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紧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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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紧逼-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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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
  
  第二天,梁熙早早就出了门,她先去大学等梁枫下课,两姐弟一起吃了午饭,她是要告诉弟弟父亲的案子有了好的进展,他不要担心,只安心学习就行。而梁枫一点半有课,所以他们也没聊多久就散了。
  梁熙一个人在大学城慢慢地走着,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或在树底下抱着书学习,或骑着车来去匆匆,或三三两两的打闹笑骂,越发地觉得傅老师提议的继续学习的想法很好。想了想她自己又失笑,其实她也才毕业不过半年,怎么却像个老太太似的,是心老了。
  包包里手机呜呜地震动着,不过梁熙拿出来时对方已经挂断了,是个陌生号码,她讪笑着以为是打错的,可正要放回去,它又响了,还是同一个号码,梁熙犹豫着接听了。
  对方却一直不说话,沉默得有些怪异。
  “你好?请问你是……”梁熙忍不住,疑惑地先发话。
  又等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声音:“小熙,是我。”
  听见曾经熟悉的再不能熟悉的声音,梁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只愕然地捂着唇,握着手机的指尖一直在抖。
  “我前两天回来的,问了很多人才找到你的新号码,我们……能不能出来见一面?”
  梁熙竭力自持,深呼吸了几口气,才轻缓地说:“你要有事就电话里说吧,现在我和你见面,不合适。”
  “小熙,我想见你。”对方的坚持里带着无限的恳求,“就见一面,行不行?”
  梁熙终究是心软的人,看了眼腕表,还有两小时才到和傅希媛约的点数。
  她垂下眸,淡然地说:“那就现在吧。” 

