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夜放花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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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风夜放花千树-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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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波荡漾,青山如黛。

画舫摇晃,觉非愤愤然探出头去嚷着船夫:“稳一点!不知道船上坐着孩子呐!”

孤笙慌忙拽他进来:“你莫要声张呢,哪里有孩子,就只有我跟你嘛。”

“你肚子里可是我们家宝贝,你跟他加一起比宝贝还宝贝,这船晃成这般,莫要说你,我就受不了!”觉非闷得解开领口,呼扇着纸扇。

孤笙便拿帕子凑过去给他擦拭着:“所以我们不必坐船的,本来只想与你沿着湖边走走的,既然坐了我们就沿路欣赏下也很好啊。”

只是孤笙瞥见他越发苍白的脸颊,急忙捏着他的手问:“关觉非!你是不是晕船?”

这辈子关觉非最丢人的事就是让孤笙焦急着喊船夫将画舫靠岸,被她搀着下了船不说,还趴在一旁狂吐不已。

孤笙蹲在他身边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还不停地揩拭他额上的汗珠。

“晕船怎么不早说呢!免得叫你受罪了,都怪我不问问你,好些了么?”

“没事,”觉非缓过气来捏着孤笙的手,“就想着和你同湖泛舟来着。”

“扑哧——”孤笙笑出来,“会开飞机的二少爷,原来不敢在水上猖狂呀!”

“你……”觉非捏着她的鼻子尖儿,紧接着胃里又是一阵扑腾,便又倾□吐起来。

孤笙想到了什么似的跑开,觉非正诧异,看见她又急急地赶回,手里还抓着什么。

“含颗梅子吧!”她展开掌心,露出来两颗话梅。

“哪里来的?”

“那儿……”孤笙一指:“问那边那个小少爷要的,他很乖的就送我了。”

觉非含住一颗,将另一颗塞进她的嘴里,顺她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喔,小孩子,你哄小孩子是有一套。”

不过还好觉非并无大碍,孤笙稍稍安心,与他牵了手在湖边漫步。

临近傍晚,太阳已经不算毒辣,沿岸柳浪闻莺,送来徐徐微风,好不舒爽。

到了明湖公园的正门,孤笙担心他的身体,提议早回去歇着。觉非不应,好不容易才能与孤笙这样“三口人” 一齐出来散步约会,他可不想就这么早回去,晚上还想带着孤笙去逛舜井夜市呢。

孤笙无法,只得又被他拉回去。

迎面走过来两位熟悉的身影,太太模样的人先唤了出声:“孤笙!”

孤笙一惊,竟然见着是洛夫人与洛霜南刚刚擦肩走过,急忙拉着觉非停了下来。

“夫……娘……姐姐,你们怎么在这里啊?”

孤笙一时矛盾,不晓得该唤什么,虽说觉非已经知晓,但是又怕告诉洛夫人之后让她担忧。

“岳母,姐姐。”觉非很是有礼,洛夫人马上喜笑颜开:“哎呀你们小两口这般恩爱,我们看了就放心了。”

孤笙意识到她们正在盯着觉非还握着她的手看,害羞地低下头去。

“我们很好,岳母就不必惦念了,另外……”,觉非满是幸福的看看孤笙:“孤笙有喜了,感谢岳母给了我这样好的妻子”

“什么?有,有喜了?”洛夫人满是激动:“真的么孤笙?”

“嗯,只是刚刚才知道的。”

“哎呀!太好了,这下我们上下可都总算是放了心。”

霜南扯扯她的衣袖,洛夫人意识到什么,连忙改口:“哎呀你看,我们可不是都放心,你们夫妻恩爱比蜜甜,我们做长辈的也欢欣。”

孤笙无意间一抬头,突然自霜南看着他俩的眼神中觅到一丝……遗憾?

“您好……我是洛霜南。”

霜南似挣扎一般地伸出手来指向觉非:“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呢,多谢你照料孤笙。”

“应该的,客气了。”觉非回握,搂过孤笙来:“母亲姐姐若是想念孤笙大可到府上来做客,家母是希望孤笙在婆家生养的。”

“那是那是,还是听府上的,”洛夫人拉着霜南:“那我们也就走了,还要去几位表亲家里走走。”

“那小婿不送。”觉非便与孤笙告辞,继续沿湖漫步。

只是过了许久,孤笙都能感觉出霜南的目光一直追随着。

“她就是洛霜南?”觉非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原本与你结亲的人便是她,正牌的洛家大小姐。”

“喔。”觉非应着,若有所思。

孤笙浅笑,“是不是很漂亮?小姐她是个不错姑娘,只差一步,我与她此刻就该调换了。”

“哪有!”觉非突然一副惊悚地模样:“你这是什么眼光呐,你们小姐长了一副克夫相,快别想她了,免得吓到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呃~不得不狗血滴说……____……~~~温馨滴总会遇上挑事儿滴~

比女二更杯具滴女三正式登台!~

21

21、第二十一话 沐浴 。。。

“院子里的这些个树都该松松土啦!”洛夫人回了院子就喊,“早知道就该去湖边儿上拣几颗树苗子来,那儿的树个个儿都漂亮,是不是啊霜南?”

