,便是香荽,表面乖巧,其实心里最有主意,更不要说野性的红椒了。

  小葱见娘这样,爹又盯着她,面上讪讪的,便低声把在皇宫的事说了。

  众人都听傻了。

  张槐脸一沉。对小葱严厉地喝道:“胡闹!这事也是闹着玩的?”

  他很少对儿女这样说话。从来都是郑氏管教孩子,他护在头里,对几个闺女更是溺爱,对小葱这样说话那真是头一回了。

  张老太太急忙瞪了他一眼,不高兴地说道:“你喊啥?小葱都这样大了,都是将军了,你还骂她?”

  张槐沉脸回道:“就因为她是将军了,才更不应该。”

  又转向小葱道:“你是个懂事的。怎么这样糊涂起来,终身大事凭一个问题就定下。怎么想起来的?”

  怎么想起来的?

  板栗忽然低头,不知是该笑好,还是埋怨好。

  偷偷地把目光瞟向娘,只见她也苦笑了一下。

  郑氏能不苦笑嘛?

  她没想到,穿到这个世界来,小蝴蝶翅膀扇呀扇的。扇出这个结果来。小葱这个决定百分百受她说的《天龙八部》里西夏公主招亲的故事影响。

  可人家那是有的放矢,小葱这样完全是大海捞针。

  张大栓忙打圆场,问道:“小葱,你想问啥问题哩?”

  张槐等人都目光炯炯地看着小葱。

  小葱低头不语。

  这个可不能说,泄露了。没准爷爷奶奶他们就告诉人去了。

  不回答也不成,爹好像很生气哩。

  小葱想了想,抬头道:“爹,娘,我也不是胡来。我就是想……想看看这世上,到底有没有人同我一个心思和想法……”

  张槐不悦道:“不管是什么问题,总有些人看法相同,说不定还不止一个。要是两个人都答对了,你要如何挑?”

  郑氏出了会神,这时惊醒过来,忙用胳膊肘拐了下张槐,咳嗽一声,振奋地说道:“别说这个了。说也没用,太后明天就要下旨了。咱们还是好好商量,用心来挑女婿吧。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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