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花开伊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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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花开伊人行-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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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那几个太监倒恭桶时,发觉那原本与自己一起搬运恭桶的太监,竟然古怪地睡在里面。众人大感不妙,连夜返回宫中禀报。
  丘欣匍匐在安宣王府的瓦檐之上。王府里守卫森严,不断有侍卫来回巡逻,却不见安承焱的身影。
  丘欣心中早有计较,安承焱既然决定诱敌,那么肯定不会把人秘密藏起来。
  果不其然,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安承焱带着一批侍卫策马匆匆离开王府。丘欣趁着夜色的掩映,施展轻功紧随在后。
  一行人行了有两柱香的时间,来到城南的一处宅邸门口。那宅邸黑漆大门,门口两石狮子,周围以高高的院墙围起。丘欣留心观察,并不见守卫。
  有侍卫上前叩门,来开门的是一位驼背的老者。那老者手提灯笼,引着众人进得院中。丘欣翻过高墙,悄悄地跟随着众人。
  只见众人走过前院,穿过垂花门,来到后院。后院平坦宽敞,一览无余,并不花草树木遮挡。丘欣缩在角落里,屏气凝神注视着安承焱。只见他进了一处厢房,整座宅子皆是空落落的,只有这处厢房布置了重兵把守。
  房里亮着灯,南窗下映着一个女子的轮廓。不多时,安承焱的身影也出现在南窗下,二人似在交谈,可惜隔得远了,丘欣并未听清。那女子似乎很激动,突然站起来就要与安承焱动手,安承焱反手一推,那女子身影便跌落下去。只听见一阵乒乒乓乓的桌椅碰撞的声音。
  丘欣袖中拳头紧握,兀自忍耐着。
  安承焱众人并未多留,只片刻便走了。待得众人走远,丘欣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竹筒,往里面灌了点药粉,然后把竹筒点燃,往侍卫身旁不远处的墙角抛去。
  只听“啪啦”一声,众侍卫听到动静,皆围上前。竹筒中冒出丝丝白烟,渐渐地越来越多,如浓浓白雾般把围在四周的众人都遮蔽进去。不到半刻钟,侍卫们便一一倒地。
  丘欣破门而入,那女子坐在床沿上背对着自己。
  “师姐。”丘欣一声呼唤,热泪盈眶,便往那女子奔去。
  不想还未触到床边,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把自己牢牢捆住。那床沿端坐着的女子回转过来,对自己盈盈一笑,说:“姑娘看看我是否是你的师姐?”
  丘欣心知中计,心中焦急却也无法可施。
  承焱不费吹灰之力便翁仲捉鳖,他出现在门口,依旧是温文儒雅如陌上公子,风度翩翩。只是那一笑,丘欣看来却阴森怪异。,只见他口中说道:“很好,又来了一个。”孤星不以为然,非极力表现得非常镇定。她轻笑,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安承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暗叹这女子倒是临危不乱,颇有几分骨气。不由得细细打量起她来,丘欣半张脸蒙在黑色面纱下面,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神平静冷冽,仿佛与己无关一般。他又是一笑,说:“姑娘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相反,我会厚待你。”
  于是侧头吩咐身后的人,说:“揭开她的面纱。”
  身后的一个年轻侍卫上前,长剑一挑,丘欣的面纱便脱落了下来。
  丘欣闭了眼不躲不避,心想事到如今是再也无转寰余地了。
  “是你?”安承焱的声音冷硬得让人如坠地狱。
  “这可怎么说?姑娘是爱慕本王已久才特意寻到这儿来的吗?本王倒是好奇,堂堂吏部侍郎的千金是怎样跟江湖第一邪派有瓜葛的?”安承焱嘲讽地说道。
