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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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心游-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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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福晋急了:“儿媳妇自己不能侍候,又不愿意让自己的陪嫁丫头侍候,妾身还不能安排个人给雅尔哈齐吗?”

    庄亲王想了想:“什么人?”

    继福晋见庄亲王松口,赶紧冲一边打手势,庄亲王一抬头,却见继福晋的侄女那木都鲁氏被领了进来。

    玉儿不动声色地看着那木都鲁氏,她看着比选秀时沉稳多了,容色间却再没有以前的骄矜桀傲,显见受了教训后成长不少。

    庄亲王看着地上稳重的那木都鲁氏犯愁了……

    “王爷,妾身的侄女儿不会辱没了雅尔哈齐吧,她可比那些个陪嫁尊贵。”

    庄亲王转头看看儿媳妇,见她神色间未有半分变化。

    “儿媳妇?”

    “阿玛哈?”

    “你看?”

    玉儿看看场中的那木都鲁氏,笑道:“阿玛哈,这个事儿儿媳妇可不敢应承,您知道雅尔哈齐的性子的。”

    庄亲王坐在那儿不出声,继福晋急了:“儿媳妇,你怎么能这么不贤惠,你怀孕了,自该安排人服侍夫君,如今你自己不安排,打了雅尔哈齐招的丫头,连我这个婆婆安排的人也敢不接,你这是犯了七出的妒忌,你还不赶紧应了,否则,便让雅尔哈齐休了你。”

    玉儿扶着肚子,脸上的红润一下褪了下去,变得煞白,身边的高嬷嬷见了惊呼一声:“少夫人,你怎么啦?”

    高嬷嬷赏给玉儿之前被皇帝嘱咐过,因此服侍玉儿很是尽心。

    “嬷嬷,我,我肚子痛。”

    庄亲王一听,吓得从座上站了起来,却又手足无措地坐了回去,又站起来……

    米公公在庄亲王耳边低语几声,庄亲王一挥手:“快,快去。”

    就这几句话间,玉儿已昏了过去,满屋搅扰成一团……

    雅尔哈齐狂奔而回,冲进后寝玉儿暂歇之处,便见媳妇儿躺在那儿,紧闭着眼,脸色惨白,气息微弱……

    雅尔哈齐的心一时变得冰凉,手脚都木了,他临出门前还笑靥如花的媳妇儿,他昨儿还抱在怀里温热绵软的媳妇儿,他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媳妇儿……

    “贝勒爷!”高嬷嬷唤了四五声,见这位爷一直呆怔怔地站着,也不上前探视夫人,倒是林嬷嬷因为陪着玉儿时间久,知道这位爷的心思。

    “贝勒爷,夫人无大碍。”

    雅尔哈齐听到遥远的地方有人说媳妇儿无大碍,醒过神来,几步抢到床头,伸手去探玉儿的鼻息……

    高嬷嬷在一边儿看了直摇头,这位爷,这位爷可真是……

    雅尔哈齐想把媳妇儿抱在怀里,又怕伤着她,只能捉了小手握着,依然温热绵软的手让雅尔哈齐松了一口气。

    “林嬷嬷,夫人身子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林嬷嬷道:“夫人只是惊吓过度,胎儿有些不稳,太医看过后开了药已服了一帖了。”抬头看看贝勒爷脸色,林嬷嬷垂首道,“今儿夫人来请安,继福晋问夫人是不是把贝勒爷招去侍寝的陪嫁丫头打了,夫人回说不知道这事儿;后来王爷来了,继福晋说夫人怀孕了该给贝勒爷安排侍候的人,否则就是犯了七出的妒忌,要让贝勒爷休了夫人,继福晋给贝勒爷挑了一个落选的秀女,说不会辱没了贝勒爷。”

    “还有别的吗?”

    “太医来了后,在屋内发现于孕妇有碍的药物,王爷大发雷霆,继福晋说她不曾有孕,不懂这些相忌的药物,那些只是她日常用的香料。”

    “还有没有?”

    “王爷正在审绿荷昨夜的事儿。”

    “还有吗?”

    “回贝勒爷,别的,没了。”

    雅尔哈齐摸摸玉儿的小脸儿,嗯,依然顺滑温暖,“夫人现在能移动吗?”

    林嬷嬷想了想:“奴才去问问太医。”




148规矩

    雅尔哈齐坐在玉儿身畔握着她的手一动不动,目不瞬睫,紧紧盯着玉儿的一呼一吸,那目光让一边瞥见的高嬷嬷觉得浑身发寒……

    林嬷嬷悄无声息走进来,“贝勒爷,太医说夫人现在可以移动了。”

    雅尔哈齐起身把媳妇儿轻轻抱在怀里,把身上一直未脱的大氅一掀,玉儿被包在他怀里一个衣角也未露,“高嬷嬷,你去告诉王爷,我先把玉儿移回院儿照顾,一会再去王爷的房。”

    高嬷嬷躬身,感觉贝勒爷领着林嬷嬷出去后才直起身来,愣了片刻后急急去禀报。

    庄亲王坐在桌后看着儿子进来有些心虚,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弄成这样……

    “阿玛。”

    “啊?”

