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红梨压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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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红梨压海棠-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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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时间紧迫,我不敢再耽搁,赤手伸进那开水里面,忍着灼热的疼痛,仔细的清洗起伤口边缘的血迹来。

    杜清歌疼得不断地动弹,极不安稳。

    一边洗,我一边无可抑制的哭,似乎这哭声吵到了他,杜清歌竟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他见我的模样,目光初始有些迷蒙,尔后清明起来时,竟然对着我弯了弯嘴角,“伤口很深吗?”

    看不见他的笑容,却也只那是极为苍白的。我不可抑止的留着泪,点点头。

    “我的包袱里有一个小小的瓷瓶,里面的药丸你喂我吃一个。”杜清歌见到不远处的包袱,轻声说道。

    我知道他必定是在想着保命的方法,也没有洗手,连忙从包袱里将瓷瓶翻出来,倒了一个药丸出来送至他的嘴边,杜清歌唇畔微动,就着我的手将药丸吃了下去。

    “包袱里还有用褐色纸包着的药粉,那是可以止血的药。”杜清歌缓了缓气,轻声地开口。

    我依言将包裹里的纸包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将药粉一点点铺在伤口边上,药粉刚触碰到杜清歌的皮肤,他疼得倒吸口冷气,却没有呻吟出声,只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死死血迹,已经从他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害怕他要要射自尽,忙开口安慰,“你可以叫出来,我不会笑你。”

    杜清歌却已经痛得痉挛起来,似乎听不到我说话一般,依然死死地咬着下唇,血液越来越多流下他的嘴角。

    再让他这么咬下去,只怕他的下唇都要被他咬掉。

    我闭上眼,深深地呼吸,再次狠了狠心,将手里的药粉全部倒在了他的脚上。

    杜清歌剧烈的颤抖起来,我迅速弯下腰,死死的将他搂住,然后低下头,毫不犹豫地亲上他满是鲜血的薄唇。

    虽然不能确定,可是我的心里知道,他必定是李墨白。所以,这么做我丝毫无悔。

    温热的血液顺着我的嘴角划过,我看见杜清歌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幽深地黑眸带着复杂的情愫看着我。

    似乎由于过于震惊,他牙齿的力道一松,与下唇分开来。我害怕他再次咬住下唇,慌忙伸出舌头挡在他的上下嘴唇之间,感觉血腥的味道,瞬间在我的口腔弥漫开来。

    这是他的血,是李墨白的血,我泪盈于睫,心如刀扎。

    杜清歌再次愣住,嘴巴动也不动,身体却依旧在疼得发抖。

    我一直搂着他,维持着亲吻的姿势,直到他身体的颤抖,渐渐地平复。

    我这才抬起头来,面对他忽然变得清澈的黑眸,顿时觉得有些羞涩,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不好意思的转过头。

    “你……”

    杜清歌只说了一个字,我慌忙开口打断,“什么都不要说。”

    我低下头,一边是幸福,一边是苦涩,“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是我自愿地。我不会怪你,也不会要你负责,刚才的事情,请你当作没有发生过。”

    杜清歌没有再说什么,我默默地转身,将已经冷却的血水端起来,倒出房间。

    “我允许你撕掉我的面具。”突兀地,杜清歌忽然这么说道。

    我的手一抖,木盆便从手中滑落,‘咚’的一声掉在我的脚上。

    我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忙蹲下身揉着,泪水再次抑制不住的滑下来。我一边哽咽着,一边开口,“你只需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李墨白?”

    只要你是李墨白,无论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觉得委屈。

    杜清歌沉默,半晌才淡淡地开口问,“你亲我,是因为你认为我是李墨白?”

    “是。”我回答的很快,而且很坚定。

    “我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人。”蓦然地,杜清歌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是在婉转地说,他不是李墨白吗?

    我一直蹲在地上,心里苦涩不已,不愿意动弹。夜色慢慢降临下来,土灶里面的火早已熄灭,周身树影婆娑,有些恐怖。

    我知道杜清歌一直在看着我,可是他没有说话,只是这么淡淡地看着我。

    寒意一点点侵袭而来,我终于抵抗不住,猛然起身,掏出放在怀里的火折子,点燃了角落里的油灯。

    光线昏暗,却好歹照亮了整个房间,我猛然坐到床边,一瞬不瞬地看着杜清歌,“我可以扯下你的面具?”

