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白涛反问了一句。
“十年前的你，对领导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给我干吧，我能干；五年前的你，常挂在嘴边的是，领导让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干……到了今天，你又开始说，不是我不干，是真的很难干……呵呵，白涛啊，这三句话真的很精辟，它非常好的诠释了一个人从无到有的心路历程啊！”秘书拍着白涛的肩膀，宛若开玩笑一样的回应道。
白涛一愣，马上解释道：“我真没别的意思，因为如果没被林军抓到，那我可以想办法通过飞龙公司给他施压。但现在他一抓到小杜，那就有了跟马书记谈判的本钱，我再想通过关系弄他，就会很难……！”
秘书笑吟吟的看着白涛没再吭声，而白涛盯着他的表情，观察了十几秒后，才言语略有些妥协的回应道：“好，我尽快想想办法吧！”
“涛，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所以我嘱咐你一句，你和领导的关系，其实跟我是一样的！咱俩再藏着，外面也知道你我是谁的人！烙印这个东西，不是你想用就用，你想擦掉就擦掉的，明白吗？”
“……嗯！”白涛看着秘书点了点头。
“小杜一旦在林军那儿吐口，紧跟着马书记就会有动静，而这种事情是领导不希望看见的。”秘书话语简洁的补充道：“所以，办法你要尽快想，事情也要尽快办！不惜一切代价，把小杜拿回来！”
白涛听着秘书几乎是用命令的语气把话说完后，插在兜里的手掌不自觉的攥了一下，随即点头应道：“我明白了！”
“嗯，我得去办公室了，不能再聊了！”
“好！”
话音落，秘书冲着路边摆手，一辆黑色奥迪A6就停了过来。
“慢点！”
“没事儿！”
白涛与对方寒暄了两句后，就目送A6远去。
“咣当！”
度假归来的大旗从路边的车上走了下来，随即问了一句：“他什么意思啊？”
“还能有什么意思？逼着我把小杜的事情解决了呗！”白涛面无表情的回应道。
“郭贯麟惹的祸，怎么他妈的非得让咱们擦屁股呢？”大旗皱眉骂了一句。
“大旗啊，你知道一个混子，在成名之后最怕遇到什么事儿吗？”白涛背手问道。
“什么啊？”
“最怕遇到以前自己跟过的大哥，而这个大哥以前帮过你越多，你就越不想见到他。”白涛话语简洁的评价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怕这个大哥，现在依旧还拿你当个弟儿。”大旗毫不犹豫的回应道。
“是啊！我从来不怕帮他多少忙，我是怕他一直让我干着弟儿的活儿。”白涛长叹一声回应道：“这啥时候是个头啊！”
“……！”大旗没有吭声。
“你是不是觉得我太现实了？”白涛沉默许久后问道。
“……你有你的难处！”大旗真的认真想了半天后才回应道：“站在我的角度，我当然更希望你为公司考虑的更多！但你身上已经有标签了……这种标签给了你很多，但也跟狗皮膏药似的，不是说拽下去，就能拽下去的……唉，这些事儿不是我该考虑的，你自己心有数就得了。”
白涛抿了抿嘴，摆手招呼道：“走吧！”
……
诊所内。
杜子勋看着林军率先说出了条件：“这次回来，我们爷俩就是为了弄郭贯麟，但他身边一直有人，我踩了三次点都没找到合适机会！”
“你想让我帮你整了郭贯麟？”
“对！”杜子勋点头。
“凭什么，你能给我什么？”林军面无表情的问道。
“白涛跟你不和，所以你这么费劲的找我，肯定不是想把我交给他！”杜子勋歪脖问道：“既然不是他，那就一定是他们这帮人的对伙！对吗？”
“……！”林军再次打量了一下杜子勋。
“我手里有两本账，你帮我干了郭贯麟，我全都给你！”杜子勋直言说道。
“我怎么知道这两本账，是不是重要呢？”林军问。
“一本是我从沈金宏那儿抢来的，一本是邱小豪的，你说重不重要？”杜子勋反问了一句。
“你用嘴说，我没法信。”林军摇了摇头。