32。对峙
梁熙在电话里报了地址就走去不远处的茶室里面等了。
  听说店主就是早几届毕业的一个同系学长,也是傅老师的学生,整家店都是中国风的设计,一入门就是一幅巨大的出水芙蓉图,古韵悠悠,大厅用雕刻精致的木雕屏风隔开了一个个适合聊天的空间,家具都是实木的,空气里飘着浓淡适宜的茶香。
  她要了一壶龙井,给自己倒上一杯,并没有喝,只是闻着香味,手指在红木桌上一下下敲着,似乎数着时候。
  等待并不煎熬,最煎熬的是要等的人。
  她和他已经一年多没见,也不曾再有联系,再见……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光景。
  时间在梁熙的沉默里慢慢流淌着。
  蓦地,听到服务生的欢迎声和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梁熙下意识地抬头,见到来人时怔了怔,高远衡正站在屏风边上,一动不动地定定凝着她。
  还是梁熙先回过神来,别开眼,站起来说:“你别站着,过来坐下吧。”然后替他洗好杯子倒了茶,才重新坐下。
  “嗯。”高远衡颔首,上前拉开椅子落座。
  梁熙低着头摩挲杯缘,语气有些倦淡:“我待会儿约了人,有事就快点儿说吧。”
  高远衡的眼睛微微收缩,脸上少了往日的爽朗,勉强牵扯出笑容:“现在……连一声‘远衡哥’都不愿意喊了么?”
  “……远衡哥。”梁熙鹦鹉学舌一般小声喊着,又捏着杯子喝了一口茶掩饰心情,半凉的茶有些涩,倒是和她此时的心境很贴近。
  他们是曾经的青梅竹马,几乎无话不谈,他送她上学,她陪他做标本,他失意或者她难受,都是彼此的吐苦水的垃圾桶……不过改变往往是一瞬家,自从何培宁出现在他身边,而她也和何培霖在一起后,他们之间的熟悉就变成了一颗地雷,不小心碰着了,便让人粉身碎骨。
  “是我太过强人所难了,你怨怪我是应该的。”高远衡注意到她在避忌着他,自嘲地笑了笑:“来之前我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的,现在见了你却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是我对不起你,其实这句话一年前就应该说了,我知道得太迟了。”
  听起来,仿佛是知道了些什么。
  梁熙的表情不太自然,她在想如果是拍戏的话她现在应该大方的不在乎的说一句“只怪造化弄人,你别放在心上”或者是“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可实际上她什么都说不出来。
  责怪与否,已经没有意义。
  梁熙忍不住苦笑,真不该答应见面的。
  却听高远衡没头没尾地开口说:“小磊……就是我和培宁的儿子,一出生身体就不太还,我有时候想,这会不会是我们大人做错了事,报应在孩子身上了。”
  梁熙愕然地抬起头,与他正面对视。
  一年多没见,面前这个让她有着青涩暗恋回忆的人,在岁月的磨砺里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人也瘦了很多,是别人的丈夫和父亲,而那个直爽豪气的邻家哥哥真的只存在回忆里了。他说的对不起她也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件事说到底也不能怪他,要怪到孩子身上,就更不应该了。
  梁熙摇了摇头,轻声说:“远衡哥,你别说什么报应不报应的话,我不爱听,孩子有什么错?既然你也没别的话说,我就先走了。”
  他不说还好,一提起孩子,她便也想起了自己的孩子,心窝处疼得发慌,匆匆拿起包就冲了出去,不想再逗留半刻。
  高远衡担心她,连忙追上去,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小熙,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会说话……”
  梁熙死咬着唇,只觉得胸口闷得难以透气,实在走不动了,只能扶着路边的橱窗大口大口深呼吸,还不忘说:“我没事,你先走好不好?”已经是哀求的语气了。
  可高远衡见她的脸色白得跟纸一样,怎么敢离开?
  他又想起来先前在她室友徐萌那里知道的一些事,越发地着急:“是不是哪儿不舒服?我的车就在前面,我带你去医院!”他也顾不得别的就扶着她的手臂,刚往前走两步,又停了下来。
  梁熙实在是难受,小腹也隐隐地疼,推开高远衡直接坐在了地上。
  已经进了腊月,地上的寒气就是穿了三条裤子也挡不住,她又是胃寒体质,疼得冷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还是坚持说:“你走吧,我坐一会儿就好。”
  高远衡没有回答,她就勉强抬起头看,发现他正看着前方,她又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去,也愣住了。
  这边是她和高远衡,那边是何培霖和何培宁姐弟俩,这一幕似曾相识。
  他们穿过了马路,在她和高远衡面前站定。
  奇怪的是何培宁的脸色比梁熙更苍白,清亮的声音有些不安稳:“好巧啊,培霖帮我引荐薛教授,见你的车停在路口那里,正要打电话问呢。”
  “我约小熙出来聚一聚。”高远衡并不想多说,态度甚至有些冷淡,“她有些不舒服,我送她回去,你们忙吧。”
  何培宁神色一暗,没再说话,倒是何培霖开口:“‘姐夫’,既然你来了就陪姐先去教授那儿,我送梁熙回去就行了,反正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很方便。”
  他眼眸里燃着明亮而挑衅的火光,话里特意强调的几个字眼,让在场的人都变了脸色。高远衡和何培宁是因为听说何培霖要结婚才回来的,并不知他和许梓茵的约定。而何培霖一口一个姐夫,又点出他现在和梁熙的不正常关系,是让他们清楚自己的身份。
  见他话一说完就不甚温柔地要去拉扯梁熙,高远衡迅速隔开他,低吼着:“你要做什么,没见到她不舒服吗?”
  空气里的那种火药味浓得连路过的人都忍不住要侧目。
  何培霖不想让人看热闹,却也不肯撒手。
  他紧紧地拽着梁熙的手腕,只压着脾气冷言冷语:“我想你该关心的是我姐!我的女人我自有分寸,做什么也轮不到你来管!”
  何培霖一生气力道就收不住,正好掐到的是梁熙受过伤的地方,梁熙疼得说话都没力气:“何培霖……你撒手……”
  闻言,何培霖的眼神就更冷了,还真就放了手,梁熙猝不及防地跌坐在地上,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也开始模糊了。
  胶着了片刻就有人打破了僵局。
  “霖子?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后面赶来的赴约的傅希媛插进他们中间,先皱眉看着对峙的三个人,然后才看到还有一个梁熙坐在地上,不禁惊呼:“小熙,你怎么了?”
  梁熙这会儿还清醒着,只摇了摇头,虚弱地笑着说:“傅老师,能不能扶我找个地方歇一会儿,我头晕。”
  “好。”傅希媛这时也聪明地猜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她弯腰慢慢地扶起梁熙站稳,才冷静地对其他三人说:“正好,既然大家都在,有些事是时候当面谈一谈了。”
  梁熙忽然抓着她羽绒服的袖子,颤着声打断她:“傅老师!没什么好说的!”
  傅希媛本来就是外柔内刚的人,很多话憋在心里太久早就想爆发了,只握紧梁熙冰凉的手,冷冷地看着何培霖:“为什么不说?就该让这混蛋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知道你为他吃了多少苦头,偏偏他还自以为是的把错都安在你身上!还有你们两个,也一样!”
  这番指责下来,大家的表情不一。
  何培霖看了眼面色不愉的傅希媛,又看着她身边强撑着的梁熙,有种不安的青训渐渐扩大。
  他还算镇定,抿唇道:“大嫂,你说。”
  “不,我不想说,真的不要说了……”梁熙脑袋嗡嗡地响,没办法思考,只是知道不能让傅希媛继续说下去。
  可傅希媛还想坚持开口,就觉着手上一轻,然后听见高远衡大喊着:“小熙?小熙?”
  梁熙已然昏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快了撒花反而更少了,黄果树瀑布泪。。。 