    “是。”杜清歌淡淡地,却坚定的回答。

    我闭了闭眼睛,抖着手摸索到他的下颌边,摸索到那一条细细地凸起,深深地呼吸。我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心七上八下,如同被鱼咬住鱼饵时浮在水面上的浮萍,沉沉浮浮,明明灭灭。

    我忽然悲哀的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害怕,从脚底直接窜上脑海,我无比地恐惧起来,要是他不是李墨白,该怎么办?

    他为我差点丢失自己的生命,我给了他自己的初吻,要是他不是李墨白,我该怎么办?

    到那时,我该怎么办?


第一百八十一节 怀州医馆

    第一百八十一节 怀州医馆

    昏暗的光线下,我的手一直在微微的颤抖着,身体再次冒出无数的虚汗,不断地发着抖。

    杜清歌的眼神黝黑,眨也不眨地看着我。

    我无比的胆怯,手一直放在他的下颌处,再也下不去手。

    杜清歌见我一直没有动作,干脆自己抬起手来,伸手就欲揭掉自己的人皮面具。

    我慌乱无比,连忙伸手压住他的手,“不必了,我不看了。”

    “你不想见我的真面目?还是说,你害怕我不是李墨白?”杜清歌的声音很是低沉,似乎带着蛊惑一般,缭绕在我的耳畔。

    我松开手,垂着头,不说话。是的,难道说,我就一辈子带着这个遗憾下去吗?

    一辈子都去猜想,杜清歌到底是不是李墨白?

    可是,如果他不是李墨白怎么办?

    如果他真的不是,我该怎么办?

    我抖着手,死死地压住杜清歌的手,心里泛滥成河,“我现在不想看,可以不看吗?”

    “好。”杜清歌淡淡地回答,清冷的黑眸看了看我,似乎倦极,闭上了眼。

    我一直抖着手,缩着身体窝在床边,直到心绪渐渐地平复下来。

    看着杜清歌面无表情的脸,我甚至开始庆幸自己方才的决定,只要不能确定他不是李墨白,我便可以将他当作李墨白。这样,我的心里才会有依靠。

    不管他是不是,不知道真正的答案,他便是。这是自欺欺人,可是,我愿意他是。所以,我不能知道答案。

    迷糊地笑了笑,我也倦极,俯在床畔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忽然发现自己睡到了床上,而且整个人如同八爪鱼一般窝在杜清歌的怀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压到他的伤口。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容颜与黑密的睫毛,我愣了愣,下一秒如同火烧眉毛一般猛然坐了起来,利落地翻身下床。

    想起方才的姿势,禁不住的脸红心跳,摇了摇头,看着从门缝里倾泻进来的晨曦,意识到天色已亮。

    肚子里咕咕作响起来,想着那个坛子里面有些大米,便弄了一些洗净放到锅里,加了些水,再次将火烧了起来。

    如今我已经会生火,可是这做饭,我脑海里可是一丁点的知识都没有。

    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干脆煮粥。

    不是说病人要吃些清淡的东西吗?煮粥正好。

    哪知半刻之后,当我揭开锅盖一看,满锅的白粥竟然成了白米饭?

    我意识到自己的水放少了,正想去舀写水添进去,身后忽然传来杜清歌的声音,“你会煮饭吗?”

    我面上一红,哪里会否认自己其实根本不会,看着锅里的白米饭,当即承认下来,“嗯,可是只有饭,没有菜,你要将就些。”

    边说,边拿起一旁的瓷碗装了一碗递到他的面前,顺手又递过筷子。

    杜清歌看着碗里分外黏糊的米饭愣了愣,却也没有说什么,撑着身体想要站起来,我慌忙将碗筷放到一边,扶他做了起来。

    尽管只是这轻易的起身,他却似耗了极大的力气,唇色越发苍白。

    我拿起一旁的碗筷递到他的手上,心知他伤得很重,必须尽快得到治疗,所以轻声地开口,“这里有房子,说明前面肯定有村落,吃完饭我们就去吧”

    杜清歌愣了愣,摇了摇头,“我的右腿毫无知觉,只怕无法走过去。”

