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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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婿-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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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咱们理应表示一番谢意,毕竟也是人家将咱们家男丁的尸首送回来的。”
    “谢意?老太太想送些东西?”
    “不,送东西倒是不必,不如下帖子请来用个便饭。”老太太眯着眼,暗道若与上国大周的使臣拉好关系,将来说不定也多一条路子走呢。
    蒋嬷嬷自然领会老太太的意思,却也有些犹豫:“老太太,此事不必去问问老太爷?”
    “不必,你就按着我说的做。”老太太想起傅东恒就不耐烦,摆手道:“那榆木疙瘩脑袋,现在只会雕木头,脑子里装的都是木屑,他懂个屁!这事儿你甭担忧,这就去告诉老三家的,叫她准备带人去迎宾馆下帖子。”
    “是。”听闻老太太有开始每日一骂的趋势,蒋嬷嬷急忙就借故下去了。
    而蒋嬷嬷到了三房时,傅萦与傅敏初正在小花园子里散步。
    “今日五哥气色好了不少。天气太过炎热,晌午毒日头底下可不要多走动,看仔细头晕。待会儿热气上来了,咱们就回去吃凉茶吧。我得了个好厨子,午膳你就在东跨院一同用。”
    傅萦语气随和,声音娇软,一身素白的纱衣手持纨扇穿行与花丛之中,叫一旁的傅敏初看的赏心悦目,禁不住温柔的笑了:“我以为七妹会记恨我呢。”
    “记恨你?为何?让亲者痛仇者快吗?”
    傅敏初噗嗤笑了,颇有遇上知音之感:“放哥儿头先还劝我赶紧来与你解释,我说不必来,你我都是坦荡的君子,心中既然坦荡,又何须多言语?你知道不是我命人下药,我也知道你不会误解在我头上,这便是默契。”
    傅萦摇头,笑着道:“五哥说错了。我可不是君子。”
    “那你是小人?”
    “我也不是小人,我是女子。”傅萦补充道:“堪比小人。”
    傅敏初闻言又笑了:“七妹妹,我原以为你会一蹶不振的……如今看你这般通透,我憋着的话也就能问得出口了。”{
    已隐约猜得出他要问什么,傅萦笑道:“五哥你问。”
    “那日大伯父的遗书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二人停步,站在了一处假山石旁。
    而假山后一丈远处的花丛中,伏低身子的阿彻神经一紧,忙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第二十三章 问

第二十三章
    傅敏初神色哀伤歉然,继续沿着石子路绕假山踱步,许久才将激荡的情绪压下,公鸭嗓平缓的道:
    “七妹妹,你不必介怀,若不想说出来也不打紧的,不必觉着为难,我今儿个之所以问起,一则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内容竟让你这般通透人儿存了那样的心,二则我也是想知道那上头是否有关于我父亲的只言片语。”
    回眸看向傅萦,少年清瘦的面容上挂着个凄凉的笑:“父亲生前虽性格木讷,又无什么大的建树,却也真正是个极好的父亲。不论他在外头做过什么事,于我来说,他就是一座坚实的大山。他去后,每每忆及从前点滴,我便觉心口疼的厉害。几次梦中都看到一座染血的城池,父亲和伯父们在刀光剑影中被伤的体无完肤……”
    屠城,那样人间地狱仅用两个字传来,却是亲人们一辈子的噩梦啊。
    傅敏初的声音落入喉间,傅萦也红了眼眶。记忆的融合之下,那些牵念的亲情并不是假的。
    她吸了吸鼻子,半晌方哑声劝道:“五哥身子不好,天气又炎热,不要因过去的事伤了你自己的根本才是。三叔若在天有灵,瞧见你这样思念他也会心疼的。咱们活着的人总归要为了这个家支撑下去不是?”
    原本瞧着自己挑起的话头竟将妹妹惹的快哭了,这会子她却一下坚强起来,还反劝起他,傅敏初就笑了,在假山另一侧阴凉地寻了一处凸起的石头坐下。傅萦则是摇着小白猫纨扇站在一旁。
    这下子,二人就正对着阿彻藏身的花丛。
    傅萦摇着纨扇,垂眸沉思,一点儿回答方才问题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急坏了伏在灌木后花丛里的阿彻。
    你倒是说啊!说啊!!
    他伏在这里容易么!