    “阿玛,皇上觉得给玉儿生的孩子起个名儿也不错,你知道,皇上一直很喜欢玉儿。”

    庄亲王呆了呆,他这做玛法的起名权要被剥夺了?

    “那是本王第一个孙儿,皇上会……”

    “阿玛,今儿你的孙儿差点儿没了。”雅尔哈齐冷酷地看着桌后的庄亲王,“你联合继福晋一起逼得玉儿差点儿小产。”

    庄亲王道:“我没有……”

    雅尔哈齐冷冷地看着庄亲王:“玉儿从小规矩老实,一般的八旗女子还常出门游玩,她出门的次数却屈指可数,她不泼辣嚣张,也不大胆任性,她很懂事,很孝顺,她从小就照顾着伊拉哩府大大小小的身体,在祖父母膝前长大,她不会勾心斗角,不会阴谋暗算,这些,你都知道。”

    庄亲王点头。

    “继福晋的侄女儿是什么人,你也知道?”

    庄亲王觉得自己在被儿子审问,有些伤面子:“本王知道,本王也没说让她去服侍你呀。”

    “阿玛,你帮着继福晋问话,不是因为你赞成继福晋的意思吗?”

    庄亲王呆了,“本王可没那意思。”

    雅尔哈齐看看庄亲王,他当然知道自己阿玛没那意思,他阿玛是什么人他清楚得很。他现在上了年纪了,就想着抱孙子,不会逼迫有了身孕的儿媳妇,可是继福晋要害玉儿却清楚得很,先是把陪嫁丫头的事儿挑出来,然后顺势指出玉儿不贤,怀孕了还不派人服侍夫君,玉儿若要不让人说妒忌,就得应下继福晋的侄女儿,毕竟,那木都鲁氏是八旗闺秀,可不是一些下贱的丫头能比的,她委身为侍妾,也算继福晋待继子不错。

    可是,继福晋不只想把侄女儿塞进自己房里,她还想让玉儿流产……

    “继福晋逼着玉儿接纳儿子不喜欢的女人,还说要休了玉儿,阿玛,哪个做媳妇的听到这样的事儿不会被打击?孕妇忌讳紧张害怕,你不知道吗?继福晋屋里还有致孕妇流产的药……你这是不想要孙子平安到这世上吧?”

    庄亲王摸摸额头,他当时一点儿没觉得这些事会吓着儿媳妇呀,可听儿子这么一说,还真是很严重……

    “你阿玛我只是问问儿媳妇的意见,毕竟,她为你安排侍候的人是本分。”

    雅尔哈齐道:“那木都鲁氏在宫里害玉儿的事你也知道,你怎么不一口回绝了,还问玉儿?那木都鲁氏能害玉儿一次,就能害两次、三次,你想让儿子嫡妻的命吗?”

    庄亲王觉得自己今天怎么没做一件聪明的事儿呢?

    “阿玛不是想着你也需要人侍候吗?”庄亲王觉得委屈,他这也是对儿子好呀。

    “旗里那么多女人,儿子会缺女人吗?你儿媳妇带了那么多陪嫁丫头,儿子会缺人侍候吗?”

    “当时本王听说儿媳妇打了侍候你的陪嫁丫头;以为她妒忌……”

    “你现在问明白了?”

    庄亲王不敢看儿子的眼睛,他方才审绿荷,绿荷说是儿子踢的……

    “阿玛,你当时可在阿尔济老太爷面前保证了会护着玉儿的。”

    庄亲王急了:“本王一直护着的呀,连儿媳妇的规矩都免了。”

    雅尔哈齐抿紧唇,“可今儿你和继福晋一起合伙欺负她。”

    庄亲王一拍桌子:“本王是那样的人吗?”

    …… ……

    雅尔哈齐走出庄亲王的房,他阿玛耳根子软,相信你的时候便什么都信你,不信你时,你说什么他都抱几分怀疑;有时还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皇帝也因此不怎么派他差事,雅尔哈齐就想,这到底是皇帝防着亲王擅权还是因为庄亲王本身性格就不让人放心——也许,两者都有吧。

    玉儿躺在床上吃东西,雅尔哈齐进门时见她脸色红润许多,笑着把她抱进怀里。

    “你明知道我离不得你,怎么还被吓住了?”

