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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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风月-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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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都看不懂褚辰到底是用意何在了?
  说好的照拂呢?
  若素面色宁静,眸底的惊诧却掩不住的外溢,她思忖了片刻,淡淡道:“既然褚世子用心良苦,我也实在不好意思不领情。这样吧,你去回个话,就说本小姐五日后在宝月楼宴请褚世子,还望他能屈身前来,不要负了我一番心意。”
  “宝………宝月楼?!”巧云几乎尖叫出声。
  若素皱了皱眉:“你紧张什么?你们家小姐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她哪里是着急银子的事?巧云欲哭无泪………
  这时,巧燕快步走进了内室,一踏入便咋呼道:“小姐,不好了,您猜你奴婢刚才听到什么事了?”
  若素扶了扶额,身边有这两个丫头,当真是心累,然而面上却犹是淡淡道:“你说便是了。”她可没那个心情去猜。
  这一边,巧燕却迫不及待了,她兴兴道:“小亭轩住着的那位今天出事儿了!”
  小亭轩?夏荷?
  “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说清楚呀!”巧云忙问。
  若素实在没什么兴致去关心乔二爷养的瘦马,巧云和巧燕的话,她只是当作消遣听听罢了。
  “那妇人吃过晚膳,不知怎滴叫肚子疼,此刻正痛的死去活来呢!”巧燕说的有模有样,不像是编造的。
  若素一凛,看来是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第76章 出血
  乔老太太派人请了郎中去照看夏荷。
  乔二爷下了衙就直奔去了小亭轩。
  陶氏一脸焦虑的守在屏风外,见乔二爷脸色难堪至极,便让丫鬟下去沏了茶道:“二爷,您无需忧心,大夫正在把脉呢。”
  毕竟是二房主母,乔二爷的妇人自是由她管的。
  乔二爷未语,浓眉紧锁之余,朝着屏风看了一眼,有点气闷的坐在了太师椅上。
  陶氏一脸尴尬。
  这时,穿着一袭湖蓝色道袍的大夫领着药箱走出屏风,见了乔二爷,屈身道:“二老爷,您这妇人许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伤了胎气导致了出血,老朽开了一副药方,您让人拿去抓药,每日炖熬了服用一阵子,也就无碍了。”
  乔二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柳姨娘当初也是‘吃错’了东西,这才落下了病根,早早就魂归离恨天了。
  “孩子……也无碍?”乔二爷补问了一句,中年得子本就是令他欣喜的。
  郎中奉承的笑道:“幸好是月份大了,再过一月便要临盆,这要是前几个月遭此变故,恐怕就不是如今的结果了。”
  乔二爷让管家领着郎中去账上取了赏银,转尔去内室看过昏厥的夏荷后,才对陶氏道:“夫人,今日之事,你怎么看?”
  他的语气很冷,看着陶氏时的眼神更冷。
  陶氏攥紧了帕子,内心油然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也不想让夏荷的孩子顺利出生,只是做手脚的人不能是她,只要夏荷有任何三长两短,她都有最大的嫌疑。
  这次,算是栽了么?
  “父亲此话怎讲?我今日回府,母亲陪了我一整日,她哪里会知道这妇人发生了什么事?小亭轩的伙食都是祖母一手操持,难不成父亲还会怀疑上祖母不成?”
  乔若婉留在翠玉阁,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就前来小亭轩一看,果然正好撞见乔二爷对陶氏冷言质问。
  她也顾不上什么规矩,当场就为陶氏澄清。
  乔二爷看见长女雍容富贵的做派,难免不会想起权倾朝野的女婿,文天佑。
  故而对乔若婉的语气缓和了不少:“原来是婉姐儿,你今日回府,也没跟父亲说一声,父亲也好让人备些你平日喜欢的吃食,你……今晚可是要留住一宿了?文世子没有和你一道回来?”
  乔若婉在几个乔家女儿当中,算是聪明的,她知道只要有文天佑这个女婿在,父亲是不会拿母亲怎么样!
  就算文天佑并不是真心待她,却也是巩固她和母亲在乔家地位的致命一招。
  仅凭这一点,她也要不留任何余地的抓住这个男人。
  “父亲公务繁忙,女儿哪里敢打扰。”乔若婉说着,看了一眼委曲求全的陶氏,愤愤道:“父亲可别忘了,咱们二房,想让这妇人落胎之人可不是母亲!”
