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蔬青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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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蔬青恋-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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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泥鳅舅母被她那狰狞的面色吓得倒退一步,没想到一向和气的刘家小姑子这么厉害。

  她却不知刘小妹嫁到集上十几年,当了多年的掌柜娘子。又常跟形形色色的商户打交道,历练得八面玲珑不说,更是“嘴一张。手一双”了。再不是原先那个活泼甜美的小女娃了。

  刘家大媳妇——玄龟娘是个闷性子人,又不喜跟人来往,万事不管的,眼见她们越吵越厉害,也不好干坐着,就劝了小姑子几句;老鳖娘见姑嫂一条心,十分振奋。不停地火上浇油;泥鳅娘哀声恳求婆家小姑和娘家嫂子不要吵了。

  正闹着,外面就传来周矮子的吼声,泥鳅舅母不等儿子进来叫,就怒气冲冲地甩手出去了。

  接着,丫头来回,说周家人都生气走了。

  泥鳅姑姑怒道:“走就走了,好了不起么?少这一门惹事的亲戚,落个清静。”

  老鳖娘撇撇嘴道:“当谁稀罕他?没了周家,我跟大嫂就没娘家了?四弟妹娘家还是当官的哩!放心,老刘家不缺亲戚,少了他们照样人来客往。”

  锦鲤见娘哭得喘不过气来,不忿地说道:“二婶,你这是劝哩还是火上浇油哩?我娘也没说外婆骂人对,你这么戳她心……”

  老鳖娘不乐意了:“嗳哟锦鲤,你大了大了,咋不讲理起来?我刚刚不就在劝?是你舅母跑进来浑搅浑说,跟我和你姑姑吵,你都没听见?再说了,我们也没不认亲戚,是你外公外婆自己气冲冲走的,倒好像刘家亏了他们啥一样。咱老刘家招谁惹谁了?”

  泥鳅娘急忙把闺女搂在怀里,对老鳖娘道:“他二婶,锦鲤小,不懂事,你甭跟她计较……”

  泥鳅姑姑看着维护娘亲的侄女,暗叹了口气。

  刘家祖父孙三代打叠起精神,应付剩下的客人,才消停一会,就有村里人来告诉说,板栗奶奶和葫芦奶奶打到周家去了,堵在周家门口骂。

  刘大胖子气得垮着老脸道:“甭管!谁让她嘴巴贱的,都是自找的。横竖我刘家没骂人。”

  刘三顺苦笑着瞄向一旁:真不管?

  那可能么,你孙子已经跑了哩!

  刘大胖子转头一看,泥鳅已经跑出去了,他只看见一个背影一闪,就没影了,气得跺脚不已。

  郑长河跟张大栓气呼呼地回到郑家,把这事跟郑老太太说了,以为老婆子会暴跳如雷,谁知她也没多说啥,只是阴阳怪气地问那嘴贱的婆娘咋没掉茅坑哩?也该让她喝一口大粪,反正她嘴巴臭,大粪的味道没准正好合她胃口。

  郑长河笑道:“大栓兄弟进去的时候,她屎尿都屙完了,站在旁边瞧着另外那个婆娘屙,不然大栓还能把她踢下去。”

  张大栓听了十分尴尬,咳嗽一声扭过头去。

  郑老太太哼了一声,唠叨说吃个酒席也能吃出事来,闹了一场,还空着肚子,遂起身让人准备饭菜给他们爷们吃。

  谁知错眼的工夫,她瞅人不注意,就去了张家地头——张老太太正在那边带人收花生哩。

  两亲家嘀咕不上三句话,张老太太便咬牙切齿地带着几个仆妇,杀气腾腾地奔到周家门口,堵住院门,然后放开喉咙高声大骂。

  如今儿孙们读了书,都讲理的很,男人也听儿孙的,所以郑老太太不想告诉他们。

  讲理有屁用?

  讲理还不是被人欺,还不止一次哩!

  以前家里穷,也没个兄弟叔伯帮衬着,她都不肯吃亏,曾为了菊花跟柳儿娘放手拼命;如今家里有钱有势还被人欺,老了老了,难道她一把年纪都活回去了?

  再不闹一场,她都不好意思出去见人——忒没出息了!

  两亲家堵在周家门口,从周家的祖宗一直骂到孙子重孙子,顺带连将来的灰孙子都骂上了。

  周家和郑家都在山边住,隔得并不远,这边一开骂,那边就听见了。

  没法子,两老太太虽然五十多了,中气却足的很,加上成心闹事,扯着嗓子喊,别说山边的新村了,就连东边的老村都能听见。

  郑长河在厅堂听见老婆子的骂声,惊得一口茶呛进气管,使劲咳嗽。

  这老婆子,竟然哄他!

