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妇(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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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妇(重生)-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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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若卿摸了摸瑛茹红肿的脸,温和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瑛茹,你有这份心足矣,你只要离我白氏远些,便可保你性命无忧,我,不怪你。”
  “夫人……”瑛茹泫然欲泣。
  “记住,命是自己的,为谁丢了都不值得。”白若卿说完,转身出了西苑。
  王府刑房,玉璃已不堪折磨昏死过去,封季弘冷着脸色,直到张管家将白若卿带至刑房,神色也未缓和半分。
  原以为白若卿进了刑房,会哭天抢地扑到玉璃身上,奈何她望见玉璃那模样,竟麻木的未有一丝反应,信步走到封季弘身边,坐下。
  封季弘眉梢一凛,挑眉看着白若卿,道:“贱婢迟迟不肯招认,既是你的奴才,此事便由你来办吧。”
  白若卿:“我办?如何办?”
  封季弘微蹙眉头看她:“本王念她是你的奴才,才给你留了分脸面,不然早将她乱棍打死了。”
  白若卿:“王爷怒气冲冲兴师问罪,我原以为王爷是有了铁证说那事是我干的。”白若卿回眸看着昏死的玉璃,娓娓道:“不如王爷也将我打成这副模样,我便承认了此事属我所为也无不可。”
  封季弘脸色忽而阴沉下来,语气冷冽:“你自知本王为何不动你,但不见得本王永远不动你。”
  白若卿轻笑一声,道:“一道圣旨,对王爷而言,果有如此神力?先皇既已仙逝,朝堂之事,王爷又说一不二,还有谁是王爷动不得的?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乃是眨眼之间,王爷不必有所顾虑,若是王爷尚念你我三载清浅情谊,不如现下禀了皇上将我休了,若卿感激不尽。”
  白若卿一番话语说的封季弘面色铁青,张管家上前一步,躬身道:“夫人切莫因了此事误会王爷,玉璃下毒谋害玉夫人,此事人证物证俱在,实难推脱,王爷念及玉璃乃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此事交由夫人亲自来办,是为了夫人着想。”
  白若卿:“人证?物证?”
  白若卿言毕,张管家命人将一丫鬟带至刑房,说道:“将你听见的如实说来。”
  丫鬟面生,白若卿不曾见过,此时跪在封季弘与白若卿面前,哆哆嗦嗦道:“那……那时奴婢正在花园闲逛,忽闻有脚步声愈来愈近,奴婢见夫人来了,因怕被夫人责骂不务正事,于是躲在了假山后面,听见玉璃姐姐说‘用一晚毒药药死小……小贱人拉倒。”
  张管家一巴掌打在丫鬟脸上,喝道:“放肆!”
  丫鬟慌忙哭道:“不是奴婢所言,是玉璃姐姐这样说的!”
  口口声声姐姐,姐姐,却将她往火坑里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若卿自知被人抓住了断章取义之罪,辩解无益,于是道:“那物证又是何物?”
  张管家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递到白若卿面前:“这是从玉璃房中搜到的砒霜。”
  白若卿身形一顿,那次事毕,玉璃说怕遭人怀疑,故将余下砒霜收好拿走了,不成想竟是自己留着,白若卿心下内疚:“砒霜?敢问玉夫人死否?”
  张管家:“小人知夫人意思,玉夫人所中之毒名曰‘指红’,虽未在玉璃房中搜到此种毒药,但翠儿说大婚当晚只有夫人与玉璃去过东苑,参汤又是玉璃亲自端去,夫人自不必怀疑,剩下的便只有玉璃一人了。”
  白若卿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一番好意竟成了杀害玉璃的凶器,
  百口莫辩,既是要害你,怎会留有活路?多说无益,白若卿凤眸微闭,尔后缓缓睁开,道:“王爷既然如此信任我,我便不负王爷所托,一天时日,我叫玉璃亲自跪在玉夫人床前请罪。”
  西苑暖阁,白若卿遣散了所有奴才丫鬟,一人守在玉璃的床头,为她擦拭伤口,案上烛火摇曳,昏暗不济,映入白若卿的眼中,也只是淡然一抹,毫无生色。
  玉璃已昏睡一天,水米未进,此时唇角干裂,紧紧抿着,只靠白若卿沾了水的筷子湿润,额角上的汗珠愈发密集,突然睁开眼睛,大喘粗气道:“小姐!”
  白若卿表情淡然,微微笑道:“玉璃可是梦见我了?”
  玉璃转动眼珠,看见白若卿就在身侧,顿时来了精神,顾不得伤口疼痛,握住白若卿拿着抹布的手,惊问:“他们可曾难为小姐?!”
