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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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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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楚玉进来了,红影的身形陡然一变,迅速的突进,剑尖指在黝黑少年的咽喉上,结束了这场战斗。
    阿蛮苦恼的扔下枪:“还是打不过你。”沉重地铁枪闷声倒下。微微陷入柔软的土地里。
    花错瞥楚玉一眼。嘴角一翘:“这是自然,也不看你才练了多久?我练了多少年?”虽然他现在犹能凭着精妙轻灵的剑术战胜阿蛮。可是在容止指导了阿蛮用力的技巧后。这个来自他乡的异族少年好像一下子开了窍,进步的速度让花错几乎觉得有些可怕。
    虽然他现在犹能轻易的战胜阿蛮。可是一年之后,只需要再一年,当阿蛮能够完全将天生神力溶入这一套专门为了他而设计的枪法时,他也许将败给自己曾经的手下败将。
    对于这种恐怖的进境,花错甚至忍不住有一点微微地妒嫉。
    谨记容止地吩咐,在动手之后先平静呼吸,体会身体中力量的奔流与衰减,过了好一会儿,阿蛮才注意到楚玉来了,连忙迎上去:“公主,今天你去哪里了?”经过这些天地调教,阿蛮已经能够流畅地说话,不再结结巴巴。
    楚玉微微笑道:“今天我去看了那天下第一美人,那可真是个绝世美人。”
    花错撇撇嘴,往外走去,说话的语气极为不屑:“天下第一美人?钟年年算哪门子地天下第一美人?”
    他走得极快,转眼间便没了影子,楚玉虽然有些奇怪,但一旁阿蛮在等着,她便很快的将花错这句话给忘记了。
    反正也不是多么重要的事,就算有另外一个美人,也与她没多大的关联。
    阿蛮跟着楚玉回东上阁背书,又顺便在楚玉那里吃了一顿晚饭,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一片静瑟的黑暗里,他的耳朵灵敏的动了动,随即整个人宛如豹子一般轻捷又迅猛的越过几道墙头,飞快的赶了几步,正好截在往外走的白衣人面前。
    发现拦截住的人竟然是容止,阿蛮愣了一下,还是警戒的问:“你要去哪里?”
    容止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微微笑道:“我要去哪里,这与你有什么干系么?听话,乖乖的回去睡觉,忘记你今晚上看到我。”说话的语气很是随意敷衍。
    阿蛮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忍不住又问道:“你,是不是要出去做坏事?”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他发自内心的感到敬畏。
    他不害怕每天跟他练习对打,并且每次都能打败他的花错,可是他害怕容止,没有来由的,好像野生动物的灵敏直觉,他觉得这个看起来柔弱无力的少年十分可怕。
    容止摇了摇头,上前了一步,阿蛮下意识又退一步,可是想起刚才才吃了楚玉的一顿饭,这让他鼓起了勇气:“你不能害公主。”
    然而下一瞬,他只听见脑后生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后脑便传来一阵剧痛,随即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见阿蛮闷哼着倒下,容止抬起眼帘,看向左侧前方的墙头,那里坐着一个红色的身影,在月光下镶上一层银白的辉芒,显得有些妖异,他微笑一下,点了点头:“阿错,这小子交给你了,等我回来再慢慢料理。”
    说完,他便继续的朝前走去。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虽然时候晚了一些,但是“天下第一美人”的邀约,他怎么能不去? 
