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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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缠-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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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她转念一想,盖上锦盒,轻巧地坐下,紧盯着阎烈阳的眼睛,沉声道:“你是从哪里摘取的?可是因为这个受伤了?”当年她和白洛天也来过这个地方,寻找了许久还是没找到,怎么现在偏偏就让阎烈阳给找到了?

阎烈阳忙摇头,镇定自若,也看着她的眼睛,道:“当时我奉命追击在战场上逃掉的敌军首领,一时不察就进了沙漠,当我把对方砍于马下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几个护卫已经身在沙漠的深处了。我和我的侍卫都只知道大概的方向,所以只能摸索着要自己走出来。却未曾想到,夜晚我们露宿在沙漠里,找到了一个特别寒冷的地方,那里人走近都快要冻成冰棍了。我饥渴难耐,又加上我习的内功是武林中最阳烈的,所以不惧怕寒冷。于是,我就走了进去,希望那山里面能有什么深潭之类的让我们解渴。”

步陌然听到这里微微点头,这地方她和白洛天也去过,沙漠里并不是全是沙子,偶尔有一两片绿洲,那夜晚极寒之地其实就是一座光秃秃的山里,里面宽敞无比,除了石壁就什么也没有,却异常地寒冷。

阎烈阳观察她的反应,见她点头,就语声稍顿,又继续道:“里面什么也没有,我却不想出来,就在里面摸索,转悠转悠着,就无意中发现那石壁有处地方竟然可以推开。我当时很好奇,见里面黑漆漆的不知有什么,就仗着自己夜能视物,自个冲了进去,然后就真的发现那里有个深潭,里面很热,几乎可以把人给蒸熟,我当时就想退出来,却想到了你以前说过的烈焰之花,知道它生长在极炎热之地,我看那地方挺符合条件的,就去找了。”

步陌然继续看着她,连凤盏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都不知道。

阎烈阳见到凤盏进来,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道:“没想到,还真给我找到了,那花竟然能在黑暗中发出黄色的光芒,跟一盏灯似的,当时我想,即使它不是烈焰之花,也定是个稀罕物,所以就毫不犹豫地摘下了,没想到这花身边竟然还有毒蛇守护,我冷不丁被咬了一口,赶紧吃下我临走之前你给我的药,这才勉力走出去,找到了我的属下。”

“那你的箭伤是怎么来的?”步陌然暗叹他的好运,乱闯也可以找到别人梦寐以求的灵物,只是她知道,即使阎烈阳再轻描淡写,这其中肯定有危险性的。

阎烈阳一听,撇过头去,道:“别说了,这事是我学艺不精,让别人射中了我。”

步陌然看着他,只感觉到手中的锦盒沉甸甸的,她又怎么不知,要不是因为他采药而受伤,他又怎么会被射中?这事她之前还没吃饭就已经听苘画说过了,当时阎烈阳出来时已经是天亮,他们往回赶的时候遇到了敌军的一支小分队,以他们本事可以逃脱的,偏偏阎烈阳受了伤,所以就被人射中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她脸上含怒,低喝道:“你当时中毒或中箭时就该服用这烈焰之花!只要把它嚼碎就可以医治任何伤口。”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如果他当时就服用烈焰之花,那现在还能变成这副虚弱不堪的样子吗?

阎烈阳却固执地看着她,道:“这花本来就是想采给你的,我再怎么也不能服用。而且,我可以撑过去,你也可以救我,但是你的身体却没人能医治了。”

一段长长的话说下来,断断续续的,阎烈阳其实已经面露疲色,但见步陌然不同意自己的做法,心里虽然欣喜于她为自己着想,但却恼怒她不明白自己的心。

步陌然看着他,轻叹一口气,道:“谢谢你了。好了,我先去看能不能有办法为你治病,你先休息吧。”她又掏出绢帕替他擦擦汗。

阎烈阳眼皮沉重,道:“好。”话刚说完就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就入睡了,只是眉峰之间的皱褶依旧。

步陌然摸摸他的额头,微热,知道他的伤口一定很疼。只是,她目前也在想办法。她看着手中的锦盒,刚刚烈焰之花带来的喜悦已经消失殆尽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转头却看到凤盏在自己身后,眼神幽深。

步陌然一愣,轻声道:“你什么时候来了?”

“来了有一会了。”凤盏也轻声回答,看着熟睡中的阎烈阳,率先走出帐门。

步陌然也跟了出去,见凤盏只是跟着自己,就道:“你准备去哪?”

