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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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家- 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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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是下官与钦差大人赔罪了!”

赵仑闻言眉头一挑,摆手笑道,“黄知县尽忠职守,咱家不过是替皇上下来瞧瞧的,迎接咱家自然没有照顾好这些老人重要,酒宴就不必了,咱家出京的时候,皇上曾说过,咱家出来用的都是朝廷的税赋,豫州城才渡过了天灾,切不可再胡吃海喝,伸手拿东西,咱家深以为然。只要瞧着下面的官员安心在办事就行,咱家吃的住的就不必诸位大人操心了。”

黄怀仁眉头一跳,众位官员也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只是这会儿谁也不能拿捏准这黄怀仁是在说真话还是反话。

黄怀仁又留了几次,赵仑却是摆摆手真个叫来了随从便去了。

几个累的腿肚子抽筋的官员目送着赵仑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一个个皆是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得形象了。

刘大人最先道,“这位今天说的这些话,我怎么琢磨着不是味儿啊?”

黄怀仁皱了皱眉道,“吴公公说了,这赵仑从来就不是爱财之人,在皇上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从来没犯过这个毛病。”

汪县臣闻言捏着胡须冷笑道,“有些人藏的深罢了,但凡人都该有点儿嗜好,这些无根之人特别喜好钱财,事若是反常即为妖,我瞧着这位莫不是也是藏的深沉?他今儿个一个劲儿的问咱们这善堂的用度有多少,黄大人就没瞧见那位脸上听见咱们说花了多少钱的时候的表情?”

陶主薄闻言点了点头,“他没事儿打听这善堂的用度做什么?也不问咱们从哪儿来的钱。”

听见这话,刘大人的眉头皱了起来,压低声音道,“这事儿,我总觉得透露着一股邪乎劲儿。他若是真爱钱的话,黄大人请他过府用饭,他不该拒绝的。”

汪县臣冷笑着道,“那是他沽名钓誉,怕被人拿捏住尾只吧?好容易出京一次,我便不信他没听到半点儿风声。”




    第一五八章

“不对!”程水若坐在圆桌前,食指敲击着桌子问道:“他都问了什么问题?”

刘师爷与刘夫人坐在圆桌的另一边,在豫州府,真正真心希望楚怀沙没事的恐怕也就只有这么三个人了,刘师爷道,“我也觉得不对劲,这赵仑不是贪财之人,却也不像是对这善堂多关心的人,他问的问题却是极为细致,毕竟收容老人小孩在他这样位置的人看来不过是小善罢了。”

“他仔仔细细的将善堂的来由问了一遍,又问了各项花销,前前后后的都走了一遍,甚至还登上了山顶,四下瞧了许久。”

程水若摸着下巴道,“这善堂的花销不小呢,如今虽然只入住了不过百来个老人,日后必然还会扩大的。”

刘夫人听的迷糊,如今是刘大人的刘师爷也搞不懂程水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由得问道,“程姑娘,你可是想到什么了?”

程水若笑笑,“刘大人若是能以局外人的身份来瞧善堂这件事,那这件事就简单多了!”

刘师爷微微一愣,随即低呼道,“难道是……”

程水若点了点兴,“没错!正如刘师爷所想的那样!”

刘夫人却是不解,有些迷茫的看着自家夫君,刘师爷苦笑着道:“这善堂本是楚大人所建起来的,豫州城的人跟他都没什么瓜葛,为何在他走后,还要这般劳神费力花钱的干这件事?不过是为他人所嫁衣裳罢了,日后即便有人提起!别人也只记得这是楚大人的功力,官场人的人,做这件事吃力未必能讨好,何况,那么大笔大笔的银子——千里做官只为财!”

刘夫人也有些理解了,却还是不太透彻,刘大人又解释道,“事有反常必为妖!如今豫州城里破败的紧,城外是养活着大量没什么用的人,虽然孝敬老人是好事,可是,这只能得个善名,对于朝廷的考绩什么的根本没什么用处,不过可以让清流一干官旨对其评价增高,而对于朝廷,却是没什么能耐的官员。要知道,一个官员的考绩,可是要从税收,史治,治安各个方面来考察的。

“如今咱们豫州城花着大把的钱财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来干这事儿,城里却是萧条的紧,这此钱财虽然都是富户们捐赠,可贸易不昌,这些富户也不过坐吃山空,即便日后能够治理的人人有田地种,年年丰收,可一州之地的粮产,能够有多少税收?又能维持多久这善堂的运行?”