                  一百三十七章 南风知我意
    年年进驻楚园后,并没有休息,反倒是将桓远给邀请灯前对坐。桓远眼观鼻鼻观心。
    钟年年笑意盈盈:“妾身的容貌就这样不堪入公子的尊目么?”她笑盈盈的斟酒满杯,双手端起敬给桓远,桓远不愿多与这女子相处,草草饮下便打算告辞。
    可是他还没站起来,便感觉到脚下酸软,而他眼前的绝色女子也越来越模糊,最后留在印象里的,是那一抹尽管模糊,却饱含着讽刺的微笑。
    他万万也没想到,这个外表温柔美丽并且明显是富含心计的女子,竟然会满不在乎的采用这种近乎蛮横的手法,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昭示她来意不善。
    看着桓远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倒下,钟年年缓缓的站起来,笑了笑,对一旁的朱颜道:“读书人纵然有千般计谋,但是他们经常会想不到,有时候,暴力才是真正决定一切的手段。”
    古往今来,王朝更迭,皆是如此。
    说完,她便慢慢的走出门外。
    月色非常温柔的洒落在钟年年身上,她眉眼间的清气如梦一般的氤氲开,好像人世间最容易破碎的幻影,她轻移脚步,从容徜徉在夜色之中,就那样不紧不慢的,不慌不忙的。
    门外的监视者都已经被朱砂和朱颜清除,横七竖八的倒在各处,钟年年却好似没有看到,只径直向前走着。
    她一边走着,一边低低的歌唱:
    “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最后一句,她反反覆覆地唱了好几遍,绵软而又微微低哑的嗓音在夜色里回荡着,那么地空灵飘渺,好似神话故事中引诱凡人的山精鬼魅,每一个音调的起伏都带着无穷的魔力。
    就这样在夜色里边走边唱,她走出了楚园。接着看到了在门外负手而立的身影。
    那身影整个的沐在如水一般的月光下,白色地轻柔衣衫宛如漂浮的冰雪,那么的柔和,又那么的寒冷。
    钟年年走上前去,在白衣人身后一丈处拜倒:“多谢公子愿意来见年年。”
    容止转过身来望着这绝美的女子,他柔软的眼波中没有情感。纵然钟年年美貌不可方物,可他看着她地样子,却好像是在看着一件无生命的东西,比如石子,比如棋子。
    看了钟年年一会儿,容止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一撩衣摆,就在钟年年面前坐下,与她相对平视:“你的歌声还是那么的动听,与七年前我所听到的相比毫不逊色。”
    钟年年如水的盈盈目光不由得晃动一下。因着容止的话语。仿佛又回到了七年前,那时候她家道中落。父死母病。家中唯一的男孩子是弟弟,才五岁。甚至都不太懂事,更别说支撑起家业了。
    那时候,面对众多的债主,钟年年唯一地选择是嫁给一个有钱地富商做妾,那富商年纪大得可以做她的爹还有余,身子足有两个她那么宽。
    花样年华地少女正是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和幻想地时候,有哪个女子愿意面对这样悲惨的未来?可是钟年年那时候没得选择,她只能一个人跑到附近地湖边,一边哭一边唱歌,从小她就喜欢唱歌,只有在唱歌的时候她才能忘记烦恼,可是她唱着唱着,泪眼模糊得完全看不清楚时,忽然听到有水声接近,随后一把十分柔和,可是却又好像无异于天神一般的声音响起:“你唱歌很好听。”
    这是容止跟钟年年说的第一句话。
    “我想让你为我办事。”
    这是第二句。
    “你家中的欠债和你的弟弟我会顾全。”
    短短三句话,打动了钟年年的心,她勉力的擦干眼泪,看到的那个人便是现在坐在她面前的少年,虽然容貌有些改变,神情也更为柔和,可是那种掌控一切的无形力量,从过去到现在,没有丝毫的变化。
    思绪飘飞了一会,钟年年的神智才回到当下,她望着容止,忽然一笑:“在见着公子之前,我原本有许多话要对公子说,可是见着之后,忽然觉着什么都不用说了,公子分明胸中早有定计,我又何须多言?”
    容止依旧似笑非笑的,他站了起来,缓缓朝旁边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淡淡的道:“钟年年,明日即刻离开建康城,你回去禀告她,早则半年,迟则一年,我便会返回,让她再接着支撑些日子。”
    听他语气转变,钟年年知道是吩咐正事,神情一凝转为肃然:“是。”顿了一顿她迟疑着问,“那么,要不要对公主……”
    “不要动她,公主之事,我自有计较,你无需插手。”
    “是。”
    钟年年躬身下拜,当她再直起身子时,容止已经走得很远,他如雪的背影在银白色的月光里几乎融成一片,仿佛连接着天空与地面。
    钟年年小心的舒了口气。
    **********************************
    次日楚玉在公主府一醒来时,接连传来的三个消息便打得她晕头转向,头两件事是连着的:
    第一,桓远昨天在楚园被钟年年给药昏了,直到今晨才被救起,而楚园内的所有仆人守卫都被放倒,无一例外。
    第二,钟年年药翻了桓远之后,竟然好像强盗一样席卷了楚园里
    钱的货色,甚至包括王意之帮楚玉写的那一帖《将进天天方蒙蒙亮的时候出城。
    楚玉听桓远禀告消息时几乎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钟年年难道不是女间谍么?怎么这么没有职业道德?还是说她兼职干强盗?
