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在大唐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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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在大唐爱- 第2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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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苹的好事,恐怕龙颜才真要勃然大怒,届时可不是其等能吃罪得起的。至于后殿的情势,姑且也只能看江采苹的造化了,难得李隆基垂怜,如若上天肯成人之美,只望由今起,圣心回宥才是个长远。

    ——————————————

    【注】:阿翁:唐时有两种解释,一是对年长男子的一种敬称,二是媳妇对公公的一种称呼,公公唤作“阿翁”,婆婆唤作“阿家”,比如“第338章”中,临晋称驸马郑潜曜之父郑万钧作“阿翁”,即为公公的称呼。靑和在小书的作品相关一栏中有过简单作释,既有亲们问及,便在本章再赘言一遍。

    另附亲们对“第335章”中的一些提问:

    1过身:与“归西”一个意思,又称“归家”、“过背”“老掉”。

    2存枋:死后棺椁停入厅堂数月至数年。

 第342章 有备而来

    南熏殿后殿,金炉中燃着龙脑香和苏合香,香气馥郁,紫烟袅袅,香而不焦,置于两侧的重叠博山炉,下刻盘龙势,矫首半衔莲。

    燃香取味,乃古人一大乐事,更是熏香原旨,及至盛唐,形形色色的香炉、宝子,工艺之精美,可谓登峰造极。无论炉身或炉盖多是錾刻、雕饰、镶嵌而成,至于造型之变幻,更有银鎏金炉盘承托的两层式香炉。

    而南熏殿后殿的这两尊博山炉,实乃两汉时流传下来的宫廷御用的熏炉珍品,正所谓“蔽亏千种树,出没万重山”,单就它的工艺之繁,由此可见,已足以远远超过后代出现的三足、五足式香炉。是以才被奉为稀世珍宝,早年就献入宫中一直摆在此用作熏笼。

    焚香与烹茶、插花、挂画并列为古代文人雅士所视之四艺,都道燃一炷清香可凝神静气,闻着从镂孔之中散发出的缕缕混合香,江采苹心下的气懑不知何时竟也消去一大半儿,此刻与李隆基面面对坐在御榻之上,彼此间愣是良久的相对两无语。

    “爱妃觉着如何,可是伤疼得厉害?”良久的沉寂过后,终是李隆基先开了金口,打破了四下的沉默。

    江采苹垂首倚在榻上,垂着眸睑摇了摇头,并未答词,四周又是好一阵儿静寂,只听得帷幔外的熏笼中不时蹦出丝丝火花的声响,像极烛台中灯芯突突爆了个灯花的声音。

    “往日爱妃见着朕,不是有许多的话与朕说,今日怎地变了心性。这般不苟言笑了?”片刻,李隆基故作不在意的拊掌环目周遭,龙目闪过些许的不耐烦。前刻在前殿,不过是让高力士传召太医前来。竟是坐等了这许久。这会儿也未见着尚药局半个太医的人影,当真叫人有些挨坐不住身了。

    娥眉微蹙,江采苹这才温声回道:“嫔妾久未与陛下待这般久,一时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合君心,讨圣欢。”顿了顿,低垂着臻首浅勾了勾唇际,才又曼声道,“先时在殿上,嫔妾自知冒犯了圣威。陛下若要治罪嫔妾,嫔妾无话可说。”

    听江采苹这般一说,龙颜微变:“朕。几时说过,欲问罪爱妃了?”

    江采苹抬眸凝目李隆基,旋即又垂下秀眸:“可是嫔妾冒犯圣威是事实,适才在殿上,曹美人也亲眼睹见。嫔妾以下犯上,险些惹致天颜震怒,陛下何故还要袒庇嫔妾?”

    “唉!”李隆基长叹口气,执过江采苹的玉手紧握了下,半晌,才沉声道。“朕,非是不知,爱妃心有成见。这些日子,朕又久未摆驾梅阁,疏远了爱妃。有时朕也须有所顾全才是。不若今夜稍晚些时辰,朕定移驾梅阁。与爱妃对弈茗茶,如此可好?”

    江采苹苦笑了下,未加思索就抽回了手:“陛下这般错爱,嫔妾受之不起。如此良宵,对弈茗茶,岂不乏味,何有红绡帐里寻欢作乐可牵动陛下的心?”

    迎对着江采苹的眸光,李隆基的面色又是一变,似不敢直视一般,一甩衣摆站起身来:“放肆!”

    江采苹依依垂目,径自步下御榻,赤足屈膝垂首在旁,自晓得刚才一席话,算是成功激怒了李隆基:“倘使陛下觉得嫔妾出言无状,大可治罪嫔妾。不过,有些话,嫔妾还是要直言,陛下恩宠曹美人,嫔妾本不应过问,既为后。宫妃嫔,理当一沾雨露,虽说先人也曾有言,人生苦短当及时行乐,但凡是凡事,好歹得有个节制才好。陛下龙体违和,行不得远路,嫔妾有幸代驾出宫,下赐玉龙子于广平王府,陛下却在南熏殿与曹美人主奴三人这般香艳扑捉戏耍,全不顾龙体为重,可知嫔妾身在宫外何等挂怀枕边人,一时心急,忧心如焚擅闯入殿一刻,见着陛下时又当作何感受?”

