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囚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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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囚凰-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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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止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心中顾虑,但是我既然说了不杀他,也希望你不要自作主张暗中下手,他若是要来,便冲着我来好了,难道我会怕他不成?方才我与他交手一番,用的是这四年来思索悟出的剑术,待他静下心来,便会从中获益,五年之内即可大成,也算是我回报他四年相伴相助之情……嗯?公主你做什么?”
    将剑还给鹤绝后,他的目光便重新转向了楚玉,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就连墨香过来说话,他也分了一般心思望着她,这时见她走到马车边,拿起被他放在车边的,桓远的佩剑,忍不住微微惊讶,出声询问。
    楚玉捡起桓远的剑,翻来覆去仔细看了一会,才单手提剑,慢慢地走到容止身前。
    不光是容止,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她该不会想像花错那样,也跟容止那么打上一场吧? 
                  二百一十七章 第一个回合
    所有人错愕的目光中,楚玉走到容止面前。
    自然,她没有像花错那样凶猛地一剑砍过去,拿着剑也仅仅是拿在手上,既不放下,也不举起。
    容止面上微微笑着。
    其实他的气力并未恢复太多,方才与花错一战,已经耗费了几乎全部的体力,只不过他掩饰得极好,没有一个人能看得出来。
    楚玉提着剑,前后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好像在寻找什么,确定找不到后,才正眼瞧向容止,掀了掀眉毛道:“现在,该不会再有人来抢我借的这一步吧?”别一会又来一个什么绝的。
    容止没料到她注意的竟然是这个问题,愣了一下才道:“约莫是没了。”
    楚玉满意的点了点头:“那我们接着刚才的,借、一、步、说话吧。”说完她便率先朝一旁走去。
    容止有些茫然,但还是跟了过去。
    假如楚玉就这样一剑朝他刺过来,现在的他未必能抵挡得住,但是容止心念一转,暗道她若是真想出气,那便让她刺一剑好了。
    两人就这么“借一步”去了,但一旁的人却不放心,墨香一拉宇文雄,就要跟上去,桓远则轻拍了下阿蛮的肩膀。
    听见身后传来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楚玉一皱眉,转头道:“你们不要跟来。”这话是对桓远等人说的。
    而她声音传开的同时,另外一个声音也响了起来:“不要跟来。”
    一模一样的地四个字。低缓平和地从容止口中吐出,与她的声音节拍不偏不倚地吻合在一起,一个清朗一个低柔,却又仿佛能融在一起。
    两人俱是一楞,片刻后各自回过神来,楚玉冷笑一声,投给桓远一个放心的眼神,容止抿了抿嘴唇。朝墨香摆了摆手。两人便又继续朝前走去。
    一直走到了确定没有第三者可以听到他们说话的地方。楚玉才停下来,转过身面对容止,容止一直跟在她身后,保持着四五尺的距离,见她停下,也跟着停步站定。
    面面相觑的两人沉默了许久,容止才缓缓开口道:“公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楚玉奇怪地道:“你怎么反过来问我?方才不是你叫我借一步说话的么?现在你可以说了。”要借一步说话的人是他。问她有什么话要说地人也是他,真是有些莫名其妙。
    容止微微颦眉,很细微很细小地动作,即便是站在他面前地楚玉也发现不了。
    他在等着楚玉质问他,甚至等着楚玉刺他一剑,相信事到如今,楚玉应该也发现了许多东西,但是为什么她依然能如此平静。平静得甚至宛如静瑟的湖面?
    面对在他预想之外的反应。他有些茫然,现在的楚玉,甚至有了一些他看不穿的东西。仿佛有什么跳出了他掌控之外,让他捉摸不定。
    这情形极为陌生,因此他只有先沉默着,心中抽丝剥茧般地慢慢梳理思绪。
    等了好一会儿依然不见容止说话,楚玉想了想,无奈道:“好吧,既然你不说,那么我就说了……”
    “我问题不多,只有三问,第一问,你就不怀疑那时候我是在胡说八道?”一想起容止将她说的那些话都听进耳中,楚玉便不由得一阵发窘,那时候她是真以为容止听不到,才放开了尽情说的,把什么该说地不该说的都说了。
    比如她最大的秘密,又比如她喜欢他这件事。
    秘密暴露了也就暴露了,反正她现在已经不是公主,容止看起来也没有传扬这件事的意思,但是——
    纵然是站在郊外寒冷的雪地里,楚玉脸上依旧禁不住微微发热,倘若那时候知道容止是醒着的,打死她也不会说出那些话……她简直就是当着容止的面做了一场长篇表白外加自我介绍。
    那些话,一个人自言自语发泄一下也就罢了,对着喜欢的对象说,实在太过肉麻,也太难为情了。
    容止温声道:“我为什么要怀疑呢?虽然公主当初所言极为不可思议,可是异地处之,细细想来,也确实合情合理,我有什么道理不去相信?”