程水若闻言笑笑道,“所以,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必然悬没有人会做的!咱们这么做,是为了隐藏一些事实,却是没料,会君起另外一庄误会!”

“什么误会?”刘师爷问道。

程水若摇摇头,叹息了一声道,“这误会若非一开始就有,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闹出来,可惜的是,这件事某一开始皇帝就猜疑的,我这会儿终于闹明白了皇帝为什么会派一个太监过来,而不县其他的官员!也大约猜到为什么楚大人会被召唤回京城了!”

刘大人不明白,刘夫人也不明白,程水若之所以能揣测至这此,是因为宁小姐曾给她说的一番话。

皇帝对驸马爷是有隔阂的,从心理上来说,一般情况下,一旦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了隔阂,那势必会造成一种结果,那就是以恶意的态度去揣测另外一个人的一切行为。

当然,要以这种极大的恶意来揣测另人的行为具非常极端,甚至在程水若看来已经变态了的心理,不过,皇帝的心理怎么能用寻常人的心理来度量?

皇帝是要怀疑一切的!

驸马爷为了帮助藏宁公主,手中掌握了一个极大的情报网,对干这样的东西掌握在一个他不喜欢的人手里,皇帝是绝对不会放心的。

可以想象,这一次何敏儿的婚姻主权,在这两个男人之间肯定有一番明争暗斗,其中必然是各有输赢,这必然让皇帝震惊了,越发的不放心了。

在这个时候,又突然发生了这么一件事,在豫州,驸马爷经营了不少年头的土地上,突然冒出了一种不太祥和的势头,某一方的势力,竟然插手过来了,而那一方的势力本就是让皇帝忌惮的。

这犹如一只巨手死死的卡在皇帝的脖子上。

皇帝怕了!也很愤怒,他派遣出来的那个臣子尽然无所作为,发生这样大的事情竟然没有半点儿的响动,若非是同流合污,那便是他一直以为的那个人才根本不堪重用!

这种时候,再传出楚怀沙和何敏儿的事情,皇帝的想法可想而知。

要么楚怀沙和这件事有关系,要么楚怀沙和这件事没关系,不管有没有关系,反正楚怀沙这个人是不能用!

程水若觉得自己已经抓住了事情的关键,不过,其中的细节和某些人的定位或许需要商议,而她还需要最终的证实一下,“刘大人,我想问一句,南方的势力是什么派系的人马?换句话来谅一皇上的话在那边好使么?”

刘大人闻言也仿佛抓住了什么,虽然觉得这个猜疑很有此不可思议,他不知道程水若是怎么将这两件事情联系起来的,若是只是因为豫州城的一点儿蛛丝马迹就这样胡乱的怀疑,还干出了这样的事,那这皇帝也未免太过昏庸了。

虽然如是想,还是点了点头,“正如程姑娘所料,南边儿往日里尽数都是彭太师的人马,不过,那些人过去以后,立足稳了以后,不光皇上的话不好使,便是彭太师的话到了那边也要打个折扣的。”

程水若闻言脸色暗了下来,看来果真是如此了,只是,这个揣测还暂时不能说出来,若是说出来的话,恐怕会君起豫州城上下所有人员的恐慌。

仔细的将事情在心中又理了一遍,刘大人与刘夫人瞧贝程水若脸色不好看,也没有打扰她的思考,片刻功夫以后,程若水这才压低了声音道,“这件事的麻烦不小,不过,却也并非我们能力所及,如今咱们还是该干嘛就干嘛,那位钦差大人在这儿住一天,咱们就一天不能动弹,索性,为了早日送走他,咱们还是让他拿至点儿他想要的东西好了。”

刘大人挑眉,“怎么说?”

程水若笑道“这位钦差是为何而来的?”

自然是为楚怀沙而来,不过,要拿到楚怀沙余下的几项罪证只是个旗号,真正要办的事儿是藏在台面下的,只是,一旦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这些人也就没理由留下来了。

而通过这件事,他们只要往死里的冤枉楚怀沙,对干楚怀沙来说,兴许还是条生路!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却不是长久之计,这一波走了,下一波肯定就跟上来,问题的根本不在豫州城,而在京城,只要那两位的心结一日不除,豫州城如今干的事儿又是见不得光的,皇帝的怀疑便一日不能休。

送走了刘师爷夫妻,程水若便开始抓头皮,把一头梳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抓的乱糟糟,像个疯婆子。

小环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惊声问道,“姐你不会来这儿长虱子了吧?”