还穿着学生装的霜南随便应着,径自走进屋关上门,将书袋胡乱一丢,便深深趴在床上。捏着颗枕头,死死咬着花边儿。

她今天为什么要约着母亲逛大明湖呢?下了雪就回家不是最好么。

若是,若是当初……孤笙也跟着哭闹不要答应,那她是不是,就会顺从的嫁给他了呢?那个人尽唾弃的“卖国贼”,为什么相貌这样俊朗呢……

“为什么都不曾见过相片呢!”

霜南委屈地落泪,“为什么当时会让她替嫁呢!”

他紧紧握着她的手,说她有身孕了……他们相敬如宾,还会出来散步……他纵然是最被人谩骂的卖国贼,也都是她依靠的丈夫,他会深爱她,宠她……

丫头来叫门:“小姐,少爷买回来几只板鸭烧鸡,说等下要庆祝姨奶奶生辰,喊您快出来呢!”

霜南红着眼圈,这副德行叫她怎么出门!

“回下去,说我下午逛园子累了,早歇着了。”

“可是小姐……太太跟少爷都等着您呢!”

“你听不见呐!我说不去了!”

霜南厌恶的将枕头丢去打在门上,丫头吓着了,匆匆请罪离开。

不多一会儿,平济轻声叩门:“我的好妹妹,你是怎么了?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来?”

霜南堵住耳朵:“我没事,你们去吧。”

平济还是担忧:“听母亲说你回来时就闷闷不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哥,别管我了。”

“我不管你哪里行!快点出来吧,姨妈都在家等着呢。”

“都说了没事嘛!”

“霜南,你今天是怎了?”

霜南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打开门,满是泪痕的脸儿闷得殷红:“怎了怎了怎了?还能怎了?不过就是我拱手让给别人的东西,现在我后悔了!我见不得人家幸福了可以吗?”

平济愣了半晌:“霜南……你……什么拱手让给别人呐?”

“那袁孤笙怀孕了你知道么!人家现在过得那样幸福,现在谁还在乎关觉非的名声,我悔得肠子都青了可以么!”

她呜咽着幽泣,伏在门边:“真是没用!我早干嘛去了……”

孤笙……怀孕了么?

平济的脑海中只剩下思考这几个字,“你说你后悔了……怕是我早就不知道这两个字怎么写了。”

他轻拍着窗棂转过身去:“擦擦眼泪出去罢。”

霜南蹲在地上哭着,声声在他的心里撕扯着。

她怀孕了,怀孕了,是他的孩子……他抱着她,抱得那么紧,拉着她,牵得那样稳。她很少脸红,却在他面前如一颗含苞初绽的红海棠……她为了他会流泪,流泪说她决定不了,永远回不到从前了……

沦落到今昔一厢情愿的执念。

只是因为,一次再也无法重演的代嫁。

霜南后悔了……母亲也会跟着后悔……就这样,洛平济,永远推开了袁孤笙。

夕阳渐行渐远,平济痴笑着看着那挣扎在脚底的影子,这一生,都无法再将他的遗憾变得圆满。

“这个不行!”孤笙捂着前襟:“我……我还不需要,我自己可以!”

“哎呀,你能不能温顺一次啊!”

觉非晃悠着手中的澡巾:“都说了孕妇洗澡会不安全的,我帮你又怎么了!”

“那,那我要芦儿来帮我。”孤笙等着他,早知道就趁他不在家时洗澡,省得他乱操心。

“芦儿毛手毛脚!”觉非颇为不信地摇头:“你不信去问我娘,她不知道打碎过多少碗盏!”

孤笙转过身去:“不管,你若是不放心大可去找别的人来帮忙,不要劳烦你!”

“嘿……”觉非紧紧贴上去:“偏不,他爹照顾他娘沐浴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我才不要别人帮忙!你看看那浴桶,多深呐!万一你滑倒了没有站稳跌进去了怎么办?呛水了怎么办?伤了孩子怎么办?哎呀呀我岂不会更是心痛啊!”

孤笙抽动着眉角看着他一副“痛楚”模样,龇牙咧嘴地大喊:“不——要!”