    我的鼻子一酸,眼泪就差点落下来,慌忙低下头,然后抬起头来笑看着他,“放心,我背都一定会将你背过去。”

    “我是认真的。”见杜清歌想要反驳,我斩钉截铁的再加上一句。

    杜清歌再次愣了愣,似乎弯了弯嘴角笑了,“好。”

    虽然我想着昨天背着昏迷当中的杜清歌都走了很远,如今他醒着,好歹能靠左脚支撑一下,应该不会很重才是。可是当我扶着他,走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旧没有见到村庄时,我的虚汗已经流满了全身,转头看向同样累得不行的杜清歌,“我们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杜清歌喘了口气,再也控制不住,身上的大半力量都压在我身上,摇头,“应该没有。许是我们昨天逃避老虎时偏了写方向,前面应该是怀州没错。”

    “怀州?”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一个地方,“你估计还要多久才能到?”

    杜清歌微抬头看了看前方,摇摇头,“估计还要一段时间,你看这两边都没有来往的人,可见离那里还有一段距离。”

    我心里叹息着,嘴上却不得不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哦了一声,将杜清歌扶好,稳了稳身形,继续蹒跚着前进。

    “先休息一下,你也累了。”杜清歌似乎有些歉意,声音也有些凝滞。

    我低头看了看杜清歌完全无力的右脚,经过这一番折腾,又有血丝冒出来,当即摇头,“我没事,你再忍忍。”

    杜清歌眼色复杂的看着我,半晌才点了点头。

    我搂着他的肩膀,扶着他的手,感觉自己的手已经麻木得快要断掉,才终于见到有人从路上经过。

    我喜上眉梢,当即拦住他问路,才得知不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怀州,当即振奋起来,看着杜清歌笑得眉眼弯弯。

    杜清歌略有不自在,别过脸去。

    我也不介意,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被我一介弱女子扶着,尽量在护着他右脚的情况下走得很快。

    长途跋涉之后,在终于见到怀州的街道时,我差点流泪。

    杜清歌同样很高兴,虽然隔着人皮面具看去依旧面无表情,他眼里的光芒却变得很璀璨。

    我抓着路人问路,带着杜清歌终于走到那个什么有最好的大夫的医馆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杜清歌走了进去。

    那个跑堂的伙计看见我们,一眼就看清杜清歌身上的伤势,将我们迎进内阁,慌慌张张地去请郎中来看病。

    不一会,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便推门走了进来,仔细地拿起杜清歌的脚查看一番,脸色大变,为难的摇头。“这位公子,你的腿已经没救,只怕要废了。”

    我大惊之下大怒起来,愤然地抓起花白胡子老头的衣领,强行将他扯了起来,“我带他到你这里来,不是来听你这句话的。要是你治不好他的脚,我看你这个大夫也不要做了。”

    那个老头被我强行提起,脚在地上颤巍巍的抖着,看上去好不可怜。满是皱纹的脸上,一双没有神采的眼睛无奈的看着我,“姑娘,他的脚受伤这么严重,又失了这么多血,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

    “姑娘。”杜清歌在一旁看着,想要阻止,奈何动弹不得,于是轻声开口呼唤。

    我看着那个白胡子老头,知道他没有在说谎,松开手,倒退一步,倔强的抬起头,控制了好久情绪,才转过头去看着杜清歌,勉强笑了起来,“不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脚,你相信我。”

    听见我的话,那个白胡子老头不断地摇头,“姑娘,为了这位公子的性命着想,你还是尽快把他的腿截掉,否则会有生命危险啊。”

    “闭嘴。”我恶狠狠地看着这个白胡子的老头,心里针扎一般的痛,却不能表现出来。忍着眼中的泪水,我语带哀求,“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白胡子老头摇头,“姑娘,你看你们这穿着打扮,就算有其他的办法,你们恐怕也负担不起呀”

    “就是说有办法?”听见这句话,我喜上眉梢,本来沉到谷底的心稍稍带上些微希望。“银子的话你不要担心,本姑娘有的是钱。”

    “姑娘,你莫要说大话,你看你们这打扮,哪里像是富有人家?”那个白胡子老头看着我们二人直叹气,神色里不带不屑,只有怜悯。

    听了他的话,我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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