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众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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惑众妖言-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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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让你做我三天的男朋友行吗?我。。。没别的意思,只是。。。”
“我知道,我知道,”白羽心道,别说三天,三十天也行啊!
吴婷笑的,如一朵绽放的芍药。
一切太简单,白羽没想到,纠烦困扰他这许久的难题会如是突然的冰消雪融。难道真的是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是梦吧?是一场梦!和吴婷的谈话,如床头那个多拉a梦造型的闹钟,将他吵醒了。他失掉了那个梦中的爱人,当匆匆面对一个全新的天地时,尚带着梦中的疲惫回味。分分合合本就是规律,白羽想,失掉了个恋人或妻子,但多了个知心朋友或红颜知己,整件事有如是的一个结局,不可不称之为圆满了吧?
白羽忽然发现,人生本来及是许多条轨道,跳出这条,掉进那条,永远无法挣脱冥冥中的那双手。虽然,轨道的路线方向各不相同,相同的是,它们都那么的崎岖不平。每每慨叹于老天的不公平,总安排一个又一个的艰难险阻,可它又会垂怜眷顾,安排一个又一个的机缘出面摆平,但尚未及三拜九叩感激时,它却又开始了下一轮的捉弄,比之前者,更加的险象环生!千百年来的信仰,竟是如是的亦正亦邪!
白羽被摆到了棋盘上,不是车不是帅,只是颗平凡的不能再平凡了的棋子。或者,所有人都是棋子,被老帅指挥的团团转着。浑然不觉中,为其浴血疆场攻打着天下。但到头来,老帅亦不能坐收渔利,连年战争,他们得到的却是一片破碎的山河社稷!
爱情苦旅中,一个苦行僧行将圆寂。同时,脱胎出一个新的生命。白羽无事一身轻,脑中时时浮现出香港贺岁片那般大团圆的结局,以致常不觉中笑出声儿。此举又招致沈娜更深的疑虑,她思想的触角收音机天线般又拉长了一截。可信号仍旧不好,她不知白羽因何变得郁郁寡欢,更不明他为何又突然变得兴奋。她的目光愈发奇怪,白羽懒得解释,不就三天吗?犯不着再大费唇舌。三天后,她的疑云自会自行消散。他似乎又看到了沈娜两眼放光扑上来热吻他的画面。
白羽知道吴婷为何还要三天,因为从头到尾满打满算二人共在一起七十八天,再加上三天,是整整八十一天。唐僧取经不是历尽八十一难吗?传统认为,九九归一才算圆满。玄奘取得真经,立地成佛,再过三天,自个儿也应铸成金身了吧?

九十
从早晨起,白羽吴婷就相依相偎如出租车般游走于这个城市或他们的过去,比之以前,更加缠绵。吴婷很珍惜这三天光阴,白羽能看出,可能的话,她恨不得将那飞逝的时间压缩到秒一下的单位。走路时,她抱着他的胳膊,吃饭时,她拉着他的手,头,一直未离开过他的肩头。
晚上,二人坐于一朵白里透红的莲花中,吃了一顿令人心碎的烛光晚餐。饭罢,各自回家。道德制约下,他们只能是有夫妻之名,不能有夫妻之时了。吴婷现在住哪,白羽不知,她不让送,但她应该是搬回了自己的家,因为,她买的房子那,如今只能看到子夫一人。想到此,白羽心中一阵绞痛。不难想象,为何自己每站到窗前都能看到她。科学眼光合理解释只有一个,那就是她一直都站在哪里等!扶棂凝望盼郎归,可苦盼三年却盼得一纸诊断书,其上正楷小篆写道:小姐,郎已另攀高枝,您的阳寿仅剩三天!何事比知道自己死期降至更悲哀?
吴婷约白羽凌晨三点相见,第二天是前一天的翻版,亦可看出,定是后一天的克隆。地点不同,事情不同,心情依然。除了白羽一度因携子之手不能与子终老而思绪万千了一会儿外,一切都是重蹈覆辙。大相径庭的是,昨天他回家时春光明媚,今天到家后,却下起了冰雹!
白羽跳回了家,能不跳吗?一切,还有一步之遥,一天时间,二十四小时,一千四百四十分,八万六千四百秒,眨眼间就是几秒啊!多眨几次就过去了!可进门发生的事,却令白羽对车道山前云云有了更新的感悟:车有路,绝路,船能直,翻船!
