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医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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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医娘子-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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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举起酒葫芦猛灌了一口酒,双眸有一瞬的茫然,郎华娘低喃道:“她仿佛像一个人,可她像谁呢,我又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这一刻,她无助的像个失怙的孩子。
  听着她语气中的茫然无措,宁静远突兀的心中一闷,禁不住想要抱抱她,他也缓缓伸出了手。
  “小狼狗,咱们回家喽。”
  画风一变,宁静远一霎涨红了脸,怒喝:“谁是你的小狼狗!”
  郎华娘哈哈大笑,喝着烈酒,牵着她的小狼狗,大步往前走。

  ☆、第28章 跪妈蛋啊跪

  邬老头家门口的这场“生离死别”,以郎意的大度原谅和收留暂告一段落。
  没有热闹可瞧,人群散了,其中一个身板瘦弱的少年径自出了村,往柳家堡去。
  柳家堡虽叫柳家堡,却不种柳,而种竹。
  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祖传编竹的手艺,但大多人家都只会一些简单的,比如编个箩筐、凉席、背篓之类,唯有柳地主家编竹的手艺精湛,精湛到什么程度呢,柳家少东家都把用竹子精编的器物家什卖到了省城,在省城开了柳氏竹器店。
  在村人眼里,柳繁生就是个交友广阔,谈笑风生,孝顺睦邻,能干有出息的大好少年,给他说亲的都踏破门槛。
  而此时,这个有出息的人正在自己屋里编一样东西。
  骨节清俊的手指在纤细的竹丝中穿梭,灵巧似蝶。
  不一会儿在他手里就出现了一个娉婷女子的轮廓,而在桌子的一角还放着一个怀中抱着大鱼的小儿,小儿肥嘟嘟,眉开眼笑,让人一看就喜欢到心眼里。
  一个肚子溜圆,穿着绸衫,打扮似乡绅的中年男人低声道:“大爷,那邬老头回话说,不把郎华娘送给知府做妾了。”
  柳繁生没有抬头,他神色挣扎,一会儿痛苦,一会儿悔恨,一会儿又如恶狼,双眼发出狠戾的光。
  就在他的这些情绪交织之下,他手里的女子变了模样,从温婉娉婷变作蛇蝎美人,五官扭曲拉长,眼不是眼,破了个大洞,嘴不是嘴,张大如血盆,双腿也没有了,变成了一条尾巴。
  就在此时,一个身板瘦弱的少年走了进来,“大爷,奴才回来了。”
  “说。”柳繁生蓦地将蛇蝎美人捏扁,死死捏在手心里,就像是捏着那个女人。
  少年打了个寒颤,立即将自己在邬家村看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奴才亲眼看见,邬老头把地契房契摔到了安老虎身上,看样子是舍了自己半生财富保了邬兰娘。”
  柳繁生沉吟片刻,冷掀唇角,“那视财如命的老货能狠下心散尽家财?除非他找到了比自己的身家更多的财富,那老货虽贪,却是个果断的人,尤其在追求财富上。既然缠上了郎意,郎意能给他什么?竟然还拒绝把郎华娘送权贵做妾,据我所知,他养着郎华娘这个拖油瓶,就是看上了她的脸,早就打算把郎华娘送人的。”
  想到此处,柳繁生不禁思索起邬老头的目的来。
  “大爷,奴才去邬家村发现了一件怪事。”少年道。
  柳繁生看向自己的贴身小厮柳安,道:“你说。”
  “那村子的女人都变白变美了。”柳安抓抓脑袋,满目奇怪。
  “怎么说?”柳繁生下意识的想到了一种可能。邬老头用米粮白养了郎华娘十多年,却突然不求郎华娘卖身回报了,难道是因为郎华娘本身的缘故?那日在街上看见她卖丹药,难不成她的丹药真的有用?
  柳繁生蓦地坐直了身躯,见中年男人张嘴似有话说,柳繁生就道:“邢叔,你想说什么?”
