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韩璐更加无奈。
木柯拿起画满意地点点头;“有才。”
“夸你还是夸我”韩璐拉了木柯的手过去;点了些药粉。
“都夸。”木柯看看他;又看看手;欢喜:“谢了;我先走了。”又是一阵风般跑走。
刘备房内;他们寻了物件儿摆上;桌前挂着手画桃树枝;人手三根细香;跪在桃枝前。
“那朵桃花挺漂亮的;颜色好。”张飞轻声对木柯说。
“三哥;那是我的血。”木柯凑近他道。
“妹子有心;妹子有心。”他看似轻声的夸赞;已经变得众人皆知,“不过少了些什么?”说话之际,张飞起身拿起桌上的笔对着画卷写下两个字“桃情”。
木柯惊愕看去,一脸的不可思议,她印象中,张飞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这种写字留诗的事绝对做不出来,偏偏不知,他竟是个才子。
“三哥,有才。”张飞跪下时,木柯赞叹点头。
张飞笑答,“这算什么。”
刘备轻咳一声;他们不再说话;端直身子准备跪拜。
“备今日告知天地神明;与二弟关羽;三弟张飞;四妹木柯结为异姓兄妹;从此亲如手足;荣辱共进;不离不弃。请天人地仙共此为证。我刘备。”
“我关羽。”
“我张飞。”
“我木柯。”
四人又共同祈愿:“愿结为异性兄妹。”
木柯的声音突然变大;极力压过了张飞:“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死时互相送。”然后一人一阵叩拜。
他们三人惊讶看她;都停了下来。
“木柯;你说的什么呀”张飞凑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
木柯回忆历史;刘关张三人都不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即使结拜时说了;也没有履行诺言;他们是英雄;一诺千金;若是背弃了多不好。
“三哥;这样的战乱之际;决不能同大哥说后面那句。”她点头以示肯定。
刘备思索一番;似是明白;无奈看她摇摇头。
“这是为何”张飞依然不解;关羽也点头明了。
“三弟;不能说;我们就按照木柯说的。”关羽拿着香烛也拜了拜。
“可。”
张飞似要继续追问;刘备继而摇头:“你们都是备的亲人;能同你们一起生死;夫复何求。”
说完就要去拜;木柯在一旁慌忙拦下;“大哥;心意领了;您是领导人民得解放之人;不能随便去了;有什么事儿我们替大哥顶着;在未来;我大哥会是boss的。我已经是夫复何求了。”
刘备疑惑看她;头上挂满了问号;似是要她‘讲人话’。
木柯又解释;“用人话讲;就是您按照我说的拜拜就行。”然后是她憨厚的笑声。
“是啊;大哥。”关羽帮腔。
刘备又无奈摇头;对着桃枝拜了三拜。
张飞看大家都拜过了;一甩手;“也罢,俺只管跟着众兄妹走。”说完;猛地磕了仨头。木柯咬着嘴唇轻叹;真实诚。
本该很漂亮、很隆重的结拜仪式被木柯那句话搅和的节奏混乱;大家自己拜起来;完全没了气势;这点木柯倒是很失望。像是好不容易见了皇帝;却是他轿内的一条腿;好不容易抢到棉花糖;却只剩下一根棍儿;人生的欢喜之事总含着几分不完美。
☆、【第六章】论及天下 智战曹军
作者有话要说: 统治者论:懂得君王战争论的君主必定是一个出色的政治家,同时也是优秀的外交家、军事家、鼓动家、谋略家,不仅懂得了天文地理,也懂得了为人处世、礼仪制度,有充沛的体力和精力来应付各种繁杂的事情。若是一个君王没有特殊的本事,就一定要有拉拢人心,懂得让人为之卖命的本事。
【第六章】论及天下智战曹军
木柯与刘备行至一座废弃的石木桥下;皎月泼洒出的银灰将地面盖了个遍;唯有一枯树下的阴影被漏掉;独自躲在暗黑中。
“木柯可知何为帝王”刘备突然起话。
木柯想了想;既不敢回的太过华丽辉煌;又不能太白痴;毕竟刘备知道自己还是有见识的;就指了指一处干净地同他坐下。