  白若卿柔柔笑着,微微摇头:“此生遇卿,三生有幸。”
  玉璃不似白若卿才华横溢,却也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随即便湿了眼眶:“只可惜我是小小丫鬟,不能救小姐脱离苦海。”
  白若卿看着玉璃,久久无言。
  玉璃伤重,白若卿亲自帮她沐浴更衣,是夜,主仆二人同住西苑暖阁。
  白若卿:“玉璃,我已答应王爷,一日之内叫你在东方玉面前低头认罪。”
  玉璃皱眉道:“小姐,此事当真与我无关!”
  白若卿:“我自然知晓,但现下不是争这个的时候,保住性命才是要紧,封季弘既然认定是你下毒,定是要你死的。”
  玉璃心一横,气道:“死我不怕,只是要委曲求全向那小贱人低头,委实让小姐受屈!”
  白若卿摇头:“休要意气用事,若你死了,岂不中了奸人之计,成全了他们?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做不得。”
  玉璃偏头,道:“那要如何?我既认罪,按照南国律法,恐怕也是要死的。”
  白若卿:“你且信我,我定要你活!”
  翌日,白若卿梳洗过罢,带着玉璃亲往王府东苑,候在东苑外的奴才一见白若卿,心生怯意,赶忙通秉张管家,不久,封季弘就赶至东苑。
  东方玉门外。
  封季弘瞥了一眼白若卿和跪在地上的玉璃,一字未吐,径直进了东方玉的房间。
  主仆二人在门外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东方玉的房门微微打开,翠儿探出头来,对白若卿道:“夫人,玉夫人醒了,请您进来。”
  白若卿目色平静,对玉璃说道:“走罢。”
  晚冬时节,石板冰凉刺骨,玉璃跪了一会儿,膝盖已失去知觉,猛一站起,竟摇摇欲坠不能站稳。
  白若卿赶忙扶住玉璃:“委屈你了。”
  东苑暖阁,椒香四溢,掺着药味,隐隐透着些怪异,封季弘坐在桌边,一臂放在案上,一臂搭在腿上,表情不苟言笑,威严警慎,东方玉半倚在床头,脸色蜡白,柔弱至极,微微抬眸,瞧见白若卿走进暖阁,柔声唤道:“姐姐……”
  这一声轻唤,引得封季弘也抬头望向白若卿。
  白若卿看着东方玉,淡淡道:“今日,我带着玉璃给玉夫人请罪。”
  东方玉表情一滞,望着白若卿的凝眸不禁泛出水泽,柳眉微蹙。
  封季弘静坐一旁,但看不语。
  玉璃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面露痛苦之色,拼尽全力终于挤出几字:“奴婢……错了!”
  白若卿转过身俯看玉璃:“玉夫人心地善良,品行柔和,定是看不得你轻贱性命,东门外的护城河冻冰已化,你且去罢。”
  玉璃猛然抬头,惶恐道:“王爷夫人!奴婢已知错,放奴婢一条生路吧!”
  白若卿面无和色,冷冷道:“玉璃,你从小在我身边伺候,我待你不薄,陪我进了王府,得力能干,深得我心,许是我对你过于放纵,才致你酿成如此大祸,陷我于不义,切莫多言,现下你自当谢罪,了了此事,莫要让王爷和玉夫人为难。”
  此事既然开始,不如将戏码做足,玉璃哭着抱住白若卿的裙摆,哭泣不止:“奴婢不想死!奴婢不去!”
  白若卿麻木站着,目光平视,丝毫不为所动,她毫无犹豫将玉璃推开,走到墙边,取下了挂在墙上的锋利宝剑,转手架在了玉璃的脖子上:“你既如此顽固,我便亲自了解了你,待你死后,我自会到官府投案,以命相抵。”
  “姐姐使不得!”东方玉大呼一声,从床上滚落下来,摔在地上,身边丫鬟连忙去扶,封季弘站起身走过去,复又将她抱到床上。
  封季弘微恼道:“胡来什么?!不要命了?”
  东方玉眼中的泪已然落下,别过头看着白若卿,娓娓道:“姐姐不可如此行事,若是因了此事伤了姐姐,玉儿……玉儿便不知要如何再活下去了,玉儿现下已无大碍,玉璃也已受了应有责罚,此事已了,就此不提罢。”
  “不行!如此恶行岂能不罚,当杀一儆百!”封季弘冷冷道。
  东方玉咳嗽了几声,带着埋怨道:“玉儿命薄,王爷是想玉儿现下就去死么?”
