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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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宫女- 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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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璧见状,不等告退,自己就跟着萧桓一道出去了,省得听他们在那儿摆戏台子。如今太后大约也听说了点什么,听他们带着萧桓进宫了,就让人前来传玉璧带着萧桓到寿和宫去。寿后宫只住着太后,余下的太妃都住在寿安宫,一进宫行罢礼,太后就向萧桓招手。

这次玉璧倒想岔了,后。宫里就是太后也没得到消息,这事儿还真就只有淳庆帝和太子知道。太后也就是想见见孩子,自家曾孙夭折了,见见这不是曾孙胜似曾孙的小娃娃也好:“桓儿啊,你顾琮弟弟走了,还没长大呢……”

听着太后这一声,玉璧差点掉眼泪,淳庆帝和顾弘承的悲伤情绪或多或少都有点演技派的味道,只有太后这一声是发自骨子里的心疼。做了母亲的人,总能或听或看地找出区别来:“太后娘娘,您别难过,日后太子殿下自会为皇家开枝散叶,来年太后娘娘只有抱不过来的。”

“借你这丫头的好话,只盼着来年真能如愿才好,还是你把孩子养得好,瞧瞧桓儿多可人疼。要是我那小曾孙有这么好的身子骨就好喽,我一把年纪了少活些年也愿意的。听说你怀上了,我替子云高兴,这孩子从小过得苦,也不爱跟人说,什么都一个人扛着。现在有你有孩子,心底里能好受些。”太后表现得像是因为失去孙子而满心伤感,想要找人絮叨絮叨一样。

微微低头,玉璧挺想扒一卦的,她真的很想知道萧庆之小时候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以至于他的内心这么不安。但是,太后这么主动,她真要上杆子送上去么:“是这样啊,婢子一直以为庆之他一直活在蜜糖水里呢。那日跟婢子诉苦,婢子还怨他不知好歹,生于富贵长于富贵,比吃不饱穿不暖得好多了吧。他只看着我摇头叹气,说婢子天真不解世事呢。”

听着她的话,太后露出了这段时间难得的笑脸人,仔细地打量了她几眼说:“你这丫头才是真正掉进蜜糖水里了,有子云这么疼着你,他呀,外边风雨在大也能咬牙扛着不给你透一点。有子云这么个当家的,你和桓儿这辈子,比活在蜜糖还甜呢,解那些个世事做什么。”

我是蜜糖,甜到忧伤……想起这话,玉璧差点喷出一口茶来,赶紧把茶咽下去,玉璧说道:“太后娘娘,您要不跟婢子说一说庆之在宫里的趣事儿吧。”

“行啊,上我这打听来了,我还真就不告诉你了,想知道啊找子云去吧。省得回头,子云到我这来埋怨,他那些个丰功伟绩要告诉你,子云现在这好风范就全毁了。”话是这么说,太后却还是跟玉璧说了说萧庆之小时候的事。

说到最后,太后双目中精光一闪,不着痕迹地挥退了旁人,道:“丫头啊,你是想问子云在宫里遭过什么罪是么?”

玉璧略有些诚惶诚恐,伏拜道:“回太后娘娘,本不该打听的,只是庆之近来总从噩梦中惊醒。有时候睡梦中还哼嘛着什么,虽听不太清楚,但婢子能听出来,和少年在宫中遇到的事儿有干系。太后娘娘,庆之不招老太太欢心,婢子若再不体贴着他点,还有谁能来为他解心中的结呢,还请太后娘娘谅解了婢子这一番殷殷心意。”

太后长叹一声让玉璧起来,又说道:“其实也是时过境迁的事了,如今也没什么说不得的了。”

然后,太后就跟玉璧说了说当年的事,这件让萧庆之差点丢了性命的事,还关系到一桩当年宫里的丑闻。如今相干的妃子早死了,那个血统不清的孩子疯疯癫癫长到现在也二十了,但却不计入排辈儿里,起因就是萧庆之被人利用,撞破了这件事。

那时候的萧庆之心性纯然,他明白这件事要是说破了,妃子和孩子都活不了,还会连累一大群人。萧庆之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如果不说,混淆皇室血脉隐而不报,也是桩大罪过。几相权衡,萧庆之还是选择了告诉淳庆帝……

但他这么说,淳庆帝也不是他说就信的,萧庆之却知道,自己只要说了,后边的事当然有别人去做。萧庆之被利用的最终作用就是让淳庆帝起疑,等撞破的时候,就再不会怀疑,也不会把事情闹得风风雨雨。

那个妃子就这么被撞破了所谓的“奸情”,那妃子当着萧庆之的面被打死了,太后当时也在,她说:“诚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到现在谁也说不清楚,诚妃临死时,死死看着子云说‘是你害了我,萧庆之,你要记住,你的手从这一刻开始就沾满了鲜血,是我的命和我孩子的命’。这件事,就算再过很多年,子云也就是打那时起才变的,了解了深宫险恶,也就开始懂得怎么在宫里存活了。”
 


第186章 咱们相互利用着玩罢

    萧庆之的噩梦确有其事,但和这桩往事没有一点关系,但听完后玉璧却不禁要问一句:“太后娘娘,那位如今在哪里呢?” 