“跟着你不行吗?”凤盏还在恼怒于她刚才的那番话,所以语气有些冲。

步陌然也不在意,紧紧地握着手中的锦盒。这个,如果师父没找到绫子蘼菇的话,这个就是自己的救命花吧?

“烈阳他……他找到烈焰之花了?”凤盏忽地问道,走到步陌然的身边。

步陌然点点头,道:“是的。”

“这么说你的身体也快好了。”凤盏脸上总算露出一抹微笑,继而又沉下脸,道:“是我的人没用,找那么久都没找到。”他低叹。

“这个是要讲究机缘的。”步陌然不知道如何说,只好低声道:“当时我和师父一起来找也没找到,但烈阳却找到了,这就是运气和机缘,这很玄妙,呵呵。”

凤盏点点头,看着走进药房的步陌然,顿了顿,又跟了进去,道:“陌儿,相信我,为了你,我真的可以放弃一些东西。”

步陌然转头看着他,见他五官俊美,眉峰隐有丘壑,目光幽深,长身玉立,姿态翩然,就汉了口气,道:“即使我从来不说,但我也知道你心中另有追求,胸有丘壑,你不可能和另一个人共妻,也不可能为了区区一个女子放弃自己的理想,所以,我知道你只是一时口快而已。这十天的相处可能使你产生了一些不符合实际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你后也也许会后悔。”

凤盏顿时不语,他倚在门边看着步陌然在翻找着草药,目光变幻不定。

步陌然找到自己所需的药材后,开始捣鼓起来。

“罢了,到此为止吧。”凤盏低叹一声,以扇击掌,掉头就走。

他走了后,步陌然仿若无事,只是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凤盏……唉,幸亏他不愿意纠缠,要不然自己就惨了。他不像阎烈阳和聂惊心那般实心,再大的打击似乎也不怕。凤盏是一个不容易被打发的人,自己真惹上他的话,那就麻烦了。

步陌然正弄着药的时候,就看到药童和其他军医走了进来。

进来的是先前和步陌然一起为阎烈阳做手术的两位军医。他们一看到步陌然,眼睛一亮,马上快步走过来,道:“步姑娘,你在这啊?可让我们好找。”

步陌然不解,就道:“有事?”

“唉,还不是将军的事,这三天你睡着了,就我们在照料将军,可是今天早上发现他情况不对,元帅就问起,我们拿不定主意就能找你了。”其中一个说道。

步陌然点点头,道:“是得了破伤风。”

“破伤风!”

“果然!”

两人脸色苍白,目光有惊惧。

步陌然很了解他们的想法,先不说治不好阎烈阳,皇帝和阎鞍那里会有什么动作,单是破伤风就令他们头疼了。破伤风是由破伤风杆菌所引起的一种急性疾病,很多人的伤口其实不难治好,但最后都是因为伤口感染而致死,所以难怪他们会惊惧。

步陌然却很淡定,道:“我们一起来想办法。”

“内伤因先吞服万灵丹两料以发汗,再用五虎追风散煎服,服药前先服黄酒六十钱作药引,热陈酒一盅调服。每天服用,分几次口服。”步陌然淡淡地说道:“诸位对这个方法有什么意见?”

其他人沉呤了一会,都摇头,佩服地看着步陌然。

步陌然却是暗自皱眉,这药方也不知道是否对阎烈阳奏效?

对着阎烈阳的伤口,步陌然为他涂上麻醉药,轻声道:“你忍忍,你得了破伤风,要对伤口给予清创。”

阎烈阳盯着她,眼睛漆黑,眼神有些涣散,嘴唇发白,脸色蜡黄,有气无力地说道:“这点疼我能忍受,然儿,如果我的伤口好了,那我以后是否能照样上阵杀敌?”