  “胡说什么?!”封季弘喝道。
  东方玉靠在封季弘的怀中,微露笑意道:“王爷准了。”
  玉璃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白若卿:“玉夫人温善如玉,既慈悲放了你,活命也是你的造化,但你终归是我的人,管教不严乃是我的罪过,我当受罚。”
  白若卿说着,掏出一道明黄绣龙锦轴,一剑斩断。
  事前,白若卿并未提及要损毁先皇赐婚圣旨,玉璃大惊:“小姐!你做什么?!”
  白若卿扔了宝剑,扶裙跪下,铿锵道:“白氏若卿,三年未有所出,上无德行,下管不严,罪责之重,尚不能自容,今日我亲毁谕旨,请君和离!”
  白若卿此言,惊呆了房中众人,封季弘也被白若卿此举惊住,良久才回过神来:“莫要戏言。”
  白若卿定睛,与封季弘眼神对视:“白若卿字字慎言,请王爷成全!”
  东方玉:“姐姐这又是为何?我已原谅玉璃了。”
  白若卿微微笑道:“此事与旁人无关,我心意已决,若王爷不准,我便出了东门往白桦庵,剃度修行去。”
  封季弘手握东方玉玉臂,微微用力,东方玉侧头看着他,眼中划过一丝复杂。
  封季弘面无波澜,道:“你既毁了谕旨,表你心意决绝,本王……成全你。”
  白若卿笑道:“谢王爷!”
  荣嫁王府,现如今却只有主仆二人落寞而归,白若卿走出王府,回首顾盼这座困了她三年的牢笼,终究是吐了口气。
  厉鬼重生,她本是来寻仇报复的,却固执的陷入了另一个泥潭,那日,她守在玉璃床畔,忽而清明,十年阳寿,难道只是这样残度此生?
  委实不值。
  玉璃提着包袱,愁眉不展:“小姐……”
  白若卿回首看她,眉梢却有喜意:“自由之身,便是天高海阔!”
  言毕,一抹娇俏身影绝尘而去。
  【第一章】完

  第二章【1】

  算算时日,回相府已有半月有余。
  如今已是暖阳三月,院中柳芽抽穗,星星点点,也有些迎春含苞欲放,含羞带怯的好生风趣,府中人儿多已脱去冬衣,换上好看紧实的春锦。
  白若卿身上披着斗篷,站在花已落尽的梅林中,观望着那一轮红彤彤的日头发呆。
  “小姐,你老是盯着个日头发什么呆,也不怕晃了眼睛?”玉璃走过来给白若卿紧了紧披风,叮嘱道:“自小姐回府,日日咳嗽不见好转,先生已叮嘱过不许你来这种风大阴冷之地,咳症若是成了顽疾,那可不妙了。”
  那日,白若卿与玉璃皆是带着伤回到相府,玉璃身上的伤自不必说,皮外伤一看便知,回府便找了先生抓药看病,倒是白若卿,身受封季弘那一掌,真真的是伤了内里,但她又不言语,别人只道是她只拿了一封休书回来,却不知她也受伤颇重,不曾想,才过几日她就咳嗽不止,深夜难寐。
  “可有回信?”白若卿望着玉璃问道。
  玉璃叹了口气,抱怨道:“有有有,那肥鸽子果真是被小姐惯坏了,一双绿豆眼睛着实令人生厌,方才我欲捉它,竟被它啄了!看我日后不把它宰了炖汤喝,哼!”
  白若卿笑道:“玉璃当真是越发出息了,如今对这传信的鸽子,也吃醋。”
  玉璃一听,不乐意的掐着腰,说道:“小姐说什么呢?我玉璃乃是堂堂相府大丫鬟,能跟只畜生吃醋吗?我……”
  玉璃说着说着,就见白若卿笑意颇深的转身往梅林外走去了。
  玉璃脸颊霎时红成一片:“小姐!你又耍笑我!”
  白若卿闺房之中梅香清雅,布置简单干净,倒是那书画诗本一摞摞占了大片地方,若不是有张床榻,这里倒更像是一间书房。
  此刻,那只灰鸽正在窗边,踢腿瞪眼呢。
  白若卿走过去,将鸽子腿上的信笺取下一看,字体风雅至极,想来执笔的也是位儒雅飘逸之人。
  “第一楼。”白若卿轻声念道。
  一只脚才踏进门槛的玉璃听见白若卿说的这么一句话,慌不迭的奔了过来,看了一眼信笺,惊道:“这一字封爵果然是个色胚,居然写如此淫|秽之物给小姐,当真是太不要脸了!”
  白若卿一头雾水,回头望着玉璃道:“此话怎讲?”
  玉璃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那灰鸽子,道:“咱们相府乃是正经人家,小姐自然不会晓得这‘第一楼’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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