“大哥知道;木柯只是一介女流;对政事知晓的也极少;如今要回答大哥的这个问题;只能引用一位学子的话;‘上古时期;轩辕禽杀蚩尤;诸侯遂尊轩辕为天子;代神农氏;是为黄帝。天下有不顺者;黄帝从而征之;披山通道;未尝宁居。”
刘备怔怔看她一眼;有所遗憾道:“你认为;做了帝王就要四处漂泊了”
“我只是想说;帝王从来都是以‘争’来治理天下;顺从者生;逆者亡。”
“那黎民为何‘顺’;又为何‘逆’你可知晓。”
“酒足饭饱;丰衣足食者;顺。饥苦飘零;寒意裹体者;逆。”
“那是帝王之错;还是民之错。”
“自古错误都在君王;民者;少已。”
刘备惊觉这番话很有趣;“你刚刚‘黄帝’的那番言语是听哪位学者说的”
木柯摇头;“既然是学者;就是未透露姓名之人。天下这样的智者比比皆是;特别是在这乱世;若是大哥与之有缘;定会见到。”
“备苦寻多日;也未遇到甚得备心之人。”刘备叹了口气。
“大哥认为帝王为何”木柯回问;“大哥如何看待‘迁徙往来无常处’的事态”
刘备想了想;“木柯也认为黎民百姓漂泊无居处是一个君王之错了”
木柯看到,刘备的瞳色中有光辉闪出;这时的他已经有了一颗天子该有的野心;只是还没等到时机;还没有遇到那几个对的人;和对的时间。
“是啊;若是百姓苦;就证明君王无德。”木柯毫不避讳直言。
刘备笑笑;对她的态度很满意;良久;淡淡道:“真像大哥的妹子;比大哥更勇敢。”
“不;木柯怎比得过大哥。我的大哥;日后是做大事的人;作为他的妹子;我就是他的盾牌、长矛;永远冲在他前面;护大哥周全。”又细想了想;补充道:“助大哥得江山。”
刘备的手抖了一下;并没有看她;又是良久;悠悠道:“傻妹子;江山如何这般容易;我只愿徐州百姓安宁度日;不受颠沛流离之苦即可。”
“是;天下大同;路无冻死骨。”
他们一起抬头看了看有些凄白的月色;余光中;木柯看到一个帝王仰望苍穹时脸上的光彩和坚毅;这是任何人都学不来的;是成就帝业前最明显的象征。
所谓英雄惺惺相惜;西楚霸王项羽;越王勾践;还有这徐州的刘备;帝王之路坎坷;却都是这般的英雄人物。木柯不禁想起河岸那边的孙曹两家;同样的帝国枭雄;同样的帝王之命;以后都赋予了这般断痕残垣。
三国征战百年;却被司马家轻而易举的抢了头功;坐了皇城;实在是悲哀可叹。看来冥冥之中;帝与王相都是注定好的;即使中间插曲不断;物是人非后总有得道之人;或是捡了个便宜;却像中彩票般;幸运来了挡也挡不住。若是不幸;即使花尽了一生积蓄;也不一定能收回个小奖。
她不禁想起现在依然在隆中等着刘备的诸葛亮;他不就是这样吗终其一生匡扶汉室;最后偏偏被刘备不争气的儿子耽误。冥冥之中;真的自有天意了。
“大哥。”木柯本想提起关于诸葛亮的事情;奈何一阵风过;几丝灰尘吸入喉腔;她努力咳嗽几声终于平稳;预备再开口时;觉得事情怪异;诸葛亮之事并非由她说出;刚才那阵风似是提醒;要她少管闲事;即使她再喜欢那个诸葛孔明;也不能更改他的历史轨道。
刘备为木柯拍了拍背;见她气顺;关怀道:“木柯可还好”
“嗯。”木柯咽口唾沫;点头示意。
“夜太凉;我们回吧。”刘备以为木柯是被风侵了身子。
木柯顺着他的意思站起来;两人一同离去。不多久;一只黑鸦落于枯死的干木头;也是对月抬看一番;发出几声烦人的鸣叫;然后匆匆离去。四周恢复宁静;如西梁古道被遗弃的断垣残壁;只有人经过;却无人问津。
《徐州君王明志传》和《如何成为君王》的江湖小说;对他们今日的对话也有记载;都是以木柯如何劝导刘备夺取江山;独步天下的介绍。书内的木柯一番激情演说;顿时让天地无辉;日月失色;刘备也听得痛哭一场;当即拍案决定;“有吴妹助之;这天下;备志得。”
日后;木柯也只当闲书看看;就那一句‘拍案决定’就不靠谱;他们在郊外;何来得‘案’。夫君在一旁解释;‘拍案’只是一种比喻;不必太较真。
只有《昭烈帝义妹秘史》内对他们的这番谈话做了客观的描写和评价;在徐州无法施展才华;已被曹操紧逼的先祖昭烈帝同义妹进行了一番探讨;从义妹口中得知了如何成为一名合格君王的必要条件;更了解了一个事实;直接奠定了他日后成就霸业的基础之一;“免百姓苦;既是免他们漂泊无定处’。日后;昭烈帝的几次搬家逃亡都验证了这个事实;迫害百姓居无定所;老无可依;兵家大忌。
