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不语,只是靠在她的怀中,一口一口乖顺地吃着送到嘴边的粥和汤药,久未进食的喉间,吞咽间伴随着灼痛,胃部也不适的翻动着。他强压着隐隐欲呕的感觉,慢慢地吃着,眼中的泪水却不受控的滑落。从来不曾有人如此呵护过他,这样的她,他是怎么也舍不下的吧。就连瑞星的绝情对待也在她的温柔间淡去了。
苗总管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家主子对男人的呵护备至,说话轻声细语,眉目间说不尽的柔和,真是无法将她与之前那个一身怒气的,气势逼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明明只有十六岁,明明不曾大声呵斥,可那迫人的气势却能让人不由自主的胆颤,即便老练如她也不由被那浑然天成的气势震住,她这主子怕不是表面上那般软弱呢。再看看她对这位新入门的君上的态度,她势必也要整顿整顿那些下人了。
“苗总管。”床上的福雅边唤道,边看看仍在男人手中的衣襟,用布巾擦拭怀中服了药后昏昏睡着的男人的泪痕,再给他在怀中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抬头看向苗总管,“挑两个伶俐的小厮给君上,那人先押着,等君上来处置。”
“是。“苗总管领命退下。
吃了小雪雪
瑞雪靠坐在窗边的软塌上,头微侧向窗口,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思绪回到苏醒的那天清晨。他在熟悉的清香中悠悠醒来,微微抬头就看见在心中描画过多次的容颜近在眼前,那么,一切都不是梦了。用眼光细细地在她脸上巡视着,沉睡中的她透着一丝稚气,他可以这么靠近她、看着她,他觉得幸福也就是这样了吧,这样看着她。揪着她衣襟的手慢慢放开,轻轻抚上她的睡颜,这,是他的妻主。继续移动视线,却对上了一双黑白分明的妙目,他浑身一震,迅速将手缩回胸前。
福雅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欲盖弥彰的将手缩回胸前,却还是欣慰于方才他眼中的喜悦,看来他的心中也是有着她的,看着满脸红晕,眼睑低垂的男人,几天来的阴郁一扫而空,凑上前覆上男人的唇,他双眼蓦得睁大,待到福雅离开时,见他仍是呆呆的看着她,不由呵呵笑了出来,回过神的男人侧过羞红的脸,不再看她。
想到这里,瑞雪的脸上不由浮现红晕,她应是喜欢他的吧,这几日来,她亲手喂他汤药,替他张罗衣食,夜夜拥着他同榻而眠。他至今仍是住在她的房中,屋外明明已是冬至了,寒风阵阵,可她的屋内没有暖炉,却仍是温暖如春,她说适合他将养身子,不用搬来搬去了。她对他很好,他从未曾见过母亲、妹妹或是弟弟们的妻主们这样对待夫郎。他知道偏院里住着一位公子,他知道每到他午睡时她便会去看他,他知道女子三夫四侍很是平常,他记得出嫁前爹爹的叮嘱,不可拈酸吃醋,不可嫉妒;可是每当这时,知道她对着那位公子温柔的笑,细心的呵护,他的心中还是会酸楚异常,他只能不断的告诉自己,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他便无所求了吧。他不想因嫉妒而变的丑陋,不想她讨厌他。
缓缓闭上眼,盖住眼中的酸楚。身上一重,瑞雪睁开眼,看见俯身替他盖被的福雅。
“殿下……”他欲起身却被福雅按住。
“怎么睡在这里?”福雅坐到软塌边,替他掖好被角,“小心风大着凉。”
“我,想看看,外面。”
“闷了是吗?”
“嗯。”
“……”
看着福雅不语,只是握着他的手轻轻抚拭。
“殿下,”
“福雅,”福雅抬头对上他温润的眼,“叫我福雅。”
“福,福雅。”几日了,他仍是不习惯唤她的名,“你有事同我讲吗?”
“嗯。”福雅看着眼前的男子,明明长着一副硬朗的容貌,却有种温润如水的气质,这种矛盾在他身上却又不会令人觉得突兀,硬朗的容貌让他温润外显出几分坚韧,温润如水的气质也柔化了他容颜的硬朗,添了几分温顺,她真是越看越是喜欢,不知道这算不算‘情人眼里出西施’。
“那天苗总管说的话你想必是听见了,亮儿也还押着,你的身子这两日也见好了。我想问问你打算如何处置?”