话音落，杜子勋沉默数秒后，就直接伸手摸到怀里，并且撕开衣服内里，拿出了一卷胶卷。
“这是？”
“这是沈金宏的那本，我用相机全拍了下来！”杜子勋将胶卷摆在桌上，继续说道：“这个先给你，干了郭贯麟之后，另外一本也会到你手里！”
林军拿着胶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回应道：“子勋，光凭两本账，那份量是不够的！”
“不够引出郭贯麟的？”杜子勋皱眉反问道。
“是不够让事情结束的！”林军放下胶卷回应道：“案子这么大，怎么收尾？”
杜子勋听到这话沉默。
“事儿是你们爷俩挑起来的，怎么结，你想好了吗？”林军再次问道。
“……干了郭贯麟，我就去自首！”杜子勋犹豫了大概十几秒后，就猛然间抬头回了一句。
第2075章 都在泥潭中挣扎着
诊所门外。
林军站在路边，伸手从兜里掏出杜子勋给他的那个胶卷后，轻声说道：“你拿着吧。”
“什么意思？”刘小军一愣。
“我约了马书记的秘书，一会你去见他。”林军话语简洁。
“我去？”刘小军听到这话后，显然有点没反应过来，因为他没想到林军会在这时候，把这么重要的关系渠道交给自己梳理。
“以后你常在这边，所以，我跟他们的关系好不好这不重要，明白吗？”林军轻声嘱咐道。
“恩。”刘小军点了点头。
“咱和马书记是在非常偶然的情况下才有了接触，之前没有共过事儿！所以以后你们来往，这是远，是近，什么时候该保持什么样的距离，你都要心里有数！”林军再次叮嘱道。
“我明白！”
“还有，这个马大夫咱们不太熟悉，所以子勋不能呆在这儿，我必须得领走。”林军眉头轻皱的继续说道：“今天我会回长春，跟天叔商量一下郭贯麟的事儿。但你在这边要注意一下，白涛现在已经确定小杜在咱这边，估计上层给他的压力也很大，所以你要防着他，他很有可能狗急跳墙。恩……另外，你把这个胶卷复制一份，留个底。”
“恩！”刘小军再次点头。
“行，你去吧！”
“你路上眯一会！”
“没事儿！”林军笑着说道：“你回来之后，我已经省心了不少，飞龙公司起步不难，但想在哈尔滨干好难啊！”
“难也得干好，毕竟你钱儿也没少给，真干黄了，我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啊！”刘小军龇牙回了一句。
兄弟二人说到这里后，就相视一笑。
……
早晨十点钟左右，市委大楼对面的一家私密性很好的茶馆内。
“您好，沈秘书！”刘小军笑着伸出了手掌。
“听林军提过你，年轻有为啊！”马书记的秘书笑呵呵的拍了拍刘小军的手掌。
“您坐！”刘小军帮沈秘书拉开了椅子。
话音落，二人相对而坐，先是客套的寒暄了几句后，就进入了正题。
“沈秘书，这个您拿好。”刘小军伸手就将相机胶卷摆在了桌面上。
沈秘书一愣后，迅速收起胶卷问道：“全在里面吗？”
“这是一本的。”刘小军如实回应道。
“……！”沈秘书眨了眨眼睛后又问：“那俩犯罪嫌疑人呢？”
“现在有一个，另外一个还没找到！”
“……最大限度能拿回几本？”
“在我们手里这个小杜，挺担心他爸，所以我们也在跟他谈。”刘小军沉吟半晌，话语简洁的回应道：“不过您放心，这种胶卷放在我们手里，一分钱都不值，所以能拿回来多少，它都会到您手里！”
“……小军，我听说这俩犯罪嫌疑人和你们的一个高层有亲戚关系，对吗？”沈秘书突然问了一句。
“怎么了？”刘小军没有正面回答。
“案子很大，社会关注度也比较高，所以，我的建议是，在这俩人身上你们要注意尺度。”沈秘书话语委婉的叮嘱道：“他们要是消失了，压力就会在你们这边，因为小杜现在在你们这儿已经不是秘密了，明白吗？”
“恩！”刘小军点头附和一句，但没有正面接话。
沈秘书喝了口茶水后，看着刘小军继续说道：“你们公司的法人因为非法持有毒品，被羁押了，是吗？”
“我正想和您说这个事儿呢！”
“这事儿不用细说。”秘书摆手回应道：“你该找律师找律师，该搜集证据就搜集证据，等案子进了检察院，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说句话。如果他确实是被人做局圈了，那两三个月，人就应该能回来！”