曹操派兵再战;刘备派了关羽和赵云等将士同陶谦部下一起迎战;木柯作为‘木先生’同军医随军而去。这一仗因为人力悬殊太大;打的十分艰难。关羽旧伤复发;左腿也被刺伤;军营中满是低头哀鸣的场景。
木柯带了医箱跑入关羽帐中;他端坐桌前;几个将士在同他研究对策;对木柯的进入并未理睬;各个眉头紧锁;黑脸凝视。
木柯走到关羽一旁;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来止血;又为他缠上绷带;起身时;关羽拍桌而起;怒红的瞳色很是慎人;“这才多久;我军就伤亡过半;如此下去;岂非要全军覆没。”
众人也是摇头;却不知该如何解决;人数悬殊差距实在太大;就好比一只狮子对付一百头狼;任它再勇猛无比;还是会成为狼口中的食物。
食物?木柯脑中一个机灵;想到一条应敌之策;又不能明着说;思前想后;对关羽道:“二哥莫急;众家兄弟都还没有吃饭;不如先补充体力;再做研究。”
“如今这种状态;让我们怎么吃得下。”关羽又拍上桌子;可怜的木桌只能微颤;却不敢反抗。
木柯好笑;走去将被他拍歪的牛皮纸地图扶正;“二哥在这里不吃东西;可知曹军吃的正欢;若是人家吃饱了再来喊阵;你们软着骨头如何迎战”
关羽对她的话不做理睬;将头撇向一旁;倒是身边的田豫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拍手叫道:“我有一条妙计。”
众人慌忙看向他;“曹操人多;自然粮食就要准备多些;一旦断粮;将士无法果脯;自然无心战事;到时候;我们便可以一敌十。”
木柯点头;他果然很聪明;难怪刘备器重他。
木柯拿了药箱告辞:“军机大事我也不懂;有了病痛再叫我吧。”
“去吧去吧。”关羽挥了挥手;一个劲儿的夸赞田豫;木柯浅笑移步。
却撞上了田豫的目光;他正好奇的打量自己;见木柯也看向他;就朝木柯点点头。
木柯一怔;躬身离去。
她一路回想;田豫刚才的点头是何意?难道他听出了自己是故意提点还是说;他那句‘我有一条妙计’是在掩护自己?想到这里;木柯一阵寒冷;她不能参与到历史中;这是大忌;若是有一点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不仅有可能再也回不去;也有可能改变原有的历史。
“木柯;愣什么神儿呢”韩璐走来;手中是带血的纱布。
“没什么;只是觉得乱世惹人烦。”
韩璐想要说什么;眼睛却盯向了她脸上的一处;这里是木柯最敏感的地方;她慌忙捂上;“你;你都看见什么了”
韩璐将她的手从脸上移下;额头渗出汗珠;惊愕道:“这是”
木柯将已经用坏的人皮从脸上扯下;“很丑对吧;原来我是个丑姑娘。”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韩璐的手指轻触到了已经和木柯的脸融为一体的‘蜈蚣’。
“老天赐给我的装饰;我刚来这里;他就送了份儿大礼。”木柯自嘲着。
“你师父都没法儿让它们淡去吗”韩璐依然对她的脸做着研究;木柯无奈;男人果然介意面色。
“有;他说用‘邑圭’;慢慢会让疤痕淡去;可是这么久;我也只见过四株。”木柯从他手中抢过医箱;低头离去。
路上经过的士兵本想同她打招呼;见她脸上趴着的东西;吓得瞳孔张大;木柯捂面继续前行。
田豫的方法果然好使;烧了曹军的粮仓;又埋伏截下了送来的粮食;曹军断粮;无法顾及战事;只得退兵;徐州剩下的地界暂告安全;却也所剩无几。
拔营时;大家寻了韩璐许久;却不见人影;这在军营是大忌;即使找到了他;也要受军法;挨军棍的。木柯和其他医官禀报后同其他将士出营寻找;刘备得知韩璐的失踪也十分关心;他向来爱护下属;多派了些人手一同寻找。
琅琊壁前;发现了同木柯的医箱一样的箱子;这是韩璐效仿她的样子自己加工改良的;木柯一眼认出。向着崖壁观望;一袭白衣躺在悬崖断壁间;被一颗歪树拖着身子;人已昏厥。
“在那。”木柯激动地向上爬;被一个人拉回。
正要反抗;见是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