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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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秀-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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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朝云一边失神,一边慢慢地随处坐在一处扶栏上。她还要静下来,仔细想想下一步要怎么办。

    说巧不巧,刘氏去用晚膳,正好经过这条路。远远地便看见傅朝云坐在观花亭中的一处扶栏上。

    少有见傅朝云如此慌了神还故作镇定的样子,刘氏心里自然是好不得意。

    一边笑着迎上去,一边说道:“大小姐怎的坐在这里,晚风冷了,当心着凉。”

    傅朝云抬起头来,便看见刘氏站在她眼前。许是心里想着,傅朝云觉得此刻的刘氏可真是春风得意,脸上的笑格外刺眼。

    可是刘氏如此挑衅,怎能让她继续忍下去。

    她“豁”地站起身来,一字一顿地笑着在她耳边反击道:“是啊!晚风冷了,姨娘可要小心啊!您现在可金贵着呢!”

    刘氏却像是丝毫不意外一般,继续挑衅地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轻声笑着说道:“大小姐说得对,我自是极小心的。”

    傅朝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略微讽刺地一笑,然后说道:“姨娘猜猜看,你如此处心积虑,是否能保得住这一胎?”

    刘氏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温柔的声音仿佛能滴出水来:“若是保不住,算在大小姐头上就好。”

    她颇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身后不算高的台阶。有个十几级,但是摔下去,必然小产无疑。

    傅朝云不欲同她多做纠缠,只是侧过身去下了台阶。临走之前才冷冷地说了一句:“姨娘的心思最好收一收,否则我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刘氏愣了愣,莫名觉得“生不如死”这四个字,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狠毒。

    不待她再说什么,傅朝云便转身下了台阶。银杏看刘氏有些愣神,便上前提醒道:“姨娘,再晚就误了时辰。”

    刘氏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往正院赶去。

    谢氏病了,自然是没有来偏厅。傅朝云进门的时候便看见王氏坐在一旁,傅海容依旧是坐在最上面。

    午后与傅海容的争执还历历在目,傅朝云垂了眼眸,恭恭敬敬地迎上去屈膝道:“女儿给父亲请安。”

    傅朝云淡淡地应了一声,气氛不冷不热。傅朝云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于是便默默地退在了一旁站着。

    刘氏后脚进门,正巧看到这一幕,心里不免有些活络,不知道傅海容跟傅朝云这是怎么了。

    晚膳用得极为沉闷压抑,傅朝云匆匆吃罢了便告退了。傅海容看着她退出去了,才赌气地将筷子撂在碗上,然后直接出门了。

    前后不过两刻钟,傅朝云刚回了书房,便听到涉江站在门外回禀道:“主子,王氏回临波苑的路上遇见鬼了,刚见了红。”

    傅朝云猛地从座位上起身,几步走到门前,猛地拉开房门问道:“怎么会这样?”

    涉江摇了摇头说道:“奴婢不知,只听说是王氏回临波苑的路上跟贴身丫鬟莲香撞见了鬼。王氏慌乱中摔了一跤,说是见红了。”

    傅朝云心里一惊,不用想也知道此事是刘氏搞的鬼。卫妈妈早已把那几个装鬼的丫鬟遣散出去,如何王氏又见了鬼。

    慌乱中摔了一跤,见了红!看来刘氏是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王氏这个孩子还能不能保住,她还指望着坐山观虎斗呢!

    傅朝云一边往临波苑赶,一边着人去打听着消息。快进门的时候才听说孩子保住了。

    傅朝云不由得松了口气,惊魂未定地缓了缓。那样子,简直比她自己遇见了鬼还害怕。

    涉江跟在她身后,远远便看见傅海容也过来了。到了门口才急着问道:“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摔了一跤?”

    傅海容虽不看重王氏,却真真是看重王氏腹中的孩子。也是,像傅家这样的世家,哪一个又能不重视子嗣呢?

    傅朝云上前请了个安才说道:“父亲不必担忧,听说姨娘已经无碍了。”

    正当此时,远远地便听见一阵急切的声音说道:“姐姐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被吓成了这样?”

    来者还能是谁?自然是刘氏。

    脸上的表情十足十地悲切,简直胜过台上的戏子。傅朝云不由得要被她的表演所打动。

    不过片刻功夫,她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冷静。因为她听见刘氏说道:“姐姐此次真是平白遭殃,老爷定要查明真相!”