  这是怪他刚才没帮外孙女出气,所以才瞒着他?

  张大栓也慌了,急忙叫上板栗葫芦,一边扯着郑长河就往周家跑。

  葫芦兄弟几个早在奶奶骂第一声的时候,就冲出去了,一边跑一边还对板栗道:“我就说奶奶今儿咋这么好说话了,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这下可真闹大了,周家人也冲出来对骂,引得一个村人都来看。

  周矮子喝住自家婆娘和儿媳妇,可是郑老太太和张老太太并不感激他,也不想息事宁人,还是一直骂。

  等张大栓和郑长河赶来,也劝不住两老太太。

  张老太太对张大栓“呸”了一口道:“没出息的死老头子!人家埋汰你孙女,你没听见就算了,既然听见了,你就该把她摁进粪坑,拿大粪灌她一嘴……”

  郑老太太拍手骂道:“讲理,讲理有屁用!那婆娘嘴巴比茅坑的大粪还臭,你让她,人家也没感谢你,一家子都是一路货……”

  几个男人不停拉扯自己的媳妇——觉得男人家总要大度些,跟婆娘似的撒泼乱骂实在不像,不好掺和;间或又对吼几句——这是听了对方骂自家媳妇,心里不顺来护短,真真是不知如何是好了。

  村人们看得津津有味,有说周婆子嘴贱,终于招来张家发狠了;有说张家和郑家也太霸道了,为了一句话就这样打上门来;有说就该这样,谁听见人埋汰自家的闺女,那也不能不吱声。

  泥鳅匆忙赶来,抓住板栗焦急地说道:“板栗,算我求你了,赶快让他们停下来,这么闹于你们也没好处,对小葱更没好处。有事咱们坐下说。”

  板栗劝不住奶奶,正烦躁,闻言怒道:“你当我们想闹?刚才你就说有话好好说,可结果哩?你外公一家拂袖而去,倒好像被我们欺负了一般。”

  葫芦也想开口说,见泥鳅一脸心焦难受,又不忍心。

  说到底,这不关他的事。

  正商量要如何处置的时候,张槐赶来了。

  板栗急忙迎上去叫道:“爹,你来了。”

  张槐点点头,也不跟他多话,就往人群中挤。

  泥鳅跟在他后边叫道:“张叔……”

  板栗不耐烦地拽住他道:“你别添乱了,看我爹咋说吧。”

第155章 战起
  

  张槐进去后,使劲拽住正对周家跳脚大骂的张老太太――张大栓根本拉不住她――又大喝道:“都不要吵了!”

  人群静了下来,周家人浑身戒备,以为他是来帮手的。

  张槐却对张老太太道:“娘,甭吵了,咱回去。”转身对郑老太太,“娘也回去。”

  张老太太质问道:“你闺女叫人这样埋汰就算了?”

  郑老太太也怒道:“早晓得让你们读书,都读的没点横劲了,那还不如不读的好。那一年菊花被人说,我还不饶人哩。你也是当爹的人了,连自个闺女都不晓得护,读一肚子书有屁用!”

  葫芦跟板栗相视苦笑:怪不得奶奶(外婆)不告诉他们,两人偷偷上周家闹,原来是对他们这些儿孙不满意了。

  张槐瞥了一眼周家人,冷声道:“我让人去请村长来处置这事。咱们就别费心了,难不成狗咬娘一口,娘还要咬回去?”

  张老太太大怒道:“老娘就不能拿棍子打狗?”

  张槐却很坚决,攥住她手不松,冷声道:“放下田里的庄稼不收,放着家里的事不管,娘去撵狗打?”

  听他们娘俩这么对话,那边周婆子又大骂起来,郑老太太立即对骂回去。

  这时,青木也赶了过来,在张槐示意下拉住郑老太太;周矮子也喝住自家老婆子。

  接着,村长李长亮和刘大胖子一家也赶了过来,后边还跟着浩浩荡荡一群贺喜客人。

  张槐郑重对娘说道:“儿子不想跟这种人争,你就算跟他们吵三天三夜,就能扳回面子?不过是白丢人,自己还受一肚子气。再说了,咱小葱是啥样的人,也不是人家扯几句闲话就能扯歪的。”

  郑老太太气得原地转了一圈,然后逼近女婿问道:“照你这么说。为了你那狗屁的体面,你就让闺女被人糟蹋?”

