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难求by山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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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难求by山掩-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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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信风这次也算是办案有功,拉了个死囚死在狱中说是畏罪自杀,杨总管也弄残了交到了杨太傅手中。其实这人完全没必要交付的,不过是给璟帝一个面子,也给杨太傅最后一个面子,给她敲敲警钟,让她明白年岁到了,是该退了。
  这事在民间也掀起了大风浪,几地衙门照着杨总管的口供挖出不少骸骨,由杨太傅出资给受害者家人一些补偿,算是还给受害者一个清白,也算是大功德一件。
  事情过了不久,杨太傅也向璟帝乞骸骨,告老还乡。璟帝念其施恩,大肆封赏并着人于太傅家乡宁城修葺了状元第,算是让太傅衣锦荣归。
  这件事就算是这么了了,虽然事情是压下去了,可是当时陆信风大张旗鼓地查案,这里头的原委,刑部里头参与查案的人是都知道,所以陆信风这一顶华丽丽的绿帽子,是戴在头上了。
  这事情没过过久,居然连璟帝都知道了。

  第 19 章

  等璟帝怒气冲冲地召见陆信风,陆信风这才知道原来事情远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简单。
  陆信风原本以为事情在何明华被安全送回家也就算是了了。她昏天暗地地忙了半个月收尾工作,又写了几日卷宗,等璟帝召见她,她才知道自己情海生波,被横刀夺爱了。
  原来左敏之清醒之后,同两个世家小姐成立了一个诗社,左敏之任了社长,无非也就是几个年轻人吃喝玩乐的事儿。这个陆信风也有所耳闻,左敏之的那些惊世之作才传得如此广泛这个所谓的诗社也功不可没。
  左敏之那日受了些轻伤,璟帝也派了御医去问诊,又派人赏了些东西。左敏之养伤在家,又给何明华写了几首酸诗,还让诗社的人给宣扬了出去,大街小巷地传唱。陆信风看着璟帝递给她的折子,上面写着: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阑意。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陆信风内伤只差一口血没喷出来。自己太弱鸡了见血晕倒,什么为伊消得人憔悴啊!不要拎不清啊。
  左敏之这词呢,也转到了何明华的手里,这词是谁转的呢?那就是何明华的好弟弟何清莲了。左敏之追求哥哥,也没忘顺便勾搭弟弟。那积弱的身子还不忘强撑着给弟弟写了首诗:迢迢天狼星,皎皎神帝子。纤纤凡素影,翩翩心中驻。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左敏之把这诗根据这个世界的传说改了一改,诉说自己的相思之情,怎么看着都有些不伦不类。这诗的妙处就在于,它嵌了何清莲的小名在里头。这何清莲看着有人对哥哥如此情深,又看着里头有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想到这人是否又对自己有情?于是便开始替左敏之传信。
  左敏之那几人本就听过何清莲的名号,只是苦于没法子接近,这下她们几人可谓是心花怒放,还极力邀请何清莲入她们的诗社,几次之下,何清莲居然应了。
  左敏之的诗社可不仅仅是几个纨绔在那儿张罗摆弄着的,有时还会来几个穿着女装的公子,也会跟着游湖赏月吟诗作对,端的是风流风雅自在逍遥。
  这次左敏之受伤,居然连何明华也参加了两次左敏之诗社的活动,这就是璟帝震怒的源泉。你何明华是有婚约在身的人,怎么能跟这未婚女子出去活动这么不检点这么不给皇帝面子呢!
