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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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流年-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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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下也笑了:“也好,我先带梳在这四周看看。”然后转头问小孩,“要和我们一起走么?”

小孩摇了摇头:“我算家属,能留下的。”

柳下也没有多说,就道了别然后就带我出来,一出门就还是把我放在了轮椅里面:“好了,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就稍微将就一下,你又不愿意我一路抱着你出去的。”

我伸手向他示意他弯下身来,拢着他的头在他颊边轻轻地吻了一下,然后恩了一声。

他微微笑了一下,回吻在我的唇上,一双黑色的眸子柔得如同初春化了雪积出来的的潭水,然后轻轻地抚着我的头发说道:“抱歉了,这几天的事情。不如找个地方坐下来吃点东西,你想知道什么我说给你听。”

一百九

执事君说了有一些事情要料理,没说是什么事情,柳下也不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就让他走了。

门口有车子和司机在等着,柳下把我抱上车,然后自己也坐进来关上门,才问我想吃什么。

我没什么心思地靠在他身上,随便应了,昏昏沉沉地觉得眼皮都抬不起来了。

他试了一下我的额头,然后把头发撩开抚着脸颊看我的面色,一双眉头因为担忧而压了下来:“实在不舒服么?是我疏忽了。检查的结果还要过几个小时才能出来,之间你总要吃点东西。”

我点点头,然后蹭他的掌心:“吃什么都可以,我没有所谓的。”

他因为我的动作轻轻笑了一下,低下头来靠着我说:“那么就回住的地方,让他们随便弄点什么吃么?”

我现在的精力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地躺躺或者睡一觉,又有些顾虑是不是会扫了他的兴致,听得这么一说就点了点头问:“是住在哪里?酒店么?”

他轻轻笑了一下:“不是,我在这里有处房子。”

我一吃惊,也笑:“你怎么在哪里都有房子?”

他抚着我的头发笑着吻在唇边:“没有,只不过是经常来的地方,不是很喜欢住酒店。不过这间房子里的人没有Sissy那么好用,做出来的东西也就只是能吃而已。”

一路说着很零碎的事情回去,到下车我反而没有那么困了。房子是全木结构的,并不多少夸张,看上去倒像是山上面猎人造来歇脚的小木屋。只是位置实在好,靠在山脚下面,三面环着树林一面对着湖水。

等到车在车道上停稳了,他下车了再过来开门把我抱了出去。听到声响里面有个不是很年轻的女人过来拉开了门,司机在搬着后备箱里面的行李,柳下经过她的时候用听不懂的语言吩咐了几句什么,那女人点点头答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去收拾了。

他一直抱着我往楼上走,我不禁回头看了看那女人,忍不住问:“她一直住在这里面么?”

“怎么会。”他笑了一下,“我一年最多也就来一两次,每次要来的时候才会找人来收拾一下。这个房子小,也住不下,等下她做完菜收拾好之后就会回去的。”

他走到楼上卧室门口的时候我伸手去开门,然后被他抱上去轻轻地放在床上。我不让他走,圈住了他的脖子。他就顺着我单膝跪在床上,抚着我的头发轻轻地吻上来。这是个温柔到能让心化成一滩水的吻。我连环着他的手臂都使不上什么力气,慢慢滑下来想要去抚摸他的头发,却被他抓住了拉到身侧,然后十指交错扣住。

他慢慢地停下这个吻,只在我的唇上轻轻地点啄舔噬,像是要安抚我凌乱的呼吸和心跳。我被他压着身体不太能动,只是轻轻地摩挲他交缠扣住的手指。睁开眼来,正好对上他一双含着些许宠爱意味的眸子。

他吻在我的眼睑上:“好了,乖。我去看一下有什么吃的东西,你去洗漱一下,早些收拾好就能让你早点休息。”

我不舍得他走,就扣住他的手指摇了摇头:“不要,我不累。”

他看着我笑了一下,好像在体味这难得的任性,然后又吻了上来,轻轻地,浅尝辄止。

在床上缠了他半天,听着他吻着我的额头说:“好了,再不放我下去的话,奶酪火锅都要冻成块了。”才放开他。

精神已经比早上好多了,我脱了大衣进洗手间,从大大的玻璃镜里面看到自己长长的黑发打着凌乱的大卷垂下来,面色苍白,瘦得锁骨上都映着灯光划开阴影,加上泡泡边的丝绸睡裙,顿时觉得镜子里的人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半年之前我自己的样子,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应该是这个模样么?不应该是这个模样么?