  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乔二爷如被惊雷劈醒,方才对陶氏的怀疑消散大半。
  是啊,就算夏荷产下男婴,也不过是庶出,定是不能与陶氏膝下的乔魏远相比并论。
  “呵呵………婉姐儿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要记得去你祖母跟前多敬孝道。”乔二爷避重就轻,对嫡长女一向疼爱有加。
  陶氏委屈至极,片刻便拿起帕子拭了泪,倒是活脱脱一副糟糠妻的落魄样。
  乔二爷见不得这光景:“行了,你哭什么!婉姐儿今日在府上小住,你先回去照料她的起居吧。”
  闻言,陶氏也收了泪,满心满眼的痴恋着望着乔二爷,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留念,然而乔二爷已经转过了身去了内室。
  她捏了捏帕子,太多的不甘,精心算计了一辈子,连这个男人的心都没得到过。
  陶氏和乔若婉相继出了小亭轩。
  通往内院的小径上,每个几十步便挂着一盏红绉纱的灯笼,暮春的晚风有些大,吹得灯笼左右摇摆。
  斜斜的人影拖得老长且涣散。
  陶氏一改悲屈之样,冷冷道:“哼!我还当王凤那贱人这回学会隐忍了,她倒是下手挺快!还差点让你父亲冤枉了我。”
  自从乔若素血崩而死,乔若婉最怕这样夜深人静,有风无月的晚上,她加快了步子道:“母亲笃定是王姨娘下的手?”
  “不是她还能有谁?二房如今也就我与她二人,那瘦马能不能抬了姨娘还要另说!”陶氏语罢,一阵风吹起了她的衣摆,她狠狠打了个寒颤。
  乔二爷所居别院的方向又传来隐约的哭笑声。
  乔若婉拉住了陶氏的胳膊,声音带着一些畏惧道:“罗姨娘都疯了这么久了,父亲怎么还不把她处置了,放在府上真是晦气。”
  陶氏一路未语,只是加紧了步子。
  …………………
  丁香苑,王凤侧躺在黑漆描金的拔步床上,一手撑着头,一手打着金制的小算盘。
  听完赵妈妈的话,她停下了手头的事,顿了片刻才道:“那瘦马腹痛之事恐怕没这么简单,陶氏再蠢也不会对她动手,这不是无疑引起二爷的不满么?”
  王凤看着烛火下的刻着花纹的承尘,凝视了良久才道:“这下二房该热闹了。”
  赵妈妈没有听懂,皱着眉,十分着急的问:“姨娘,莫不是陶氏又想找替罪羊?”
  多年前害了柳姨娘,让罗姨娘背了黑锅;这一次难道是打了自家主子的主意?
  赵妈妈越想越觉得不妥。
  王凤却勾了勾红艳艳的朱唇,指尖拨弄着算盘上的小金珠,慵懒道:“且等着吧,明日就该见分晓了。”
  “可是姨娘,万一………万一陶氏当真是想害您可如何是好?”赵妈妈担忧道。
  王凤的桃花眼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她看着人的时候,眼睛是发光的,尤其是当她胸有成竹时:“陶氏还没蠢到这种地步,再者如果是她做的手脚,那瘦马就不止是腹痛这么简单了。”
  赵妈妈似乎突然领悟到了什么,遂小声道:“姨娘,您的意思是?”
  王凤点到为止,笑的格外妩媚:“我正好缺个时机,这次就让二爷欠我一次,他要是能冤枉了我最好不过,待到真相大白,我也好找个由头逼他让素姐儿认我当干妈。”
  赵妈妈再次云里雾里。
  这都什么跟什么?不过自家主子是大智若愚的存在,她稍稍放缓了着急之心,又道:“姨娘,大少爷让人送了信过来,说是神医同意收素姐儿为徒了,只是,他想让素姐儿亲自去找他才叫诚意。”
  王凤不以为然的冷笑道:“呵………什么玩意!我王凤在意的女孩儿可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还想要诚意?!让他也拿点诚意出来,否则我们家素姐儿才不要拜他为师。”
  赵妈妈眨巴着干涩的老眼,艰难的消化着王姨娘的话:“姨娘说的是。”


第77章 故人
  夏荷醒来时,入眼便是乔二爷熟悉的轮廓和他成熟的雄/性气息。
  熠熠烛火下,男人稳如泰山,五官除却了年少的轻狂,尽显中年男子的风度。
  她一生无枝可依,这个人的存在令得她十分心安。
  却也彷徨。
  爱而生怖大抵就是如此了吧。
  “二爷,您怎么会在这里?可用过晚膳了?”夏荷昏睡之余,模糊的听到了乔二爷和陶氏的谈话,心中难免生出暖意。
  原来她在这个男人的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她故作疑惑道:“奴家睡了多久了?”,在画舫待久了,最是知道这天下的男子都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所以在乔二爷面前,夏荷总是一副娇怜的模样。
  乔二爷见夏荷醒了,紧皱的眉平缓了些,他长相俊朗,人到中年,还是保留着英年时的风姿。
  那日在画舫,夏荷虽是半推半就,但事后并没有任何怨言。
  随着乔二爷待她的细心关照,她更是心仪这个比她大了整整二十岁的男人了。
  “你醒了?身子可还有哪里不舒服?”乔二爷起身,对守在屏风外的丫鬟吩咐道:“把药端进来!”
