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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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流年-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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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又印着水晶灯的璀璨,仿佛看着件几经周转终于得来的贵重物品,那是那是满足、赞赏和欲望的眼神。

没有预料中的脸红慌张,我看着那两张构图和逻辑上都很契合的照片,又一次被铺天盖地的违和感淹没。

就这么看,两张都是萌物。Denes当时都把我的照片给他了,为毛不给我张柳下同学的阿?

少年笑了下,然后手指一松让我的照片飘到了地上,把另一张收了起来。这张我已经有了,能不能把柳下同学那张给我?但是一抬头就看到他邃蓝的眸子,即使面上笑着还是没有表情冰冷的眼睛,明显不屑与我说话,盯着我自顾自地思索着什么。

然后我的脑子又一次想起了关键性问题,为毛这人在我家阿?

他终于转开眼站起来,因该是还不满二十岁的少年,比想象中的要高许多,黑色的衣服愈发显得他高贵而纤细,像是忧郁的贵族。

少年绕过床向我走来,把权杖夹在肘下,耐心地一点一点扯下手套,屈身抬起我的下巴,冰凉的手指蛇一般地滑过我的脖子,一瞬间给我一种被人用刀划过的错觉,浑身一颤。

然后害怕起来,像终于意识到面前这个眼神冰冷的少年会毫不在乎地做出残忍的事情一样,麻痹的大脑疯狂地响起来恐惧的信号。

我向后躲着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他直起身来抓着权杖往墙上敲了两下,纤白得有些神经质的手指和血红的宝石的对比让人心惊。

随着他敲打的声音,一个人很快出现在门口,低着头十分恭谦的样子:“阁下。”

少年重新戴上手套,面上冰冷没有表情,用权杖对着我一指:“带走。”

那人低着的头点了一下:“是。”然后向左后退了一步半,依旧恭谦地让少年出去,直到看不见他的背影了才直起身走进房间来。

我乍舌,嘛,随从也人模人样很好看啊。

不,不是这个问题。

他走到我面前,居然也是恭恭敬敬地一礼,然后对我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请随我来,小姐。”

我惊得目瞪口呆连连摇头:“不是的不是的你们找错人了,我只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那人温和地笑了下,语气轻柔而循循善诱:“请务必不用担心,伯爵大人只是想请您于府上小坐。”

口胡!乃以为因为乃萌就说什么我都会信了么,大清早的非法入室还用权杖戳了我半天,这是要请人去喝茶的样子么?乃们不要全把我当天然呆!

我继续摇头,坚定地做着这明知道无谓的反抗。

果然,那人貌似无奈地笑笑,手伸到衣服里面去拿什么东西。我转身要跑,却被他一把抓住手臂扭着摔倒在床上,随即俯身上来压得我不能动弹。

我拼命扭着头看见他摸出一支细小的注射器,用牙咬着拔开前段的套子,几乎是娴熟的姿势排掉前段空气后注射进了我的上臂,面上还是一派温和的笑容,声音沉润而恭谦:“恕在下失礼了。”

二十

之后十几个小时内的意识都非常朦胧,完全就好像做梦一般,只有模糊被动的感觉,仿佛很遥远地能感受到空气的寒冷和被触碰的温暖,能够听到轰鸣和随之而来的寂静,感受到阳光照在脸上赤 裸的感觉,这一切却无法在大脑里面形成完整的感知,记忆和感觉模糊的片断杂乱无章,给人一种想要呕吐的欲望。

终结这一切的是手臂上的一阵刺痛,然后酒精棉擦拭过的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凉。好像是系统重启一样,我几乎能听到随着那药在血管里的流动各处神经复苏的声音,麻痹后突如其来的刺激被大脑诠释成了快感,整个人如处云端。

终于能听到清晰的声音,恭敬、却带着丝毫不低人一等的笑意:“真是对药物非常敏感的身体。”

眼前模糊而扭曲的景象开始慢慢复原,逐渐有了焦点,却仍在一片繁复恢宏的景象里面迷茫不知所以。

旁边又有声音:“已经醒了么,小姐。”

我努力地转过头去,看到的是那个把我扎晕的男人,腰杆笔挺地站着,英俊的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和笑容。

他微微一欠身:“竟然对小姐做出这种粗暴的举动,是在是万分抱歉。”

