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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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在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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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我和她也就连,这唯一的纪念都不会再有。

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其实并没有看到我和她的孩子。当我拉着郝陵则的手,交待他孩子的名字时候,我眼前却仿佛看到了那孩子的样子。那么小一点点,样子看起来挺丑,一点都不像我。我不自觉的,涌出淡淡一笑,合上双眼。

我的傻语儿跟苏绒说,孩子的脐带血可以救我。可那时,我已经离去。我相信这个时候,不会有一个人告诉她这个事实。如果可以,我永远也不想告诉她。如果可以,我希望她永远的相信我一直在等她。

就算这辈子不行,我也会在下辈子等着,一直等着她…

番外之郝陵则(一)

有时候,我会想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如果,那天我没有与常东换班,也许我一辈子还是会按部就班的完成一生的使命。可,那天我就是鬼使神差的与常东换了班,站在了滨江路口,遇到了先生的超速行驶,见到了她。

有时候,我也会想这根本就是一场闹剧。我怎么可能会莫名其妙的脱了警服,做起了生意。我们家从我爷爷那辈开始当红军,到我父亲,到我… 没有一个人不是生在部队,长在部队,服务在部队。就算是从部队退了伍,那也是从事着公检法相关的工作。我怎么可能就能那样义无反顾的辞了职,去做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事情,还毫无畏惧呢?

可这些“有时候”突然而发的感想,在我每次回总部单独与先生述职的时候,在每一次电梯刻意停在14楼的时候,就都变得毫无价值和意义。那个人,似乎只有用“业障”两字才得以形容。见不到时,思念,见到了,却思念无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选择这条前无进,后无退的道路。难道,只为她在这条道上吗?也许吧!

从见到她的第一天开始,我原本的生活就脱离了轨道。那位将车开到140的男人,我在今天早晨的报纸上看到过,我知道他今天结婚,娶得是在政治两界都有些地位的第三代长孙女,但报纸上却仍是说这女子是嫁入了豪门。我不知道他们到底谁更强些,但至少现在在我看来,这段看似幸福的婚姻,有着无限的忧患。

一直保持在高速行驶的车,停在了香颂17号楼前。他下车,立在那里像是在故意的等着我们追赶的警车。果然,等我将车停好,走上前去,他说:“等我五分钟。”

不知为何,我点头了,没有立即将他以危险公共交通安全为由将他逮捕。但,我也没有立在原地等他。我跟着他,看着他输密码开门。客厅的沙发上窝着一位女子,拿着书。我眯眼,竟然发现是我正在看的《金刚经说什么》。我抬头,看着这位开了门却不进去的男人。他的手,扶在门把手上,指关节处泛着白。一声,轻得几乎不可闻的翻书声,又将我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人,装的吧!她并不看书看入了神,她根本就是在回避着门口的这个男人。那本书,是竖版装订的,可她刚翻书却是从左翻到右?我前面的男人轻淡了笑了笑,退了出来。轻轻的合上了门,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在这里一样。

我沿着他的步子,也往后退了一步。没说话,像是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他静静的站了一会,开口跟我说:“我坐一会,行吗?”

我那天是大发慈悲吗?我同意了他的要求。他在17号楼的台阶下,坐了下来。双退并着,将头靠在膝盖上面。大门下挂着的晕黄灯光照在他身上,却显得格外的萧瑟和悲凉。

我站在那里等了一会,淡淡的叹了一口气向外走去。让随着我一同来的两辆警车回去,我便自己上了车,在车上等他。

呵…

要问我为什么不去把他带回局子,我很凭自己的良心说一句。我不忍心!这样,突然很悲凄的感受,让我觉得很烦燥,我随手塞了一张碟到音响里面。却没料想,会是范宗沛的杨柳。我正欲伸手换过一张碟,却抬头透过车窗和17号楼客厅的落地窗前看到了掩面而哭的她。

要怎么说呢?那样的哭泣,那样的蜷曲我像是看过千遍万遍。我怔在那里,几乎连收回自己正伸着要换碟的手都力不从心。我就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毫不含糊的大哭。好几次,我都觉得她快哭得喘不过气。

怎么会是这样!