  被叫做邢叔的男人道:“关于邬家村的女人变白变美的事情,奴才有所耳闻,大爷在镇上可能还没听到传闻,邬家村附近的村子都传开了,说华娘子会炼丹,养颜丹,能让妇人们变白变美,补气丹,能让男人们雄风大振。”
  柳繁生觉得怪异极了,心里想道:郎华娘一定有问题!那贱人根本不会炼什么丹,跟着我的时候就知道花钱。并且,我重生回来的时机,正是和郎华娘相好的时候,直至我把她掐死,她都不会炼什么丹。
  想到此处柳繁生心里猛然打了个冷颤,面色“唰”的一下子变的雪白。
  没错,我明明是确认了郎华娘死透了之后才把她踹下河的,退一步说,当时我只是把郎华娘掐晕了,她并没有死,那么在昏厥的情况下落入河中,也必定会被淹死。
  两种情况下,郎华娘都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然而,郎华娘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了我面前,还忘记了我是谁……
  大河之底,至阴之处,亡魂无数,死人转生……
  蓦地想起郎华娘逼至眼下的拳头,带着拳风,切割着皮肤,眼角处蓦地一疼,柳繁生猛的咽下一大口口水,忽然道:“邢叔,从此以后不要和邬老头见面了,邬家的事情暂时搁置。”
  “是,大爷。”
  “你们都出去。”柳繁生蓦地起身转去内室。
  柳安和邢叔面面相觑,同时走了出去。
  蓝天白云,青山隐隐,鸟鸣啾啾,郎华娘牵着宁静远就这么悠然自在的在山道上溜达。
  宁静远面色和缓,面露笑意,看样子心情也着实不错。他心里想道:我在此处的消息传出去了,尤凤仙和黄笼应该很快就能找来,到时候,就轮到我整治这个臭女人了。
  他正兀自得意,郎华娘就吟诵诗歌一般的念道:“请秘密联系安和长公主,宁远侯在此,事后必有厚报,莫打草惊蛇。”
  宁静远身躯一僵,停下了脚步,蓦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扒光了似的,啥面子里子都没了。
  羞愤低吼:“你偷看我的纸条!”
  郎华娘转过身,无辜的道:“我没有偷看啊。”
  “狡辩!”宁静远气的恨不能把她搂在怀里掐死。
  “我光明正大的看的。”郎华娘嘻嘻一笑。
  宁静远一噎,此时此刻他极想用狮吼功把这女人吹死!
  “话说,你还防着我啊小侯爷,甭费工夫了,你屁股上有颗红痣我都知道,你能瞒我啥?”
  “等等。”宁静远理智回笼,磨着牙道:“你既然知道我是侯爷,你还敢用绳子拴着我?”
  “哎呦,侯爷了不起啊,我还是大罗金仙呢。话说,你骗了我两件事,我心里不爽。第一,你骗了我你的真名,第二,你背着我给别的女人写纸条。”
  宁静远下意识的一缩脖子,打了个寒颤。
  然而他却不想认怂,立即高昂起头颅,摆出侯爷的款儿,色厉内荏,呵斥道:“你这大胆的农女,还不给本侯跪下!”
  “跪妈蛋啊跪,我要惩罚你。”郎华娘一把抓住宁静远的胳膊,撸袖子,对着他白白嫩嫩的皮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啊——”
  宁静远疼的大叫,蓦地扬起另外一条胳膊要打,高高扬起,重重落下,等落在郎华娘的后脑勺上,力道却只剩一半。
  “你属狼的啊,松嘴。”
  郎华娘是真咬的,一口下去就见血了,嗅着他的血味儿,她的眼睛亮的像是两盏大灯笼,心想:我早就想尝尝他的血了,果然如预料的那般美味儿。
  话说,我突然想把他扔药鼎里炼药是几个意思?
  这想法一出来,郎华娘自己也吓了一跳,蓦地推开宁静远就跑。
  宁静远一愣,急了,“你去哪儿?”
  “让我静静先。”
  宁静远脱口就是粗话:“你咬了我,我还没说什么呢,你静个屁!”
  皮肉被咬开了,汩汩的往外冒血,宁静远摸着血水,疼的直甩胳膊,骂道:“臭女人,你还真咬啊,有毛病是不是!”
  噔噔噔,郎华娘又跑回来,望着他直往外冒的血口,舔着唇瓣道:“不喝有点浪费哈。”
  “……”突然觉得自己是一杯甜浆。宁静远整个人都不好了。
  “浪费是可耻的。”郎华娘使劲点了下头,严肃正经。
  “滚……”
  润泽沁凉的唇瓣一下贴了上来,舔舐、吸吮,搔弄的人心发痒,四肢百骸发麻,宁静远蓦地闭了嘴。
  静谧了片刻,宁静远猛甩自己的胳膊,夹紧双腿,握紧拳头,绷着身躯,怒呵,“松开,要不然我打你了。”
  喝了美味的大补之血,郎华娘幸福的明眸眯成月牙,这个时候的她是最好说话的,抱着宁静远的胳膊犹如抱着一根人参娃,她翘着脑袋凑近,意思很明显,打吧。
  宁静远无语,心道:我的胳膊就那么好吃,吃不够了还是怎的。但是,血口在她的舔舐吸吮下不那么疼了倒是真的。
  想想自己每天都有沐浴,皮子是干干净净的,心里就是一松,而后忽的俊颜漫上胭脂色,妈蛋,想法不对啊,我怎么能那么纵容她!
