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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围观
第二天下午，林笑笑偷跑到书店，先是看了看书法那边的柜台，见没有上什么新书，这才悄悄的在书店里面转悠开来。
自从她开始往书店里面跑，还从来没有在下午来过，让她意外的是，下午不旦书店里面的人更少，那些店员们也一个个没精打彩的。
上午那会儿，店员们还会凑在一起聊天打屁，可中午一过，一个个瞌睡虫全都跑了上来，几个店员竟然把头往柜台上面一趴，又或是偷偷找个里边的柜台一倚，竟然没一个正经看店的。
在肚子里面暗叹了一声“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锅饭效应啊……”，随后，林笑笑同学抱着一肚子的感慨四处乱起了起来。
小说那边，武侠的也好、译制的也罢，这小一年的时间中几乎被林笑笑翻了个遍，最近貌似又没啥新书可看了，而画册那边更是被林笑笑看得都快能够背下来了，只好转战到其它书柜那里。
文言的？有些费脑子，今天比较想要看看轻松类的东西……
左转，右转，突然，几本书映入林笑笑的视野，《弈墨》、《当湖十局》、《沧桑谱》、《兼山堂弈谱》……除了这几本古本外，还有一些近代的围棋类书集，《吴清源围棋死活题精选（初级编）》、《吴清源围棋全集》、《古今围棋名局鉴赏》、《围棋的宏大构思》等等……
“这个东西……倒是可以买回去看看嘛……”看了看几本棋谱反面印着的价钱，一般都在一元以下，这次过年时又偷偷黑了两块多钱的林笑笑，好歹也算是个有钱人了，左挑右挑了半天，才选了一本实用性比较强的、适合新手的围棋类书，记下名字后，准备晚上溜湾时磨着林爸帮她买回家。
什么？抄回去？
棋谱确实可以抄回去可这棋谱可不是自己一个人看的，毕竟李灵现在对围棋也很狂热，林笑笑要是把棋谱直接抄回去的话，只能自己一个人看，就算棋力变得比李灵更厉害了，可下围棋总归是两个人的事，没有个合适的对手时间久了她也会下得没意思的。
买本棋谱回去两个人一起研究说不定反而比一个人看时还要有意思呢。
当晚，林笑笑趁着溜湾之既，果然从林爸那里磨来了一本，随后，又看到有一本叫做《围棋天地》的半月刊杂志，也顺便买了回去。
林爸林妈倒是知道现在林笑笑每天都跟李灵一起下围棋的事，围棋这东西，他们两口子虽然不会，但也知道种对小朋友智力开发非常好的棋类游戏，再加上林笑笑主动掏了腰包，林爸自然不能太过小气，在用林笑笑自己存的钱买了那一书一杂志后，又主动买下了那本《古今围棋名局鉴赏》。
最后这本，属于段数比较高的，林笑笑自认还不能完全看懂，不过多一个收获总是好的，于是乐颠颠的全都抱了回去。
两个小丫头，第二天下午抱着那本入门级的围棋书一个劲的研究着，林笑笑不敢装出自己认识多少字的样子，李灵自然也认不出太多的字，只好让李奶奶帮她们念。
好在，围棋的棋谱属于只要认识阿拉伯数字的人就能看明白的东西，于是两个人就按着那上面的说明摆呀摆的。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由春入夏，又到了炎热的时候。
一进六月份，白天虽然外面比较晒，但傍晚的时候，还是院子里比屋子里头更凉快一些，再加上因为天长、又进入了夏令时——八六年开始，是国内第一年使用夏令时的年份，一直到九一年结束——所以众人家的晚饭时间不约而同的向后推了一到两小时不等。
于是，在等待吃饭之前，林笑笑就和李灵两人搬着小凳子，坐在院子里面下围棋。
各家的大人都在屋子里面忙着做晚饭，又加上因为最近天气变热，有些家人儿女已经搬出了林家这一片，或买、或单位分了新房子，所以把家里老人也接走过暑假去了，所以院子里面空了不少。
像唐奶奶、李奶奶对门的王麻婆，都被儿女们接去了。
林笑笑就和李灵坐在唐奶奶家门口，两个人摆开了阵式。最近，两人因为研究了不少围棋的书，林笑笑和李灵又一人一期的磨着家长买起了《围棋天地》，所以棋力大涨，两个小丫头下出来的棋竟然有攻有守，已经有些看头了。
