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自己的手，可又有一种被他人抚摸的怪异感觉，万学术喘着气另一只手紧紧扒着浴池边不放，一波又一波的水浪冲击而来，矛盾而怪异的感觉让身下的刺激达到了顶点，低头一声闷哼，喷薄而出。
万学术有些没回神的望着“他自己”在浴池里洗了洗手，又从池子里走了上来，擦好身体，穿上衣服，趿起鞋子慢悠悠的回到了房间，坐在镜子前梳理头发……
整个过程，万学术真的是用“看”的，身体被人控制的感觉有些微妙，想到控制他的人是北堂无殇，这感觉就更是微妙极了。
不过最大的好处就是他可以偷懒了吧，不想动的时候无殇自然会控制他的身体去梳头发什么的，这样也不错。
……
……
按着惯例被迫和西奴华凌用过午饭，万学术立刻提出要去外面转一转，想买些东西，大概是最近万学术都很乖，西奴华凌没有考虑的就答应了。
可万学术最近能不乖吗？除了吃饭就是在房间里缩着修行，偶尔出来也就是散散步，应付应付西奴华凌。
不管如何，总算是能出百仙居了。
冬雪消融，绿草茵茵，树枝纷纷冒出嫩绿的树芽来。
冬天，就这么过去了？
万学术暗暗感叹，他究竟是昏迷了多久啊，突然离开了法门，也不知道城琼和城碧现在怎么样了，南广连云和武迎春这个时候也该去参加法门选拔了吧，可惜他还是错过了，难道和法门就没什么缘分了？
百仙居外是一个普通的城市，街上人来人往，从服装以及百姓的行为举止来看这里应该是九天国境内。
西奴华凌陪伴在旁带着男人逛了起来，万学术先后进了好几个铺子左挑挑右看看，有时候看看武器，但又觉得不太好便放下了，有时候又去挑挑扇子故作潇洒的扇一扇，但觉得扇子大多有些花哨。
逛了整整一天，结果到最后什么也没有买就回了百仙居。
晚间，几个小童在万学术房间里帮着收拾衣物明天好坐车去燕国，万学术正坐在桌边喝茶的时候西奴华凌就过来，手里拿了把扇子。
“虽说一路上有我在你身边，但你身边有件防身的物品也好。”走进屋子里来，西奴华凌双手递上了一把扇子，房子上还吊了一个格外精致的小玉扇坠子。
“一把扇子怎么防身。”身体一阵热，万学术强压着拿到扇子时的喜悦，看似随意的把扇子甩开，指着扇面上的几朵桃花称赞道：“不过倒是挺好看的，比白天看的那些都好看。”
“这并不仅仅是一把扇子，学术，你朝扇子上灌入一分法力试试。”
万学术依言灌入一分法力，本是看似平常的扇子边沿突然出现了一排鲨齿状的利刃，烛火下映出锋利的光芒。
“好厉害。”假装惊奇的称赞道。
西奴华凌面上露出喜悦神色，坐在了男人的旁边，解释道：“此乃桃花扇，本是法门中的一件宝贝，但要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也不是很多，不过这利刃可是比得上你送予我的匕首了。”
“匕首？”万学术是真的不记得。
【匕首？】北堂无殇是被狠狠刺了一下，一股酸味儿开始往外冒。
“不错，是学术你送予我的定情之物。”似是回忆过往的甜美，西奴华凌说着便从怀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匕身上刻了一个“万”字。
万学术顿时感觉到大事不妙，连连喊冤，他什么时候送过西奴华凌定情之物了，当初也不过是收了人家东西不好意思什么东西都不给，身上有把匕首就送给西奴华凌了，反正他已经有无殇给的桃花扇。
无殇，你听我解释啊——
听西奴华凌在那里乱吹了一通他们之前是如何如何两情相悦，结果中途杀出了一个程咬金，不用怀疑，西奴华凌口中的“程咬金”就是北堂无殇了。
万学术越听越汗，一方面是不齿西奴华凌说谎话骗他，简直把他当做十七岁少女了，他就算“失忆”了也不是变成傻瓜啊；一方面是他身体里的那位神之子已经快要爆炸了。
“砰！”
万学术的手不受控制的狠狠拍在了桌上，人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学术，怎么了？”西奴华凌奇怪的望着男人。
【让他滚，我听不下去了！】