门窗管得严禁,觉非撩起袖子试试水温:“嗯……舒服的!”抬头看着委屈的孤笙:“看吧!谁叫你大喊来着,嗓子疼了吧!还不快进来。”

孤笙紧着衣裳:“那你把我扶进去就好了。”

“嗯嗯!”觉非微笑:“来吧娘子。”

孤笙握握拳,咬着牙将衣裳脱下放好,遮遮掩掩的走过去。

觉非险些笑出来:“害什么羞,早就该习惯了。”他伸出手臂去轻轻抬起她的身子,孤笙的腹部似比先前圆润了些,叫他忍不住伸过去摸摸:“长安呐,爹就在这啊,帮你娘洗澡呢,你先睡吧!”

孤笙瞪他:“拿开些!”

觉非缩回手去,将孤笙轻抱起放入水中:“试试烫不烫啊。”

一触到水,孤笙便缩下去:“好了,你走吧,我自己洗。”

“那怎么行!”觉非趴在桶边:“你看看,万一你那胰子没拿紧怎么办?万一你澡巾够不着怎么办?万一你搓背够不着怎么办?万……”

“好啦——!”

孤笙呜咽几声:“那你到一边等着去,我要你帮忙你再过来。”

“喔。”觉非应着,搬了把椅子坐在桶边:“嗯,我就在这等了。”

孤笙暗暗怨念,又拿他无法,便这样由着他去。

“娘给你的那些个香皂多么好,你怎都不用呢。”

“不习惯。”

“都说这睡衣比较舒适,你为何不穿呢。”

“不喜欢。”

“……”觉非站起来凑过去,“搓背。”

“还没好呢。”孤笙缩在下面眨巴着眼睛看他,只是这样叫觉非更加难忍,伸下手去将她轻拎出来。

“哎!”孤笙挣扎着:“唔……以后一定要长重些,叫你抱不动!”

“嗯,那太好了!”觉非使坏故意一手搂着她一手给她搓着:“省得我都不敢下手,这般皮包骨头。”

不过虽然被他“生拉硬扯”,但是力道却能刚刚好。

孤笙看看他:“你居然还会给人搓背的。”

“嗯,也就给你。”

他认真地在她精细的背上擦拭着,碰到了有那些痕迹的地方就很小心掠过去。

孤笙被他这样爱护着,轻轻蹭蹭他的手背:“谢谢你。”

“不行,太少。”

“……”

就知道不该对他软下来!孤笙四下看看,火速在他脸上蹭了口。

“嗯——嗯!”觉非摇头,转过她脸来冲着嘴巴亲了一口。

“孤笙……”

“嗯?”

“我想进去一起洗。”

“关觉非!”孤笙照着他的手腕子狠狠咬下一口去。

“妈呀!”

觉非痛得丢开澡巾检查着伤势,“太狠了太狠了!”推开门要去找药抹。

孤笙胜利的洗净了爬出来穿好衣裳,觉非抓住她就拉进怀里挠她。

“二爷呐!”喜玫突然走进来,看见这一幕慌忙捂住眼,“哎呦喂!我说你们倒是把门关严呐!”

“三娘!”孤笙慌忙从觉非怀里红着脸逃脱,“您来啦!”

“三娘,咋都不敲门的。”觉非颇不乐意嚷道。

“哎呀我哪里知道你们大白天演西洋画啊!哎呦真是,孤笙有孕了,悠着点儿嘛!”

喜玫瞧着一屋子的水气,还有那还氤氲着雾气的浴桶,不禁咽口唾沫。

“您怎么过来了啊?”觉非放下袖子问。

“哎呀瞧我,门房来了电话,找你的,十万火急似的,快去吧。”

“嗯?”觉非一愣,便急忙下楼去,不忘了招呼着:“别着凉,穿好衣服啊!”

“啧啧,”喜玫瞧着觉非的身影道:“还真是腻歪,到底是新婚,我们比不上的。”

自从孤笙有了孕,觉非很是自觉的在屋内支起另一架小床,生怕头三个月晚上忍不住伤到了孩子,索性忍耐的爬去小床睡。

半夜里孤笙醒了,瞧见对面小床上还没有觉非的影子,让她第一次为他担心起来。

听见门响,孤笙便再无睡意,坐起来,见他正轻手轻脚地挪进来,先脱了衣裳挂好,抹了把脸,拎着凉被踮着脚走过来。

“怎么还没睡!”觉非见着孤笙醒着,皱起眉头来:“快点睡。”

“我刚醒的,看见你不在,是不是工作上出了事?”

“没事的,就是有一份外带的合同找不见,我帮着去重新译了一篇。”

他坐在床畔,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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