没一会儿，宋婶家的女儿宋媛也拿着个凳子到了院子里。
宋媛的年纪和林笑笑家二叔的大女儿林丽同岁，都比林笑笑大上十岁，现在已经十四了。她的外貌并不好看，个子矮矮的，小眼睛，还有些发胖，不过为人很温柔内向，虽是同院的，但跟林笑笑并不算太熟。
林笑笑和李灵下完一盘棋后，这才发现宋媛坐到了一边，两人叫了声“媛媛姐姐”后，这才发现，她手里正拿着个撑子，正在绣花？！
绣花这东西，在十几年后已经稀少得几乎除了十字绣之外，普通人家里面已经再看不到其它绣品了。可在这会儿，这些比林笑笑大上个十岁左右的姐姐辈的女孩子们，多少还是会学一些的。
林笑笑跟李灵好奇的围了上去，一左一右的看着宋媛绣花。
宋媛被这两个小丫头围着，原本就腼腆的她脸都红了，她本来就是新学的，针法还不太熟练呢，被这两人一看更是绣得疏密不均。
“你们两个不下棋了？”低了半天头，宋媛实在是受不了这两对热情的视线，只好轻声提醒二人。
没想到，两个小丫头完全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很不客气的干脆把小凳子也搬了过来，一左一右的看凑在她跟前看着，还解释了一句：“我们下累了，看姐姐绣花。”
宋媛一听，头上的汗都下来了，原本这会儿已经起小风，院子里并不是那么热，不然她也不会放弃屋子里面的电扇，而跑出来绣花，哪想到被这两个小丫头一盯，怎么还不如屋子里头热得舒服呢？
第四十一章 神马？绣个花还能被扎手？！
“媛媛姐姐，能教我们绣花吗？”李灵看得眼热也想学，眼巴巴的抬头看着宋媛。
“你们家里面要是有布、有线和撑子的话，我就教……”想了想，估计是躲不开这两个小家伙了，宋媛认命的点头。
这年头谁家没个撑了？针线更是不可能少得了的。
家里的衣服要是破了、磨了，不都是妈妈、奶奶们缝缝补补的就又可以再穿了吗？
林笑笑收拾了一下棋盘棋子，抱回了家中，问了林奶奶一声，果然，林奶奶马上就把撑子针线什么的给她翻了出来——就在手头放着呢，保不齐什么时候就用的上。
见林笑笑拿着东西就要出门，林奶奶只好嘱咐了一声：“小心，别扎着手！”
“没事！”林笑笑丢下两个字，就冲出了家门。
不就是绣花吗？那会儿上中学时学校还教过呢。虽说她长大后也很少碰针线，可自己一个人在外住久了，难免还是需要偶尔缝缝补补的，除了针法不匀称外，让她缝个东西什么的还是没问题的。
宋媛也好、周围的邻居中妈妈辈的那些女人也好，在这个北方城市，很少有人会那些传说中的刺绣针法。
绝大多数人在绣花时，无非只有那么一两种绣法——先在布上画好了图，然后用一针又一针、细密的用针把花样填满。
见两人把布拿了出来，宋媛只好先让她们两个随意画朵花在布上，然后先把边勾好，之后……往空白处填线就是了。
画画？这可难不住林笑笑，随手画了一朵玫瑰，之后又画了几笔牵丝藤蔓，用铅笔在布上打好底稿之后，就按宋媛说的，再用蓝色的圆珠笔把线勾了出来。
李灵费了半天力气，画了一只小鸟出来，正想拿圆珠笔勾线呢，一抬头看就看林笑笑画的玫瑰。
张了张嘴，低头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这只“鸟”。
“笑笑……”
林笑笑正认针呢，听到李灵叫她，就随口应了一声。
“你……”李灵的声音犹犹豫豫的，想说又没好意思说出口。
林笑笑把针认好后，这才抬头看着李灵，不知她想说什么：“怎么了？”
刚问完，就发现李灵的视线在自己手中的布，和她手中的布之间游弋，这才发现……合着李灵画出了一只形状奇怪的“小鸟”来。那鸟不像鸟，倒更像是只鸭子……
林笑笑大囧：“灵灵姐，你是让我帮你画只小鸟吗？”
李灵脸红，点头。
接过李灵手中的布，林笑笑也没管那只浅浅的小鸟，直接在上面又画了一只，这时，身边的宋媛才发现林笑笑画好的那朵玫瑰，惊讶的问道：“笑笑，这是你画的？”
林笑笑点了点头，又拿上了圆珠笔，蓝色的线条奶快的将那只小鸟勾画了出来。