这两天下乡来翻地,城里风声紧,又没什么事儿干,正好是农忙时节,程水若索性就带着一家人都来了,住在庄子上,如今的庄子里里外外修葺一新,还上了漆,住着的感觉还真不错。

只不过这时代的人,爱干净的终究不多,像程水若家中天天提供热水给下面人洗澡,别人不洗还逼着去洗的不多,乡下人就爱长虱子,因此小环才有这么一问。

程水若扭过头来翻翻白眼道,“要长了我就把头发剃了,看它往哪儿藏去!”

小环闻言咯咯笑了起来,“小姐要当姑子么?你可是天天都要吃肉的,当姑子可不能吃。

这丫头,就拿捏住她的弱点了,程水若笑,伸手将一头长发拆开来,瞪眼道,“拿剪刀来!”

“真剪?”小环笑眯眯的问,伸手摸过篮子里的剪刀递过来。

程水若点点头,“先剪你的!”一边说,一边接过剪刀,小环闻言便往后跳了一步,尖叫着跑了出去。

跑到门口却是发现身后没有人追的脚步声,扭过头来巴着门槛往里看,只见程水若拿着剪刀仔细的修剪着发尾,头发太长,有些分叉了。

余光瞧见小环在门后依着,抬眼笑笑道,“有时候我还真想把这头发剪了,这么长,真是麻烦,难怪别人都说女人头发长,贝识短。”

小环瞧出程水若有些不对劲,一般情况下,程水若对自己的一头长发还是很满意的,唯有心情不太好的时候才会瞧着不顺眼,觉得太麻烦,走进来问道,“小姐可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程水若有事从来不瞒着小环的,“上面神仙打架,连累的咱们整个豫州城日子都过不消停,我讨厌这个时代,什么事都是由那一两个人说了算。”

小环闻言却是笑道,“您说的是上面那位”,指着皇城的方向,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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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水若嗯了一声,小环却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低声道,“谁说是那位说了算的?小姐往日里可不曾这么糊涂!”

程水若被小环一说,挑眉有些不服气的道,“君权至上,你敢说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

小环道,“嗯,这事儿也是小姐曾经说给我听的。开国皇帝当年制定的法律确实是如此,要保证君权至上,要保证皇上的权威,以及对整个国家的控制。”

“可是,举国上下,每天别说小事,就算是大事也有无数件在发生,不是每一位君王都像开国皇帝那般,对什么事情都有精力讨问的,所以,一代代的传下来,到了后来,实际上朝中大臣已是有与皇帝分庭抗礼的能耐。”

“这个暂且不说,便是在外面的将领,针疆一方的大臣,在咱们这一朝,也是一个个腰杆比谁还硬的,皇帝对待他们也要客气几分。”

“这个国家,并非只有皇帝一个人说了算!”

程水若听小环如此说,心中恍然,其实是她误会君权的意义了,她管一个小家已经是忙不过来了,不得不下放权力,而像楚怀沙  即便不管本地的军政,那也有忙不完的事情,权力下放的更加厉害,导政他的下属都有能力在某些时候跟他叫板,他还只是一府的长官,真像皇帝那样掌控着全国的时候,谁敢说不会有几个朝臣能跟他叫板呢?

彭太师就是很好的一个例子!

“所有的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能不能想到那个方法。”小环笑着道。“这是小姐以前告诉我的。”

小环曾这么劝过她一次,程水若记得。闻言笑着接口道,“是啊,即便事情没办法解决,但是,参合事情的都是人,是人就有七情六欲,就有弱点,只要用心,就不愁找不到出路。”

一时想不明白的事情便不去想,这件事对程水若来说本来其实没那么重要,对于下一任的揣测终究是揣测,兴许来的是一个不比楚怀沙差的呢,只是,从一开始参与这件事情到现在,对于这位楚大人。她还是有一定认同感的,参与的越多,反倒是有些放不下了。

用罢了晚饭,赵仑坐在房间里翻来覆去的思考着到底从什么地方下手,豫州城如今瞧来是铁板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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