  其实陆信风大概也知道,何明华跟着出去两回也可能只是看在左敏之为了救他受伤了的份上。
  陆信风有些头大,璟帝怒的时候她却不能跟着怒,只能满不在乎地表现着。陆信风清楚这个世界的生产力水平,她估摸着再过个千八百年,可能有人尊左敏之是男性解放运动的先驱,可是在当下这个社会,左敏之这么做可真称不上聪明。左敏之勾搭有婚约在身的人,原本就和后世勾搭已婚人事的意义是一样的,不管怎么看都是左相家教不严,左敏之德行有亏。
  陆信风劝璟帝息怒,也没表现出对何明华的不满,这不免让璟帝觉得心中有愧,心下想着这等不本分的男子配不上自己表妹,定要想个法子免了这事。
  陆信风没表现出委屈也真是因为这个,这皇帝的怒气,哪怕只是一丁半点,如若她想要对你眼不见为净,那你可就真是要消失了,完全不需要给你一个体面的理由的。别说什么王法,别说什么权力,她就是王法,她有这个权力。
  陆信风倒也谈不上对何明华有多深的感情,当然也不觉得男子和未婚女子出去游玩有多离经叛道,她是愿意男女平等的,可是这社会既然不允许,她也是要入乡随俗的。这事在这屁大点的京城里根本瞒不住,陆府上下对这个何家公子肯定给不了好脸,就算嫁进了陆府,只怕这当家主夫的位置也坐不安稳。何清莲还未有婚约,现在闹出个这个事情,哪里还会有正经规矩的人家愿意娶,提亲的多半看中将军府的势力和他的美貌,时日一久这些又能顶个什么事。
  陆信风是里里外外地操着心,不过转念一想,这也没她什么事。拜别璟帝之后,她跟着就回了刑部。朝中上下对陆信风这次捉拿到这个穷凶极恶的人犯也是赞誉声一片,杨太傅对她也是有诸多感激的,因着这层关系,太傅门生也都对她亲切了不少。
  陆信风从璟帝那里出来回衙门,一路上脑子里都在想着怎么能让这事过去,还没走进自己的房间就听见齐义忠在里头咳得撕心裂肺,心里暗暗感叹:这年头的职业男性也太拼了一点吧。
  那天办完案陆信风赶紧让人把齐义忠送回家里休养,虽然伤口不大可是流了这么多血可不是开玩笑的。结果没过两天,齐义忠居然又来刑部报到了,陆信风见他没什么事了,也就让他也跟着干点文书的工作。到底是受过伤,这天寒地冻的,齐义忠上了两天班就感冒了。平时陆信风在的时候,就忍着咳嗽,陆信风一不在,就是这般样子。
  陆信风都弄不明白齐义忠在想什么了。这么拼命是要去做官么?真做了官在皇帝面前露了脸,这欺君之罪可不只是罪及他一个人,他全家上下可就都讨不了好的。陆信风想到此处不由得问自己,是不是这全天下真把皇帝当回事的就她一个人?怎么看着一个个的都在欺上瞒下阳奉阴违。
  陆信风自问不是个苛刻的人,让人摆了药炉子给齐义忠熬药,齐义忠身边没小厮,陆信风就让若雨给他熬,还让若雨时不时地带点养身补身的东西来。这年头的职业男性也不容易,她陆信风做不了男性解放运动的先驱,能帮的还是会帮点。
  齐义忠应该是在做文书的最后归档,陆信风让他放下手里头的事情赶紧回家休息,又叫了两个人进来干活。
  既然上司都准了假,而且也是确实有病,齐义忠就是不肯走。陆信风让人在房里多放了个火盆,也只得由他去了。
  陆信风自然是理解不了齐义忠在想什么,身边有这么一个爱岗敬业的好同志,陆信风真是只差目含泪光地替璟帝欣慰了。璟帝登基这几年起初也是风调雨顺的,可是这一年春天的时候闹了蝗灾夏天遭了涝,秋天谷子不收冬天又犯了贼寇。好在前几年的收成都不错,百姓家里都有些结余,璟帝开仓又及时,才没铸成大乱。
  齐义忠坐在火盆边肩膀一耸一耸地忍着咳嗽,陆信风心想至于么,不就是自己站在这儿么,用不用这么谨小慎微啊。陆信风没拆穿齐义忠是男人的事情,按照这里的观点,她和齐义忠也算是有肌肤之亲了,她如果说出来他是男人的事情,那她就要对齐义忠负责了。
  陆信风也打听过,齐义忠有一个孪生的弟弟,可惜五六岁的时候就夭折了。陆信风猜定是姐姐死了之后让弟弟代替了。这就涉及到内院的争斗了,齐家大宅大院的,看来也是一院子的乌烟瘴气。
  陆信风忽然又想到了璟帝对自己的态度,按说就是培养亲信了。以陆信风的身份,这可是个天然的亲信啊。再有一个其实应该是左敏之了。璟帝当初登上大宝,左相功不可没。陆家不过是在偏远地区提供一些财物罢了。这京中关系盘根错节,朝堂里的形势瞬息万变,一是璟帝自己把握得好,二就是左相站在璟帝这边。所以现在左敏之无法无天的,璟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左敏之确实动了璟帝的权威了。连个左敏之都当圣旨是玩笑,那左相私底下到底是如何对待皇帝的,陆信风认为以璟帝的性格,不可能不多想。
