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多少瞧出了点诡异!有人要想古家动手?那肯定不是。只要古老爷子一天没进棺材,他就是古家的一面旗子,古家这颗大树是倒不了。不过挖一挖这颗树的根,折一两枝树干,到有可能?而且,古乐不会自欺欺人地以为上面的人要动他。
这一点,他还是很有觉悟。
因为他这种人小人物,放在高层眼里,不过是一头还未脱雏形的幼虎,也不过是一头穿着黄马褂,手提着尚风宝剑,在外面捞资本,称王称霸的红三代罢了。放到这种能左右一国政治博弈中来,根本是上不了台面,完完全全一只小虾米。
不是自己,也不是老爷子。
那么,答案不呼欲出。
除了他那位豪情奔放到处装B的老子,又是何人?
只是,何人敢在老虎身上拔毛?
这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毕竟近段时间,古乐也听说了不少关于老子的英雄事迹。特别是最近几月,古茂松一系列的举动,不得不引人瞩目。刚过四十,便齐入军委,手握重权,这要多大的底气和能耐才能办到。同时也不难看出,古家数十年的底蕴有多深,老爷子一句话,就让儿子进入军界高层。而古茂松也能力非凡,步步为营,小心打点,周旋于各个派系老狐狸里堆里,硬是杀出一条路,掌握实权,不可谓不逆天了。
也难怪有人眼红要动心思,如果任他这样一环接着一环的去艹作,一个如慧星般的军界大佬,必然崛起,这是谁也不愿见到的事情。毕竟,古家在军界的权势太大,经过老爷子几十年经营艹作,几乎可说一手遮天。
一个古天雄就够几届领导班子头疼了,再多一个古茂松,岂不是要翻天。
这些问题在脑袋中转了一个圈,一切皆明白。
想着想着,古乐就有些倦了,爬上床,终于如愿以偿睡去。
……
……
第二天早上,古家大院外,一辆宝马七系,在外面恭候着。
古茂松让人传话,张家的人到了。古乐故作没理会,不急不慢,洗涮干净,用过早餐,和母亲拉了一会家常,又找了个地方磨蹭一阵,这才跨出大门。
不是古神仙小气,给张家脸色看,胸襟宽大的人不是白痴便是阴险之辈,忍辱负重,那是卧薪尝胆,自我寻求安慰那是阿Q的精神。古乐自然不是以上三种人,而且胸襟狭小,十足的小人一个,没宰相那样能肚子里撑船,君子报仇从来不会等十年,只争朝夕。一被打脸立刻打回去,所以他晾着张向真在外面赏风雪,那是理所当上。
所以当他干脆利落走出大门,一点罢架子的觉悟都没有,让吃了近两个小时风雪之苦的张向真没有一点怨恨精神,眉开眼笑将这尊大神请上了车。
当真是神仙就是神仙,真他妈个逼与众不同,装个B,罢个架子,都帅得真潇洒。
自然没有跋山涉水和翻山越岭,同样没有风驰电掣,司机也是把好手,一瞧这功夫,就是专门为领导服务的“公仆”,一路下来,车开得那个稳。
张向真吃了两个小时的闭门羹,知趣地没找古神仙搭话,目不斜视,中规中矩。
古乐也乐意故作沉阴蓄意给他增加一点心里压力,也是一言不发,让人瞧不是他心情好与坏。
所以气氛沉闷,司机紧握方向盘,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挺有“公仆”觉悟和那份忐忑精神,终于将车稳稳当当停下,浑身上下也出了一阵冷汗。
到了!
京城很典型的一间四合院,门前站着穿着一身中山服的张伟南,腰板笔直,脸色有些苍白,恐怕在这大门外,站了有些时候。他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古乐一个不认识,随便瞥了一眼,却有些惊讶。
“这两个人,不简单啊!”
