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像你,不讲信用。”木柯突然应声。
诸葛瑾惊讶抬头,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女子,“木,木柯。”
木柯站在原地看他,眼角带着笑意。
原来她早已赶到府内,见门口小厮神情紧张焦急,知道诸葛瑾正在屋内生自己的气,他明知自己会有危险,还愿放木柯走,木柯心中感动。
她走到小厮一旁,做了个‘嘘’的手势,小厮笑着点头明白,终于稍稍放心,脚下轻松离开。木柯轻轻推开房门,诸葛瑾正在伤心时,并未发觉,只是自顾自的哀伤着。
如今,见木柯肯再回来,诸葛瑾心中感慨,他已经不知此时对木柯是何种感情,以前的他只是对木柯脑中所知的‘未来’感兴趣,起初为木柯担忧,是因为木柯失忆而怕她忘记‘未来’之事,如今,她多么希望木柯失去了记忆,这样就能作为她的夫人一直陪着他了。
“还回来做什么?可知,瑾为了你这次出逃做了多少事。”诸葛瑾故意责怪她,已经快步走到了她面前。
木柯心里明白,诸葛瑾此时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他很开心,看到自己能回来,他真的很开心。
“我是有自尊的人。”木柯凑近他,“若是要逃走也要凭自己的本事,靠别人多没趣。”
话还没讲完,就被诸葛瑾抱在了怀里。木柯心中一惊,也未反抗,双手垂下任他抱着自己,心中滋味复杂。
“自赤壁以后,他们更加猜忌你的身份,瑾怕你受伤。”他突然顿了顿,又补充句:“亮来信了。”语调中有些犹豫,他咬咬牙,还是说了出来,“让瑾将木柯还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计圈赵云 木柯之死
【第五十四章】计圈赵云木柯之死
木柯从诸葛瑾怀中起身,低头不语。
诸葛瑾将她拉着坐下,“瑾想,他定是派了人去接应你,如今,要空手而归了。”
“诸葛亮属于战争,不属于我。”木柯回得看似随意,眼中却有哀伤。
诸葛瑾看得明白,浅笑回应:“瑾同亮各为其主,不知日后会是如何。谁能护得住木柯,还不知。”他实则是随口一语,木柯却以为他在问自己‘未来’之事,只是淡淡回笑,并不回答,心中刚刚浮出的温暖也骤然变凉。
荆州境内,关羽已经同众人匆匆赶回。诸葛亮向最后看去,并未见木柯的身影,心中有些触动,脸上表情却是淡淡,“怎么?她不肯回。”他手中羽扇被紧紧握着。
“妹子又回去了。”关羽蹙眉凝神,“她是否想留在富春?”
“不会。”刘备摇头,“赤壁时,木柯答应备会回来相助,如今她去了又返,想是有她的理由。”
刘备看向诸葛亮,见他不再插话,眼中疑惑,“军师同瑾可将此次出逃之事向木柯明说了?”
诸葛亮放下手中羽扇,依然面无表情,“瑾只是来信,说会送木柯回家,让亮派人接应,具体之事并未言明。如今木柯又回,亮想,她是不知瑾的计划,想要回去保瑾。”
“那他如何让木柯从富春出来的?”关羽不解。
诸葛亮暗暗想了想,忽然明白,“瑾定是对亮给木柯的锦囊做了手脚。亮请木柯三日后赶往宓均拦下马姑娘,这样反而让瑾有了方法骗木柯离开富春。”
关羽明白点头。
屋内并没有赵云的身影,他独自走在马禄嫣的小院旁,不知她正在屋中做什么,心中对她将要离开有些不舍。
马禄嫣此时正在屋内发呆,她记起那日诸葛亮与她谈论赵云之时,提起赵云愿意娶她的原因。
那日,诸葛亮回忆校场骑射的比试,对马禄嫣开导:“子龙为人亮很了解,他愿意救木柯,却不会为救木柯而伤害姑娘。姑娘仁善,并未威胁木柯性命,子龙若是盲目应下婚事,就是害了姑娘一生,他是明白人,不会随意许诺什么。”