    “你是问那个孩子吧,在玉观园里养着,现如今还是疯疯癫癫的,大概日子也过得不怎么好。诚妃戴着那样的罪名死的,那孩子还能有好不成,能三灾六病不死地长到现在,算是他的福气了。”对于那个孩子,一直采取的就是自生自灭,不管是不是天家血脉,有个这样的妈,也只能放任自流。

    玉观园在玉山上,有温泉,是个疗养的好去处,玉山上有三处园子,其中有一处就是当年淳庆帝赏给萧庆之的,那园子名作“玉漳园”。每年玉璧都要过问一下各园子的收入产出,因为玉漳园有温泉,还是颇受欢迎的,秋末至冬初被人借住总能得一笔花销。

    回府时,玉璧先是问了她走后,淳庆帝在御书房里说了什么,萧庆之说:“还能是什么,劝太子把心放到政务上来呗,倒是你,跟太后在寿和宫里说了什么。”° 

    “说你在宫里的事,还说起了玉观园里那位,我······可不可问一问那位叫什么名字?”玉璧可不觉得一个疯疯癫癫的孩子,三灾六病不死长到现在,会是个真疯癫的。本来就是扒一卦,结果倒好,她该知道啊,每回自己想扒点什么,都会扒出一茶几来。

    她的话一说完,就盯着萧庆之看却见萧庆之微叹一声,倒没露出沉痛的表情来:“弘宁,按排行是二殿下,不过殿下们序齿没有算上他。这些年,我总托人照顾着他,好歹让他安安稳稳活下来了,虽然每每想起总觉愧疚,但这事对我来说教训比愧疚来得深远得多。”

    是萧庆之托人照顾了才好,要不那弘宁就得是个扮猪吃老虎的主一入冬书院要歇假。宫里风风雨雨的,萧庆之不说,玉璧也不去问。谢春江倒是放出来了,和萧庆之站一块,哥俩都一样瘦得不成人形,萧庆之好歹补回点来了,谢春江却是形销骨立,崔老太太似乎也明白了点什么。

    “庆之,要不,我们玉山住一段儿正好今年空出一段时间来了,去玉山歇一歇,泡泡温泉,大家都养养。”玉璧必需得承认,她是想去看看这位弘宁殿下。 

    “也好,你待着别动,我让俭书和桑儿去准备。对了,还有件事跟你说,桑儿的婚事俭书也办好了,开春后出嫁你要留她就留在身边听用,要是不想留,我再给你找个得宜的。”萧庆之说完就吩咐俭书去准备。

    “留着吧桑儿是个好姑娘。”玉璧喜欢身边全是熟人,要来个生人,还得慢慢熟悉。 

    萧桓周岁一过,萧庆之就领着全家上下,并着谢春江上下到玉漳园调养。玉璧是没法泡温泉了,只能干看着过眼瘾,萧桓还小也不能泡,好在梁三娘怀孕了俩孕妇正好一块揣抱子顺便讲讲妈妈经。

    到玉漳园的第二天天就开始阴沉沉的,直到第三天晚上才开始下雪次日早上起来一看,雪都没过了膝盖萧桓兴奋得在雪地里打滚。萧庆之怕他着凉,玉璧却看一眼说:“让他玩去,小孩子管这么精细做什么,我和我哥小时候还不是野地里疯玩着长大的,照样身体倍棒。”

    结果她悲剧了,晚上萧庆之就抱着萧桓瞪她:“看吧,都流鼻血了。” 

    “你要跟你解释几遍呢,流鼻血是因为…···小孩子流鼻血是正常的,而且你也不看看你晚饭时给他吃的什么,搁我要吃下去也得流鼻 

    小孩子家家的不能瞎补,会补坏身子的,幸亏我拦着没让他多吃,否则还不定得成什么样。”玉璧觉得自己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萧庆之不放心,去玉观园请来了医官,因为顾弘宁在那里,玉观园常年有医官在。医官来把了脉,俩当爹妈的老没心没肺了,你说不该让他补,我说不该让他玩雪。医官轻咳一声,没见过吵架都吵得这么恩爱甜蜜的:“萧大人,萧夫人,既没着风寒,也不曾补过了,两位平日里注意一下,别让小公子揉鼻子,小孩子鼻子嫩,总去揉就容易流鼻血。不过······我规劝二位一句,雪地里玩别太久,补身子也别趁这时候,孩子还太小,都受不住。”

    俩当爹妈的这叫一个羞愧难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嘿嘿然地一乐,萧庆之谢过了医官把人送出门去,走到门口时萧庆之问道:“不知弘宁殿下近来身子如何?” 