白羽刚一露头,沈娜便嗖地扑了过来。敢肯定,再听到钥匙被插入锁孔之时,她就已然做好了饿虎扑食的准备。想来,应和运动员起跑刹那无异。她紧紧抓住白羽双肩,两眼红肿,泪痕未干,疯了似的咆哮着:“小雨不见啦,小雨梅啦。。。”
此话就像座飞来峰,精准无误地砸在了白羽脑袋上。先一个泰山压顶,小雨二字又如两个大巴掌,饶上了一记双峰贯耳。喜悦,秋风扫落叶般滚滚而去,他的骨头卡巴卡巴折成了渣儿:“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呀!!!”
沈娜刚刚一扑犹如条吊睛白额斑斓大虫,腥风阵阵来势汹汹。可不幸却扑到了武二爷身上,此时就如被吃肉抽筋剔去了骨头软的就剩了一张皮泣不成声。泪甩溅到白羽脸上,尚有余温。白羽将其抱至沙发,她哧溜滑到角落缩成了一团瑟瑟抖着。活像个寒冬腊月里冰天雪地中天桥下面的丐帮人员。
“绑架!”
白羽才发现,沈玉莲一直在旁冷冷盯着二人。此时,她从牙缝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余音绕梁,回荡在空旷的客厅中,足令白羽三月不知肉味!此曲只应富人有,穷家能得几回闻?
原来,这些天小雨一直被圈养屋中,可小孩子嘛,好动,总圈着怎么受得了?今天,非吵吵着出去玩。几经恳求,沈娜才勉强恩准他道门口放放风,但前提是得由外婆陪同。
沈娜今天打算做一顿道地的家常菜,于厨房内忙忙活活半天。万事俱备,却难求东风。她在一盘面粉前不知如何下手了。无奈,只得请老师傅近来指点一二。在沈玉莲的指导下,好一会儿,她才满头大汗浑头末脑的将面粉揉成了白胖光滑的面团儿,欣慰微笑之余,忙催促母亲去照顾小雨。
可就在这时,小雨却不翼而飞!母女俩喊了几声,虽无人回应但是也没太在意。以为是小雨贪玩,跑的稍远了点,又或在和她们玩捉迷藏这一经典游戏故意不应。可回到屋中,左等不来,右等不回,二人这才发了毛。急匆匆刚要出门寻找之时,电话响起。一接,心不禁咯噔一下掉到了地上!对方系一女子,说小雨现在她的手上,但是也没提什么具体要求,便啪地挂掉了电话。二人慌了神,阵脚大乱,但又无计可施,只有等他回来在做决断!
“报警!”
听完沈玉莲平静沉着的陈述,白羽深为臣服,姜还是老的辣!她居然能如是的处事不惊!可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束手无策呢?这是后话,当时白羽可没这闲工夫想这些。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抓起了电话。
“不行!”沈娜一个鲤鱼打挺二度扑来,一把按住了他的手:“她说,如果报警,小雨就。。。”话未说完,她早又新啼痕间旧啼痕。
“那怎么办?她为什么呀?你们俩个大活人连个孩子都看不住还能干什么呀!”盛怒之下,白羽难顾尊卑长幼将满腔的怒火都迁怒于二人之身,他一把将沈娜推回沙发:“哭,哭!你就会哭!哭死又有什么用!”
由于呼吸过重,加之初次发火尚有些紧张生疏,白羽连双肩都跟着上下耸动着。无名之火迅速燃遍全身,每个毛孔都能喷出烟儿来。直烧得他焦躁难安顿足捶胸满屋乱转。无从发泄,顺手抄起个花瓶哗地一声重重摔在了地上。
“她又不要钱,她这是干什么?她是谁呀!”他抬头冲屋顶嗥叫着:“有种朝我来呀,干嘛这样对一个孩子!”
“是那个狐狸精!”沈玉莲咬的银牙咯咯作响,一字一顿:“是吴婷!”
此语如北极融化的冰凉雪水,呼地泼到白羽火焰山般的心中,滋滋化为腾腾蒸汽,乍遇他冰冷的肌肤,刹时落下了一身冷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不是那种人,再说,她也压根就没有机会这样做!”
“你怎么知道她没有机会?”沈玉莲斜眼道。
“因为,我整天都和她在一起!直到进门才刚刚分手!”白羽冲口而出。
屋内陷入沉寂,沈玉莲意味深长地看了沈娜一眼,又将目光扫向白羽。深邃,像两个无底洞似要将他射穿。沈娜也停止了啜泣,抬头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两行清泉,尚未及腮边。
“我。。。我不是有意欺瞒你们,我们现在。。。只是朋友!”白羽像在强行逼供,随即,他恼羞成怒。干嘛解释?现在是什么时候?想到这扭头冲二人吼道:“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有用吗?现在是怀疑我的时候吗?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小雨找回来!”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她抓走了小雨。。。”沈娜两眼发直,着魔似的一遍遍嘟囔着。
啪,火光亮处,沈玉莲点着了一颗烟:“是她,就算你们一直在一起,她也完全有机会。你是步行回来的吧?”