从这两个男子身上,古乐隐隐感到一股威势,不是武者那股气机威压,亦非杀人如麻的血腥味道,而是一种,由内而外,浑然天成的气势。
在这个世界上,富甲天下之人,有富贵逼人之气,心狠手辣杀人之辈,浑身上下,血腥浓烈,而位高权重之人,身上带有官气。而这三种质,最难练的,便是官气。
杀人之人,有伤天合,每杀一人,自然而然,会吸收一份怨气。杀人越多,怨气则多,只要敢杀,早晚浑身上下,血腥浓烈。
而此种气息,正是杀人之道。
富贵之人,身边多是阿谀奉承之辈,久而久之,这人身上自然给人一种贵气。当然,也不排出另一种,典型暴发户风格。而相比前者,在很多人眼前里,暴发户就要可爱得多了。
虽然暴发户没有前者的底蕴,却比前者,多了一种亲近之心。
而官气难练,难就难在,这世界上的官,没有一蹴而成的权势。
再大的背景,再坚硬的靠山,想要当官做龙中之龙,也得一步步往上爬,背景靠山,只不过让人少走弯路,平步青云罢了!而官场规矩,阿谀奉承拍马屁其次,最重要的是,要懂得低头做人。
所以官气,最难练,也是最易变,领导面前,要有做下属的精神觉悟,下属面前,要有领导的架势和气派,只有那种主宰在一方天地,成就一方诸侯的官者,方才有要硬就硬,要强便强的大官之气。
而张韦南身边两个男子,正是这种大官气质。
而这种大气质,古乐在古雄天却没有感受过。所以,这两个人,很可能,是古乐至今见过最有官态之人。当然,不是古雄天没有官威,古老爷这种出生草莽,提着大刀就敢造反的匹夫,早就登临绝顶,一揽众小山了,身上的官威军威,深入骨,刻入髓,一个眼神,一根手指,比任何官威气质都有用。
所以理所当然,这两人的这点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官气,没给古神仙带来多伤震撼与心惊,仅仅是一瞥,淡然举步向前。
只是比他动作还快的自有人在……张韦南几步窜动,已至跟前,一把抓住古神仙的手,感叹万千道:“当曰子深海市一别,谁又曾想到,那位神奇医生,竟是古贤侄,我这个做叔叔的,可没做好啊,与茂松大哥一个大院长大,竟没认出贤侄,罪过啊!”
一番话,无可挑剔,圆滑至极。
云淡风轻,似乎要一笔将两家恩怨带过。
当真不愧为官场老手,一市书记,也令古乐大感意外。
张伟南似乎根本没留意到古乐那一脸精彩,甚至鄙夷的表情,亲热拉着古乐的手,道:“小乐,今天你无论如何,可要给叔叔一个感谢你的机会……当曰,可是你一手将你张爷爷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么情,叔叔也只能记在心里了。”
叔叔?
张爷爷?
古神仙表情更加的精彩了!
冷眼旁观,心中冷笑了。
要是真顺着张伟南这话下去,本神仙岂不是被人忽悠住了。
张伟南仍然似乎,其实根本不在乎古乐此时脸上的千变万化,他这种官狐狸,主政一方,哪是能力,左右逢源,也是本事,而官上中人,最善于什么?抹着良心讲大话,纵然面对政敌死仇,也能平平静静说出一面道理出来。
做官的,那一个不会唱双簧;哪一个不腹黑,哪一个不是能说会道,就是树上的鸟儿也能眶下来。别说张家算计过古乐,及是张家把他卖了,照样面色不变地忽悠。
张伟南看着无言以对的古神仙,笑容不减,嘴巴如蜜饯,心中却是冷笑,他纵横官场数十年,浮浮沉沉中,对人姓的摸索早就有了一些独特的见解,别说古神仙这样的年轻人,饶是历经人生的老手,在他这一番话下,也会失去主见。
试问,哪个年轻人不好面子?
又问,那一个人不喜欢吹举?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上,何况这笑脸还是拼命的与你拉关系套人情?
奈何,张伟南这位长在红旗下的红二代,一辈子打交道的人,不是同级别,就是顾及身份体面的人,又岂知道,这个没受半点现代教育的神仙,就是一叼民,有仇不报那是白痴,打个哈哈装聋作哑,真当他古神仙好忽悠?
这次上门,古乐就没有寻仇找梁子的心思,张伟南要是礼数周道,或许古乐装着没那场过节把张忠德给治了。虽然心里会不怎么痛快,但是既然答应的事情,古乐也不会含糊,会尽力而为。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序幕才刚刚拉开,张伟南就跟他玩了这一手。
当他是傻瓜,还是糊涂虫?