  乔二爷再回首看着夏荷时,她已经是满眼氲着泪,娇嗔怯生道:“二爷………奴家当真是没用,连个孩子都护不了,奴家……对不住您啊。”语罢,她捂着肚子,泣不成声。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貌美的女人。
  乔二爷走近床榻,俯身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且放心将养着,大夫既然说了没有大碍,那就是无碍了。”他顿了顿,喉结滚动了几下,像是有怒火在胸口憋着:“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闻言,夏荷似是受了什么刺激,抽泣的更厉害,本就苍白如纸的脸更显凄楚了。
  丫鬟很快就端了安胎药进来,乔二爷犹豫了一下,对丫鬟说道:“我来吧。”
  乔二爷从托盘上接过刚煮好的汤药,一勺一勺喂于夏荷。
  那丫鬟抿了抿唇,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小亭轩的仆人都是乔老太太的人,乔二爷这般不顾尊卑,亲自喂一个瘦马喝药,似乎有些背于常纲了。
  这还不是坐实了‘宠妾灭妻’的骂名么!
  夏荷靠在大迎枕上,哭红的眼眶楚楚动人,她吞了口药,似为难的问道:“二爷,您方才说要为奴家讨回公道,难道奴家………腹痛不是意外?”
  乔二爷看着烛光下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好像故人就在眼前。
  她彼时从来都不会向他抱怨。
  要是她抱怨了,也许就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吧。
  乔二爷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莫要多想,你只管好生安胎,再过一月便要临盆了。”他把药放回了托盘,对丫鬟吩咐道:“都给我尽心伺候着,再出什么岔子,就等着发卖!”
  “二爷,奴家………”夏荷欲言又止。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好好歇着,改日再来看你。”乔二爷未逗留,很快就离开了小亭轩。
  他一走,夏荷便不受控制的哭了起来,原来戏文里唱的都是真的,男子的长情从来都是骗人的。
  可是她不服啊。
  “夏姑娘,你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丫鬟对夏荷道,眼里带着一丝鄙视。
  乔老太太最厌狐媚祸主的女子,这夏荷虽貌美,却也不是个检点的。
  “喝什么喝!还有什么好喝的!”夏荷一手推开了那丫鬟,药汁淋了出来,烫的丫鬟脸色发白:“你………!”
  碍于夏荷腹中的孩子,小亭轩的下人服侍的还算尽兴,也从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
  就拿此刻说起,那丫鬟只得咬了咬牙,又重新出去倒了碗药进来。
  “夏姑娘,咱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丫鬟端着药,愤愤道,被烫过的手已经开始红肿。
  “谁跟你们是一样的人!我………我腹中怀的可是二爷的骨肉!”夏荷怒极,她一心盼着的就是母凭子贵。
  可熬了这么久了,眼看就要达成了,她万万不能失败!
  ………………
  莫雅居,檀香格外的浓郁,隔扇是开着的,走过游廊时,都能察觉到这股子礼佛人最喜的香料。
  乔老太太咳了好一阵子才停息,一手捂着胸口大声喝道:“老二当真猜疑到了陶萱琴身上了?还亲手喂那瘦马喝药!简直不成体统!”
  容嬷嬷拍着老太太的后背,替她顺着气:“老祖宗啊,您可别气坏了身子,二爷许是担忧那妇人腹中的孩子,他倒没有真的为难二夫人,大小姐才说了几句,二爷就让二夫人回去了。”
  乔老太太闭了闭眼,轻喘着,过了半晌才睁开眼,望着灯柱上熊熊燃烧的烛火,轻叹道:“哎………他哪里是看重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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