  丘欣神色倨傲,并不理睬他。
  “带丘侍郎去府里,本王倒要好好问问他。”安承焱吩咐道,深深地看了丘欣一眼,转身离开。
  之后,丘星便被蒙着眼睛,带到一处大庄园内。
  在庄园里一呆就是大半月,承焱真如当初所言一般厚待她。每天都有婢女好茶好饭地伺候着。只是这样的生活与世隔绝,外面的消息一点也透不进来。丘欣心挂师姐安危,自是焦急不已。向伺候自己的婢女打探,可那些个婢女全跟聋哑人一般。无论自己说什么都置若罔闻。她也试着逃跑,可庄园内守卫森严,除了明处的守卫之外,安承焱还布下重重暗卫。自己还未跑出这处庄园便被人抓了回来。
  到后来才发现,原来那些婢女都是会武功,且武功不低。渐渐地,丘欣似乎也放弃了逃跑,只每天呆在那名为“寒梅苑”的院子里,也不说话,每日里呆呆地望着窗外出神。有时自己摆上笔墨纸砚,叫丫鬟焚上香,一个人磨墨练字。
  安承焱倒是隔三岔五地过来看看。从他口中,丘欣得知他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且已把丘启山收为己用。
  自己并不是所谓的吏部侍郎之女,只是无忧宫慧茹宫主座下的一名女弟子,名为孤星。几个月前,师父安排下了这个任务,让自己混进宫去偷藏宝图和先皇后的五蝠捧寿簪。丘欣虽不知其缘由,可是向来对师父言听计从的她也没有多问,便领命下了山。
  进城路上,恰巧发现吏部侍郎的千金与自家府上的一名护卫私奔了。太子妃大选在即,照例丘家女儿应当入宫应选,没想到竟然私逃了。丘启山怕皇上问罪,直急得手足无措。孤星见机行事,自愿冒充丘家女儿入宫应选,一切后果自行承担。情急之下,丘启山也只能硬起头皮送孤星入宫应选。好在丘家乃世家名门,丘小姐自小养在深闺,鲜少有人知其样貌,孤星要蒙混过关实则不难。
  那日在宫中偷听得一无忧宫女子被捕,且手腕上有一片红色祥云。孤星便知是自己自小要好的师姐孤云。那片火红的祥云,还是自己在她第一次出任务时亲手帮她画上去的,为保她吉祥平安。自己关心则乱,又太过自信,虽知承焱摆下天罗地网,却仍匆匆赶来救援。
  安承焱明知她身份也不多问,平日里只问些“住的可习惯”这类普通至极的话。孤星并不搭理他,心中打定主意至死也不透露出无忧宫一言半语。后来,安承焱看孤星渐渐寡言,为防有异便暗中加派了侍卫。
  孤星心里明白,这地方看似自由,实则处处受人监视。就连自己写的字,都有婢女暗中收藏起来,拿给承焱过目。她此时明白,安宣王是个心思极细且极诡秘的男子。只是他即已知自己身份,为何还不处置自己?与皇上的三天期限已过,难道他还想顺藤摸瓜?想到三天之期,孤星心中便不安。自己搭救不得,孤云师姐恐怕此时已身首异处。
  

  ☆、幽园脱困

  好在这院子后面有个不大的后院,名为“幽园”。
  院中九曲回廊,荷叶青青,碧波荡漾。孤星每当心下里烦闷,便到这园中散步。
  一日午后,孤星又来幽园散步,在九曲回廊中站定。
  此时已经入夏,池中荷花开得正艳,在骄阳下美丽无比。
  “涉江玩秋水,爱此红蕖鲜。攀荷弄其珠,荡漾不成圆。佳人彩云里,欲赠隔远天。相思无因见,怅望凉风前。”对着这美丽风光,孤星无不忧伤地吟咏道。
  “姑娘喜欢李太白的《折荷有赠》?。“承焱走上前,挨着孤星站定,他身材颀长,在后微微挨着孤星半个肩。远远望去,两人倒像是一对神仙眷侣。
  “相比于这一首,本王更爱杜公瞻的《咏同心芙蓉》。”承焱站在孤星身后,也不管她是否应答,便幽幽开口咏道:“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
  温热的气息在脖颈处蔓延开来,孤星脸颊微红。孤星听得他的吟咏,想起那日夜里撞见他与董芸梦之事,知他是思念不得,心有所感。于是故意说道:
  “王爷府中想来佳丽无数,怎会知道求而不得的相思苦楚。”孤星漫不经心。
  “只是,她们都不像姑娘你,对本王一片爱慕,又这么合本王心意。”安承焱嘲讽道。
  “王爷说话一向如此轻佻吗?”孤星问道。
  “是姑娘对本王表明心迹在先,本王就事论事罢了。”承焱在她身后说道。
  孤星没有再说话,只暗暗忍下心中怒气。两人就这样默默站了很久,倒不觉得尴尬。
  良久,承焱缓缓道:这是母妃入宫前最喜欢的别院跟池塘。”
  孤星回首望去,只见承焱嘴角留着一丝难得一见的温情笑容。孤星心里一惊,相处着一个多月,从没见他在人前这么真实地坦露自己的情绪。她心中好奇,表面上却仍是波澜不惊。
  第二天,天朗气清,清风袭人。
  孤星照例如往常一样写字,午间小憩一会儿,随即便到长廊上观荷。