    33、背后

    何培霖比谁都快一步拦腰抱起梁熙往自己停车的方向走,傅希媛拉住他:“你要去哪儿?”

    “送她去医院。”何培霖的声音很沉,能感觉到他全身都绷得很紧。冬日阳光很稀罕,阴冷的空气如同他脸上的表情,淡漠里……带着几分茫然无措。

    傅希媛摇了摇头:“小熙不喜欢医院的味道,我的教师公寓就在附近,把她送去我那里。”说完她也没等他回答,又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袁医生吗?您好,我傅希媛,想请您过来一趟……对,就是她,老毛病了,嗯,那麻烦你了。”

    短短的一两分钟的对话,却让在场的人都有些诧异,似乎傅希媛对梁熙昏倒已经见怪不怪了。

    傅希媛却没空解释,只是皱着眉冷静地下决定:“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啊!霖子好生看着小熙,小高开车,培宁你也跟上,我待会儿有话和你们说!”她比他们年长,又是大哥何培沂的妻子,因此说话也很有分量,让大家不自觉遵从。

    傅希媛坐副驾驶,给高远衡带路,绕了几个弯,十分钟后进了大学生活区。

    公寓因为一直有专人打扫,所以十分整齐干净。

    梁熙的额密密地发着冷汗,仿佛在睡梦里也疼得不能安宁。

    屋里开了暖气,傅希媛又帮梁熙换下了厚重的冬衣,没多久袁医生也带着护士上门来了。

    大家都在客厅等着,袁医生诊治的时间并不长,从卧室出来时何培霖反应最快,微抿了唇:“请问……她怎么样了?为什么会昏倒?”

    袁医生眉头紧锁,并不回答,而是看了一眼傅希媛。

    傅希媛凝睇着何培霖,他对梁熙明明是关心里透着小心翼翼,却还总装作无情冷酷,心里不由得涌了一抹悲凉,他们两人,本不该走到这一步的。

    她下了决心,点头说:“袁医生,你照直说吧,他们迟早都该知道的。”说着还若有似无地瞥了一下何培宁。

    何培宁全身颤了颤,几乎不敢看傅希媛。

    袁医生本受了傅希媛的嘱托,在医院在档案在外人面前都对梁熙的情况极尽所能的隐瞒,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傅希媛突然改了主意,可既然她开口说可以讲,她也就不再保留。

    她一开口就一针见血:“我想请问是不是谁在梁熙小姐跟前提到了孩子的事情?”

    鸦雀无声。

    何培霖捏紧拳头,那个他还来不及知道就已经不在的孩子,也是他的痛。

    “是……是我。”半晌,高远衡才一脸懊悔地开口承认,又有些不解,“只不过,这跟梁熙晕倒有什么关系?”

    袁医生点点头表示了解:“梁熙做完流产手术后其实恢复得还行,可是一听到关于孩子这样敏感的字眼就会像今天一样,莫名地觉得腹痛痉挛甚至于昏厥,但是我们一直查不出病因,所以这种情况通俗点说也可以叫神经痛。我简单举个例子类比一下,有的病人因伤病截肢,在手术后多多少少会出现肢体还在或者还有痛觉的假象,一小部分是因为伤口感染,但更多的是幻觉痛,是一种心病。”

    何培霖一动不得地站在那里,眼睛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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