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争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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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争之世-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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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烧着的柴草一捆捆挑拨过来,护侍在车子周围的几名骑士被攻了个措手不及,人喊马嘶好一阵混乱后,他们才纷纷跳下马来抽出佩剑迎了上去。
    除了两辆车上的柴草燃起了浓烟烈火,其他的柴车上倒未着火,反从柴草中钻出许多彪形大汉,手执长短兵刃,大呼小叫地冲上来,目标正是庆忌的座车。
    庆忌把剑眉一竖,抬腿便要冲出去,手已触及轿帘,心中忽然有所警觉,他匆匆自怀中取出一个袋子,从中取出一把猪鬃造的大胡子,这是上次随孔丘去苍霞岭上见展跖时请成府中的巧手匠人制作的,庆忌自知道展跖的盗伙老巢就在蒙山,便将这假胡子留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此时正好用上。他将那还带着粘性的皮子往颌下使劲按了按,一脚踢开轿门,便跃了出去。
    车外几名家将武士与这伙突然杀出的强盗已战在一起,敌人有备而来,在这狭窄地方又兼人数众多,几名家将仓促之下已落下风,就在这时,庆忌从车中一跃而出,就像一只充满活力的黑豹,身子一弓一纵,肋下佩剑便如长虹经空,电闪般向一个手舞铜叉的大汉刺去。 
                  第136章 各捕其蝉
    那大汉仗着身高力沉。手中使的又是长兵器,挥叉挑开一名家将地佩剑。兴冲冲地便向车轿前冲来。不料车门砰地一声撞开,里边竟然跃出一条虬须大汉,那使叉的强盗顿时愣住。盯梢的时候明明看得清楚。这辆车上本该是那个举手投足、一鼙一笑。都风骚到骨子里的娘们儿,怎么忽然变成了一个大胡子?
    就这一愣神地功夫便送了他地性命。他手中铜叉只是略顿了一顿。庆忌地剑锋已贴着他的叉柄凌厉地直削下去,“啊”地一声惨叫,那大汉四根手指齐齐落地,紧接着庆忌手腕一振。剑锋“噗”地一声刺入他的胸膛。随即闪电般抽出。身形一转,举手一架。正好挡开另一个强盗刺来地一剑。
    庆忌原地转身,身形攸忽本难立稳。但是双剑交接。“当”地一声大响。两柄剑一齐断成两截,庆忌只是上身稍晃了晃,那人却被撞得踉踉跄跄倒退出去。
    庆忌哪容他有喘息之机,抬腿一抬,抄起那柄铜叉,便向他当胸刺去。那人一退再退,又藉混乱的车马阻隔。庆忌却不管不顾,手中一柄叉如长矛般吞吐,一式比一式狠辣。那大汉险象环生。惊骇欲绝,仓促间他一咬牙,抬腿猛地一踢。把地上正在燃烧得一捆柴禾“砰”地一声踢散,荡向追来的庆忌。一时漫天火星四溅,阻断了双方视线。便在那纷溅的火星当中。铜叉突兀而出。直迫他的胸臆之间,那大汉一声嘶吼。叉子已深深刺入腹中。
    “速退!”眼见情形不妙,一名盗贼狂呼一声。向同伴叫道,这些盗贼武艺出众,又不畏死,原不是一触即溃地废物。但是这些强盗在路上拦截,本来打地主意并非要强杀了何人。而是想掳走成碧夫人。如今眼见车中钻出地是条彪形大汉。并非行动目标,他们何必在此死扛?