  当然,璟帝此时可能对陆信风也有些愧疚,所以下午时分就有一道圣旨送进了刑部。
  璟帝居然要陆信风领督军一职运送粮草至西关。西关素来就不怎么太平,今秋又有些马贼流寇,只怕到冬更甚,恐夏国进犯。那何铁衣正在镇守西关。
  圣旨是直接下来的,事先连个口风都没露,连个反悔的机会都没给。
  陆信风又在想,这到底是为毛?要她去和何铁衣打好关系?还是要她去整治何铁衣?还是单纯要她离开京城的这一片污秽,等到回京一切就都解决了?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璟帝当众宣布了这个旨意,要陆信风此次随着押送粮草的邹副将一起去西关并督镇西军。璟帝还特别言明可以让陆信风带几个得心应手的人。璟帝的话音刚落,大理寺丞就举荐了齐义忠。
  陆信风一想到齐义忠的那个破身体,那个破身份,立马就要回绝,只说齐义忠因公受了伤,正是体弱的时候不适宜远征。那大理寺丞又立马说,齐义忠是在军营里待过的,去了总能有能用的地方,年轻人流了些血,早就补回来了的,哪是那么体弱的。
  璟帝一听,也就准了。她只当陆信风是体恤下属。陆信风一听大理寺丞这么大力推荐,就知道一定是有人推波助澜。昨夜齐家有人得到风声,一定是去各处活动了。陆信风想,既然你齐家有这么大的胆子,既然你们齐家觉得自己命硬,那我也不必再瞎操心管你们的死活。

  第 20 章

  这已经是丰收后第三次补给边关粮草了,虽路途遥远,但是关内毕竟太平,所以并无人惦记着陆信风路途的平安问题,到了边关,陆信风也不必亲上战场,也无人当心在她在军中的平安问题。陆信风惹人惦记的还是她的婚事,陆家可就她这么一根独苗。陆信风这一去,婚事又要托上半年,来年就十九了,别的人连孩子都能有好几个了。这堂堂陆家,不是陆信风身边没个伺候的人,这不是胡闹么!这不是惹人嗤笑么!
  所以陆家主君玉手一挥,当下就指了三个人随着陆信风去照顾陆信风的起居。这三人便是,若雨、柳岁安、柳岁安的小厮坠儿。所以,这三人名义上是服侍陆信风的,其实分工明确,若雨是服侍陆信风生活的,柳岁安是服侍陆信风起居的,坠儿是服侍柳岁安生活起居的。
  陆信风望着她爹有些头疼,但也没有办法,随军就随军吧,不怕折腾就去吧,谁怕谁。
  所以大军起拔,邹副将看着陆信风这贵小姐的派头,心中满是苦笑。这陆信风的身份自然是贵不可言的,少了一根毫毛她都担待不起,所以哪怕这陆信风带了三个如花似玉的侍人,那三个侍人又装了两次盆盆罐罐的两马车东西,哪怕还有一车子草药,再加点东西都快赶上粮草队伍了,她也没有一句怨言,只要这个主子舒心,她就没什么可挑剔的。
  陆信风自然是知道邹副将在想什么,她却也管不了这么多。
  一路上陆信风和齐义忠坐了一辆马车,另外三个男子也是坐的马车,其他人都是骑马,更是显得特殊。齐义忠也开始也想上马的,不过陆信风看他病还没好,而且这马车她一个坐也是坐,两个人坐也是坐,还能省一匹马,所以就让齐义忠上了车,把马让给其他将士。
  一开始的时候,柳岁安的马车里还能闻着熏香味儿,坠儿时不时地就让人过来问大人要不要茶水儿,大人要不要糕点。等过了两天,陆信风再瞥见那三人,那可真是面若金纸,走路腿儿都在打颤。齐义忠看着也只是嘴角翘起一抹嘲讽一般的笑。这三人里头,也就若雨还好一点,平日里就见过些世面的,加之陆荣也在队伍里,虽然能说上话的机会几乎没有,但是偶尔眼神交汇也让他心里甜上许久,这一路跟着这俩主仆,也就不那么难熬了。
  陆信风的话不多,知道齐义忠的身份之后更是避嫌,虽然现在共处一室,但一个多余的眼神交流都没有。齐义忠也没有多想,只当陆信风是不适应旅途颠簸。
  却说这一千将士从荒草遍地一直走到了黄沙遍地,西关的风夹着黄沙刀一般地割在脸上,刚到西关的那天,便有数十名兵士病倒了。陆信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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