    凝睇江采苹,李隆基微霁颜,江采苹这番话听似言之凿凿情之切切,怎奈身为一代帝皇,身为一国之君,却是拉不下面子来:“听爱妃言下之意,可是在指怪朕为美。色所迷,疏于勤政治国了?”

    “嫔妾不敢,嫔妾岂敢妄议前朝政事。”江采苹毫未显畏惧之色,只屈着身神色自若的说道,“嫔妾不过是把心里话道与陛下而已,嫔妾曾跟陛下说过,嫔妾只把陛下视为枕边人,陛下亦曾允诺嫔妾,在无外人在时嫔妾尽可在御前直言不讳,陛下金口玉言,一诺千金,难不成早已忘却了昔日所亲口应承下嫔妾之言?”

    面对江采苹的婉言相劝,软硬兼施,李隆基眼底不由笼上一层暖意,看似不无心软了几分,负手背转过身去:“朕,一言九鼎,自未忘却昔日之承诺。”

    抬首看眼李隆基凛然的背影,天颜咫尺,江采苹却突兀直觉这咫尺之遥宛似天远之隔,果是圣威难测圣心难揣,伴君如伴虎。李隆基弦外之音不言而明,若非顾念旧日情分,想必先时在前殿已然不留情面,指不准已是命人将其禁足乃至于打入冷宫,说来也只是全凭其一句话的事儿,君无戏言,身为天子手操生杀大权,自是令下必行。既如此,先时在前殿又何必当着曹野那姬之面施以垂怜,好在江采苹刚才也有够心坚意定,并未迷乱一时,未去当那自作多情之人,这刻看着李隆基背对而立,心下纵剜如心绞,至少不再痛得无法自拔,割舍只在一念之间,只是狠下心来做一个决定罢了。

    “嫔妾非是得理不饶人,更不曾对曹美人有过甚么成见,也无意于咄咄相逼,今日嫔妾所言,只为陛下龙体着想。嫔妾所为,如若逾矩,但凭陛下发落便是,往后里嫔妾自当谨言慎行。”心结放下了,江采苹忽觉有种如释重负的痛快,由今而后也就看开了。再不必去徘徊不定,去日忡夜忧,反却是一身轻快,哪怕它日被人取而代之。也可一笑而过。及早落得个闲净。

    见李隆基沉默不语,江采苹自行直立起身,头也未回地缓步恭退出南熏殿,当殿门推启的刹那,天际的落辉迎面洒落了一衣身的万道金光,夕阳灿若血红,殷红了一大片遥不可及的天幕。

    忽见江采苹步出殿门来,高力士不禁怔了愣,顺着江采苹身后再看去。却未看见李隆基的身影,心下顿觉不妙。

    小夏子早就请了奉御来至殿外,正与高力士商酌着何时让奉御入殿。不成想江采苹这时却先一步独自从殿内走了出来。

    “娘子……”云儿慌忙迎上前,欲言又止,一时也有点不明就里。奉御立时揖礼在下:“臣见过江梅妃。”

    “不必多礼。”江采苹轻抬了下皓腕,面无异样,颜颊挂着淡淡地浅笑,“劳烦奉御走这一趟,本宫自觉无碍,奉御早些回尚药局忙正经事儿为是。”说着,已是搭着云儿的手步下殿阶。

    目注江采苹沿着宫道越走越远,忽而一阵热风吹过。宫道两侧的绿茵随风舞动出千层浪,江采苹走远的纤影儿就好像涛涛水浪上随波飘远的一叶浮萍,高力士心中陡地一沉,不由叹惋了声。

    夏草渐深,浓荫蔽日。秋来暑往。寒蝉凄切,转眼已至孟冬之月。天气上腾,地气下降,日在尾,寒气至,愁多知夜长。

    这日,已到了汝阳王李琎护送双亲棺柩下葬惠陵的日子,此一去,李琎将在惠陵为作古的双亲守孝三年,以慰双亲,尽人子至孝。

    李隆基一早儿就亲临通阳门,连早朝都未上,专程站在宫门上为李宪送上最后一程。众文武百官随驾在旁,见李隆基望着驶至宫门下的李宪的棺柩,悲恸之际竟失声痛哭不已,左右朝臣见之也禁不住掩面唏嘘了一通。