  就在此时,前方传来打斗声。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快说,把小侯爷弄到哪里去了!”
  宁静远大喜。
  郎华娘眯起了眼,目露凶光。

  ☆、第29章 弄死做花肥

  如此阴柔尖细的嗓子,分明是尤凤仙那没根儿的贪货。
  能记住并分辨出每一道他听过的声音,这是天盲宁静远的本事。
  “我的人找来了。”宁静远挺直腰杆,眉目得意,缓缓释放出自身清贵尊荣的气场。
  一记手刀砍下去,宁静远登时昏厥,郎华娘趁势抱住,用两根指头把他滑润的脸蛋掐的通红,恶劣的道:“想用身份压我?没门!什么时候在床榻上你能反压我的时候再说吧,我的小狼狗。”
  轻松把宁静远扛上肩,郎华娘偏离山道,悄然往打斗处走去。
  山道是村民走出来的,两旁则是巨石密林,峰峦叠蟑,一脚踏入则被浓密的野草淹没,脚底下是一层腐朽的草木膏腴,郎华娘穿的是草鞋,立时便有污泥填塞到脚趾缝里。
  黏涩感让郎华娘不适,蹙了蹙眉,想要一看究竟的好奇心转瞬就没了。
  瞪着草鞋,除尘的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五六遍,可烂泥依旧在脚趾缝里猖狂,郎华娘仰天长叹,感觉各种坑仙。
  转身,走的毫不犹豫。
  幸好山间多水潭,郎华娘把脚丫子清洗干净后,再度扛起宁静远,径自回家,崎岖山路在她脚下,如履平地。
  日落西山了,村里各家各户都在生火做饭,远远的就看见炊烟袅袅。
  极目远望是大片大片的农田,有的还在扶着犁耕地,有的老翁则赶着黄牛回家,还有的农夫,一手提着锄头,一手则扶着脖子上骑的胖儿子,脸上虽有一天劳作的疲惫,却是欢笑不断。
  一个村,也是同一个族,相互之间都是沾亲带故的,路上遇见都热情的打招呼,有的喊“三爷爷”,有的喊“四叔”,包着头巾的妇女们,昂着白嫩的脸蛋,放开了嗓子喊野娃们回家吃饭,于是漫山遍野都是此起彼伏的回声。
  像什么“狗娃”“鸭蛋”“大山”“栓子”之类,都是好养活的贱名。
  “华娘子,你可回来了。”原本蹲在水边淘米的狗子娘,把米盆往青石上一放就跑过来和郎华娘说话。
  见宁静远被扛在肩上,狗子娘瞪大了眼,“我的乖乖儿。”
  郎华娘笑着把狗子娘的注意力引回来,道:“婶子,你有事?”
  狗子娘就赶紧把在邬老头家门口发生的事儿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唉声叹气的道:“老邬头也是被发生在王地主身上的事儿给吓着了,这没儿子啊就是不行。”
  郎华娘心想:听狗子娘的口气,村里人怕是都开始同情那便宜阿爷了。我是该赞这些村人淳朴呢,还是该损他们的愚蠢。
  面上不显,郎华娘笑道:“多谢婶子提醒,婶子忙吧,我家里去瞧瞧。”
  “华娘子回来了。”狗子爹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瞥一眼轻松扛着一个七尺男儿的郎华娘,憨笑着打招呼。
  郎华娘点头,不经意的看了一眼,对狗子爹的印象却蓦地渐渐清晰起来。
  此人长的浓眉大眼,相貌周正,背脊挺直,站姿严谨,一直咧着嘴做憨笑状,看似淳朴却内藏厉害。
  穿着打扮分明是山沟沟里一农夫,但站姿却仿佛鹤立鸡群。
  这个狗子爹有点意思。
  狗子爹似乎感应到了郎华娘的注视,憨笑着道:“我婆娘能变白可多亏了华娘子的药,一直未曾感谢,华娘子等等,我早上进山打了一头狍子,我给你拿点肉去。”
  说罢,进了院子。
  狗子娘跟着喊道:“你多切点,别小气,吃完了,你再进山打就是,咱家不缺这个。”
  郎华娘便问道:“叔会打猎?”
  狗子娘挺起胸脯,骄傲的笑道:“方圆十里,谁不知道我家这口子打猎打的好,每年入冬的时候,别人都打不到好东西,就我家这口子能耐,回回进山都不空手。说句实在话,自从跟了他,我吃肉都吃腻了。”
  嫁的男人好,这狗子娘句句都带着炫耀,又笑着道:“我家还有一只鹰呢,听他说是什么玉爪海东青,值老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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