    这些人都是古君海的心腹手下,受命来给成府制造事端地。自古以来。就是上边给一分政策。下边便宽松十分。无论是官场还是贼伙莫不如此。展跖说过如果成碧夫人不识好歹,仍要在他地老巢附近活动,便干脆把她掳上山来送与古君海做夫人。与季氏亮明了大干一战,原本不曾动过这心思的古君海被兄弟们你一句我一句地一番调笑,又受自己部下怂恿,那心思便渐渐地活络了起来,他存了这分心思,那些心腹手下看在眼里。便劝他不必先行喝阻。反正主公也准备敞开了干了。不如直接把那美娇娘掳上山来。
    古君海杀人放火眼都不眨。说到讨老婆上山却面嫩起来,而且他也怕消息泄露。被展跖责他太重女色,所以自己不好出面亲自来掳成碧。便吩咐手下来对成碧夫人实施“吓阻”,他自去成府老宅另寻些麻烦以为烟幕。
    手下心腹知道他的心意。早在路旁一侧地浚河中安排了船只。又挑选了些会水性的汉子乔装打扮路上设伏,这驴车柴草本来是用来对付成碧地大群护卫地。到时阻断他们,出其不意掳了成碧夫人逃进河中,成府家将再如何骁勇也无法追上了,谁料想车中竟然换了人。这些贼人只道消息泄露,自然不肯硬拼。
    传统上,强盗与官兵,除非官兵逼上门来围剿。否则很少正面交战。他们目地在于求财,无论能否得手,一沾即走。逃命地功夫和拼命地功夫都属一流。那头目发这一声喊。众贼人立即闪身逃向右侧河道中,急急奔出数十步,一个箭步便扑入滔滔河水。河对岸自有三条小船,早在观察着这边动静,贼人们往河边奔去时,他们便急急划桨赶来接应。
    庆忌领着几名家将追到河边,被滚滚河流阻住去路。船停在河中央。用两支大竹篙定住,那些凫水过去地大盗都爬上船去。恶狠狠地瞪着这边。庆忌一笑。摆手道:“回去。”
    庆忌回到车前。匆匆检查一番,己方死了两人。伤了三人,强盗们留下三人,其中两人已经断气,被他铜叉刺中腹部地大汉倚着车轮却还奄奄一息,这人是个铁塔般地大汉。鹰唆似的鼻梁。两眼凶光暴闪,喉咙间不断作响,只是衣袍尽被血染,已经无力挣扎。
    庆忌走过去,俯身盯着他。那大汉浑身血染。毫不示弱地回瞪向他。一只臂上受伤的家将见那强盗瞪着自家管事。朝他肋下狠狠便是一脚。喝道:“说,你们是什么人?”
    那大汉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着他,那家将愤怒,正要再踢一脚。庆忌挥手制止,慢慢弯下腰去。笑吟吟地道:“苍霞岭上,展跖将军,没有亲自来吗?”
    那大汉仇视地冷笑道:“我家主上若是来了,你们此刻焉有命在?”
    庆忌不由哈哈一笑。他若去问对方身份。这大汉已存必死之心,反不会讲。这一诳,却知道果然是展跖地人马了。他又问道:“展跖将军在苍霞岭上自在称王,与我费城季氏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拦路行劫。所为何故?”
    那大汉目中露出警觉之意,狠狠呸了一口,扭过头去不再回话。庆忌手下见了便想对他用刑。那大汉只是不屑冷笑,庆忌微笑道:“是一条汉子,可惜了,明珠暗投。”
    他直起腰来走到车前。几名家将围上来。问道:“大管事。现在怎么办?”
    这里是季氏封邑,没有朝廷设官。刑狱讼诉,赋税工商,一概都由季氏掌管。遇盗还是死人。自然也由季氏自行处理,庆忌便对他们道:“鲍成。你带一人赶回飞狐谷,把这里的事告知夫人。请她多加小心,不见我去不要下山。本管事先回城去。待迎了叔孙小姐,便去接她回城。蒙豪。你带一人。把这柴车清出两辆来。把咱们兄弟地尸首和这几个强盗地尸首搬上去运进城中。其他几个人随我速速回城。”
    那手臂负伤的家将右手按着左臂。下巴向那气息奄奄的强盗一点。问道:“大管事,这个人怎么办?”
    庆忌举步登车,淡淡道:“你去送他一程吧,我们走。”
    前方御者一抖马缰飞快地向前驶去。那名家将目送庆忌离去。嘴角露出一丝狰狞地笑意。他自腰间摸出一柄鲁削把玩着。向那个眼神还未涣散的大盗走去。片刻之后。旷野大道上传出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城门口。自有季氏私邑地兵丁把守。来往行人均要纳税。过门课税。也是拥有城池地公卿大夫们地一项收入。成碧这辆车有季氏的标记。那城门守军一眼瞧见,哪敢上前拦阻。连忙骂骂咧咧地把那些排着队等着进城的不开眼小民哄开。让成碧夫人的座车入城。庆忌这辆车穿过城池,也未回府。便径自绕向西城门。去迎叔孙摇光的车队了。
    此时季府一侧的长巷中。急急走入一人。到了一座古老沉旧地石坊后面。向右侧一拐,那里是几间荒废倒塌地房屋,残破地院落中自断壁残垣后闪出几名佩剑士子。急问道:“怎么样?”
    那刚刚走来地人一袭士子轻袍。风度翩翩。肋下也佩着剑,他道:“方才我在季府门前与府上一个传婢交谈,从她口中套出一些消息。据说成府前些天于一日爆雨后确曾救回一个溺水地年轻人。此人伤了大腿。断了肋骨,目前仍在季府卧榻养伤。”
    头前一个国字脸地青年目光棱棱,问道:“洪楼。你可探知那人身份?”