  与往日不同的是,这天她特意坐在长廊边上刺绣。对此,承焱也有过怀疑。之后见几天下来相安无事,自信地认为自己布下这天罗地网,孤星插翅难飞,于是便也放松了警惕。
  孤星也是通过几天的相处下来,对安宣王察言观色,对他的脾性也摸到了七八分。于是心里暗生一计,只等着机会成熟。
  这日,她还是一针一线地做着刺绣。忽然间,针刺到了手上,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孤星赶紧唤身旁跟随的婢女去拿自己落在屋里的手巾。
  婢女迟疑着,半天不见动身。孤星怒道:怎么?王爷叫你好生伺候我,你便是这般伺候的?今日我要是因你不顺意,回头王爷怪罪下来,我可不会替你担待。”
  虽如此说,孤星心中也是紧张万分。这一说并无根据,自己不过是赌一把,赌安承焱对无忧宫之事的看重,因此他必会吩咐下人好好看着自己。下人们只接到命令,不能让她离了此院,且要让她毫发无损。虽不知自家主子为何囚禁她,这些日子以来,自家主子却待她不薄,下人们也轻易不敢得罪。于是孤星一番信口开河,竟真起了作用。
  婢女惶恐,知孤星此话有理,便匆忙跑向院子方向,还不时放心不下回头张望。
  不多时,孤星自觉时候已到,便突然飞身而起越过回栏,扎进水中。一直在暗中监视的侍卫一时无法反应,眼睁睁看着孤星跳入水池中。
  这池塘表面上看来是一滩死水,实则底下是活动的,且深处水流湍急。一直在寻找逃跑机会的孤星留心到了这一点,便伺机而动。
  等到安宣王闻讯赶来,连孤星的半个人影都见不到了。
  承焱心中一沉,眉头紧皱,瞬时冰冷下来的气场使周围的人都颤巍巍地不敢作声。
  “找,给本王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眼前温文的男子几乎是吼出了这几句话。众人急忙领命而去。
  孤星路被湍急的河水冲昏了头脑,如此大胆而孤注一掷的决定,差点要了她的命。好在她运气很好,在郊外被恰巧在河边歇脚的雷震天碰到。雷震天是镇威镖局的总镖头,江湖上出了名的侠义之士,此趟为押镖而来,在河边歇脚,恰巧发现了昏倒在河岸边的孤星,于是出手相救。
  待到孤星醒来时,已是第二日午时。
  孤星睁开眼,发现自己睡在一间陌生的房中。房中甚是狭窄简陋,除了自己睡的一张床榻,只在中央放了一张方桌,门边靠墙是一个盆架。看起来似乎自己是睡在客栈中。
  门被推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硕男子走了进来。待他走进,孤星才看清他手中端了一碗药。那男子二十出头,生得方面大耳,很是憨厚的样子。
  “你醒了。”看到丘欣醒来,他很欣喜。欲上前相扶,想到男女之防又骤然缩手,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麻烦大哥扶我起来。”孤星心思通透,及时化解了他的尴尬。
  那男子松了口气,赶忙上前相扶。
  孤星环顾四周,努力回想着昏迷之前的事情。自己只记得在幽园中孤注一掷,趁侍卫不备跳进湖中。湖中果然不出所料,底下是湍急的流水,自己不多时便意识模糊了。
  “是大哥救了我吗?”孤星迷茫地开口问。
  “不,不,不是,是我爹救了你。”那男子连连摆手,如临大敌一般。冷淡如孤星也忍不住一笑。
  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我那傻儿子让姑娘见笑了。”一个声如洪钟的男子跨步进来。
  待到眼前,孤星方看清来人五十出头的年纪,两鬓均已斑白,脸上饱经风霜的样子。只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威严,特别是那一双眼睛,带着一种豁达又慈祥的神色注视着自己,没由来地让人觉得亲切。
  孤星见他相貌上与那年轻男子有□□分的相似,又称那年轻男子为傻儿子,便知他是那年轻男子的爹。
  “丘欣谢过老伯相救。”为招惹不必要的麻烦,孤星谨慎地选择了以丘欣的名字示人。
  那老者摆摆手,说:“我江湖中人最重侠义二字,这点小事不足挂齿。”
  孤星挣扎着要下地行礼,被那老者扶起,孤星无法,只得斜靠在床上说:“老伯救命之恩,孤星没齿难忘。”
  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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