    “一切都好,还是那么不认人,不管是殿下自己还是侍候的人说话,眨眼就能忘。近几日着了风寒,在榻上歇着几天都没起了,萧大人得工夫不妨去看看,殿下他……太寂寞了。我们是去侍候的下人臣子,不好多言语,也怕沾是非。”医官年纪大了,照顾顾弘宁也有不少年了,对于这位命途多舛的殿下内心很是同情。

    “行,待天放晴了我就去瞧殿下,还劳烦医官好生照料,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跟我说。” 

    送走医官转身回屋里,玉璧正在给萧桓喝水,萧桓可能也知道是自己让爹妈产生了意见分歧,这会儿正卖着萌呢:“看来你很得意嘛,我和你爹吵架你就这么高兴啊,行,以后天天吵给你看。”

    萧庆之满脑袋汗,这媳妇儿果然不能等闲视之:“别在孩子面前说瞎话,是我错了我错了,夫人您永远是正确无比的。” 

    “你终于肯承认了!” 

    摇头不语,吩咐桑儿铺床,萧庆之懒得跟自家小玉璧斗嘴,这丫头你要越跟她斗嘴她越来劲,说不定以后真来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那他可受不了。 

    第二天天就放晴了,想起自己答应了医官放晴就去看顾弘宁,萧庆之就把事跟玉璧说了。玉璧心想:嘿,正好,想什么来什么。于是就不依不饶地非要跟着去,不带她去就不让萧庆之出门:“你就不能消停点,我怎么觉得你一离开京城那大门就开始不着调,要不咱化了雪就回去。”

    “我无所谓啊!”反正今天不让她去玉观园,那是绝对不信的,玉璧寸土不让地坚定立场。 

    揉了把太阳穴,萧庆之终于明白萧张氏面对玉璧是什么样的心情,咬不下嘴挥不出手:“行行行,让你跟着,不过不许瞎说话,殿下染了风寒,卧床好几日了,我才想着去瞧瞧。”

    玉璧连连答应,两人到玉观园外叫开门,园子里的人对萧庆之都挺熟,很快就请了他们进去。进去一看,玉观园里确实有些破旧了,萧庆之每年都会送些银钱物什来,但是玉观园是皇家的园子,他有心也不敢翻动。

    见到顾弘宁时,顾弘宁趴在床榻上冲他们笑,笑得那叫一个阳春白雪灿烂无比:“子云哥,你来了。他们说只要出太阳了,你就会来看我,今天早上出太阳了我就知道你会来,你真的来了,你都好久没有来了……”

    然后顾弘宁就在那掐手指算萧庆之有多久没来看他,算完之后,连玉璧都替顾弘宁掬了一把伤心泪:“一年零七个月了,上一次是三年零三个月,这次是一年零七个月,子云哥,下次能不能再少一点。”

    萧庆之柔和地冲顾弘宁笑着点头,又拉着玉璧一块给顾弘宁行礼:“殿下,这是内子陈玉璧,今天特地带了她来拜见殿下。” 

    “玉璧拜见,殿下安好。” 

    她一行完礼,顾弘宁就拿眼睛打量着她,然后在床榻上拍手叫好:“是子云哥的夫人,那也就是我的嫂子,嫂子好。可是我没有什么礼物可以送给嫂子,嫂子,等下我去园子里采花给你当礼物好不好。”

    二十的人了,像是六七岁似的,一边拍手一边傻乐着说话,玉璧看了都心酸。至于是不是装的,玉璧也就不多想了,反正淳庆帝、萧庆之、顾弘承哪个不是人精里的人精,轮不上她操心:“好啊,你子云哥都没给嫂子送过花呢,能收到殿下的花,嫂子很开心呢。”

    看玉璧一眼,萧庆之心想:我送你的东西还少了,非把眼睛粘在花上算什么事儿。 

    却见顾弘宁拍手,这就要掀开被子起床去园子里采花,宫女太监赶紧给劝住了。小太监要去帮忙采,顾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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