大脑处理着这客套的辞令,难以想象就是这个举止得当的人一下把我撂倒在床上注药的。

“此处是伯爵大人的宅邸,请您无需客气,凡事尽请吩咐便是。

他这么说着,突然有尖利的短促的声音响起来,一遍一遍,好像直接戳到我脑子里搅动一样,让我痛得皱起了眉头。他从身上掏出手机看了看,按停了,然后对我一礼:“那么,在下失陪了。”

他转身走出了我的视野。身体还没有灵活到可以追随他身影的地步,双眼无意义地还看着那块地方,焦点被放远投到了挂着猩红色天鹅绒窗帘的窗户外面,修整得当的园艺沁着清晨湿漉的霞光,给人一种蓬勃而向上的错觉。

朦胧的大脑抽丝剥茧一样逐渐清醒过来,在身体知觉恢复的期间,转动眼睛打量着四周,然后怀疑自己是否还是视觉景象处理不能。

这是一个非常大,非常豪华的中世纪风的房间。

我拖着身子从床上撑起来一点点,发现自己身上是真空的一件白色丝绸长睡裙,大床上面垂着花边的帷帐,一旁包金兽脚的贵妃椅上面搭了件血红的丝绸睡袍。

……

我素穿了么我?

掀开被子下床,踏脚的是一张挺大的长毛羊皮,铺在地毯上面踩下去分外柔软。长袖的睡裙是很奇怪的式样,蓬蓬的花边一直垂到膝盖,两条腿在潮湿的空气里面有些发凉。

我走到镜子面前一看,还是我,不过被收拾得挺干净了,不像宿醉后的邋遢样子。

然后再次环顾四周,这真是那什么人的宅子?

太违和,太可怕了。我赤着脚跑过去开门,巨大的实木门比我想象的重多了,门锁发出非常响的一声,然后就看到有人伸手推开,端正站在了门口。

内素一个女仆。

她冲着我一礼:“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么?”

女仆?!

她低着的头还没抬起来,我就立刻把门关上,抵着那厚实的木门满头黑线。

我走到窗户边推开木框的窗户,清晨夹杂着泥土湿润气息的空气扑面而来,视线所及之处都是园艺树木和花圃,还有错落其间的舞者的雕像,完全陌生的地貌和气候。

我轮了,脚软地跪倒地上,这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两个小时之后又见腹黑君,带着人来给我送早饭。

坐在床上任人架上餐台摆上食物,我只是愁云惨淡地看他。

此君手上搭着一块餐巾笔挺地站在那里,垂下眼来微微一笑:“怎么了,小姐,这样一副不安的表情。”

把我绑来的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事情,我不说话,继续哀怨地看他。

女仆们布置完了餐点,都低着头顺从地退了出去。他上前来帮我铺上餐巾,黑色的头发在我面前晃过,清楚地看见他耳朵上血一般的宝石耳钉。

“小姐请不用多心,您是伯爵邀请来的重要的客人。”

我的黑线已经贴光了,此时只能抽着反问:“客人……么……”

他笑着点点头:“是。在下Dieter,是这里的管事。在舞会以前,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同在下说。”

重点、重点来鸟,我赶紧追问:“舞会?”

“伯爵这次冒昧邀请您来,实际上是为了这个非常重要的舞会。”

我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确定没有找错人么?因为我怎么看都没有会出现在这里的理由。”

他笑着直视我:“小姐过谦了,您可是Esmund先生第一个带到公众场合去的女伴,怎么会没有在这里的理由呢。”

我朦胧了:“Esmund?”

“Laverne·Adeodatus·Maurice·Esmund,Merask的最大股权持有者。不过听闻Esmund先生似乎更加喜欢用Lavin这个名字。”

偶炸了,柳下容城同学么?!业界大概没有谁不知道Merask,从欧洲殖民时期就开始存在的航运公司,全球海运市场份额占到近30%。虽然看也知道他来头不小,但是这个也太骇人了吧!

可能我的表情太过惊悚,他心情愉快地笑道:“看来小姐并不知道这许多事情。”

我无力地看他:“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我彻头彻尾地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他只是笑着不搭话,反而问我:“早餐是需要咖啡,红茶,还是热可可?”我选了红茶,他替我加了很多的糖,“因为酒精和药物的作用,身体无法处理太多的食物,请先用这个补充一点糖分。吐司上需要抹什么,果酱、黄油还是奶油奶酪?”

