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草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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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草记-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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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虚了?果然被我说中。妹妹,你还真沉不住气。”

无心大师示意太后息怒,自己则又向一步对蔻忠直道:“阿弥陀佛,你说得没错,生在帝王家是一种无奈。所以,我才在一旁看着我的儿子,他不可担负江山的责任,不可权倾朝野。他只是一个臣子,只能辅佐帝王。”

“哈哈哈,说得好说得好。那辅佐我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至少我不同我妹妹那样利用你儿子给她的亲儿子延续生命。”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好个‘涌泉相报’,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休怪我不客气。来人,将他们给我抓起来,等明日我坐上皇位就将这些人斩了四肢丢进大牢……”。

“你不能这么做,爹爹!”

蓦然,堂外一声娇喝,语气生硬。蔻忠直不由得惊措,举目望去,只见倩儿与其母亲相持而来。四目相对,他从倩儿眼里看到了怀疑、愤恨、忧伤以及陌生和不友善。而院外已站满了穿着盔甲拿着长枪,一个个英武非凡的官兵。

“倩儿!你……你怎么来了?”

蔻忠直有些心烦意躁,自己安排在宫中的人是不是出什么问题;倩儿母女是怎么进来的,难道埋伏在林中的人没有看到吗?

须臾间,倩儿步履沉稳通身冷淡,已缓缓走近皇甫浩南身侧站定,朝蔻忠直直直鞠一躬,起身。

“爹爹,你们刚才所说的我都听到了。倩儿虽恨爹的无情,但倩儿还是希望爹不要再执迷不悟。”

他始终是她的爹,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爹能回头,不是么!希望她说这样的话能令他有所醒悟。

“倩儿,你……”。

蔻忠直身体一滞,眼底划过一丝冷色。

倩儿一向聪慧,怎没看到那抹冷色,心中一痛,不由得凄然道:“爹爹,念及你我父女一场,倩儿喊你一声爹。十几年前你有心杀我母女,今日你亦有此心,如此咱们从今以后就各不相干,形同陌路。倩儿只有娘亲,爹早已葬身火海。”

“哼,死丫头,反了你。待我坐上皇位,那时后宫妃嫔无数子嗣众多。你认为我做为一国之君还能让我的子嗣流于民间,如果真那样,那他就只一条路:死!”

蔻忠直的权利欲望已达到了一种病态,可以说是一种妄想。心狠手辣六亲不认,真正算得上是与帝王家的作风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所说所做的让心中还存有一丝希望的倩儿完完全全掉入深渊之中,内心深处那份曾经的父爱一并倒坍,彻彻底底的将自己置于孤女之地。虎毒都不食子,这还是她的亲爹么!

突然,堂外院中传来一阵兵甲之声,众人不解正要回首,却听到一道恼怒的声音响起:“蔻忠直,你还真是痴人说梦,朕何时说要让位了。”

此话一出,堂内之人除倩儿母女外皆是一惊!只见说话之人一袭黄袍加身,袖口金龙盘云,威严的跨进正堂来,豁然便是当今皇上。

都到齐了?!

杨若惜感叹,忍不住朝皇上身后望了望:这排场继续下去还真不小,指不定先皇又从哪儿冒出来,召告天下他是诈死……

咦!杨若惜突觉周身寒碜,禁不住打了个颤,立即闭嘴,朝四方一望:莫不是自己抵毁皇上,他的鬼魂来召唤我了,呃……阿弥陀佛,她刚才啥也没想,继续看戏!

皇上出现的一瞬间,蔻忠直神色一愣,继尔狂笑:“来了好来了好,都来了,看来不必我亲自动手了。”

“当然,你将朕的母后掠走,朕会不来么。不过,你也不必动手,因为朕已经先动手了。”

皇上一派悠然自得的看着蔻忠直,对方眼中的那丝慌乱岂能逃过他的眼。

“蔻忠直,我看你还是不要再妄想着皇位了,就是给你你也坐不稳。看看,这么多年,朕给了你多少机会,你为什么迟迟不见动手呢。朕登基时可是你最好的时机,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突然就沉不住气了。”

皇上好整以暇,朝押着杨若惜的喽罗走去,吓得喽罗一脸惧色怯怯的后退,皇上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之色。

蔻忠直又是一阵怪笑,飞身掠向杨若惜,同时掌风直抵皇上,身形奇快无比。皇上神色一凌腰身一扭,堪堪躲过掌风,旋风般扑向皇甫义左侧,一记横扫直踢他身后喽罗的面门。皇甫义眼急身快,乘身后喽罗走神的当儿身子一蹲,一伸腿踢向喽罗的下盘。两人一上一下,一左一右同时出手,皇甫义身后的喽罗瞬间便歪倒在地昏死过去。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已退至皇甫浩南身边,再稳住身形时杨若惜已被蔻忠直牢牢抓在手里退到了堂首。