白羽默认,这是吴婷要求的。她说,她是空气无处不在,可沈娜的房子却是真空的,她进不来。步行,可以在外边多滞留一会儿,也就代表在她身边多陪了一会儿,难道。。。
“你走回家的空挡,她只要坐车用不了太快就能早早在你之前到这儿!”沈玉莲起身:“你想想吧,一个女人遭受此等凌辱会让你这么轻易的打发掉?你太天真了,谁都会报复!”
说完,她转身回屋,沈娜也起身跟了进去。黑乎乎的客厅中,只剩下了白羽一人,他陷入了沉思。

九十一
吴婷会这么歹毒吗?不会!从各个角度看,她都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来。她怎能如此城府?她的小聪明仅限于猜猜灯谜。她的单纯中根本不会有这种黑心烂肠的地盘儿,如一盘清水,盆底花纹一清二白。她长得就不像那种缺了八辈子德的人,卿本佳人,奈何为贼?不错,她是对爱偏激点,执着点,可那是因为她太在意爱人了。此情形,哪个恋爱中的女孩又何尝不是?单凭这点不能说明什么!
沈玉莲完全是妄下定论!因为自己,她肯定对吴婷存有偏见。因为她的遭遇,又以致她对所有夺人所爱的女人同仇敌忾!但是,她的话又那么发人深省。人是会变的,尤其是遭到某种巨大打击。女人红杏出墙,男人会崩溃,男人移情别恋,女人亦会面临灭顶之灾。细胞被击溃重新排列后,即便还是人,那也是个变种人!
感情于男女而言,如一桌大餐。但是,仅够一个人的份量。若想保持二人生存,必须平分秋色。可当两人面对这一时光盗取的赃物时,又很难合理分配。分赃不均,感情即出现裂纹。男人凭身强力壮,吃个酒足饭饱,温饱寻淫欲,他去也。女人因身单力薄,弄得食不果腹,饥寒之中起了歹心,她变之。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什么事都在发生,什么事都即将发生!
白羽对吴婷的坚定有所动摇,细想之下,她对此事的态度也确实有点不合逻辑。痒就笑,疼就哭,神经使然,妇孺皆知。吴婷呢?似太过自然。过于自然之表现无非两种原因:一,全然不知。二,成竹在胸。吴婷,却什么都知道!此反应或许在情理之中,亦完全可在意料之外!
自古美人多蛇蝎,红颜祸水。难道她的微笑背后,真是在策划一场阴谋?很有可能!她能为自己在对面买房子,她能对自己比对她父亲都好,她又怎能轻言放弃拱手相让?难道,她的谅解根本就是颗糖衣炮弹,掩盖事实本身麻痹敌人?不无可能!吴婷的笑,浮出脑海,那么夸大,那么做作,那么的欲盖弥彰!笑里藏刀,她要将遭受的加倍奉还!
仇恨似滚雪球,投去一颗石子,报仇雪恨中,她扔回了整座大山!
爱之深,恨之切!这话自己说过,她怎么说的?可能吧!这一可能成立,就一切皆有可能!她既然能将自己托至兴奋巅峰,就能一掌拍下摔个万劫不复!她找人试探自己那次说什么来着?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什么?什么这一词的包容之广,不排除违法乱纪生灵涂炭!梁曼娇在浴室那次,她拿刀的手,要求结婚时,她的坚定如铁,婚礼上,自己跑掉她的。。。
白羽将记忆从各个角落挖出,重组后,发现认识的吴婷很不完整!东一块,西一块的,但当将其自记忆中补齐时,自己早已妻离子散!他不敢想下去,阴冷的汗一波波涌出浸湿了衣衫。黑暗中,吴婷的脸突然化为一二青面獠牙的魔鬼,牙缝中塞着的那个小鬼很像小雨。但他仍不愿相信,他宁愿相信这是场误会,是自己混乱头脑中的一个幻相!
带着宿业未眠的疲惫,带着一脑袋疑团,白羽早早来到了约见地点。吴婷仍约三点,他抬腕看看表,两点半。还有半个小时,真相即将大白,白羽想,来,证明她清白,她不会飞蛾扑火。不来,事实摆在面前,她做贼心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忍耐一点一滴的消磨。三点,她睡懒觉呢,四点,女人总爱打扮,五点,堵车了,六点,她被什么事绊住了脚,金鸡报晓,这事儿还不小,日上三竿,可能正在跑来,红日当头。。。种种假设不攻自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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