    他目光如水,嗓音柔和,楚玉对上他地双眼,心中叹息一声,别开视线:“换做别人,绝不会如你这般作想地。”
    来到这个时代,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她自己,也花了好些天才接受这个事实,倘若是别人听她说了这些话,只怕会立即斥她为疯子,但容止却会站在她的角度仔细思考,相信她地每一句话。
    从前她和容止说话时,有时候会因为自身顾虑,说出一些没头没尾的话,但是他却从来没有轻忽,而是会认真地思索,并说出他的见解。
    这种仿佛不经意处的温柔,让人不知不觉心动,但是很久过后,也许才会发现,那只不过是他个人的习惯,习惯于缜密的分析每一件事,造成温柔的假象。
    思绪慢慢地越跑越远,眼看着楚玉就要回想到她
    这里的事,忽然被容止的声音唤了回来:“公主既然可否也让容止解惑一二?”
    楚玉一愣,心说刚才让你问你不问,现在我问了你又来反问,但是反正横竖是要说开的,她也没什么意见,只道爽快:“你问吧。”
    容止很诚恳地问道:“请问公主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别有用心的呢?”看楚玉现在的样子,似乎是早就知道了他一些心思,但是他却不晓得自己是哪里露出来的破绽,难道是他昏迷后花错不小心泄露了什么?
    容止话音方落,楚玉面色陡然一沉,好一会儿才逐渐缓和:“当初王意之给我留信。让我去建初寺找寂然,在我去的时候,寂然被人刺杀,是你让花错干地吧?”
    “是。”到了这个时候,容止也不避讳承认,“难道那寂然不仅没死,还找到了公主你,告诉了你什么事?”
    楚玉叹了口气。道:“我倒是没有再见到寂然。但是我那几日在王意之住处的附近转悠。得知王意之曾经去找过一个人,那人从前是公主府的侍卫。”
    公主府内苑的人手,几乎都在三年前有过一次大换血,因此想要知道三年之前的事情,必须找从前的老人,但是那些人的去向是一个谜,并无文字记录。楚玉也跟着断了线索,但是间接地通过王意之,又重新接了上来。
    容止讶然道:“那人不是喝醉了么?”他查探过那侍卫的情况,确实是喝醉了不假。
    话才问出口,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一个极为偶然地巧合,一个意想不到地状况。
    楚玉微笑道:“那人是喝醉睡着了没错,可是谁都没规定。喝醉睡着之后。不能说梦话呀?”难得巧合那侍卫会说梦话,更巧合地是,他梦见的。正是三年前的往事。
    容止无奈一笑。
    楚玉低声道:“我从那侍卫梦话中得知,当年你其实并不是自愿留在公主府的,三年多前,你被当时的天师天如月生擒,被山阴公主要走,但是公主府困不住你,你以一人之力,尽杀内苑中人,即将逃得自由的时候,天如月却赶了过来,不仅再度生擒你,还毁去了你一身武艺。”
    被摧毁的健康,被剥夺地自由,被践踏的尊严。
    那侍卫便是那场杀戮之中的幸存者和见证者,当时他倒在尸体堆里,身上的伤很重,被当作尸体一起抬走了,他苏醒后偷偷地离开,在建康城贫民区找了个住处,以编织草鞋为生。
    容止就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想不到那侍卫竟然有说梦话直播梦境的毛病,差错出在这里,他也无可奈何。
    楚玉想起来,当初容止试探她身份时,曾经称自己并不是自愿留在公主府的,现在想来,却是实话了。
    她在木屋中听到那侍卫的梦话,心中震动自是不说,但是那只是梦话,并不能全部当真,她虽有疑虑,却不想表现出来,便瞒过了所有人。
    后来又发生了一连串的变故,也便一直耽搁着,当然,也有一点她自己地因素,直到现在,她才与容止坦诚相告。
    甩甩头,不去深思,楚玉将注意力转移到自己地第二问上,道:“公主既然如此待你,你为何不杀她?纵然不杀,但是我见你周围监视并不严密,为何不逃走?别告诉我你没有这等手段。又及,既然你知道了我不是公主,就算不杀我,又为何依然留在公主府中?”