步陌然看着他清减了许多的身体,再看看他不再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她看了一眼一直坐在旁边的阎鞍,对上对方如出一辙的期待目光,忙很肯定地点点头,道:“一定可以的。”身穿银色盔甲,手拿长枪的阎烈阳是最意气风发,最昂然得意的。

他应该英姿勃发地站在众人面前,他应该英勇无故地在战场上驰骋,他应是一个青春阳刚的帅气少年,而不应该是此刻躺在床上虚弱疼痛的病怏怏的病人。

阎烈阳露出一个微笑,低声道:“我就知道然儿一定可以帮我的。”

另外的两名大夫惊异地对着步陌然侧目。

对上阎烈阳依赖依恋的目光,步陌然黯然,开始为刀具消毒。

他意志坚强地熬过那一晚,却不幸得了破伤风。而且,即使他的伤口好了,由于那箭插太久了,命是救回来了,却要修养个两三年才能重新握枪。

两三年,对于一个军人而言,是很宝贵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士兵晋升为将军,也足以让一个天才勇猛的将军变成一名锐气全磨的将军。

步陌然沉默地把创口出脓后,再涂上三三七丹和生肌玉红膏。

做完这一切后,这才为阎烈阳抹去满脸的汗珠,微笑地看着他,道:“好了,只要脓尽新生,再用生肌白玉膏,应该会没事的。”

阎鞍似乎松了一口气,道:“陌然,你跟我出来一下。”

在外边,不顾走来走的人影,他沉声道:“你刚才说的可是真的?其他大夫都说阳阳要修养个几年才能恢复到原来的健壮。”虽说儿子捡回一条命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但是作为一个元帅,他更希望阎烈阳不要出什么事。

儿子是个天生的将才,要他以后不握刀枪真是太可惜了!

“有九成把握。”步陌然眼神清澈地看着他。

阎鞍看了她一会,沉默地点头,脸上浮现有欣慰之色。

步陌然开始慢慢调理阎烈阳的身体,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都城,但至少目前她是走不开的。

凤盏也没回去,他似乎带有任务来的,整天不见人影。事实上,自从那次说开了,凤盏和她似乎有了隔膜,什么都是淡淡的。

步陌然心里虽然有隐隐的失落,但心里觉得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一种方式。凤盏不是阎烈阳,不是聂惊郓,对付凤盏可以很轻易,但是也可以很难。

又开始打仗了,步陌然不再想这个问题,听着不远处传来的战鼓声,看着眼前慌乱却有序的人群,微微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待会会有很多人断手断脚地回来,或许……回不来了。

为了个金矿,就这样打起来了。

凤盏却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接口道:“不只是为了金矿,更是为了试探彼此的实力。”

步陌然这才发现自己原来已经把话说出口了。

“今天你不用陪烈阳吗?”凤盏见她沉默不语就道。

“快了。”步陌然微微一笑。这阎烈阳受伤后跟个孩子似的,和聂惊郓有的一拼,都是那么爱撒娇,完全不复以前英勇阳刚的模样。

想起了聂惊郓,她就想起了前几天收到夜子腾的飞鸽传书,里面说颠茄一切都好,但是聂惊郓自从那天负气离开后就一直没出现。

他会去哪?难道回他师父那里了?步陌然暗暗担忧。

正想到这里就见到苘画就从前面走了过来,急声道:“步姑娘,可找到你了,少爷正找你呢。”

步陌然朝凤盏点点头,道:“我先走了。”

凤盏沉沉地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望望天,脸色黯然。

才十天的功夫,阎烈阳就可以站起来了,只是不能做太大的动作,但可以扶着墙走路。

阎烈阳双手高举,看着步陌然为他缠上绷带,妖小的身子在埋头苦干,心里暖融融的,忍不住想傻笑。

如果说这伤带给他最大的好处是什么,那就是步陌然对自己的态度,很是柔和。

“傻笑什么呢?”步陌然白了他一眼,走到一边的凳子坐下,开始喝水。

“然儿,我的身子到底什么时候好?我总觉得其实我已经好了,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阎烈阳听着那战鼓声,心里跟有只猫在挠着他的心似的,难忍难耐,只觉得热血沸腾。

“你省得点,这还不能站起来呢就想上阵杀敌了?是你的底子好,要是别人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肯定会躺个十天半月才能起身。”步陌然白了他一眼,眼里却有着沉思。

阎烈阳慢吞吞地走过去,不喜欢步陌然此的神态,仿佛离自己很远,让自己触摸不着,于是忙道:“然儿,你服用了烈焰之火吗?我希望你的身体快点好起来。”

步陌然沉默了一会,才摇摇头,道:“服用了,只是还看不出效果,得等我师父回来看了再说。”

“那就好。”阎烈阳松了一口气,眉飞色舞地嚷道:“以后你定不可以用身体的借口拒绝我了。”

步陌然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旋转着手中的茶盏,没有说话。

那天,即使她想尽办法要阎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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