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带你来,只是让你看看他现在的处境至于能否放他出来,还得看你是否有能耐说服他”
“如果我没办法说服他呢?”
“为防止他伤人,必须得关在这里”如果旱魃不肯归顺,师傅极有可能会进行活血祭尸,将自己的鲜血跟心脏放进旱魃的体内,献上自己的灵魂与旱魃借法,两者法术合二为一♀是一门禁忌已久的邪术,借法者以生命为代价,纵然哪天真打败了女魃,自己的生命抑会随着血祭时许下愿望的完成而消失换句话说,如果败于女魃之手,纵然女魃手下留情饶旱魃一死,可师傅的生命仍然会消失
赌约过于沉重,以女魃的实力,郑霍英借法,只怕也是殊死一博,胜算不大
绣儿隔着牢笼眼睁睁望着粽子,心如万虫噬咬,难受的呼吸不过来她要救他出去,不能再让他遭受道士的污辱僵尸,亦是有尊严的!
沉重的闭上眼睛,绣儿紧箍的双手紧了又松,她死死压住心底的怒气,转身对庄逾臣道:“我们走吧”等她学会冥语,会再回来的
对于她的平静,庄逾臣有些意外,以为她会像以前一样又哭又闹,谁知任何表情都没有人在生活的洗礼中,都会逐渐变坚强,但愿她能早些认清现实
两人一路沉默,走出洞外,过了铁索桥,绣儿忍不住问道:“现在的你,跟以前的你,简直是两个人”
“以前不知人间疾苦,总觉得所有事都是美好的,自己完全有能力改变世界似的”庄逾臣淡淡道:“后来跟妖魔鬼怪打交道多了,心情愈发的沉重起来,有时甚至觉得连笑容都是奢侈的”因为在笑的下一瞬间,或许就要杀妖除魔,或是被妖魔杀死,任何时间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刚做道士,捉妖除魔的时候,怎么习惯的?”想想他一身的伤疤,总觉得他历经了许多生死劫难
“不习惯也得习惯,否则死的不是妖怪而自己”庄逾臣淡淡道:“一开始有师傅或是师兄在旁边救命,否则我早被妖怪一口给吞了”
生命都是祭炼出来的,绣儿可以想象,常年跟妖魔鬼怪打交道,手上沾染了太多的血腥,纵然他已是铁石心肠,可仍有沉重的时候就像他明知粽子是只善良的僵尸,仍然一心想着要诛杀掉,以免日后留下后患
不过,他对小白手下留情,倒是让她些许的意外,似乎仍残留有当年的天真与善良
回到元清宫,庄逾臣着手教绣儿学习冥语·语不比汉字,横竖撇捺方方正正,它更似符文,跟鬼画符似的形状怪异万分″儿一笔一画在纸上练着,在旁边标上汉字注解,想着早日学会冥语,早日能让粽子脱离牢笼,于是经常废寝忘食,更别提给道士们做点心了,某些吃上瘾的道士们颇有怨言
庄逾臣眼珠子一瞪,对着一群吃货师弟冷冷道:“师傅说了,你们若是再不勤加练功,直接送去喂旱魃”
那些被旱魃抓伤的道士,脸色铁青,当即抱头窜逃
庄逾臣善意提醒道:“记得劳逸结合,别冥语没学会,反倒将自己累坏了”她的悟性已算不错,学冥语的速度远比很多道士都强
“没关系”绣儿已经两天没睡觉了,顶着两只乌黑的眼睛,“我早日学会冥语,对你们或是阿傻都有好处”间不经消磨,指不定女魃不知何时就现身了,到时什么都来不及了”
庄逾终是不放心绣儿,“不如,让我跟旱魃谈吧?”她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再说,旱魃于她而言,真有那么重要?