    江采苹、皇甫淑仪、董芳仪、武贤仪以及杜美人、常才人、郑才人、高才人、阎才人等后。宫妃嫔皆站在一旁,以待相送宁王李宪及其王妃元氏起程入葬往惠陵,皇太子李玙及广平王李椒父子二人与其他皇子一并恭立在另一侧,薛王丛亦身在其中,当年的诸亲王,而今只余下薛王丛一人尚在人世,宋王成器、申王成义、岐王范等几个兄弟前些年相继离世长辞,今年连李宪也病故,北风何惨栗,想来不免令人伤感。

    临行在即,李琎依礼上前来礼拜,长揖礼毕,李隆基又当面多加交代了一些关嘱之语,李玙亦跟着从旁关慰了几句,李琮、李琬、李璲三兄弟皆步向前来与李琎道别了一番,且是前两日才连夜快马加鞭赶回长安的,专为送行李宪夫妇一事奔回京都而来。

    使人心酸的却是,一众人等中却未看见寿王李瑁的人影,连咸宜公主也未在列,于情于理,仅是念及当年元氏对李瑁的哺育之恩,至少李瑁今个该来送行才合乎礼制,何况李瑁自小还是在宁王府长大,养育之恩大如天,连这个时候都缺场,未免忒有丧天良了些。但顾忌李瑁毕竟是皇子,诸人又唯恐多生口舌难免引得龙颜不快,却也无敢有当众异议出声之人,谁也不愿踩了老虎尾巴惹祸上身。

    辰正时辰,李琎即将护送双亲棺柩上路,突闻雾霭沉沉的长安城街巷上传来马嘶之声,“嘚嘚~”的马蹄声止后,只见李瑁竟驾着一辆马车到来。

    待将马车停在宫门外,李瑁才撩起轿帘,乘坐马车同来的咸宜公主与杨玉环一前一后下了马车,杨玉环身旁还带了婢奴娟美,几人快步奔上前来。

    “儿参见阿耶。”待歩近,李瑁先一步空首道,“儿来晚一步,但请阿耶、阿兄莫怪。”

    这边,李瑁边与几位兄长一作拱手礼过,其后的咸宜公主与杨玉环亦已随之步了过来。杨玉环双眸微红,好似才哭过不久,二人俱随着李瑁施礼在边上。

    李隆基沉着脸色只挥了下手,显是在怪罪李瑁竟在今日这般大的日子里还迟迟才来,李琎倒未介怀,对李瑁、咸宜公主及杨玉环各是回了礼。江采苹却不经意间发现,娟美臂弯上竟挎有两个包裹,看上去像是要出远门的样子。

 第343章 请为女道士

    李隆基沉着脸,李瑁自知是何故,旋即又步上前,顿首道:“阿耶,儿有事请奏。”

    “何事回宫再说。”龙目微皱,环睇随后步过来的咸宜公主和杨玉环,目光似乎在杨玉环身上停了下。

    李瑁与咸宜公主面面相觑一眼,一时颇显犹豫,当着满朝文武、诸亲王的面,李隆基不问青红皂白就不予留情面,怎不难堪?倘若母妃今时尚在人世,不看僧面看佛面,又何至于挖空心思的讨圣欢,此刻岂敢有人在旁等着看笑话。

    困囧时分,但见杨玉环垂首屈膝道:“儿媳跪请,但请陛下容禀,恩准玉环随行同往惠陵。”

    杨玉环此话一出,在场诸人纷纷侧目向李瑁这边,惠陵可是先帝的陵寝所在之地,乃李唐家皇陵重地,李诵惺且に退坠组じ皆峄萘辏愿嫖肯鹊墼谔熘椋暇梗趵钕茉诓」屎笠驯蛔汾治叭没实邸保虑安砰獾哪蹂弦脖辉帧肮Щ屎蟆保显峄萘暌彩乔槔碇械氖隆5钣窕飞砦偻蹂写俗銮肴词浅鋈艘饬希缓铣L焕矗钣窕贩鞘抢钕苡朐系亩保肀参け驳磕詈虾趵窠蹋笆ё嗲胧匦⑷从行┨仆挥饩兀浯危朔瞵Q已征得李隆基允准留在惠陵替双亲丁忧三年,倘使杨玉环亦跟去,又师出无名,且不说孤男寡女终日守在陵园中是否耐得住苦寂,万一有何闲言碎语传出,岂非不美。

    江采苹心下最是一沉。凝睇杨玉环,忽然意识到杨玉环竟是在自请出家做女道士。自开元二十八年,杨玉环单骑奔骊山寻李瑁,因缘际会之下。李隆基不巧在温泉池一饱儿媳春光外露的眼福,这两三年里,江采苹一直担忡来日杨玉环将是自己在这深宫高墙之中的劲敌。日忧夜愁李隆基因贪恋儿媳美色,更久久不能忘怀当年杨玉环在骊山行宫更赛出水芙蓉的一幕而暗度陈仓夺儿媳入宫,史载可不是李隆基在骊山温泉一窥杨玉环泡澡而为之倾心,自此惦念在心,回宫之后就迫不及待地一次又一次传召杨玉环入宫献艺,更与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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