 第三十六章 黑白分明

    这话,分明别有用心!傅朝云隐隐觉得,刘氏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直觉像是……有什么事情不在她的控制之内。现在看来,刘氏是要在装鬼的事情上大做文章了。

    只是不知道为何,魏紫这次竟然没有丝毫口风。看来,最近是她对迎风阁太过放松警惕了。

    这空当,傅海容早已进了门去,刘氏连忙紧跟其后。傅朝云冷冷一笑,而后迈进了临波苑的门。

    该来的终究躲不过。当初毕竟还是她心计太浅,留了把柄。但刘氏想凭这点事情来诬陷她,却也是妄想。

    王氏刚见了红,此刻正楚楚可怜地躺在床上。见着傅海容来了,连忙就要起身。莲香忙给她去垫身后的大迎枕。

    傅海容连忙上前几步说道:“快躺下吧!别受了风!”

    王氏梨花带雨地躺在暗红的金丝软枕上,看上去脸色更显苍白。说道:“老爷,有人要害妾身!”

    刘氏见状,连忙也拿出帕子来挤了几滴眼泪,然后附和道:“姐姐此次也真是受苦了,老爷一定要追查这幕后凶手,不能让宵小之辈在我傅府逞凶!”

    傅海容身为朝廷命官,自然也不相信鬼神之说!加上王氏和刘氏皆一致咬定背后有人主使,傅海容也不得不严肃对待。

    当即便吩咐道:“查!给我彻查!我今晚便在这等结果!我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一再在府中装神弄鬼!”

    众人等了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有个姑娘被押了上来。

    见了傅海容便畏畏缩缩地跪地求饶道:“老爷明察,不关奴婢的事!一切都是大小姐指使的!”

    傅朝云闲闲地抬眼一撩,果不其然便是当初她收买的丫鬟其中之一。看来是受了刘氏的威逼利诱,故意做了这么一出戏来指认她。

    只不过,她傅朝云又岂是等闲之辈,容得刘氏如此污蔑。

    傅海容看了看那丫鬟,又看了看傅朝云,心里还有些疑惑。不过此事到底如何他也不甚在乎。

    因为几乎只是在那一瞬间,他便决定,正好借此机会打压傅朝云。

    不得不说,傅朝云迈上朝堂的举动让他有些恐慌。他开始觉得有些事情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觉得也许是平日里太过宠溺傅朝云了,让她养成了这副凡事都敢拿整个傅家去赌的性子。

    若是以后在朝堂上,还指不定要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傅家固然可以作为她的倚仗,但她却不能借此捏着整个傅家为自己去搏。

    傅海容是家主,考虑的自然也比旁人要多一些。这些念头转过脑海,他便猛地呵斥一声:“逆女!你还不给我跪下!”

    傅朝云愣了愣,几乎片刻之间就明白过来,此次她怕是触了傅海容的逆鳞。说起来,这还是头一遭呢!

    傅朝云缓缓地,倔强地跪在了地上,抬起头问道:“父亲要女儿跪,女儿便跪了。只是不知女儿何错之有?”

    傅海容大怒道:“身为嫡女你嫉妒成性,竟然想要谋害庶母!你还不认罪!”

    王氏此刻倒是静静地没有说话,她虽平日里有些愚笨。此刻却也感觉得到,此事有些不对劲。

    单凭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傅海容便轻易定了傅朝云的罪!这样的事情还从来没有过!

    不!傅海容绝对不是因为宠爱她,也不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他是故意要惩治傅朝云。

    刘氏自然聪明地也不说话,这一次,火候刚好。若是多说什么,反倒画蛇添足了。

    只是,傅朝云恐怕是不能让她如愿的。当即辩解道:“父亲单凭一个丫鬟的一面之词便认定是女儿吗?若是有人诬陷呢?”

    那丫鬟连忙膝行过去哭着说道:“老爷明鉴,奴婢的确是受了大小姐的指使!还有好几个丫鬟,均可为证!

    “大小姐给了我们三百两银子,让我们在王姨娘回临波苑的路上扮鬼吓她!