古乐感觉自己被人深深的玩耍了一把。
他不怪张伟南圆滑,只觉这番话里有多少真诚与实意在里面,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真有些失望啊!
古乐轻轻的吸了口气,脸上,笑逐颜开,客客气气道:“张叔叔,你这话太客气了!”
张伟南笑道:“对你这求命恩人,叔叔就是再客气,也不为过。”
古乐继续用漂亮的话道:“都是一家人,张叔叔说这样的话,就是太见外了。”
张伟南微微一愣,这好象不是当曰那么好说话的刺头青年,古家的种似乎没有这种礼贤下士的儒雅之辈啊?张伟南敏锐的嗅到了一丝阴谋的味道,猛地一抬头……
果然,某条畜生露出一个憨憨厚厚的微笑,道:“张叔叔,张家古家,是世交,你老跟着我老子穿一条内裤长大,不就是治好了张爷爷的病嘛!多大的事?我老子说了,这年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的人多的是。”
“让我把眼擦亮点,别上了大当,被人家卖了,还帮人数钱。”
“我老子又说,这年头的人,多是饿寒则温顺如羊似狗,饱暖则如狼似虎了畜生,白眼狼一抓一大把。更是要注意哪些当官的,这群人是社会精英份子,玩的是九曲十八弯的蝇营狗苟,腹黑不说,吃人还不吐骨头,大道理那是一堆一堆,我看着就心麻。”
“而且,变脸就跟四川戏法一样,红脸白脸黑脸,那是说变就变,说翻脸就翻脸,让我别被这些口蜜腹剑之辈给眶了!”
古乐说话飞快,吐字清晰,笑容不变,道:“当然,张叔叔和张爷爷就不同,都是自家人,信得过!”
张伟南脸上的笑容“喀嚓”而止,整张脸都僵硬了!
古乐一番话,说得个那客客气气。
不过,真气客气么?
客气他妈的个B哦?
张伟南气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不难忍受。
……
饿寒则温顺如羊似狗,饱暖则如狼似虎了?
九曲十八弯的蝇营狗苟?
白眼狠,吃人不吐骨头;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连消带打,转了一圈子,不仅是指着他鼻子骂他畜生,连他躺在床上就剩一口气的老子,也被骂了个白眼狼。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啊!
偏偏让他无法反击,有苦说不出啊。
心头真他妈地那个委屈。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悲凉的虎人
两个一身官气逼人的男子,也在这个时候止步,双目中抹过一丝怒火,不过很好的控制起来。
张向真当然没这两位那胸襟,老子被骂,当场就想翻脸。奈何古家太子名声太大,熊逸才就是一个很典型的反面教材,自我觉得冲上去也是找死的的份,干脆利落钻回了车里。
当真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某个自我感觉良好,丝毫没有一点削了别人面子的觉悟,笑眯眯的道:“张叔叔,你可别怪我直话直说哦!我就这姓子,肚里藏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要是自家人都信不过,都要出卖,那就是禽兽不如了。哦!张叔,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张伟南险些吐血身亡,紧紧咬着嘴唇,难得是脸上还露出一丝比哭还令人难受的微笑。
这最后一句话,与其说是一针见血的尖酸评语,还不如说是脱下了张伟南最后的一张遮羞布。
张伟南仿佛觉得,自己就是那位穿着新装的皇帝,满城的转了一圈,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天下最好的衣服。
不见血的刀子捅人既然痛快,但那有哑巴亏吃黄连,血往心头滴?
偏偏这牲口不是人,神来之笔,还问他对与不对。不回答吧,那当然不行,自家老子还等这牲口救命。回答吧,张伟南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肚子里真能装下一条船……一时之间,张伟南面色铁青,左右为难。
“不错,自己家人都要出卖,那真是……真是不是个东西了。”
张伟南无地自容当头,一个气态中正的男人发话了,而这一句话,说得极为巧妙,在这当头,谁都听得出,人,当然不会是一件东西,既不是东西,自然是人了。
古乐云淡风轻,没有趁热打铁地穷追猛打,见好就收。
其实他早就留意着这两个男人,也多少猜出他们身份。张忠德纵马一生,南争北战,娶了好几门老婆,儿子女儿数下来,也有十来个。不过都命不好,生在战乱时期,死的死,折的折,独有三子一女。
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