我接过红茶看到他真的一副要帮我准备吐司的样子,满头黑线:“那个,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却丝毫不让地笑道:“为了对之前的无礼举动表示歉意,请务必让在下为您服务。”

我惶恐地摇头:“那个,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还有,什么时候能让我回去?”

他自顾自给吐司上抹了鲜红的果酱,纤长的手指和银质刀具线条的对比异常诱人,让我想起了纤手破新橙这句子。

“您是伯爵要带去舞会的女伴,是这城堡里的重要客人。舞会在一星期后,于此之前请您自由地在这里生活上一段时间。”

舞会?我这个肢体协调不能一种舞也不会跳的人?你家伯爵冷面牛X不怕丢脸可是我怕阿。还有要在这里待一个礼拜?我不是幸福的NEET人士这份实习可是要算在学分里面的,我所有的带薪假期都用掉了还给Boss额外放假,现在无故失踪我那些做了一半的项目怎么办?到时候老板会怎么想怎么在我评价表上写?

我一脸悲摧地看他,无妄之灾,这是彻头彻尾的无妄之灾。

二十一

早餐吃到一半,有人敲门进来送了一份文件,执事君稍稍翻看了一下,然后恭恭敬敬地一礼,退了出去。

等女仆们把早餐收拾掉了,总算给我找了套衣服,我真空穿那睡衣感觉跟裸奔没差。

然后大家都收拾完走了,剩我一人在那大房间里,坐在床边上,什么事儿都没。

于是我看着那挂在床上全都是花边的帷帐开始思索,究竟为毛我会沦落到这里的。

首先,是被Denes坑了。丫完全是有计划有预谋的,什么去充数镇场,他和柳下同学熟识到那种程度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不习惯带女伴的,而且还拍了那种照片到处发。

下来是柳下同学,不习惯带女人先不要说,当时为毛那么积极地来认领我啊?我随着Denes进去的,乃不喜欢女人陪就当没看见让我做Denes的伴好了。

还有碧海蓝天眼的伯爵同学,乃就为这个捕风捉影地抢人家女人?不是柳下同学的女人不说,手段强硬太过心急一点都没有风度也不说,光乃这行为很容易就让人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最后是我,想起来简直是自作孽。当时不要鸟Denes不就好了,不要陪柳下同学做戏不就好了,碰上Alex他们不要那么随便答应一起走就好了。

这么想完一轮之后,我颓了。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又一圈,把能开的橱阿柜阿都翻了个遍,全都是空空的没东西。然后我开始找床单下床垫下床板底下,然后好象在床头的木板后面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来劲了,小时候看杂书躲大人,总是听到响动就把书往床头后面一扔,有年春节大扫除的时候我妈从床头后面挖出来十二本书,里面三本是图书馆借着找不到一直没还我都付了罚款的,当时后悔死了。现在眼见着是碰上同道中人了。

趴在地上往里瞄,的确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但是我死命也够不着,最后那可恨的5cm因为我肩膀被床板卡着怎么也过不去了。

我从地上爬起来,在房间内开始第二次搜索,随便有个坚硬的棍状物就能把那东西勾出来了。

结果把洗手间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着,我又趴在地上够了一回,还是碰不到,顿时心中焦躁不已。

中午送饭的时候执事君没有来,我就贪污了一把勺子,等人走后总算把那本书给勾出来了。

看上去因该没在床板后面待多久,上面连灰都没,厚厚的一本我还以为是历史小说,结果一翻过来看是欧洲哲学史。

嘛,聊胜于无。

我往那贵妃椅上一窝,先把书翻了个遍,没见着掉出什么情书来,然后跳过序言从

第一章开始读。

……读了两页,完全不知所言,一头黑线地返回去读序言。

不看这个完全不知道,还有那么多单词我不认识。不认识的也就算了,为毛认识的单词放在一起,我句子读了两三遍还是不懂。

于是我放弃序言,去读目录。

最后我读着目录,睡了过去。

晚上被人挖起来吃饭,还是执事君领着一众女仆前来布菜,我刚被他喊起来迷迷糊糊的,就看着他弯腰从地上捡起那书来:“房间里还有这样的东西么?”

我老实地点头交待:“嗯,在床板后面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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