我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强行让自己回复了一些些意识。这个女人的每一次抽泣,仿佛像是与我的心脏相连。她不知道,在外面目睹这一切的我,心跳快要因她的眼泪而停止跳动。

怎么会这样!

我打开了车门,带着一身莫名的敌意,对还保持着同一个姿势坐着的那个男人说:“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不会让她流一滴眼泪。”

我以为,他会因为我这句带着挑衅的话而有所动作,却不料他只是淡淡的扬出一抹笑。笑得极淡,几乎不可见,却重重的印在了我心上,不可抹灭。我带着一丝狼狈,逃回了车内。没再等他,我驾车离去。

在驾车离去的那一瞬间,我用了自己最大的自制力,没往窗外看去。我怕,只一眼,我都控制不了自己会去敲开她的门,将她拥进怀中。

莫名,莫名…

见不到时,思念,见到了,却思念无边。

就在这样的见与不见,思念与思念无边下,我过了几年单独飘泊在外的日子。期间,我逃过。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现在的行为根本就是中了邪,喜欢着别人的女人,还是一个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女人。我怀疑自己的脑子出了问题,精神有了毛病。为了想回到正常的生活当中,我逃过。

可越是逃,却越是发现自己早已将自己逼在了悬崖峭壁的边缘。只有,按着先生的吩咐,小心的带着她走在绝壁的边缘才得以生存下去。当然我也曾想过,跳下去,也不过一死,没什么大不了。可我却再也清楚不过的知道,我想她活着。如果我不在,她必死无疑。

我知道,先生找我来的目的,也不过是希望她活下去。至于,她要怎么活下去,要怎么令她活下去,他没有教我。他就这样,在无声无息之间将她交到了我手上,没有任何的理由,却带着唯一的嘱托。

我向她求了婚,怕她不同意,我安排了记者在外面守着。故意让记者拍到了她手上带着的戒指,故意安排了记者招待会。当然,这些故意只在她面前好使。在先生面前,只换来他淡淡一笑,不说好,不说坏。就像六袓说的,不思一切善,不思一切恶。我有时候挺痛恨那种笑意的,带着不可一视的优势,带着从容不迫的淡定,就像已握有着百分之百的胜券。

作为兄弟,司俊曾在我结婚前二天,劝过我放弃。我不知道他是在为先生考虑,还是在为我考虑。可我,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决定,娶她。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要我负上一辈子的责任,我也心甘情愿,在所不辞。

结婚那天,我以为先生不会来的。那么爱她的他,应该不会舍得出现在她面前的才对。可我没想到,他还是来了。除了知道内幕的人,所有人都在为先生能为我而特意回国参加婚礼而感到开心时,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慌。说来,可能不信。我竟然在看到先生的那一刹那,就在考虑要怎么给大家解释今天结不了婚的理由。

我把所有人都不着痕迹的叫了出去,给了他们空间和时间,也给了自己再想最后一遍的理由。说真的,我希望听到她说,她不想嫁给我了。这样,我会觉得自己解脱了。虽然,这话她说了千遍万遍,却总还是差今天当着这么多人说的最后一遍。可,最后她却没说。

她说,她很庆幸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我。是先生唯一放心,让她嫁的。

我知道,我知道那一刻在她看来,我在笑。可她不知道,那一刻我在哭。哭得无比的绝望。

我娶了她,却天天将她往他那里送。

我没得选择,对于这样的局面。她肯嫁给我的唯一理由,就只是想让他安心留在医院做治疗,想让他无后顾之忧。而我,在这场婚姻里唯一能扮演好的角色,可能只是一个父亲。

那天,公司让她去办了一下交接。先生,却不顾所有医生的劝嘱,没带任何一名医护人员轻装简行的出现在公司。没回自己的办公室,却直直的将电梯按在了14楼。那是第一次,我从监控录相里看到了先生眼中流露出来的慌张和害怕。那天下午,我接到齐朗打来的电话,要我带着她去上海。

临行前,司俊交给我一个文件袋,嘱咐我到了上海之后再打开。下午临时决定带她一起走的决定和这份文件袋,都让我预感情况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我什么都不能告诉她。