林笑笑画的是一只山鸡，在尾巴处有着一条长长的翎子，样子很好看。
亲眼看到林笑笑又画出了一只山鸡，宋婶这才相信这画是林笑笑自己画出来的，心中惊讶之余，又有些羡慕。
她手上的那朵牡丹并不是画的，而是用蓝垫纸从宋婶以前收集的花样子中拓下来的，要是自己也能像林笑笑这样，想画什么就能随手画出来，那该有多好啊？
三个女孩子一针一线小心翼翼的绣了起来，生怕被针扎到手。
十分钟过去了，没想到，三人之中绣得最快的竟然不是宋媛，反而是年纪最小的林笑笑？！
李灵绣了没几针，一抬头，看到林笑笑一根玫瑰的藤都快绣好了，可自己竟然连一只鸡爪子都没绣完？！自己可是大她二岁啊！！下棋下不过她也就算了，谁让门口邻居都说林笑笑这丫头聪明呢？
可现在连同时学习绣花，怎么都是她的速度最快呢？！这丫头生出来难道就是为了打击他人而存在的吗？！
“笑笑，你绣的这么快，不怕扎手吗？”李灵瞄了几眼后，不由得疑惑了起来，林笑笑绣的速度很快，手指轻轻在布上一摸似乎就知道针从哪里出来，手指只需错开一点点，那针尖就从她指头旁边紧贴着钻了出来。
李灵可不敢这么干，每一针扎上扎下时，她的手指头恨不能离开八里地远，生怕被扎着。
“啊？扎着？不会啊……”林笑笑疑惑的抬头，然后进入回忆模式。
想了半天，她上辈子在缝东西时……貌似从来没有被扎过啊？而且林笑笑最为奇怪的一件事，就是那些电视剧里常常会有这样一个镜头——一个女人边绣、缝着什么东西，然后走神，然后手指头被扎，再接着，男猪就会闪现，帮女人吸伤口上的血……
其实，她很纳闷，那些女人到底是怎么被扎的啊？在她看来，在绣东西缝东西时想要被针扎一下，那才是一种困难的事情呢，如果说不是成心被扎……那么对于林笑笑来说，简直是不可能的。
宋媛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时走神抬了一下眼，然后就……
“唉呀！”
林笑笑李灵集体扭头，宋媛这会儿已经红着脸把被扎到的手指头放进了嘴里。
原来……现实世界里面绣个花还真的能被扎啊！
林笑笑眼前一亮，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稀奇的东西一样，死盯着宋媛的那个手指头。
现在想想，别说她自己没被扎过，连林妈林奶奶似乎也没在林笑笑眼前被针扎过，这也难怪她总是质疑这个事情的真实性呢。
或许，是林笑笑的触觉十分灵敏吧，只要针在布的另一面轻轻一划，她就能下意识的感觉出那个针尖会从哪里钻出来，这么一来，想被扎到都不容易。
两个被要笑笑叫成“姐姐”的女孩子心中郁闷，低着头继续绣着手里面的花儿。林笑笑见没有人理她，也只好继续努力。
没多久，院子中的大人们陆续下班啦。
林爸林妈一回家，就看到林笑笑跟李灵宋媛坐在院子中绣花？惊讶之余自然也就担心起来——这么小的孩子绣花？被扎了怎么办！
把林笑笑叫回家去吃饭，又检查了一下她的手，发现她手上一没针眼二没血迹，这才放了心。
林妈看了看那朵被绣了四分之一的玫瑰，心中惊讶之余，又美滋滋的笑了起来：“果然是我女儿，手真巧！”
鉴定了一下林笑笑的针法，虽然还是有稀有疏，但总的来说还算是匀称，于是走到柜子家面，开始翻腾着什么。
没一会儿，林妈拿出一块长方形的布走了出来，对林笑笑说道：“这是我生你之前打算绣的枕套，后来因为生你、再加上现在上班又太忙，根本没功夫弄它，你要不要帮妈妈绣完？”
林笑笑连忙接了过来，那块布上面画的是幅牡丹，整块长方形的布面上藤蔓交织、花朵相错，应该是林妈不知从哪里找人拓来的花样子——图案上方还有着“N市”的字样，不知道是从哪儿弄来的——花色很好看，只是那上面只绣了不到四分之一，现在还差着一多半呢。
林笑笑连忙点头，这幅绣品同样不需要什么特别的针法，只要把需要填的地方直接填满，那些丝缕交织的地方再用双股的线一针顶一针的绣好就成，并不算难。
“要绣就得认真点，绣不好可不行！”虽说那块布放了有两年了，但那花样子还是林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