“好个皇甫仁和,果然不动声色。小丫头,这位人人称赞的好皇上意在自己的兄弟而不在你呀。”

“她,我一样要,而且不能少了一根毛发。你认为凭你一人之力还能逃脱么,别以为李三救走了萧凌峰就什么事也没有。他们杀入宫中中了我的计,天字号杀手一个不落的下了地牢。真是省心啊,朕不费吹灰之力。”

皇上负手而立,威慑的双眸扫过蔻忠直以及他手下的喽罗。

蔻忠直似是知道大势已去,一手扣住杨若惜的颈骨,一手提着他的后襟领着剩下的喽罗迎着众人朝堂外挪去,边走边说似乎有些声嘶力竭。

“不错,你给了我很多机会,那只是表面现象。你以为你没有他人相助能稳坐皇位至今?别自欺欺人了,你登基时我本是胜券在握,要不是莫问悲将我的几个重要的部下杀害,你早就命丧黄泉了。哼,都怪我棋差一着,没想到莫问悲这个三流角色竟然能轻易坏了我的好事……”。

说到这儿,蔻忠直笑得诡异无比,看了一眼人质杨若惜道:“不过,天助我也,今日我定当不死,他日一定会东山再起。”

众人步步紧逼,蔻忠直拉着杨若惜退到了前院,此时已是月挂梢头,满天星斗。院内外埋伏的官兵早将埋伏在庄外的喽罗抓了起来,并点烧了火把,将前院照得犹如白昼。

杨若惜被蔻忠直拖着退向前院的东南角,这里有一个荷塘,虽称为荷塘奇怪的是塘里却没有任何植物。

“站住,你们要再向前一步,我就让她先去见阎王。”

闻言,皇甫浩南嘴角挂上一丝冷意,身上泛起阵阵暴戾之气,眼神森然匪夷难测。

“杀了她,你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至少,我有个垫背的。”

蔻忠直明知自己彻底败了,还不死心欲做困兽之斗。

“哼,她值吗!”

呃……死性,又来了!老娘啥时候连一个乱臣贼子都不值了!你皇甫浩南想反被动为主动,老娘赞成,但你不能贬低老娘的身份呀。

杨若惜原以为自己被抓住,皇甫浩南会神情紧张,担忧无比,哪知他竟然面不改色,无动于忠。

“好个南王,你这叫什么,人家小丫头没用处了就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一听蔻忠直这话,杨若惜鼻子一酸,嘴一张便“哇哇”大哭起来,泪水竟然如缺堤的洪水一样泛滥。

蔻忠直暗忖,自己咋就掠了个半疯的丫头。失神瞬间,猛然发觉左肩一凉,冰冷的感觉刹那间袭击全身,与此同时,怀中一空。跟着眼前人影一晃,只觉胸前一股寒气直逼而来,“嘭!”来不及躲避,硬生生受了一掌,“蹭蹭蹭”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

“你……你……无心大师……你出家人……竟出手伤人……你……”。

“扑哧——”一口鲜血从蔻忠直口中喷出,他指着赏他一掌的无心大师半晌说不出话来。

而杨若惜此时却在皇甫浩南怀里露出一抹邪恶的笑容。

剩下的喽罗见他大势已去,乖乖的投了降,所谓树倒猢孙散也不过如此。

皇甫浩南将怀里的杨若惜交给了身后的皇甫义,阴森森说到:“蔻忠直,你不是喜欢人多吗,今儿个你就一人对付咱们几人,如何!”

“你……乘人之危……卑鄙”。

“哼!”

一声冷哼,再无废话,皇甫浩南欺身向前,身后紧跟着皇上,接着是无心大师。只见三人脸露杀气一起扑向已受内伤的蔻忠直……

“好,打得好。”

杨若惜在旁边上跳下窜,即使她看到的只是晃动的人影也是兴奋无比,就差拉着众人赌谁输谁赢了。到最后,只听到一声断喝,接着闷哼声传进耳里。杨若惜定眼一看,喝,蔻忠直正瘫倒荷塘边吐血呢。

终于,蔻忠直结束了他那痛苦的吐血时间,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木盒子。

“这是最后一粒解药”,蔻忠直脸色苍白如纸,一句话没完,鲜血又从嘴角溢了出来。他伸出沾面鲜血的手里从盒里取出一粒指拇大小的药丸,缓缓抬至众人眼前,颇为得意的继续说道,“可是,我却要毁了它,从此,红颜蛊将无人能解。没想到我死也拉了个陪葬的。”

“拿来。”

皇甫浩南欺身上前却夺了个空,却听得“叮咚”一声,蔻忠直手里已空无一物,而荷塘里的水却泛起一圈一圈的漪涟。

皇甫浩南一把抓住蔻忠直正要发怒,一道纤影却一晃而过,“扑通”一声跳进水里。

“惜儿?”

