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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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嫡秀- 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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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机来得匆忙,自从涉江没了之后,他又开始一蹶不振,每日里借醉酒麻痹自己。内侍到谢府宣旨的时候,他还醉着,直接被谢成玉一盆凉水泼醒了。

    清醒之后也顾不得别的,便匆匆换了衣服急着进了宫。萧颂看见他的时候,他脸上还红着,头发也是湿的。

    “臣谢玄机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颂皱了皱眉,谢玄机的事情他也知道一些。不想过问,以免伤了谢玄机的心。

    “此次召爱卿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谢玄机愣了一下,没想到九五至尊的帝王还会有事求到他身上:“陛下言重了,若有什么事,直接吩咐微臣便好。”

    萧颂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圣旨递给他:“爱卿还是看看这个吧。”

    谢玄机接过手去打开一看,却是一道继位的圣旨,言明要让萧迁继承皇位,恪祀大统。

    “陛下何意?”

    萧颂拿过圣旨,然后封在早已经准备好的玉匣中,又将玉匣上了锁,一并捧给谢玄机:“朝中局势动荡,朕便将天下托付给你了。过一段时间,迁儿便会去监造皇陵,还望爱卿同去,暗中保护。”

    谢玄机一瞬间便明白了萧颂的意思。秦王和瑾王在争夺皇位,他却一张圣旨将继位人选托付到了自己手中,也让萧迁避开了京城的纷争。

    这么说来,他倒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毕竟因着涉江的事情,他已经许久没有上朝。到时候说是外出散心,然后暗中去保护萧迁,根本不会有什么人注意。等朝中的纷争解决完了,他再手持圣旨拥立萧迁。毕竟他是左都御史,也不会有人拿他的身份来做文章,说圣旨是伪造的。

    萧颂还真是方方面面都想到了。只是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莫名有些不舒服。不想给萧颂办事,还是被逼着的。

    于是便赌气,不想去接那玉匣子。萧颂似是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愣了愣,突然退后两步,深深一揖。谢玄机吓了一跳,连忙往后旁边一闪,避开了。

    萧颂没有起身,只是捧了玉匣说道:“当初你父亲的事,的确是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丢了性命。为着此事,我心里一直愧疚,现下便向你道歉。请爱卿为了江山社稷,国祚安泰,接了这圣旨吧。”

    谢玄机心情有些复杂,没想到萧颂还能说出那样一番话。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能对自己做错的事情说一声“抱歉”,何等不易。

    他有些感慨,萧颂为了江山的稳定都能向他低头了,他又为何不能为了百姓接了这圣旨。想到此处,谢玄机便觉得心中豪情万丈,直接一撩衣摆跪下来:“臣,接旨。”

    萧颂欢欢喜喜地将圣旨放在他手中,然后又嘱咐道:“玉玺放在御书房西北角的暗格中,爱卿切记。”

    谢玄机又点了点头:“陛下放心,臣定当护郡王周全。”

    萧颂这才点了点头:“爱卿,夜里路滑,趁早回府。”

    瑾王府。

    秦姝听说萧迁被瑾王禁足了,便为他不平:“当初父王也是知道的,为何却要现在处罚你。若是说出去,还不人人都以为事情是殿下做的。”

    萧迁垂了头,神色有些暗淡:“不必在意,没什么关系。”

    秦姝便收了话头,也不能再说什么。毕竟她还没有嫁给萧迁,也没资格插手他们父子之间的事。

    窗外有鸽子落下的声音,扑了扑翅膀,“咕咕”地叫了两声。萧迁起身,走到窗前取下陆景恪送来的消息:朝堂安稳,甘居人下乎?

    萧迁攥紧了手掌,揉皱了手中的纸条。甘居人下乎?不甘心又能如何,那是他的父王。

    秦姝走过来,刚要再说什么,萧迁便转过身来说道:“天色晚了,我派人送你回去吧。”

    秦姝举起的手又垂在身侧,垂眸说道:“好。”

    萧迁往前一动,突然抱住她说道:“你放心,我没事的,还要好好陪你呢。自从你在甘陕救我出来的时候我便发过誓了,定会娶你为妻。”

    秦姝抬起头,眼中闪出泪花,半晌才说道:“好。”