“额，我……我只是有些气，那个北堂无殇怎么会那么坏。”万学术咬咬牙，演戏就要演到底。
“是我讲这些事情扰了你的心了，还好你已经不记得从前那些事，那北堂无殇也已经死了。”
“嗯。”轻声应了一下。
“这样吧，你早些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起来。”以为是万学术听了那些事不太舒服，西奴华凌便不再多讲的离开了。
前者刚刚离开，某人就开始质问了。
【学术，那把匕首为何他也有】平淡的语气，可怎么听怎么让人毛骨悚然。
“无殇，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西奴华凌是如此可恶之人，他屡次向我示好又送了个荷包给我，我当时身上没带什么东西就随手把匕首给他了……那匕首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这是因为已经有了你送的扇子。
【我以为你送我的东西都是独一无二的】还是在生气。
万学术握着手中失而复得的桃花扇，安慰的说道：“我送给你的，独一无二的东西你不是已经有了吗？”
我的这个人，我的这颗心，独一无二的就是你的。
【不行，那匕首要拿回来】听了解释语气好了一些。
“好，我一定拿回来。”
【那荷包还给他】继续下命令。
“行行行，一定还给他。”
【说你爱我】趁机吃豆腐。
“我爱你……北堂无殇。”
只有你一个，只爱你一个而已。
第一百十章
燕国位于九天国南边，作为一个小国想要在大国身旁存活只有成为其附属品，在万学术的印象里，燕国虽然是个小国但从来都不缺少属于皇宫朝廷的黑暗与复杂，那时他作为李天民侍读的时候就听闻燕国国内发生了政变，皇帝差一点就被推翻。
这几年以来燕国皇帝依然稳稳坐着他的皇位，奢侈淫靡的生活也不曾减少，但底下几个皇子争权争的厉害，目前燕国国内也不大平静。
随着西奴华凌从九天国出发到燕国，万学术一路行来心中感慨万千，眼前所见景物建筑以及百姓生活从繁华热闹渐渐到后来的荒凉贫穷，在九天国境内他极少看到路边有乞讨之人，但到了边境与燕国接壤的地方时，他已经开始看到牵着小孩子乞讨的老人，以及一家背井离乡不知奔往何处的逃荒之人。
【燕国皇族荒淫无道，皇帝治国无方受女色所诱，朝臣互相争权夺势排挤有识之士，众皇子也只顾着拉拢朝臣为己用，燕国国内百姓流离失所，不少人落草为寇，强盗威霸一方，官员贪生怕死不敢与之对敌，现在的燕国，若不是有九天庇护早已经被他国吞并】
听着无殇的话，万学术只能暗暗叹息，权势掌控在帝王一人手中所带来的结果往往是两个极端，一者是遇到贤明君王国家兴盛，一者便是燕国如今这样的腐败破落。
燕国作为接壤九天国的小国注定永远无法在九天君王的眼底下变得强大，而只能作为一个可以随意指使的盾牌，燕国国王的无能，国内的混乱，何尝没有九天国从中作梗？
这国与国之间的博弈对于他们这些人而言太难懂，可苦的终究是百姓。
万学术改变不了一个国家的命运，只能沿路给予难民一些简单的救济。
“这些百姓即使到了九天国境外也无法进入九天国。”西奴华凌不阻止男人的善行，但也没有鼓励的意思。或许，在他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神的眼里，人也真的是蚂蚁一般的存在。
望着渐渐远去的人群，万学术没有说什么的上了马车，他不是神，他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双手能改变什么？
苍白的天蔓延至视线尽头与荒凉的平原连成一片，那一头是荒凉亦或是另一个可以安居之地？无穷无尽的天空之下，突生一股悲凉意味。
……
……
从百仙居到燕国皇城的路途遥远，走陆路起码要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能到，不过这一车的人除了万学术是凡人外其他人都不是平常人，一开始在路上遇到了一些难民之后，万学术很快发现后来再也没有在路上遇到过任何难民。