    如果只是趴着也就罢了,偏眼前一只蜜蜂就在他鼻尖前晃悠,嗡嗡之声叫的他背脊发酥,怕泄露了行踪又不能乱动……
    阿彻辛苦的忍耐着,甚至能感觉得到那只小蜜蜂煽动翅膀的微风。
    为了完成主子交代的任务,他索性闭上眼,要蛰就蛰吧,只求七小姐快些将他主子想知道的说了,那样他就有理由离开傅家了。
    他再也不想炒菜了!
    傅萦却不知道自己的沉思折磨的大好青年都要崩溃了。
    五哥对她是很好。不论是记忆中的还是她亲眼所见的,傅敏初良心未泯,是奇葩朵朵的傅家中一朵纯洁的白莲。她不想将他与那些心机婊们联系在一个阵营,却不可能不存丝毫戒备。
    因为这具身子的自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有她残存的记忆透露给她蛛丝马迹。
    原主看过一封遗书出来就被人害的碰了柱子,偏现在遗书不知所踪。
    看似简单明了的一件事,却可体会得出对方的心机手段。
    作为武略侯的嫡女,看过战功赫赫的父亲留下的遗书就自尽,先是挑拨了大周与东盛的关系,又让皇上察觉出他们的不满。若她没有到了这里,真让傅萦死成了,恐怕傅家就算没有凋零也离败落不远了。
    况且对方也算足了另外一桩。就是万一傅萦没有死,遗书不知去向还有许多人在不停的追问她。
    就如同现在。
    她不知道是谁要害死她,更不知道那人是否就潜伏在她身边。
    她如今只能分析得出原主出事与遗书的内容有密切的关联。遗书不知所踪之后,看过遗书的她就成了唯一的知情人。
    看似安逸平静的生活,其实危机四伏,偏她连真正的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日子过的怎么这么难,她到底跟这世界什么仇什么怨啊!
    “七妹妹?”傅敏初的轻唤让傅萦回过神。
    “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花丛中蜜蜂已经落在鼻尖儿的阿彻屏住呼吸,生怕漏掉一个字。
    傅萦望着傅敏初,心内百转千回。
    其实,这会儿若是利用傅敏初,她倒是可以探一探敌人的底,看看她的生活是否真有她分析的那么危机,且看看是否真的存在那个蛰伏暗中想害死她的人。
    但是她最终仍旧是没有那样做。
    不论傅敏初对她的好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愿意相信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是存有真情的。
    “五哥,我摔倒后撞到头,许多事都记不得了,包括遗书上的内容。”
    傅敏初闻言一愣,随即只是略微笑笑,也不再去追问傅萦,转而与她说起别的。
    花丛里的阿彻默默地咽下一口血。
    看来他炒菜的日子还要继续下去……
    阿彻是顶着红肿的鼻子去悦来客栈回话的。
    萧错穿着雪白的绫袄和长裤斜歪在临窗铺了凉席的榻上,瞧见阿彻那副尊荣,刚吃进去的酸梅汤喷了。
    阿彻生的五官端正,性子又严肃,如此不苟言笑的人偏顶着个红肿的大鼻头,模样说不出的滑稽。
    阿圆早已经蹲到一边儿抱着肚子闷笑了。
    萧错关切道:“快坐下吧,这几日炒菜多了上火,竟在鼻子上鼓出包来了?”
    “回主子,没有。”感受到这世界满满恶意的阿彻脸更黑了,忍着疼将今日潜伏花丛听见的对话回了萧错。
    萧错端起精致的青花白瓷小碗啜了一口酸梅汤,沉思片刻才道:“依着你看,七小姐那番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我并瞧不见她神色,因为她与五少爷转过假山时就是面对着我的方向,我趴在草丛里并不敢动作,怕引起他们的注意。”
    “你可真是!”阿圆笑的快尿崩,“就没见你这样笨的人!”
    炒菜炒酸胳膊,探听蛰了鼻子,阿彻这会儿恨不能摔桌不干了:“一定是我的八字与傅家不对。”
    萧错想了想便道:“七小姐是正经女儿,我又不好翻墙夜探折辱了她,是以只能再委屈你一段日子了。”
    就是说,他还要给那个大吃货换着样儿的不知炒多久菜!
    阿彻无奈,却也郑重的拱手道:“是。”
    萧错就踢了蹲地上笑的打跌的阿圆:“还不起来去给阿彻找些消肿散毒的药膏来擦?”