马禄嫣有些惊诧,直直盯着诸葛亮。
“子龙看似是为了木柯之事才应下婚事,实则心中所想并不全是,他对姑娘有些好感,奈何心中纠结,不知该如何取舍而已。子龙的心结在木柯,见木柯迟迟无意,内心也明白几分,只是不肯松手罢了,如今,赶上姑娘之事,子龙之心便有些动摇。姑娘可以用亮的一计,方能试出子龙所想。”
“何计?”马禄嫣急急道。
“放手。”诸葛亮笑着看向她,“若是子龙心结太重,姑娘离开之时可到宓均与木柯相聚,届时,亮会将木柯到宓均之事告知子龙,他定会前往,木柯是系铃人,一切恩怨应由她解开。若是子龙在姑娘离开之前就能明白过来,也不用木柯跑这一趟了。只是,前提需要姑娘先肯放手。”
马禄嫣神色哀伤,良久,轻轻点头。
此时的她想起答应诸葛亮放手之事有些后悔,她很想嫁给赵云,即使知道他心里对木柯有情也心甘情愿。她怕失了这次机会就再也无法挽回。
马禄嫣推开房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野风有些干冷,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见院门外有人影晃过,身型熟悉得紧。她心头一触,“是他。”
马禄嫣朝院门跑去,赵云正在那里踟蹰,见她冲了出来,两人面上都是一红,相视无语。
一层阴云遮住了本就黯淡的天空,四周顿时没了光亮,更加阴冷。
“穿这样薄,还乱跑。”赵云起了话,声色中有些尴尬。
“不妨事。”马禄嫣露出笑容,心中甜蜜,“要不要去我屋中坐坐。”她轻咳了一声。
赵云怕她着凉,点头同她进屋,马禄嫣点了蜡烛,两人的倒影打在了窗棂上,十分美丽。
公元209年二月初十,荆州赵云大婚,妻子乃马腾之女、马超之妹,马禄嫣。自此,刘备同凉州有了姻亲,与马超关系更近。
同年四月初十,诸葛瑾第一子诸葛恪(ke)出世,名字是木柯为她起得,黄婉贞感激木柯曾救他性命,让她拜了木柯做义母。
孙权对木柯身份本有怀疑,听闻木柯曾经独自出了富春又返回之事,又开始疑惑。正在这时,关羽求孙小妹给孙权去了一封家信,信中提到木柯病症突发已经在隆中病逝。遗体被刘备寻回刚刚火葬。
而刘备军中都知木柯已死,人人悲痛,除了夏侯博外,其他木柯手下也都得到她病逝的消息,掩面痛哭,顿时无了大将之风。
荆州布满白旗,刘备领着众人站立木柯墓前失声痛哭,消息也很快传入了吴郡。周瑜对木柯身份依然有疑惑,却从小乔口中听说,诸葛瑾之妾平姬向她无意说起,如今府中黄月英确实是她的亲妹子,两人幼时之事也说的详细。
自此之后,木柯从世上消失,黄月英在吴郡存活,而众人寻找木柯之事也告一段落。
许都城内,曹操听闻木柯病逝十分悲痛,一是伤感头痛之病再无人能治,二是同木柯有些主仆之情,即使彼此有恨,一旦物逝人去,一切皆可原谅。
赤壁之战,曹操看似吃亏,却没折损太多兵力,部分精锐还是存了下来。如今曹操一蹶不振多与头痛病症有关,特别是听闻木柯之死更是绝望,一夜病倒不能起身,政事也放了下来,
有野史记载,曹操曾派人为木柯烧了纸做的宅院、仆人和银钱,又请了法师为她的亡魂超度。
鹿臼之地,烛轩也听闻了木柯之死,心中哀痛,折了纸船放入水中,他立在湖风河畔,看着纸船慢慢飘远,良久,沉声道:“在这里生活久了,是不是就会有感情。若死便是回去,你可会高兴?”
唯独一人不信木柯之死,又从放木柯身边的暗人那里得来了准确消息,木柯依然活着。司马懿(yi)再次行至罗铎(duo)崖壁,胡昭依然紧随着他,司马懿接过胡昭递来的纸钱开始为木柯抛撒,山风将纸钱一张张的越吹越远。
“怎么,你信她死了?”