皇甫义急忙跑到塘边,徒留无数的波纹荡漾开来。

“桀桀桀”,一阵怪笑,蔻忠直双眼放光,望着杨若惜消失的地方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荷塘深有七尺,塘地尽是乱藤水藻,是我专用来训练手下的,也不知这丫头水性好不,搞不好一不小心就……唔唔……唔唔”。

皇甫浩南哪还听得尽这些话,转身就将蔻忠直压入水中。

“哗啦啦!”

水花四溅,犹如年夜的爆竹般又纷纷落进塘中。杨若惜从水中窜出,挥着手朝众人大叫:“我找到了找到了。”

众人一喜,七手八脚的将她拖上来。刚一上来,杨若惜便跑到皇甫义身前,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火光下,一滩黑色的淤泥静静的卧在她的手上,中间,还有一股水在左右晃动。石桥收集整理

“没有,怎么会没有呢,我明明抓到的,怎么会没有呢?一定是掉到地上了,一定是!”

杨若惜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使劲的摇着湿露露的脑袋,犹如一只惊慌的小兔不停的原地打转,又爬到地上寻找。

众人一呆,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惜儿,惜儿,别这样别这样,我知道你抓到的,你听我说。”

皇甫义一把抱住全身湿透的杨若惜,紧紧的将他拥在怀里。

“没有了,呜呜呜,没有了,我怎么没有抓住呢!”

杨若惜窝在皇甫义怀里,鼻子一酸,两行滚烫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桀桀桀,你们以为我那么傻么,此药入水即化,怎么样,让你们白开心了一场吧。”

蔻忠直轻蔑的看着杨若惜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幸灾乐祸。

“你去死吧!”

皇甫浩南运尽内力一掌拍在蔻忠直的前胸,顿时蔻忠直五脏六肺皆被震碎,犹如一张白纸飞向荷塘,缓缓沉入塘中……

与此同时,倩儿母女背过脸,一粒清泪滑至腮下。

而这厢——

“惜儿别哭了,我没事,这么多年我都过了,解药对于我来说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

皇甫义轻轻的拍着杨若惜的背,柔声安慰。

“呜呜呜,哇啊啊!”

杨若惜反而越哭越凶,并将一身的淤泥如数擦在皇甫义月白色的长袍上。众人全避开了眼低下头,为皇甫义那身长袍默哀。

皇甫浩南铁青着脸来到两人跟前,将哭得稀里哗啦的杨若惜夹到腋下转身便走。杨若惜手脚并用又捶又踢,外带嘶咬,并哇哇大叫:“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众人:呆!

“……啊!你又弄乱了我的发型……”

众人:惊愕!!

“……酷哥,我不洗澡行不行……”

众人:倒地吐血!!!

皇上意味深长的拍了拍皇甫义的肩,两人相视一笑!

三月后,南王府。

“大哥,让我下床走一走吧,大夫说我应该多活动活动。”

“不行。”

“大哥,你看今天天气这么好,冬日难得一见的太阳,我……”

“不行。”

“大哥……”

“青山,看着他。”

“是,王爷。”

无痕无奈的望着皇甫浩南离去的身影,望着窗外的冬日暖阳,双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渴望。

“魂归来兮,魂归来兮!”

突然一双爪子在无痕眼前晃来晃去,杨若惜那张比暖阳还温暖的笑容一下在无痕眼前放大开来。无痕回过神定睛一看,屋内只剩他俩。

“嫂子,你什么时候来的?青山呢?”

“喂,恩人,说过了不要叫偶嫂子,偶还没那么老。青山被我支到外面去了。”

杨若惜纠正,接着神秘兮兮朝屋内张望。

“看什么?”无痕不解,跟着张望。

“嘘!看见酷哥了吗?”

“哦,你说大哥呀,刚走。”无痕莞尔。

“嘘,叫你小声点。”

杨若惜又警惕的看了看屋内,继尔对无痕展开了一个无比纯洁的笑容。

“我说恩人,我有事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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