瑞雪怔了怔,这几日来,这样的真相让他有些无措,那个他视为手足的人为何要这样待他,可是他嫁了她,不论她如何处置,也不容他置疑。她是他的妻,他的天。可是,为何她……
似是看出了他的疑惑,福雅顿了顿,还是道,“虽然我服了春狂,可承受结果的人是你,害你卧病至此,我也有责任,如此幼稚,漏洞百出的圈套,我竟没有察觉。”福雅扯出一抹苦笑。
看着男人眼中渐渐凝聚的水雾,福雅不由心下一叹,这男人以前究竟是过的什么日子,一点温柔,一点示好,都能让他感动如斯,热泪盈眶。 “所以这事听凭你的处置,包括我。”
男人的泪随着福雅的话音而落,福雅拭去他的泪,有些无奈的叹道:“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会哭。“
瑞雪微微偏过头,垂下眼睑遮住湿湿的眼,轻声道:“我想回府时先见见瑞星。“
福雅心下有些了然,他想知道为什么。她其实对原因不感兴趣,依她看他那个弟弟怕不是什么好鸟,最好不是她想的那种狗血理由,否则这祸根怎么也不能留在身边。
“那,我呢?“福雅看着他红透的耳朵,不由起了调笑之心。
“福,福雅对我很好。“ 瑞雪依旧垂着眼,不敢看身边的她。
福雅觉得心中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有点痛痛的感觉,探手从怀中取出揣了几日的白玉簪,递到男人眼前,“那,我用这个给雪儿赔罪可好?“
瑞雪倏的抬眼看向福雅,手微抖着接过簪子,心里暖暖的,满满的,好像有什么就要溢出似的,无法形容。
“喂,送你这个不是惹你哭的。“ 福雅有些无措地擦拭着,除了那天在她怀中哭得虚脱外,这几日来,还不曾见过他哭成这样,怎么今日这闸又开了呢, “怎么搞的好像没收过礼物似的。”
“我,没收过。“ 轻轻擦拭着手中的白玉簪,瑞雪轻声说着,好像呼气重些就会震坏手中的玉簪。
看着眼前好似捧着天下至宝般含泪而笑的男人,福雅仿若被蛊惑了般,俯身印上他的唇,轻轻地吻着,感觉到男人僵硬的身子慢慢的放松,不由探手到他的脑后,半抱起他,用舌尖探入他微启的唇间,渐渐加深了这个吻,当男人也试探着伸出舌尖,福雅不由轻吟了一声,有些失控的吮吻着怀中的人,那样狂烈的吻好似要将他吞噬了一般。他的唇好软好暖好甜,她不由自主的越吻越深,腹中有股暖流在攀升。脑中叫嚣着,要他,要他。
不行,他的身子受不了。福雅挣扎着结束这逼疯她的热吻。入眼所及的景象瞬间瓦解了她的努力,男人瘫软在她怀中无力的大口喘息着,原本苍白的双颊也染上了红晕,眉头微蹙,半掩的双眸没有焦距,眼波流转间竟也透着些妩媚,红肿的双唇半开,似无言的邀请,这样刚柔并济的他性感的要命。
“雪儿,我要你。”这样的他她无法放手,她要是这时候放开他,她就不是女人,可心中的结让她还是在他耳边轻轻地呢喃,想要得到他的回答,她要得,是他的心甘情愿。
略微回神的男人微微怔了怔,无语,手臂轻轻的环住她,红着脸,唇轻轻的贴上她的。这是他表达的极限。不需要任何的言语,福雅抱紧他,加深了这个吻。
等瑞雪再次回神时,他已□裸的躺在床上,床幔间的小小的世界只有他,和她。看着眼前的女人在他面前慢慢地褪去衣衫,凝脂般的肌肤,胸前的浑圆,还有……原来女子的身体是这样的……“满意吗?”抬眼对上女人戏谑的双眸,还来不及羞涩便又被女人在唇间细吻,轻怜蜜意,柔情万分,不似方才的激狂,却让他更加的颤栗不休。
“这是我还雪儿的洞房花烛夜,可好?”她在他的耳边边说边轻轻的啃咬着他的耳垂,他颤抖着扬起颈项,泪自眼角滑下。
福雅看着身下情动的男人,细细密密的在他身上落下无数的吮吻,用舌尖挑逗着他胸前的樱粒,看着它们为她绽放,挺立。双手游走在男人身上,摸索着他的敏感带。男人的呻吟从无声到压抑,再到现在的失控,低沉的环绕在床幔间。
“要……给我……”瑞雪胡乱的呻吟着,陌生的□煎熬着他,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什么,微微的挺起的腰因身体的虚弱落下,双臂无力的放置在身侧,连抓挖床单的力气都没有。
“叫我的名字。”福雅一手探向下,握住男人早已挺立的□。
“雅……雅儿……给……给我……嗯……”瑞雪半睁双眼,努力地对上眼前的女人,寻求着她的怜惜。