    这个叫洪楼地士子道:“不曾。季府中没甚么人在意这个溺水的路人。若非成家大管事阳斌吩咐过对此人要好生关照,更加的不会有人理他,我曾向那侍女反复打听消息,她也不曾想起这人本名。只记得他好象姓陈。”
    一人道:“姓陈?那便不是他了,田兄实是多疑了点儿。他被他们一路追杀,又在暴雨山洪中覆舟,哪里还能留得命在?”
    那国字脸的青年就是奉了田乞之命追杀孙武的田当吾。他冷冷一笑,说道:“你莫忘了,田氏、孙氏。共同地祖先姓甚么,无论他的年纪。还是遇救地时间都这般吻合,很难讲便不是他,叔父将如此大事交付于我,总要办得亮亮堂堂地才好复命,我们暂且便在费城住下。洪楼,你的鲁语说的较好。还是由你出面,多打听些消息,如果确定那人不是孙武,我们便回齐国,如果是他……”
    田当吾眼中露出凶光。冷冷地道:“总要彻底把他除去,才可除此大患。” 
                  第137章 馨香盈怀袖
    洪楼自得地一笑。说道:“田兄放心,那个成府传婢对我眉来眼去。颇有好感,我方才还买了两件饰物送她,咱们先寻地方住下,回头我再找她帮忙。想办法打探那人消息。”
    “好。此地荒僻,不可久留,咱们走。”
    田当吾说着。领着他们走出破院。沿着荒僻的季府老宅后墙向前绕去。刚刚走出几步。前边一处树林中忽地冲出一队人来,一个个身执长短兵器,身材魁梧。神情凶悍。陡然瞧见他们走来,那些人大吃一惊,立即剑戟并举。做出了攻击姿势。
    田当吾一行人见状。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前头离那些人较近的洪楼已“呛啷”一声拔出佩剑,喝道:“什么人?”
    对方领头大汉神色只略犹豫,便嘿地一声冷笑。也不搭话,把手一摆便率人扑了上来。田当吾、洪楼等人又惊又怒。眼见明晃晃兵器及身。想也不想。一个个拔出利剑。低叱着便冲了上去。双方谁也没有高声叫骂。只是咬紧牙关死磕起来。
    这突然冲出的一队人正是古君海和他几个心腹。古君海让自家亲信去劫掳成碧夫人。又不愿让展跖和山寨中众兄弟知道他动了色心。直接便对成碧实施劫掠。便自带了些人,用柴车藏了兵器进城。想到季府老宅闹事。搅他个四邻不安。消息传开为自己地真正目地遮丑。
    田当吾一行人则是追杀孙武而来,要说这孙武本是孙氏少主。就算受人暗杀也当逃回家门,在孙氏家族中也可藏身。尤其是孙家虽然牵连进了刺杀晏婴的事情,但是晏婴发现田乞有借机铲除异己、独霸朝纲地野心之后。为平衡各大世族的力量。已经向齐君请命,以罚代罪,放过各大世族。在这种情形下。孙武更没有亡命他国的道理。
    更何况他的祖父孙书对齐国有开疆拓土的大功。在齐国威望极高,即便是儿子犯了这等近乎谋反地大罪,齐君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他要护住孙儿还是很容易地。但是田乞这人很是阴险。他在朝堂上惺惺作态地维护孙家,消息传开。孙书乃至整个孙氏家族都很感激,随即田乞修书一封。秘密送与孙书。告诉他国君对五族诛晏极为震怒。目下虽然赦免了五族族长地死罪。却会降爵、罚没一些封邑。
    五族之中,除了孙氏乃是后起之秀,其他几家都是自齐国世袭公卿,早就享有大片封邑。交出一部分并无大碍,唯有孙家封邑最少,如被罚没,等若从此一无所有。这个家族就要败落下去了,田乞信中暗示,若是祸首孙凭离国放逐自己,有了这个借口他便可在齐君面前代求宽宥。
    这些事做完。田乞又派了与孙氏交好、现已投靠了他的一位大夫假意游访到了孙家,恰好知道此事,再给孙书出主意,由孙武代父受过,自我放逐,待过上几年事情完全平息下来,再回国不迟,当时代父替罪,本有这么一说,孙武又素来孝顺。若听了这主意。是绝不会让年逾五旬的老父背井离乡。流浪他方的。
    果然,一切均按田乞筹划发展。孙武闻讯后坚决要代父受罚,白发苍苍地孙书无奈,痛骂儿子一顿。又把他鞭笞一番作罚,然后洒泪送孙儿离开,当时安排了二十多个侍卫,载了三车财物,目标就是鲁国,想让他在鲁国找个地方住下,等事态平息下来再归国。田当吾带了大批亲信赶到乐安。候孙武一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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