转开眼不再去想,褪下衣服走进淋浴间,温暖的水打退了一身的疲惫还有乱七八糟琐碎事情,给人一种奇妙的归属的感觉。

很快洗完了出来穿着浴袍,坐在浴缸边上慢慢地擦着头发,听到门上两声轻叩,然后是柳下的声音:“梳?在里面么?”

我立刻出声回答:“在的,我洗好了。”

他一边开门进来一边说:“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让送到房间里面来吃了,不是什么油腻的东西。”然后看到我的样子,就顺手从柜子里面取了吹风机来插上,站在我面前,在手掌上微微试了试吹出来的温度,然后转过来对着我的头发轻轻拨弄:“平时不要说,在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再着了凉就不好办了。”

我嗯了一声,把手上的毛巾放在一边,乖乖地任他摆弄,突然就想起来个问题:“容城,你是专门来瑞士看Denes的还是顺道?”

他笑了一下:“连夜的飞机过来的。”

我觉得奇怪:“Caldwell打电话给你的?”

似乎是想起这件事情,他面上又是那种些微带着嘲漠的冷淡笑容:“那个小孩?当时吓得连住院表都不知道该怎么填了,怎么还会有心思给我打电话。”

我微微抬起头来看他,他叹了口气,继续跟我说:“没有,是疗养处的人通知我的。”

想了一下,自从执事君接到那个电话火烧火燎地把我送过来,到现在我还不知道Denes到底出的什么事情。刚才也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又不像是健康方面的问题,因为没有人同我说,也不知道好闻不好问了。

柳下轻轻地笑了笑:“并没有什么大事情,我也不过借着个借口,早点把你要回来。Caldwell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一时这么严苛地要求他,或许也是我们的不对。他既然要揽下这个责任,总指望着他能够快点成长到足以承担,难免心急了。”

我只仰头看他:“Denes真的没有什么大事情么?”

他笑着来回拨弄我的头发:“没有的,明天还能够去看他,应该住不了几天就能出来了。你喜欢的话可以留一段时间,我带你到处看看。”

我点了点头,恰好他把干发机关了,不算狭窄的空间里面顿时一片安静,几乎都能听到外面风吹过的声音。他的手指还在轻轻梳理着我的头发,体温带着干发机留下来的温度,暖暖地让人流连。我贪恋这种触感,微微地侧过头去靠向他,一边终于将心里想了很久的问题问了出来:“执事君的事情,你一直知道么?”

一百一十 结局

柳下轻轻地撩拨梳弄我的头发,并没有什么尴尬或者不愿意我提及这个话题的意思,由我靠着一边说道:“嗯,也不能说是不知道的,毕竟他的为人和过去的事情,都没有过刻意的隐瞒,也像是不忌讳我知道一样。就像在这件事情上,他也没有对你做过刻意的隐瞒,只不过你对之前的事情没有那么清楚,很多事情都想不到而已。”

我听着嗯了一声,只说了句:“是这样。”

他却一笑,将我的头抬起来看:“怎么了,会有问题么?”

我点头:“自然的,既然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能够放心地让他在身边?”换了别人的话,应该是不会让明知道有别的心思的人,来打理这些都比较敏感的事情的。

他靠在我边上也坐在浴缸沿上,似乎是碰到什么感兴趣的话题,一点没有不耐烦的神情,侧着头看着我问:“为什么不可以?”

刚想要张口说,却突然一顿,狐疑地迎着他的目光看回去:“不行,你又在套我的话了。每次都是这样,让我说上一大堆,把心里的事情都底朝天地兜了出来,然后你就一句话带过去了。”

他笑了下,一瞬间水黑色的眸子里面光彩流转:“被看穿了么?果然同一个伎俩还是不能用太多回的。”

我跟着点头:“也太敷衍人了,起码也要几个手段穿插着交替用啊。”

他笑着应和,一派好脾气:“嗯,我记住了。刚才在说什么的?”

“执事君的事情,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有其他的打算,还能把他放在身边用?”