    阿圆这才爬了起来,忍着笑去翻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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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婶去迎宾馆下帖,却是吃了个窝脖烧鸡回来。大周使臣根本不肯赏脸,只说傅家还在守制之中,办宴也不方便,心领了好意就委婉拒绝了。
    次日清晨请安。
    老太太端坐首位,垂眸摸着戒指沉思。
    二婶见老太太面沉似水,就禁不住温声劝道:“娘,使臣不肯来,咱们也没有法子,我瞧这事儿也就罢了吧。”
    “那怎么能行?”
    二婶一句话就点燃了老太太这爆竹:“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别忘了咱们傅家的男丁都是怎么去的!现如今有机会,为何不好生把握?咱们武略侯府根基尚浅,朝中勋贵未必就看得起咱们,如今守制之中还好,并无机会出入他们的宴会,可往后早晚守制也会过去的,现在借助周朝使臣有了交情,地位岂不是也高一些?”
    老太太动了这样大的肝火,一众人其实早已都预想到了。
    傅萦垂眸而立,并不言语。
    二婶见自己马屁拍上马腿,也懒得在多言语了。
    老太太想了许久才道:“老三媳妇,你再去一次迎宾阁,就说我的话,这并非办宴,与守制并不冲突,地点也不选在侯府,即便真的热闹起来也不算冲撞了已故之人。西郊有赵家的别居,咱们就在那里请使臣用饭,只表达送还了傅家男儿的感激罢了!”
    三婶奉承道:“亏得母亲机敏,媳妇这就去办。”
    到赵子澜亲自来请安,老太太的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个笑。傅芸等人在二婶的带领之下出去了。
    宋氏也被老太太三言两语打发回了东跨院。却单单留下了傅萦。
    这会子傅萦与赵子澜坐在老太太身侧,老太太并不十分高兴,偏又笑容满满。看的傅萦身上直起鸡皮。
    说笑了片刻,赵子澜就感慨道:“七表妹是有福之人,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只是七表妹,在下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要是觉得不当问的,你就不必问了。”傅萦瞧见赵子澜谄媚的笑脸就心烦,话也少了些许的温和。
    赵子澜被刺儿的尴尬不已。
    见傅萦低垂着头把玩扇子,赵子澜好半晌才找回了声音,“那我就问了,表妹当日为何选择自尽?可是遗书上真正有什么事儿让你伤心欲绝吗?”
    傅萦心下凛然,又来了!

第二十四章 胡诌

昨儿傅敏初问起此事时傅萦尚且有疑虑,更何况是从前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赵子澜端正的面容挂着个亲切的笑,让傅萦怎么都能从中瞧出算计。
    傅萦便抬眸看向端坐首位的老太太。
    老太太正一面由蒋嬷嬷伺候着吃茶,一面把玩着手中的檀木佛珠,根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可眼中却是闪着好奇。
    她就说老太太平日里恨不得不见她,见了她也一副牙疼的模样,怎么今儿个转了性情,竟然独留下她。原来竟是在这里等着呢!
    作为祖母,若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就是了。她偏要利用旁人!摆出一副即便知道了什么也不是她询问的模样。
    做祖母的不但如皮条客一般将个外男安排来晨昏定省,还冷眼看着他问这种交浅言深的问题,即便急于促成她与赵家人的婚事,老太太做事未免也太没章法了。
    难道她就忘了,自己不但是赵家的女儿,更是傅家的媳妇?
    喵了个汪的,她看起来就真的如此软弱可欺吗!?
    傅萦只觉一股怒气顶了上来!
    讽道:“澜表哥也真是个人才。”
    她摇着纨扇,扇面上憨态可掬的小白猫毛发中点点银丝泛着光,衬得她娇颜赛雪、秀致无双,就连唇角淡淡的讽笑,在她杏眼一轮轻蔑看来时都透着勾人的潋滟,纯澈可爱之中矛盾的并存了妩媚。
    这样的妙人,再过几年长开些还指不定是怎样倾人城国的尤物。赵子澜喉结滚动,故意忽略了傅萦言语中的机锋,笑道:“七表妹过誉了。”
    “别误会,我可不是赞你。”
    呃……
    “我是觉得好奇,你到底是以什么立场觉得自个儿已经跟我熟到可以问这个问题了?”语音温软如常,可言语尖刺更甚。
    方才生的绮念还没等仔细体会,就被她羞臊的无地自容,赵子澜脸上不大好看,话在喉咙里打转,险些将自己噎死,“不过是担忧七表妹罢了,你何须如此尖锐?”
    “这话儿说的,若是有陌生人问你你娘和你老娘贵姓,难道你能平静作答?”
    “我……”赵子澜觉得胃疼。
    这真的是传说中端庄贤淑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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