    “奴婢还偷听到大小姐让人在王姨娘的必经之路上抹上松油,这样王姨娘慌乱之间就会滑倒,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傅朝云嘴角勾起一抹笑,然后转头问道:“你说我花了三百两来买通你,那是给的银票还是银锭。”

    那丫鬟便低着头说道:“自然是银锭子,大小姐恐是担心我们分钱不均再把此事抖出来,故而给的是银锭。”

    傅朝云冷冷一笑,而后说道:“回禀父亲,女儿平日里并不曾用过银锭子!平日里打赏所用,也都是银楼定制的银锞子。上面打了女儿的名字。更何况……”

    傅朝云眼眸一厉,看向那丫鬟继续道:“三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女儿定然拿不出来,若是走了账房,父亲一查便知!”

    这笔账自然是没有的!当初谢氏拿了自己的私房银子替傅朝云封口,怎么会留下把柄。

    那丫鬟不知就里,又连忙改口道:“那领头之人分到奴婢手中的是银锭子。又或许……是大小姐给了银票,那人兑开了!”

    傅朝云又是冷声一笑,然后说道:“那不是更简单?那领头之人是谁,你倒是招出来啊!把她带过来审问一番,看那银票是哪家钱庄的!我又可曾在钱庄存过那一笔银子!”

    接着又抬头道:“父亲可看到了?这丫鬟话里如此多的漏洞……”

    “够了!”傅海容冷冷地呵斥一声,然后说道:“你到此刻还在狡辩!为父本来想从轻处罚,看来你是不知好歹!”

    “来人!”

    “老爷且慢!”

    门外悠悠地传来一声制止,来者正是卫妈妈!

    不急不慌地进了门,然后行了一礼才起身道:“回老爷,夫人醒了!”

    傅海容自然是关心谢氏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做不得假。闻言连忙问道:“夫人觉得怎么样?”

    卫妈妈便垂着头恭恭敬敬地回道:“夫人好多了。听说老爷在审问小姐,特地让老奴过来看看!”

    傅海容冷冷地瞥了傅朝云一眼,知道是谢氏忍不得她受苦,特地派了卫妈妈过来看着。也是让他念在多年情分上,从轻处罚傅朝云。

    卫妈妈轻轻将傅朝云扶起来,然后躬身站在一旁。谢氏醒过来之后,自然是跟她讲清楚了其中利弊。

    现在她倒是能看清楚几分,傅海容心里盘算的是什么。恐怕是要借机挫挫傅朝云的傲气。

    叹了一口气,她才轻声说道:“请老爷恕罪,此事是老奴的错!”

    傅海容连忙说道:“此事怎能怪妈妈,还是莫要为她顶罪了!”

    “此事确实怪老奴!”卫妈妈敛了敛神色,严肃道:“这丫鬟原本是夫人院子里的!只是不守规矩,偷拿了夫人为小姐准备的首饰,被老奴发现了!

    “大小姐知道后,便命老奴将她发卖了。竟不知她如此不识好歹,又受人买通了来诬陷大小姐。”

    这话无疑是在为傅朝云开脱了,只看傅海容信是不信了。

    若信了,傅朝云自然可以脱罪,那丫鬟便是诬陷,少不得要被送去官府。若是依旧不信,卫妈妈便是为傅朝云做假证,一样要受到处置。

    刘氏自然是能看清局势,见状连忙便打了个眼色给那丫鬟。

    那丫鬟连忙哭着一边磕头一边说道:“老爷明鉴啊!大小姐是跟卫妈妈串通好的!老爷明鉴!”

    傅海容觉得有些心烦!谢氏自己还病着,却将卫妈妈遣过来为傅朝云求情。他怎么也要看在谢氏的面子上,从轻处置。

    其实信与不信,完全是在傅海容的一念之间。若是好生认错,傅海容自然会轻轻放下。傅朝云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却在此刻犯了拧。

    只听她冷冷一笑:“哼,父亲何不让管家调来府里的名册查看。这丫鬟口口声声说我指使她,可若是她并非府中人,我又如何能指使她!”

    这倒是个办法!她当初的确是让这丫鬟去迎风阁扮鬼,但是事后她早已被卫妈妈发卖出去。若是证明她并非府中的丫鬟,那此事就是诬陷!

    一个不是府中丫鬟的人,傅朝云何必买通她潜到府中作案!

    傅朝云提出的种种疑点,恰好是能为她脱罪的。但如此辩解,无疑更加激怒了傅海容。

    卫妈妈忍不住在心底叹了一声,终归是年纪太小!黑白分明!容不得半点沙子。

    刘氏见傅朝云咄咄逼问,生怕傅海容真的去查。

    连忙上前说道:“不知妾身与大小姐有何冤仇。大小姐竟然要派人去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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