他抿了抿唇,嘴角微微勾起来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不留他的话,留什么人呢?那个时候你相信的人只有他一个人,不是么?”

不想竟然是这个原因,我一愣:“因为这个?”

他摸了摸我的脸,像是早就料到了我这个反应,温和地问:“你以为呢?”

我回想那个时候的情形,莫名其妙地被伯爵拉到这个社会里面,然后是那个更加摸不着头脑的舞会,出逃未果后被拎着领子带了回去,途中稀里糊涂地还答应了人的求婚。我满头黑线地点了点头:“是,那个时候我是比较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

他很有意思地看我:“然后Dieter看起来比较面善么?”

我被他说得一笑:“怎么可能。只不过在所有人里面,可能还是执事君最为坦率了。虽然面上是一成不变的那种微笑和恭敬,可是后面真正的态度也能让人一眼看穿,像是完全不屑于掩盖一样。那时候因为谁也不认识多少,觉得执事君的确是最好相处得了。”

柳下敛了面上的笑认真看我:“你从一开始就知道Dieter的态度了?”

我不好意思地微微侧了侧头:“啊,舞会的时候他和Cadence小姐在走廊上说话,不当心给路过的我听见,然后事情基本上就比较清楚了。有时候感觉我的运气其实还是挺好的。”

他抚弄着我头发的手稍稍往下,指尖描摹过耳郭的形状,轻轻按在耳垂上。侧下头,却是抬起眼来看我,声音压沉却是带着一丝笑意:“只是挺好而已么?”

又来了,故意地试探我薄弱得不能再薄弱的意志力。我撑着浴缸冰冷的边沿靠向他,靠到几乎呼吸交汇的近处,却没有触碰,说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暖暖的气息打在他的唇上:“我所有的运气都在你身上了,以至于其他方面的运气一直实在不怎么样。”

他的眉目松开,象是一瞬间化开了许多的柔情。手指向后,穿过发丝托住我的头,想要将我拉向他,微微眯起的眼里已经起了一层氤氲。我赶紧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稍稍地用力,红着脸摇头:“不可以不可以,还在说正经事情。”

他没有妥协地在唇上轻轻地吻了几下:“嗯,还有什么问题?”

我的意志动摇得如同旗帜一样随风飘荡,用力想了一回才想起来刚才在说什么,连忙抓着那思绪往下问:“会让执事君在身边,仅仅是因为刚才说的那个原因么?”

他微微放开我一些,只是仍然含着笑看我,一双眸子里面尽是不言的风华。然后装做什么都没有的样子转开眼去,稍稍顿了一会儿,才说:“也并不是。Dieter虽然对你的身份有排斥,但那是建立在他虚构的政治立场上面的,暂时还没有足够的力道来抵消他对你本人的好感,这个样子或许还是放在身边的最安全的人选。另一方面,你对他有一定的依赖性,这种依赖性并不是能一下子快刀切断的。况且在这个阶层里面,可能还有许多我无法顾及的方面,Dieter料理起来都是得心应手,这样的人不用,再去找一个同等得心应手的就难了。至于其他方面的,Dieter一直是温和的保守派,就算是有异议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一般都不会用激进的手段。要让你在以最少伤害为前提的基础上,了解我们所处的这个阶层,或许挣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对待Dieter的打算是最好的方法。”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我正诧异,就感觉到他的手伸过来抬起我的下巴,一下子就撞进了那双黑色的眸子里面。平时不敢多看的眸子敛去了所有的笑意和淡漠,直直地看向我,似乎是不想错过我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接着说下去:“可是我错了,梳,我要的不是让你适应这个阶级,也不是一个得体光鲜的侯爵夫人。我应该把你好好地包起来,一圈一圈地,不让任何人看到、碰到、伤到你。我不需要你体会人情的冷暖,也不需要你知道世态炎凉,就像我求婚时候承诺过你的一样,我想要给你的是整个世界的美好,和整个世界的幸福。而这一切所需要的只是你的允许而已。”他的睫微微一动,眼垂下去然后勾起了一丝笑来,牵住我的手立起身,然后在我跟前单膝跪了下去,又抬起眼来看我。那双眸子含着笑,又含着一派水一样的温柔,一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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