    纵然容止那时候已经是手无缚鸡之力,但是她相信以他的智慧谋略,先假装臣服于山阴公主,消除其戒心后,杀一个人或逃离一个地方,也不算什么难事。
    为什么他没有那么做?
    她现在可绝不会认为,容止对山阴公主日久生情了,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二百一十八章 第二个回合
    是,这个时候,楚玉却没有等到容止的回答,回应她寂,以及风从远处吹过的声音。
    她抬眼看去,却见容止清润漆黑的眼眸泛着一层茫然,仿佛不认识一般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容止低声问道:“你既然早知我有所图谋,也许尽是虚情假意,又为什么要放弃回家,换来救我?”
    她想要什么?
    他太擅长阴谋算计,太擅长计较得失,也太习惯掌控全局,他怎么也没想到,楚玉竟然会是在已经知道他心怀叵测的前提下,依然舍弃了那么珍贵的回家机会,让天如镜解救他。
    她说过她的时代很好很和平,她说过她十分想念家人……留下来,她能得到什么?
    他不是不晓得世间情爱,亲缘之情,朋友之情,夫妻之情,这些他都知道,只不过他的心神太过稳固,很难为此动摇,反而会翻覆掌控,操纵利用这些情感。
    比如对花错,比如对楚玉。
    以及对山阴公主。
    四年前,容止偶遇山阴公主,那时候山阴公主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尊贵骄傲,以及,对他一见钟情。
    但是那时候,纵然知道对方是公主之尊,他也懒得敷衍,毕竟他那时已经在南朝之中布下自己的势力,无须向任何人低头便可逐步达成所愿。
    但是容止没有料到,因为这个女子,他遭遇了生命中最惨烈的意外。
    为了得到他。山阴公主请来了一个叫莫问地人,那人的武艺不错——容止的武学造诣极高,能得他赞一句不错,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但是还是被他击败杀死,但为了隐藏自己的实力,他给做出中毒的假象。
    莫问固然是难得的高手,但是容止并不畏惧,就算再来三四个这样的人。以他的武功智计。也不难应付。但是,因为莫问地死,引出来了莫问地师父,也便是天如月。
    莫问是天如月地徒弟,天如镜和越捷飞两人的师兄,假如莫问没有死,那手环本该是由他来继承的。原本属意的继承人就这么轻易死了,天如月当然要去瞧一瞧杀死他的人是谁,接着他便发现了容止,并跟着发现了容止的身份,以及他的图谋。
    天如月对付容止,却不是为了帮山阴公主,而是为了他所肩负地职责,在天如月那不该属于这世间的手段面前。容止终于被迫拿出了全部本事。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但最终还是败了。
    就在天如月要杀死容止的时候,山阴公主赶到。请求天如月将容止交给她,天如月虽然在实质上击败了容止,但是他心里知道,若非有手环的那些手段相助,他只怕早就被容止算计了不知多少回。他性情骄傲偏激狠毒,纵然是实质上的胜利,也不能抚慰他被被容止打碎的自尊,正确的做法,他本该立即杀了容止免除后患,但是那时候却极想羞辱他一番,便顺势将他送给了公主。
    容止也是能屈能伸,他入公主府后,先花费些时间,养好了自己地伤势,才欲行突围,山阴公主不放心他,对他看得紧,但是这并不妨害他施展手段。
    用计,下毒,杀人,这些对他是家常便饭地事,公主将私兵调来,也没办法阻挡他,可是就在他即将顺利脱身之际,天如月却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之后是再一次的挫败,这一次,为了防止他逃走,天如月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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