“麻烦您了。”刘小军此刻心里瞬间感觉到关系的重要性，自己愁的头发都发白的事儿，人家可能打两个电话就解决了。
“老杜也要尽快找！”沈秘书再次提点了一句：“等案子尘埃落定，市里牵头搞几个经济论坛，峰会，你们飞龙跟着掺和掺和，这负面舆论就会越来越少的。”
“明白！”刘小军点头一笑。
……
市区边缘，东风镇某废弃工厂门口。
“哥，还怎么走？”雷子开着奔驰问道。
“你靠路边停一下，我撒个尿！”郭贯麟稍稍沉默一下后回应道。
“哎！”雷子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双手转动方向盘，就把车停在路边。
“咣当！”
郭贯麟推开车门，步伐很慢的就走到了废弃工厂旁边的胡同内。而雷子坐在车内，看着郭贯麟的背影，伸手就摸了摸腰间的手枪。
胡同内。
郭贯麟双脚踩着积雪，左手扶着墙壁，整个人呆愣的站了数十秒后，右手就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哗啦！”
郭贯麟咬着牙，撸动了一下枪栓，手掌颤抖。
车内，雷子虽然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极度挣扎。他额头冒汗的思考许久后，最终还是拿着枪，猛然间推开车门走了下去。
十几秒后，站在胡同内的郭贯麟听见身后泛起吱嘎吱嘎的踩雪声，随即猛然间回头。
“哥，到底往哪儿开啊？”雷子声音颤抖的问道。
郭贯麟看着雷子，紧咬着牙关回应道：“……杜子勋已经引导专案组，往你身上查了！！”
雷子没有吭声。
“我下车这么长时间，你为啥不走？”郭贯麟攥着枪，声音低沉的问道。
“噗咚！”
雷子双腿弯曲，直接跪在雪地上，掏出枪，顶在自己的太阳穴上说道：“……没有你，我早都进去了，离开你，我也活不长……哥，你说一句话，我拿血给雪化开！”
“……！”郭贯麟呆愣。
雷子枪口戳着太阳穴，一动不动的就跪在那儿。
“二哥跟我说，你要出事儿被抓了，有可能会卖了我！”郭贯麟攥着枪，眼圈含泪的回应道：“之前我不信……现在我更不信……雷子，锐东我没救了……但你我能救……你起来，咱俩一块回去！”
第2076章 小小风波
下午，飞龙公司工地。
哈尔滨的建材商汪大友，领着十多个人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众人脏话连篇，完全没有任何礼貌，带着雪水的鞋也是踩的满地脚印。
“……汪总，咱工地管事儿的人今天都不在，要不您自己给他们打个电话，沟通一下？”一位风韵犹存，皮肤很好的三十多岁女高层，礼貌的冲汪大友劝了一句。
“你别跟我扯这个！”汪大友自己拿着办公桌上摆放的水果，一边吃着，一边大剌剌的回应道：“我是搞建材的，拖账，赖账的人我见的太多了，你这套小语言对我没用！赶紧给能掏钱的人打电话，今天我见不到他们，肯定不能走！”
“咱们合同里写的很清楚啊，你给我们供货，我们要押您百分之三十的货款！如果不是这样，当初我们也不会选择和您合作啊？”女高层有些怒意的回应道。
“操，我是答应了押你们这儿百分之三十货款，但现在我公司也遇到经济问题啊，我钱周转不开，不管你们要管谁要？”汪大友完全不讲理的回了一句。
“……您这样说可不是一个合作的态度昂！”
“啪！”
汪大友手很贱的拍了一下女高层的屁股，满脸荡笑的回应道：“合作的态度我没有，但跟你合体的态度肯定没问题！哎，你在这儿一个月多少钱啊？不行跳槽到我公司来吧，我每月多给你开点，呵呵！”
“你……！”
“我怎么的？”
“……！”女高层咬了咬银牙，转身就走了。
……
万达城酒店旁边的公寓内。
“静静，刚才小军打来电话，让你订几张机票，明天咱一块回浙江！”王明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