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夫现在还在前线,夏侯一门看来是倒在曹公手下了。不过曹公深谋远虑倒也值得托付,将来这天下保不定就姓曹了。阿弟此话你可明白。”女人道。
“明白。阿姐你只管放宽心在此住下。”乔玄道。
那女人听了,摇摇头:“过了年我便要回去了,阿弟在三月交粮即可。对了,”女人似乎想到了一件事,“惠儿快及笄了吧?”
“等过了六月就及笄了。”乔玄回道,凑上笑脸,“她年纪还小,我还想多留她在身边几年。”
女人似看破乔玄的心思,释然道:“阿弟所说有理,且留几年再说吧。”
那厢“姐弟有躬”,这厢贵妇焦躁不安:“惠儿,你说她好来不来,怎么前脚乔衣到了,后脚她也跟着来了?”
“怕是巧合吧?”乔惠道。
“不,不,不可能这么巧。”贵妇突然有些慌张,“你那二娘曾是她的贴身丫头,不知道因何原由没有随她陪嫁过去,反给了你爹做小。她们主仆二人关系非浅,难道她是为了你二娘的死来的?不对,如果真是如此,她也应该在乔衣离家出走前来,现在出来像什么话?”
“娘,船到桥头自然直,况且您已经是当家主母,放从前爹废不了你,如今又怎会下得了手?”乔惠安慰道。
贵妇依旧不安:“你爹的小妾在府里的就有三个,更何况是府外的。”
“这娘就更不用担心,今儿堂上就你一个,什么姨娘的有么?可见爹还是觉得你最重要。”桥惠甜甜道,“您可是有我和强儿啊。”
贵妇听后点点头,当看到女儿年轻的脸膀时忽又眉头一皱:“惠儿,娘的地位不保,也就算了,怕就怕在她把注意打在你身上啊。”
乔惠一怔,转又安慰道:“她今天一直拉着二妹妹的手,我看该怕的是她才对。”话虽这么说,但乔惠知道这也只于自欺欺人罢了。
牙牙这边虽没有讨论那女人的来意问题,却对夏侯惇的来历进行了一番分析。
“绿衣你的历史一向好,你可知道夏侯惇?”牙牙试探地问道,一旁的紫珏也不由好奇起来。
绿衣看了看紫珏不太好开口,只道:“他是夏侯渊的哥哥,可说是曹操的一员虎将,是夏侯婴的后人。传言曹操已认他做了从弟。夏侯家也算望族,牙牙怎么会对夏侯惇起了兴趣?”
“没,没什么,只是觉得夏侯这姓氏没听过,才觉得好奇而已。”牙牙讪笑道。她本以为可以从绿衣口中知道写历史的细微走向,至于为何要知道,牙牙觉得那答案很朦胧,或许真的只是好奇而已。
绿衣却道:“紫珏可是听风殿的殿主,天下没有她不知道的消息。牙牙你何苦问我?”
紫珏一听,晶亮的紫瞳扑扇几下:“呐呐,绿衣姐姐,我最多也只是个跑腿的,传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论到消息那可得问天艾山庄。绿衣姐姐怎可大白天的乱讲瞎话?哎哎,被主子听了可不好。”
天艾山庄?那不是阿风在的地方吗?牙牙看看绿衣又看看紫珏很明智地闭了口。是啊,有些事不是自己该问的还是不要问的好。
暮色下,两辆马车一前一后驶进邺城,却在驶进城门的刹那分道扬镳。周瑜知道自己在邺城呆不久,却没想道是如此的“不久”。
[烽火狼烟起,谁家筝风:第六十八章歌楼酒肆,何处香闺梦里人(四)]
袁绍的驻地与袁术的相比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两个兄弟似乎一辈子都在争斗、攀比,孰长孰少,孰嫡孰庶,孰优孰劣,让人觉得可笑。而现在的周瑜正处于这种可笑之中。他坐在最不显眼的位置,却可以将全局看得一清二楚。
明眸一扫见那坐在左边下首尊位的便是袁谭,那脑袋随着丝竹之音而不停晃荡,周瑜嘴角一扬,却见颜良、文丑两员虎将坐于两旁成护主之状。传闻袁绍对长子有诸多不满,现今看来传闻却不可信。今天参加宴会的也算是袁绍的亲信了。周瑜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不幸,竟然拿到了请贴。
他双眉一挑又将目光转到右下放座位上的褐衣青年身上,他的位置虽然没有袁谭来得尊贵,但是能坐在那位子的必定与袁绍非亲也定贵。他似乎是唯一一个对着满场的声色无动于衷的人,那股全身的儒雅之气不像一般的儒士别扭地强加上去而好似浑然天成一般。这个人算是袁绍在座的文士中唯一一个入得了眼的。
“将军府果然是不能比的,随便一个女俾也是此般天香国色!”一个青年将领道,他的位置算是末座了。
“竖子无眼,那些平常脂粉也算天香国色?!”一个肥头大耳的将领道,两只绿豆小眼像是看见了什么似的荧荧发光,“
你们可知将军府新来的那个蝶姬,那才是真真的天香国色哩!”