    玉儿淘气地道:“我不被吓住,继福晋岂不就要不高兴了,我这也是孝心不是。”

    雅尔哈齐轻笑着用下巴蹭她的头顶,“也好,只要你和孩子没事就成。”

    玉儿在他怀里闪眼睛,“你拉着我的手时,不是就知道了?”

    他是知道,可他还是后怕,“你躺在那儿,气息虚弱……”

    玉儿安抚地拍拍他的背。

    雅尔哈齐搂着玉儿静静心:“阿玛说你以后在继福晋屋外请了安就回来。”而且继福晋的管家权又被下放到张庶福晋与石庶福晋手里了。

    玉儿知道满人礼大,她现在怀孕才一个多月,又不是行动不便,请安是不能免的,要不然继福晋说她不敬婆母,她会理屈词穷。

    “那木都鲁氏呢?”

    雅尔哈齐冷哼一声:“哪儿来的到哪能儿去。”

    “继福晋消息很灵通,昨儿的事儿,她今早就知道了。”

    雅尔哈齐眯着眼顺着媳妇儿的背:“那个小桃,口舌不谨,打吧,让院儿的人都去观刑。”

    玉儿往雅尔哈齐怀里缩了缩:“真是她说的?”

    雅尔哈齐咬着牙冷笑:“她是继福晋的人,昨儿也是她怂恿着绿荷去我那儿的。”

    玉儿不习惯在肉/体上惩罚奴才,她还是深受前世的影响,更习惯于解雇,而不是体罚……

    不过,王府不是伊拉哩府,她也并不阻止雅尔哈齐,她现在在想绿荷应该怎么安置……

    雅尔哈齐坐在椅上,看着院内所有的丫头仆妇太监都站在地下垂首静立。

    “昨儿夜里,爷踢了夫人的陪嫁丫头,小桃却告诉继福晋身边的李嬷嬷是夫人打伤的,爷这院儿里的事怎么好总去劳烦继福晋,今儿小桃不能不责罚,罚的就是她乱传主子的事儿,以至搅扰得合府不安。”看看一边儿行刑的太监,雅尔哈齐一眯眼,“给我打,打到爷喊停了再停。”

    所有的人都出了一身冷汗,这是要把小桃往死里打呀……

    小桃被太监按在凳子上扒光了裤子露出雪白的粉臀,小桃方才站在一边也听懂了贝勒爷的话,此时吓得涕泪横流,张着嘴喊:“主子,爷,贝勒爷,是继福晋让奴才注意夫人的事儿的,不是奴才自作主张,爷,您饶了奴才吧……”又冲着一边的一个仆妇喊:“娘,娘,你快救救女儿呀,娘。”

    那个仆妇跑出来跪在雅尔哈齐面前梆梆磕头,一会儿工夫,那额前就渗出了血。

    雅尔哈齐看着地上的仆妇,冷冷道:“你在爷这儿侍候了也有十年了吧。”

    地上仆妇泣道:“是,奴才是十年前被调到贝勒爷这儿当差的。”

    雅尔哈齐问:“你说,爷是那乱用刑的荒唐主子吗?”

    仆妇满脸血泪:“贝勒爷,小桃还小,不懂事儿,犯了错,您就饶了她吧,她以后再不敢了。”

    雅尔哈齐道:“她说是继福晋着她探听夫人动静的,可是,方才在继福晋屋里,王爷身前,继福晋可没说是她老人家派的,若不然爷就把小桃送到继福晋跟前了。你可懂?”

    仆妇当然懂,小桃被继福晋抛弃了,继福晋不管小桃的死活,而贝勒爷自然不会放过背主的小桃,可是,她这个做娘的,怎么能看着女儿被活活打死……

    仆妇一直不停地磕头,雅尔哈齐见了笑道:“心疼女儿是吧?”

    仆妇哭着点头。

    雅尔哈齐道:“爷的孩儿在夫人的肚子里,因为小桃乱传消息,饱受惊吓,你说,是爷的孩儿不如你的孩儿吗?”

    仆妇绝望地扑在地上痛哭,她们这些做奴才的命贱,便是一百条命也抵不得主子的一个手指头啊……

    一地的奴才个个屏息,做奴才的,如果不守着本份,可不就落不得好下场吗。

    行刑的太监见贝勒爷这边没变动,举起板子就打,小桃一声一声的惨叫传得老远,雅尔哈齐皱眉,“把她的嘴给爷堵上,别吓着刚安稳一些的夫人。”

    那按住小桃的太监不知从什么地方抓了一团布塞到小桃的嘴里,小桃尖厉的惨叫变成了压抑的呜呜声,下人们都不敢转头,贝勒爷说了,好好看着,他们谁敢不看?

    那行刑的太监知道贝勒爷这是要打死小桃,于是,打了不到三十板子,小桃便不再挣动,一边按着小桃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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