“不用”绣儿坚持己见,“阿傻脾气暴躁,纵使他视女魃为仇敌,亦不会答应你的要求的还是由我出面好一点,我的话他多少还是能听进去的”
“可你再怎么着急,也该顾着自己的身体”庄逾臣别开脸,神色不太自然,“而且,也该顾顾我的感受”她是他的未婚妻,却为了一只旱魃废寝忘食,哪怕是带着目的,他心里亦不是滋味
“呵呵……”绣儿是聪明之人,岂会听不出他的言外之意,于是当即收笔,打着哈欠道:“行,那我睡觉去了不过你明天一早记得叫我起床,我怕睡过头了”
“快点去睡吧”庄逾臣对着她两只乌黑的眼睛甚是无语,“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呵呵……”绣儿懒得收拾桌案,直接往床上一倒,两眼一闭倒头睡死过去了
庄逾臣帮她收拾干净桌案,再给熟睡的她褥上被子,摇着头出了房间
经过半个月的拼命练习,加上庄逾臣的严厉指导,绣儿总算将需要与粽子谈判的冥语学得七七八八期间趾来找过几次碴,不过有庄逾臣,绣儿并没有吃亏,而且郑霍英似乎也找自家女儿谈过,趾的态度有所收敛
去华阳洞之前,绣儿提出要见郑霍英一面郑霍英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在书房召见了绣儿,他笑容和煦,“绣儿姑娘,我听逾臣说你天资聪颖,冥语学的很快”
“制门山谬赞了”一只狡猾的狐狸,比绕花花肠子,绣儿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于是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想跟阿傻谈谈,但在此之前,我想先跟你谈谈如果阿傻答应了你的要求,我能不能提个要求?”
“不知你想提什么要求?”
“我消他能得到跟茅山道士们一样的待遇,而不是跟牲口一样关在牢笼里阿傻跟别的僵尸不同,如果你执意要将他关起来,只怕会适得其反”
郑霍英淡淡一笑,轻抚了抚须,“如果我将他放了出来,期间他伤了我茅山派的人,这责任由谁来负?”僵尸毕竟是僵尸,她竟然与人相提并论,着实……不可理喻!
绣儿一字一句道:“我负责!”
“你拿什么负责?”见她信誓旦旦的,郑霍英为之一愣
“我的性命!”说这话的时候,绣儿连眼睛都没眨
郑霍英打量着绣儿,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她能跟旱魃相处,一番犹豫之后他点头同意了,“如果他答应助我们一臂之力,我同意给他自由”
“谢谢制门”绣儿高兴道:“那我现在就跟阿傻谈”
郑霍英有些不放心,“我跟你一块去吧”僵尸喜怒无常,若是翻脸伤了安绣儿,他于心不忍
“没问题,但你们最好站在笼子外面,毕竟你们之前在土坳大战过,我怕阿傻激动起来会伤人”僵尸性子烈,尤其是粽子,做事向来不顾后果,万一跟道士打得双方撕破脸,下场估计会更惨
“行,我们就在外面等,你跟旱魃好好谈谈”
“谢谢制门的信任”
“你是逾臣的未婚妻,他是我最引以为傲的徒弟”郑霍英笑,“我不相信你们,相信谁?”
于是,在郑霍英一行人的带领下,绣儿再次前往华阳洞∠次粽子没吃到糯米团子,这次她仍然给他做了
郑霍亲自开了千年桃木牢笼的锁,嘱咐道:“一切小心,如果发现情况不对,记得及时通知我们”
绣儿点头,打开牢门走了进去,反手将锁给锁上见庄逾臣他们一脸诧异,她淡然解释道:“我怕阿傻一时激动会冲出去,你们不必的我,他不会伤害我的”
庄逾臣望着她的身影,眉头微蹙,连带着呼吸都有些沉重她对旱魃的信任,远远超过对他的信任
绣儿转身,一步步走到棺材面前,伸出颤抖的手握住插在粽子胸口的锥形匕首,使出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拔……
匕首被拔了出来,绣儿倒退了几步才止住脚她将害人的匕首扔得远远的,忐忑不安的走到棺材前,五味杂陈地望着沉睡的粽子纤纤素手,覆住他僵硬冰冷的脸,她低声道:“阿傻,醒醒,阿傻……”
似来自遥远的呼唤,粽子缓缓睁开眼皮,绿色的瞳孔闪耀,他望着绣儿,有些不敢置信∏绣儿,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阿傻……”见着粽子苏醒,绣儿的眼泪再也忍不赚滑过脸颊滴落在棺材内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粽子的脸上,炽热而滚烫,粽子僵硬的身体涌过一丝久违的陌生而熟悉的感觉,他自棺材里坐了起来,伸手去擦她的泪水,“绣儿”
绣儿推开他的手,破涕为笑道:“我没事,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
“吼……”粽子嗅到了茅山道士的味道,身体“咻”一下飞到了牢笼边,身体撞了上去
贴在牢笼上的血咒发出血红色的光芒,将粽子的身体撞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吼……”粽子獠牙毕露,飞身又要往前撞
绣儿忙扑过去拉住他,“阿傻不要这样,我有话跟你说”
她死死拉住他,“你听我说完再发怒!”