“吴将军此话可真,别到事折了自己的舌头!”那青年将领嗤笑道。
那吴将军却似乎想到了什么美妙的事,一手拉过为自己盛酒的女俾道:“我老吴何时说过假话?那可是仙女下凡样的女人啊!”说着还口水直流,引得怀中的女俾眉头一皱,胸中涌上一股恶心。
“那比那嫦娥下凡的貂禅又如何?”青年将领见他一脸陶醉,又问道。
“你还别笑老吴我没文化,那貂禅我还真见过,看着她啊,只想摆在家里当个花瓶好好欣赏一番,而那个蝶姬勾人得只想一把操了她!”那吴将军越说越激动,竟将手下的女俾的衣服撕了一大片下来,露出雪白的藕臂。那青年将领原本只是脑中想象,谁知又见这女子的剔透肌肤,顿觉身子一热。
周瑜看着这些人,仿佛完全不在场中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突然为自己的舅舅感到悲哀,脱离袁术然后投靠袁绍?舅舅啊你这般不是多此一举么?
突然丝竹声哗然一停,这像是一个信号,全场纷纷起立,默契得出奇:“大将军!”
帘子被缓缓挽起,一个壮年男子拥着一个身若无骨的翠纱少女缓步而出。壮年男子的眉眼与袁术颇为相似,却是袁绍无疑。只是那个翠沙少女,周瑜箱常中众人一样将目光放在少女身上,只是不同于他人的痴迷与淫亵,只是澄澈地看着,那个被自己亲自送来的少女,原以为只是秀丽而已,今日却令人如此惊艳,他不得不佩服孙策的眼光是越来越刁钻了。
“大家都坐吧。”只这一声,音如洪钟,那气势让众人纷纷安坐,刚才还对女俾不规不矩的吴将军愣是没敢再动一下。
周瑜将酒杯拿起在鼻间微微一闻,是上好的茅台。他突然想起了红衣赤甲的孙策和上方的袁绍。现今今的孙策还只能以外力来威吓,比起老谋深算的袁绍毕竟还差那么一点,不怒而自威,这是需要绝对的时间的。
“蝶姬为大将军跳段舞可好?”那翠纱少女娇声道。
袁绍将其搂得更紧了,宠腻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若喜欢,怎样都好。”
“谢大将军!”话还未完,少女已经跳到了场中。丝竹之声重又响起,那靡靡之声,让众人慌若吸食了鸦片一般有种如痴如醉之感,如坠层雾。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这都不足以描述偏偏起舞的那个少女的风采,她的周身萦绕着浓浓的媚惑的味道,鼓惑着每一个人,蝶姬,蝶姬,好一个蝶姬啊!
少女的眼眸晶亮亮地闪着,她好象在看着你,又好象没在看着你,让你永远也猜不透她的想法。
周瑜好笑地看着右下首那个男子的表情,从难以置信到愤怒,转而又是疑惑到无奈的隐忍,那苍白的双手僵硬地放在膝上,双眼紧锁着那旋转的身影,儒雅的气质上竟也蒙上一层世俗的嫉恨。原来一个人的弱点是可以如此明显的。当时自己还怀疑这美人计可行度,看来在这一搏上自己是输给伯符了。
一曲舞毕,众人如同大梦初醒,还不乏几个将领将酒大口大口地灌下,妄图浇灭那股火气,却是适得其反。那少女有意无意地扫了众人一眼,当看见褐衣青年眼中的心痛时,脸上满是胜利的笑容。她婀娜的走到袁绍身边,却被袁绍一带,直摔进袁绍的怀里,引来一声娇滴滴的呻吟,另场中众人又是一醉。
袁绍满意一笑却像是想起了什么道:“侄儿,在邺城这几日可还习惯?”
那褐衣青年起身道:“袁耀多谢叔叔照顾!”礼数无一不尊敬处。
袁绍点头道:“有什么需要的你尽可跟我说,我有的必定满足你!”