  张槐冷哼一声道:“谁说我任闺女被人欺辱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这事自有村长来处置。若是村长管不了,咱就告去县衙;县衙要是断不了,咱就告去州府。天下多的是能管这事的地方,多的是能管得住她的人。也省得咱费心了,骂人也累不是,打死了人还要偿命哩!”

  众人都听呆了!

  周婆子不由自主地颤抖,周矮子嘴角抽搐。死死盯着张槐,呼噜直喘粗气。

  张槐转向李长亮道:“就麻烦村长了。”

  李长亮咧了下嘴,心里大骂。可是又没法子。

  他可不是当年那个浑愣子直性情了,十几年过去,也学会了些手段。

  刚才在刘家,他就没出头,想着你们几家,又是秀才又是读书的,多的是有见识明理的人,这样的小事还用村长出头?况且又牵涉到亲戚间的情分。内里还夹着结亲的矛盾,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哩,何况他一个小小的村长。

  张槐放了狠话。又对众人道:“今儿我爹做的也不对,不该踹了茅厕门。”

  众人都以为他要跟周矮子陪小情哩,张老太太也死盯着儿子。只要他敢这么干,她就大耳刮子打他。

  张槐却冷冷地说道:“不过,我们不该向说闲话的人赔小情,我们该对刘大爷说对不住。”转向刘大胖子,“要说今儿最倒霉的还是刘家。我代我爹跟刘大爷赔个礼,请大爷体谅我爹气晕了头,没考虑周全,搅了刘家的喜宴。”

  刘大胖子和刘三顺都愣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槐诚恳地说道:“泥鳅好容易中了秀才,这不单是刘家的喜事,也是咱清南村的喜事。这样的好日子,刘家也没招谁惹谁,白受了一场气。我晓得大爷和三顺心里肯定比我们更憋屈。”

  刘大胖子几乎要落泪,拉着张槐的手只叫出一声:“槐子……”

  张槐笑道:“我先有事,忙着没空去,又想着我爹和板栗都去了,我再去,人家该笑话咱们想把送的礼给吃回来。这会子既然过来了,我就脸皮放厚些,去刘家讨一顿酒吃。刘大爷可别背后骂我馋鬼。”

  刘大胖子大喜,一叠声地说道:“去,去,都去!我可是准备了好些酒哩,还有好些菜。”

  刘三顺也呵呵笑道:“酒菜都足的很,只管去。郑叔,张叔,你们还没吃完哩,跟槐子一块去。”

  张大栓见儿子这番表现,心里说不出的畅快,哈哈大笑道:“我刚才就在想,送了那么些贺礼,连顿酒都没喝完,我正心疼哩。想再去,又拉不下这老脸。幸好咱槐子说了。”

  这话引起一阵哄笑。

  刘大胖子亲热地拉着张大栓的手道:“你这老脸皮够厚的了,装啥呀!走,走!长河,快点……”

  走了几步,又想起什么来,对刘三顺道:“三顺,你去叫你丈人一声。”

  又对张槐道:“槐子,给大爷个面子,大爷等会说他――他那老婆娘是该管管了。”

  张槐笑道:“这是刘大爷跟亲家自个的事,问我干啥?”

  瞟了身后一眼又道:“我是真心要跟刘大爷道喜的,就怕人家又要掰扯闲话,说我这么做,是因为看泥鳅中秀才了,又想把闺女往刘家送了。三顺,我可先说好了,我可没把闺女许你们家的意思哩。”

  众人听了都一愣,不约而同地转头把目光投向周家人。

  恰好这之前周婆子看着他们跟刘家人说笑的样子心里不忿,恨恨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见泥鳅中了秀才,又想把闺女往刘家送了”,紧跟着张槐就大声说了那话,这下连她自己也愣了。

  周矮子今儿一再被打击,早不堪忍受,听了这话,想也不想地挥手又给了周婆子一个耳光。

  刘大胖子等人就算没听清周婆子说的啥,见了这情形,哪里还猜不出来,气得一跺脚。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对刘三顺叫道:“三顺,回去!”

  他也不想理这亲家了。

  泥鳅却是离得比较近,因而把外婆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再一听张槐的话,兜头一瓢冷水浇下来。满心绝望之下,也不管外公外婆了,掉头就走。

  刘三顺虽然怪丈母,但还是去请了岳父――他岳父是个好面子的,今儿若是不叫他。这门亲真的要绝交了。

  周矮子终究还是没再去刘家,他丢不起人。

  李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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