“吼……”粽子仰天长啸,整座山洞轰隆起来,摇摇欲坠,沙石纷纷往下掉
“啊……”一颗碎石砸在绣儿脚上,绣儿痛呼一声忙蹲下身捂脚
发狂的粽子见绣儿受伤,忙跟着蹲下身去摸她的脚,“绣儿,疼!”
绣儿忙拉他在地上坐下,她背对着牢门,挡了郑霍英等人的视线,用冥语在地上写道:臭道士太卑鄙了,竟敢伤害你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粽子一怔,没想到她竟然能熟练的写冥语,甚是惊讶:绣儿,会冥语?
绣儿点头:庄逾臣教的
粽子不解:为什么?
绣儿淡笑:他们想让我来说服你,一块对付女魃
粽子怒,在地上生气的比划:老子不干!让臭道士滚蛋!
绣儿满脸黑线:你听过我卧薪尝胆的故事吗?
粽子一声冷哼:没听过!
其实母后有跟他说过这个故事,可是臭道士太过分了,有种单挑便是,以众敌寡算什么英雄好汉,他是不会跟臭道士虚与委蛇的
粽子不听劝,绣儿急了: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等以后实力强了再对付他们也不迟
粽子摇头:不干!
绣儿郁闷:你是鹫国皇子?
粽子点头:楚寻,我的名字
其实他一点也不喜欢“阿傻”,她以后叫他的名字就行了面对死缠烂打的道士,粽子憋了一肚子的火,千万不要给他抓住机会,否则他要生生撕了那群臭道士!
绣儿在地上比划着:楚寻,可知你的父母皇后还有鹫国的子民,全死在女魃的手上?
粽子点头:这是我跟女魃之间的事,跟道士没有任何关系
绣儿不死心:你跟道士之间有共同的敌人楚寻,听我一句劝,人类有句话叫‘忍辱负重’,你跟道士之间的仇恨,可以等杀了女魃,再跟他们算也不迟我特意为了你才上茅山的,你忍心让我的努力付诸东流?
。
141 牛鼻子老道!
修 粽子对于道士,是极度厌恶的,他宁死也不愿意屈服可一听他不答应,绣儿的眼泪“哗”一下掉了下来,不断在地上比划着,说自己为了他不惜千里迢迢上茅山,可他却……总之,各种balabala,只差没一哭二闹三上吊……
众所周知,粽子对于绣儿的眼泪,是无法抵御的,更何况她还带了盘糯米团子过来虽然他吃不出什么味,可是绣儿做的,他喜欢!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她带的是坨耙耙,他都当成香饽饽唉,僵尸的智商啊……
绣儿舀了块往他嘴里塞,然后又在地上画:我住在元清宫,如果你不同意帮忙他们,就得永远关在这里,以后都不能再见到我了更严重的是,你被他们关在洞里,根本不可能出去找女魃报仇,与其让女魃杀了他们再来杀你,反不如你借用他们的力量,杀了女魃而且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找三哥的,怎可以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吃人嘴软在先,被人鄙视在后,粽子委屈的低头,生生咽下满腔的怒气:同意!
绣儿破涕为笑: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真乖!
粽子冷哼一声,习惯性向绣儿倾脸,要香香
绣儿脸一红:不行,有道士在看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道士们会笑话的
粽子一声:不管,要香香
绣儿哭笑不得:不行,我有未婚夫了,不可以再亲别的男人
重新见到庄逾臣之前,绣儿从未想过自己会嫁人,可是她遇见了大哥,回到荒凉的安家,她才觉得自身的责任重大娘跟二哥用自己的生命换她活下来,她有责任跟义务为安家好好活下去,传承子嗣
不过,她既然已当粽子是弟弟,自然会好好照顾他’逾臣是她的未婚夫,,她得在乎他的感受,不能再像过去那番胡来
粽子一怔:什么是未婚夫?
绣儿有些忐忑:就是将来要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人
粽子仍是不解,茫然地望绣儿,绣儿一番苦笑:以后再跟你说,总之我们不能在道士面前乱来
粽子更是不解:什么是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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