“叔叔此话可是当真?”袁耀双眼突然一亮道。
袁绍笑道:“我何时说过二话?你尽管说来。”
“既然叔叔如此,那么侄儿要她!”袁耀指着袁绍怀中搂着的蝶姬(或许我们应该叫她彩衣)道。刹那间全场寂静无声,仿佛有冰雪开始冻结,发出“呷呷”的声音,将没一个人的心房凝固!
南科的手受伤了.所以打字的速度堪比龟爬,可是这还不是最糟糕的,倒霉如我竟然在网上存稿的时候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辛辛苦苦码了两个多小时的稿子在传送的过程中,碰上了灵异事件。就这样没了(莫非也穿越了?)
于是乎,南科又码了两个多小时,竟然已是凌晨了,汗~~~
还望大家能够原谅我,(无奈地爬下线,补上个觉先……)
[烽火狼烟起,谁家筝风:第六十九章 爆竹声声,犹忆佳人笑(一)]
袁绍本就生得浓眉大眼,听闻此言双目微睁,只此一眼,杀气徒增。而那褐衣青年似是无所察觉依旧毫无顾忌道:“叔叔是想反悔么?”
“袁耀你好大的胆子!”一旁沉坐的袁谭骂道,还欲上前时却被一旁的颜良拉住。
看得此景,“哈哈哈。”袁绍不怒反笑,闹得众人背上直发毛!
“大将军!”蝶姬(彩衣)突然跪倒在地,“贱姬既然已经跟随大将军,岂有再随他人之说?!”众人一听,皆想此也算是个烈性女子了,哪还有方才的半点淫想。
袁绍冷冷地看了一眼梨花带雨的少女,对着袁耀道:“只不过是个女人罢了。”说着一甩手便将蝶姬(彩衣)甩下台去,袁耀心中一惊,但又碍于颜面,忍痛让其摔道在地,众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气,没想那少女竟然撞上了石阶,额上赫然一条血痕!这就是袁绍自己得不到的就要毁掉!
“多谢叔叔成全!”袁耀行了叔侄大礼又道,“已近年关,小侄收到家父信函,今日便要动身回去,还望叔叔见谅。”
“侄儿这么快就回了,可是叔叔这招呼不周啊?”袁绍若无其事地喝着酒,仿佛方才的事只是一场错觉,可是明明人还跪在阶下,如今已是满头鲜血,哪还有妩媚可言?!
“叔叔多虑了,只是佳节团圆,还望叔叔成全。”袁耀跪着,与蝶姬(彩衣)并肩,这格局,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奇怪。
“我敬你是我堂哥处处对你以礼相待,可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袁谭恨道,他本就不满这个比自己优秀的堂哥,无奈以前都只能笼在他的光环下,如今正好借题发挥,心中顿时爽快了不少。
“诶。”袁绍冷笑道,“既然侄儿执意如此,那叔叔便不在挽留了。”
“多谢叔叔!”袁耀的语气没有大多人想得那么欣喜,而是一贯的平淡无波,好似一切都与他无关一样,“还不随我走?”跪着的蝶姬(彩衣)一哆嗦,惑人的双目满是哀求地看向袁绍,却只见其眼里的厌恶,她忽然很想笑,男人啊,都是一样的,都是一样的啊。她神经质地抚上自己的额头,往那伤口上一拉,那撕裂的口子被扯得更大了:“公子还要我么?”
袁耀迈开的步子一滞,没有转身,突然有些失落道:“走吧。”
众人再也不敢抬眼一下,只听得头上飘过的少女疯癫的笑声,心下摇头:这么个尤物怕是就此毁了。
待两人走后,袁绍恹恹地看着台阶上的鲜血,道:“大家继续,继续!”“是!”众人貌似集体回魂般,齐声附和着。
袁谭在分外不服气,在口中狂灌了一口酒。“大公子末要气坏了身子,这样才好。”文丑突然道。
“为我好?哼,怕是明天这邺城就要将大将军府的这等丑事传变了。怎么让我们袁家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正和了你的意?!”袁谭虽怒,但又怕扰了袁绍的“雅兴”,压低了声音对文丑道。
“大公子,你想这错是在哪方?”文丑问道。
“自然是袁耀那方了。”袁谭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文丑:你不会把我当三岁小孩吧?!
“大公子错了。”文丑看着袁谭盛怒的双眼,“错的是袁术,大将军是大人大量,而袁耀是荒淫无度,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原来,”袁谭狭长的眸子里怒气半褪,好笑地指着文丑笑道,“如此。”
而当好戏散场后,周瑜也出了大将军府。是啊,到年关了,自己也该走了。“橙欢,你还要跟我到几时?”他依旧走着,白色的锦袍被呼啸的北风猎猎吹起。
橙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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