    萧迁靠过去,额头相抵,吻去她眼中的泪花说道:“回去安心准备嫁衣,我定会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秦姝默然无言,点了点头,却早已泣不成声。

    傅府。

    傅朝云刚从主院回来,神色有些低沉,陆景恪还在床上等她,见状便问道:“祖父同你说什么了?看起来愁眉不展的。”

    傅朝云倚在他怀里说道:“祖父一病,二叔又开始不安稳了。祖父要我小心提防着,说二叔心术不正,不能让他掌控傅家。”

    陆景恪圈住她,手落在她的肚子上说道:“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

    傅朝云摇了摇头说道:“我担心祖父,他年纪大了,我怕……”

 第一百六十四章 挑起战火

    傅朝云没有说完后边的话,陆景恪便一把抱住了她,然后亲了亲她的额头:“不会有事的,要安心。”

    傅朝云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过几日就是年底了,族中要行祭祀大礼,应该还是我来主持。”

    陆景恪拍了拍她的肩,然后安慰道:“你只管歇着便是,这些事情有我呢。等祭祀大典的时候去露个面就行了。”

    傅朝云点了点头,然后缩在他怀中睡下了。快到年下了,事情也格外多,陆景恪为了让她安心养胎,自己把所有的事都揽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谁都没想到,就是这种时候出事了。陆景恪也不知从哪收到的信,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难看。傅朝云正在旁边剥橘子,见他有些不对,便问道:“你怎么了?”

    陆景恪脸色灰白,默默将手中的信递给她:“萧峦……出事了。”

    傅朝云心下一紧:“好端端的,能出什么事?”

    “在醉云楼被人设计了,大夫说坏了身子,子嗣无望。”

    傅朝云一愣,随即问道:“是瑾王?”

    陆景恪有些艰难地点了点头,醉云楼的幕后之人是萧迁,而萧迁……眼下正被瑾王禁足。再者说,以他对萧迁的了解,自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下不去手。除了瑾王,他实在想不到还会有谁。

    萧峦伤了的消息一再被封锁,还是透了风声。街上流传着各种版本,说是萧峦在青楼里玩坏了身子,以后怕是没有指望了。秦王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多岁,整日里连大门都不出了。

    他实在不知道,若是萧峦子嗣无望,他应该怎么办。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疼得跟眼珠子似的。如果萧峦注定不能有孩子了,那他争夺皇位又有什么意义?

    却说萧峦都还没有正妻,梁侧妃整日里守着他哭哭啼啼的。萧峦有些心烦,索性不许她进自己房间。

    秦王知道了以后,更是唉声叹气的。只是他不能不振作起来,萧峦是被人害的,他心里实在咽不下去这口气。

    勤政殿。

    萧颂负手而立,低声叹息道:“事情都处理干净了?”

    暗卫点了点头:“找不出一丝痕迹。”

    萧颂点了点头:“你先退下吧。”

    他实在也不想这样对待萧峦。只是……他必须想办法挑起秦王跟瑾王之间的战火,萧峦是最好的牺牲品。反正……他注定是不能诞下子嗣的,否则还是会有可能危机萧迁的皇位。如此也好,伤了身子,保全他今后的荣华富贵……也好……

    萧颂不知为何,只觉得腮边有些凉凉的,他伸手去抹,才后知后觉,竟是流了眼泪。他已经许久没有流过眼泪了吧?最是无情帝王心,他做的时候那样果决,又怎么流眼泪呢?

    且说萧峦颓废了十来日之后,便又跟平常人一样出门蹓达了。他身子还有些虚,也不在意街上的人是怎么看自己的,走哪都不忘跟熟识的人打个招呼。

    秦王处理完军务回来,便看见他好端端地站在廊下逗鸟。两只雀儿蹦来蹦去,叽叽喳喳地叫着,他脸上还带着难得明媚的笑意。秦王一惊,几步走过去,却又怕惊了他,顿了顿才有些迟疑地问道:“峦儿……你……”

    萧峦回过头来,看见他便揖了一礼:“父亲。”

    秦王还有些不敢置信,刚要再问问,萧峦便自己答了:“我没事的,父亲,已经没事了。”

    秦王眼中含泪,头一次有些想哭。他最担心的就是萧峦因此一蹶不振,没事便是最好的。他笑着点了点头:“没事便好,你放心,这笔账为父一定会替你讨回来。”

    萧峦却摇了摇头,认真地看着他说道:“父亲,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

    萧凌有些急了:“峦儿!”