    太……粗暴了。太嚣张了。
    楚玉愣了半晌,才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个字:“追!”桓远才要去执行。却立即被楚玉叫住,“等等,不要动用公主府的力量,而是以喻子远和喻子楚地身份去追,通过官府这一层。”
    桓远匆匆的离开后,楚玉才接收到紧随而来地第三条消息,这条消息是花错遣府内的下人来转告的:“阿蛮病了。”
    自从见识到了阿蛮的天生神力后。楚玉就打心里的认为他简直好像一架人形战车,与伤病这种东西是万万扯不上关系的,听说阿蛮病了反而有点稀奇,便连忙穿衣去看。
    楚玉最初仅仅以为阿蛮生的只是咳嗽感冒之类地小病,可是看到人的时候,才明白自己的认知是何等的错误。
    楚玉看到阿蛮时。他正躺在床上,一直昏迷着,尽管他肌肤黝黑,可是楚玉还是看出来那黑里透着滚烫一样的暗红色,他的头脸身上冒出汗水,湿了身下地被褥,即便在昏迷之中,他依然不时发出轻微的呻吟,可见现在他十分的痛苦。
    楚玉一阵愕然,转头问花错:“怎么回事?”
    花错摊了摊手。一脸你问我让我去问谁的神情。道:“我怎么知道?今早我来叫他过招,打开门便看他是这副模样了。”
    楚玉伸手摸了一下阿蛮的额头。只觉得触手之处滚烫无比。热得超乎想像,以楚玉所知。假如一个人脑子里高热过久,会把脑子烧坏,有部分白痴就是这样炼成的。
    虽然阿蛮智商本来就不太高,但是总归还是有的,假如把那点不算多的智商给烧没了,楚玉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有些焦急的,楚玉转头问花错:“有没有请大夫来看过?”
    花错一怔,摇摇头道:“还没有,我先派人告诉你了,同时也派人去请了容止。”
    说容止,容止便到,他是匆忙而来的,外衣仅仅披在肩上,进门后对楚玉略一施礼便来到阿蛮床边,伸手去探他地脉象。
    容止地两根手指压在阿蛮的手腕上,可是就在这时候,半昏迷中地昆仑奴少年迷迷糊糊地哼了一声,似是被人惊醒,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线,竟然反手抓住了容止,纵然在重病之下,他的力气依旧大得出奇,容止微微一笑,接着楚玉便便听见他腕上传来骨节错位地声音。
    花错神情大变,飞快劈手斩在阿蛮的颈侧,令他再度陷入昏迷,可即便在昏迷中,阿蛮依旧捏着容止的手腕,好在他已经停止用力,否则继续扭下去,难保不把容止的手直接拧断。
    黝黑的五指和容止雪白的手腕贴在一起,白加黑分外的对比鲜明。
    花错很焦急:“阿止,你的手怎么样?”他神情焦灼之中带着隐痛,好像受伤的那个人不是容止,而是他。
    相比起花错,容止倒是镇定得很,他转向一旁的楚玉,道:“公主,可否劳烦公主去取一些伤药来?花错必须时刻看管着阿蛮,眼下走不开。”
    见容止受伤,楚玉一下子也心乱了,连忙应下来,出去找伤药、。
    待楚玉离开,花错面上顿时闪过深沉的杀意,以指做剑的便刺向阿蛮。
    “慢。”容止不紧不慢的开口,阻止了花错杀人的动作,“不要杀他,我的手并无大碍,这样的伤势没什么大不了的。”
    花错抿了抿嘴,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是还是遵从了容止的意思,放下手来转而去解救容止的手腕,将阿蛮的五指一根根的掰了开来。
    容止微笑着偏头,看看不自然扭曲的右手腕,微笑一下道:“这昆仑奴倒是有趣,即便神志不清了,也依然记得不让我好过。”幸亏花错出手及时,眼下仅仅是脱臼,比骨折要好医治多了。
    说着容止便神情自若的接上手腕,而楚玉这时候也急忙的跑了回来:“我已经吩咐人去拿了,容止你怎么样?”
    她现在心里乱成一团,已经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方才跑出去后好一会儿,才想起可以吩咐下人去做这件事,楚园的人被放倒。钟年年挟财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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