“木柯已死,黄月英活着。黄月英若死了,还会有旁人活着。除非是我亲自动手,否则,永远不信她已死。”
胡昭实在不解司马懿之语,却明白,他根本不信木柯已死的消息,更不知,司马懿已经知道木柯未死。
吴郡富春,木柯抱着诸葛恪在院中玩耍,诸葛瑾在远处看着,身上一股冲动,他想,木柯此时抱着的是她同自己的孩子那该多好。
荆州墓前,诸葛亮独站在那里,木柯的名字刻在石碑之上,就像她立在自己面前。
“是不是要亮亲自去领你,你才肯回来。”诸葛亮淡淡之语,神色却复杂。
回到屋中,诸葛亮第一次如此冲动,给诸葛瑾带去了一封家书,其中每句话都是对木柯之言,诸葛瑾拿在手中凝神,木柯看到,走去关怀,“军师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你很关心他?”诸葛瑾不知哪儿来的醋意。
木柯好笑,要去拿信,被诸葛瑾躲开,“这信是要事。”他拿着信匆匆离开。木柯纳闷看着。
趁诸葛瑾出去之际,她伏在桌上提笔写道:“吴郡醋味儿太酸,虽来了多日,依然无法适应。想那制醋之人对瑾另有所图,瑾会小心,亮不必担心。当归既当归。”
木柯一直临摹诸葛瑾的字迹,就是怕哪一日诸葛瑾断了她与刘备众人的联系,自己便可模仿他写的家书与诸葛亮通信。木柯留下只是想找个更好的时机离开这里,既不会伤害诸葛瑾的家人,又不会让孙权疑心诸葛瑾。却不明白,诸葛瑾对她的心思已经不是从前,正在慢慢改变。
而木柯无法辨别也全是因为诸葛瑾以前的态度,他想要木柯爱上自己,对木柯总是温柔以对,如今即使温柔,木柯也不敢轻信了。
更何况,木柯已有必走之心。她认为此时离开最适合不过,孙权已经相信木柯已死,周瑜也不再时时刻刻盯着她和诸葛瑾,一切的一切都预示着她可以离开了。
木柯给诸葛亮送去的信件是说,‘诸葛瑾不知为何会对我看你的信件有些不满,想是因为我还未向他透露任何关于‘未来’之事,他有些担心我因为信件动了心思离开这里,才有心介意于我。我虽然在富春呆了许久,依然无法适应,不似在刘家军里会有家的感觉。我日后会时时小心,军师不必为我担心。该归去时,我一定归去。’
诸葛亮握着木柯来信,轻轻挑起嘴角,“‘当归既当归’。看来这‘当归’要亮给你送去才行,不然等你的‘当归’长出时,瑾就不会放手了。”
夏七月,刘备突染癔症,请去的大夫都不知如何医治。消息很快传入吴郡,木柯同沁儿为诸葛恪选做衣服的料子,无意间听布匹店的老板、老板娘闲聊此事。木柯侧耳专注,想要将细节听仔细些。
沁儿慌忙拉她离开,木柯气恼,将她拉着自己的手推开,“你们都知道了对不对?”
沁儿只是着急,不敢开口。
“诸葛瑾。”木柯愤怒转身。
周瑜正在同诸葛瑾商量政事,木柯第一次这样闯入,她怒瞪挡在门外的侍卫,将门一瞬的推开,气恼的立在诸葛瑾面前。周瑜起身告辞,他看眼前情形知道不能再留,“看来长史是惹着夫人了,我家小乔生气时也是这副样子,长史自求多福。”周瑜脸上堆着笑,从议事厅走出。
“怎么了?”诸葛瑾去拉木柯的手,被木柯躲开。
“我大哥病的消息,你为何不让人告诉我。”木柯几乎是用吼得。
诸葛瑾慌忙去遮她的嘴,见周瑜并未折回来,庆幸他未听到,“是沁儿告诉你的?”诸葛瑾脸上浮出恼意。
“放心,你家沁儿不会背叛你。”木柯将他的手推开。
“亮两个月前就来信了,若刘备是真的病了,可会现在都不见好?”诸葛瑾声音转作轻柔,“他们是想诱你回去。”他心里清楚,是诸葛亮的计策,却偏偏不提诸葛亮的名字,用了‘他们’代替。
“你可知,癔症并非几个月便能治好的。我大哥正在受苦,你让我如何在此安稳。”
“阿柯。”诸葛瑾慌张,“他们是在欺骗你。”
“欺骗又如何,大哥一定是想我了才出了这个主意,我更不能。”
木柯并未讲完,诸葛瑾向前拉着她,“你决定要走?”
“是。”木柯肯定道。
“不许。”诸葛瑾表情突然威严清冷。
“关于未来之事,我已经写在了送你的茶壶上,你放了我吧。”木柯以为他是因为此事才不肯放手,“若是你参透了那首诗的意思,就会知晓未来。”
“别说了。”诸葛瑾怒喝道,“你以为瑾没有看出那是一首藏头诗,你知道亮一定会与我同聊,便在茶杯上留了话给他,‘此非长久打算,何人知’,你是想他救你对吗?。”诸葛瑾眼中冷得可怕,木柯不知如何辩解。那首诗确实是向诸葛亮传达的话语,却不是求助,木柯至今都不明白为何会告知诸葛亮自己心里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