    萧峦却极少如此坚定,只是摇了摇头:“父亲,不要再追究了。于我们无益。”

    萧凌皱了皱眉:“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萧峦摇了摇头,然后又笑道:“父亲,我今日让府里的厨子做了你最爱吃的菜,我陪你用膳吧。”

    萧凌看他那副样子,也不忍心再说什么。萧峦转过身去,嘴角的笑意格外惨淡。知道什么?算是吧……如果说他昏迷之前看到了皇家暗卫的标识,算不算?

    不是他们猜测的瑾王,而是他的皇祖父。他猜测着,萧颂的目的大概就是引起两人之间的战火吧。只要秦王向瑾王动手,瑾王不可能不还击的。

    纵然他提醒过了,秦王大抵也是不会听的,他叹了一声。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是……这渔翁到底是谁?

    只是……这件事也不必他再多想了。没几日,萧颂便下令,将萧迁送去京郊督造皇陵。历代皇陵建造都是重中之重,只是萧迁好歹也是个郡王,实在是轮不到他来做这件事。

    实际上也算得上是被贬出京了。京中传闻一时沸沸扬扬,说是萧峦是被萧迁暗害的。此事被萧颂发现了,于是便为了皇家颜面将萧迁贬出京城,督造皇陵。

    就连萧迁接到圣旨时也是有些害怕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便被萧颂赶出京城。这种时候,唯独陆景恪给他送了一封信:万事小心。

    萧迁表情有些淡,默默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连夜就往皇陵去了。没有做过的事,他自然也不畏那些流言。

    傅府。

    傅朝云倚在榻上,磕着核桃仁说道:“我总觉得京师的那些流言不可信,像是有人在背后引导。”

    陆景恪从账册中抬起头笑道:“你怎么知道的?”

    傅朝云笑着看他:“那是自然,我多聪明啊!这个只要稍稍一想便能明白了,如你所说,萧迁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但流言却莫名其妙地这么传出来了。最可疑的是,平日里流言都是好多版本的,这次风头却出乎意料地一致,不是很不正常吗?”

    陆景恪又埋头看账本:“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那你觉得幕后推手又是谁呢?”

    傅朝云撇了撇嘴:“这个我可不敢猜。”

    陆景恪拨着算盘,一心两用:“你还有不敢的事情?”

    傅朝云贼兮兮地笑着道:“九五至尊,我哪敢啊!”

    陆景恪手中的算盘一停,然后合了账本说道:“你还真敢猜。”

    傅朝云笑嘻嘻地说道:“从你现在的反应来看,怕是猜对了。”

    陆景恪靠过去,然后低声说道:“父亲前几日同我说起,圣上问他,谁更适合继承江山,他举荐了萧迁。”

    傅朝云顺势枕在他腿上说道:“这么看来便不难理解了。他是为了保护萧迁吧?这事儿你告诉萧迁了吗?”

    陆景恪摇了摇头:“圣上似乎还有心想让他经历些风雨,尽快成长起来。”

    傅朝云剥了花生递给他:“拿自己的一个孙子给另一个孙子铺路,他还真敢做。”

    陆景恪无奈地嗔了她一眼:“忌讳着些,隔墙有耳。”

    傅朝云便不说话了,推了推他说道:“去算账去。”

    陆景恪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陪嫁带过来上百家铺子,年底都要一一查账。她怀着身孕倒是轻松了,他每日忙得饭都没空吃了。

    平西王府。

    宁海兰连续陪着陆卿云处理了十来日的军务,都摸不清楚他在想什么了。好不容易快要挨到年底了,军务就越来越少了。

    宁海兰得空便同陆卿云说道:“世子爷跟世子妃也在傅家住了十来日了,眼下就快过年了……是不是着人叫回来。”

    陆卿云抬头看了她一眼:“你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听说傅老爷子生了重病,这样将人叫回来未免显得有些冷漠。不如你去傅府走一趟,顺便替我问候一声儿。”

    宁海兰心中咯噔一下,却又不敢说什么,连忙起身应道“是”。

    却说宫里一到除夕也要举行宫宴,往日里淑妃肯定急着跟皇后抢。只是今年萧峦伤了身子,淑妃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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