福雅知道男人的身体经不起过多的煎熬,隐忍着自己的欲火,握住□的手上下滑动着,□顶端分泌的液体滑下,估计不会伤到他,她翻身而上,沉腰。
“啊……”两人的相接让男人的身子微微弹动了一下。
男人的进入引燃了福雅克制许久的欲火,忘情地摆动着。
“嗯……雅儿……慢……慢……”
“不……嗯……不行……”
“啊啊啊……”伴随着男人无力的呐喊,感觉男人在体内的抖动,身体也因□而颤抖着。
可是福雅却因着腹中的火热而继续着,抱起无力的男人,吮吻着他胸前殷红的珠粒,双手自有意识的挑逗着他的敏感地带,男人仍在□中的身子哪里禁得起她这般的玩弄。
“啊啊啊”男人无力的喘息呻吟着,头无力地垂靠在福雅的肩头,福雅心知他的身体已经快要到达极限,刻意引领着体内的他刺激着自己的敏感。
“啊……”伴着男人无声的颤抖,福雅体会到了熟悉的□,她同时也深刻的体会到这个时空女人的无尽欲望。
看着怀中半昏迷的男人,福雅忍□内再次高昂的欲火,抱起他,走向屋后的浴池。
回门 (一)
水雾缭绕的浴池中,福雅清洗干净两人的身体后,环着昏沉的男人靠坐在池边,温热的池水轻抚着两人的肌肤。
自己还是没能控制住啊,福雅有些感叹地看着怀中男人脸上的倦意。索性将头靠向池壁,闭目养神,享受着两人依偎的温馨感觉。
感觉怀中的人微乎其微的抖动,福雅转头,男人的睫毛微颤着,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疲倦。
“醒了?“
男人满是倦意的眼无力地对上福雅在水雾间有些朦胧的眼,轻轻的眨了眨。
“舒服吗?累了吧。”
男人羞涩的垂下了眼,轻轻地摇了摇头。 “没……“ 声音有些嘶哑。
察觉到怀中的人有些无力的伸了伸腰,福雅伸手力道适中的按摩着男人的腰背。
“三天后回门是吗?“ 福雅边按摩,边与男人聊着。
“嗯,进宫谢过恩后,瑞雪要回太师府住三日。“ 他还记得她不爱他自称‘妾’。
“哦。“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身子却在福雅的按摩中慢慢地放松了。
“累了就睡吧。“ 见他勉强着和自己聊天,明明累得不行了,这个男人让她心疼。
“我不累” 刚刚应声,没一会儿,福雅就感到怀中一沉,就这么睡了,还说不累,这个男人……福雅觉得心中暖暖的,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从池中起身,还是上床去睡吧。
三日后。
那一场欢爱让大病初愈的瑞雪在床上躺了两天无法起身,今日是回门的日子,一早醒来时,没有熟悉的怀抱,床铺的另一边早已凉透,不由有些怔忪。
“君上醒了,奴婢服侍君上起身。” 早已等在床边的两个小厮扶起瑞雪。这是苗总管特意选来的两个小厮,惜春和怜夏。
瑞雪有些尴尬地任他们替自己更衣、梳洗。他自小身边也没有小厮,事事都自己料理,怕是说了也没人相信吧。不过他怎么觉得两个小厮的脸微微泛红,毕竟这两日来都是福雅伴在身侧,二人也是第一次近他的身。虽是已休息了两日,瑞雪还是觉得身子酸痛,四肢有些无力,绕是这样他还是撑着起了,不过,她去了哪里了?想问,却不知怎么开口。
“君上,主子在前厅等候君上一同用早膳。”惜春仿似知道瑞雪的心思,与怜夏一同扶起瑞雪。
“我自己可以走。” 瑞雪有些赫然,惜春怜夏只是收回手,随在瑞雪身后走出房门。
看着有些茫然看着院落的瑞雪,惜春快走几步,在前面慢行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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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内,雨双雨真静静地站在两边。
福雅此刻坐在桌边,手指在桌上轻叩着,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动作。她脑中盘算着瑞雪的病大致好了,今日去宫里时顺便找太医讨几个宫里滋养的方子;二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