过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他们就已经进入燕国境内，第二天就达到了燕国国都，燕国国都的街道上倒是没有看到一个乞讨之人，西奴华凌仍然是以西奴国太子的身份到访燕国。
休息了两天之后，燕国皇帝邀请西奴华凌一行人到宫中观看比武。
“土龙珠是什么，要千里迢迢的到燕国来寻它？”乘坐马车进宫的空闲时间，万学术和西奴华凌聊了起来。
“天下有五行龙珠，外人只知道不同五行属性的龙珠有不同的功用，却不知道这些龙珠内都藏有天下独一无二的力量，吸取之后即可大大增加功力。”西奴华凌并没有什么隐瞒的告诉了男人。
“你都已经是神了，怎么还需要增加法力？”这句话万学术是发自肺腑的疑问，就算西奴华凌对北堂无殇有恨好了，这人都已经报仇了怎么还要追着五行龙珠不放，结果说到底还是为了法力。
不是你的，要了有何用？
贪一字，连神也逃不过。
西奴华凌轻轻摇了摇头，望着面带疑色的男人说道：“学术，神界纷繁复杂的程度不比凡间朝堂少上一分，唯有力量，才能改变一切。”
“你说的我不懂。”
或者说，现在早已经没有了和西奴华凌多说一句话的兴趣，每天对着这人演戏也够万学术累的了。
“还有多久才到？”神色间显露出几分疲惫来，男人掀开帘子看了眼窗外，眼皮沉重的厉害。
“你先休息一下，到了我喊你。”
“嗯。”拿过一个软枕垫在脑袋下，万学术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望着入眠的男人，西奴华凌略有些疑惑，似乎从九天国出来以后学术就一直呈现出疲惫的样子来。
手一扬施展了一个睡眠法术，确认万学术已经昏迷过去，他随后伸出两指放在万学术的眉心朱砂处试图将神力灌入对方体内探查一番，指尖渗出淡淡的月白光丝，丝线钻入男人的眉心之中，可就像前几次一样一旦他释放一丝神力便会被一股强悍霸道的血气顶了回来。
万学术的眉心红光一闪，银白色的丝线硬生生被折断，早先没入眉心的法力都被魔力吞噬了个干净。
手指尖针刺似的一疼，西奴华凌只能讪讪收回手，心中暗暗道：魔主之血果然霸道，只要是外来神力都俱会被排斥吞噬，可惜合体双修之术被北堂无殇抢先了一步，否则他的潜力就能与万学术的相融通。
哼，那魔主如此护短，虽答应过不会插手北堂无殇在人间的一切，却从北堂无殇身边的人入手，只可惜神之子终究还是消散了。
回过神来，西奴华凌轻叹一声拉过一件披风盖在熟睡的男人身上，无法用神力探查万学术近日总是疲惫不堪的原因，他只能以最普通的医术探察男人的脉搏，气血盈亏，精神不济，都是一些最普通的症状罢了。
“可能只是水土不服吧。”寻不到原因的西奴华凌只能这样告诉自己。
……
……
到了皇宫之后西奴华凌就解了万学术身上的昏睡法术，后者浑然无所觉的醒了过来，从马车上下来后就发现他们已经身在燕国的皇宫之内，虽然比不上九天国的浑然天成、气势磅礴，却也是金碧辉煌、琼楼玉宇，处处人工雕琢，十分奢华。
宫外无数人流离失所，日日为温饱所困朝廷却苛捐杂税，刷金漆的柱子，白玉堆叠的雕栏，还真是“朱门酒肉自，路有冻死骨”。
皱了皱眉，万学术对这燕国是毫无好感，同样是小国，比起一派祥和繁荣的西奴国，燕国实在是差劲到了极点。
而随后的比武场上万学术更是见识到了燕国国君的昏庸无能。
接待西奴华凌一行人的并不是燕国国君本人，而是燕国的三皇子殿下，与三皇子一同出来的则是万学术认识的人，前些日子才在百仙居看到的江楚河。
外人面前，江楚河与西奴华凌看起来不过是平等的身份，彼此客气的作揖招呼，三皇子亲自上前接待西奴华凌两人共同走在前面，万学术无所事事的跟在后面，江楚河不和前面两个人走在一起，倒是跟在了他的旁边。
“万公子是第一次到燕国？”江楚河主动开了口。
“大概吧。”随便应付一句。
“大概？我只听过是与不是，还未听过这样模糊不清的答案。”江楚河目光凌厉的盯了万学术一眼。
这算什么，是江楚河自己的试探还是西奴华凌依然不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