母子平安,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到的事情。就算,是要我隐瞒某些事情,只要她平安,我也会做。

果然,一到上海我打开文件,里面是S/M现在做的几项工程投标底价。里面嘱咐的话只有几句:“另行成立公司,拿下这几项工程。拖延回程日期,杜绝一切外围信息。”我知道,前两句是针对我的,后两句是留给她的。只不过,执行的人,还是我罢了。

先生,终是没有等到孩子降生就去了。临终前,他拉着我的手,什么都说不出来。就那么直直的看着我,像有千言万语,却终不成句。他不知道,他合上眼之后,眼角淌着泪痕。

我久久的站在他床边,不敢动。一直随伺在旁的医生,催促了我好几次让我放开先生的手,我都没敢动。我觉得,那一刻我和他,是分不开的。我将带着他未完的所有心愿,继续走在那万丈深崖的边缘上。从这一刻起,我便不再只是我。他曾说,这是生死相托。这时,我才明白,何为生死相托。

苏绒冲了进来,扯开了我一直握着先生的手,大声的对我道:“黎子语早产,现在正在路上。你清醒点,不要在这个时候糊涂了。”

早产

怎么,好好的会早产的。我茫然的看着苏绒,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定在先生身边的腿,根本就迈不动一步。苏绒见状,一拳抡在了我肚子上,他带着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告诉我:“沈岩没死,没死,没死。郝陵则,你给我记住了,记住了我说的话,沈岩没死。”

先生,没死!

是啊!他怎么能死呢?子语这个时候如果知道了这个消息,那说不定…

后果,我突然不敢去想。我捉着苏绒的衣服,鹦鹉学舌般的念道:“没死,没死,在等着她,等着孩子。”

等我再见到她的时候,她握着我的手,脸色惨白,她问,他怎么样。我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回答他:“在等你,在等着你。”

先生,我求求你,一定要等着她。求求你,一定要在她身边守护着她,让她平安,平安,平安。

她不知道,孩子生下来的那个样子有多令我害怕。我怕他根本就熬不到她睁开眼睛看他一眼。当苏绒推着她下手术台的时候,我第一次掉了眼泪。长到快三十五岁的时候,却第一次尝到了自己眼泪的滋味。

我在她身边守了一天一夜,苏绒让我不要告诉她先生已经去世消息。可我没听,我不想她连他的最后一面都见不到。我知道自己要在她醒过来的第一时间告诉她这个消息,是多么的惨忍,可我别无选择。

先生下葬的那天,我在普渡寺的善客堂外听着她与那记者的谈话,才惊觉她并没有我想像当中那般柔弱。她懂得诱敌以利,也懂得适时胁迫。看到那记者带着满意的笑容走出客堂,我竟觉得,她没有我说不定也可以。只是,先生习惯了将她保持在自己的羽翼之下,让她不受一点风,一点雨。

而我呢?

我要怎么待她,才好!

往后的一年里,我学着先生所做的一切。照顾着她,也照顾着孩子。早产儿先天性的心脏发育不良,我没敢告诉她,怕她又一次的承受当年先生还在时的痛苦和折磨。但,这一年里。她像是将自己困在了失去先生的痛苦里,不愿走出来,也不想走出来。

无论,我对她和孩子付出多少。在我看来,她除了一丝的感动,什么都没有感觉。甚至,连孩子她也不愿多去看一眼。我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我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直到,先生的忌日,孩子开口喊了一声爸爸,她憋了一年多的情绪才爆发出来。我问她,如果孩子没了,她是不是也不想活了。她明明预见了我的怒意,却仍是执意点头承认。那一刻,我真的连杀她的心都有。我拉着她回了墓地,对着先生的墓碑怒斥她这一年的所作所为。她不想去,可又哪里扭得过我呢?我近乎粗暴的将她拖至后山,她几度想要逃,我却没给她这样的机会。我知道自己的情绪,也尽乎失控。可,我真的没有办法再忍受她这样自生自灭下去。

我把她丢在后山,自己回了家。我本想,她会住在善客堂,却哪知她自己迷迷糊糊的下了山,走错了路。而且,一走四个多月。那四个月里,我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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