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最远的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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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最远的恋歌-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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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希望到那个时候,苏沫可以再给他一个机会。
    陈以航回到凉城已是五天后。
    他先后飞了美国、法国等地,所有人从他的脸上窥探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外露,不禁暗自捏了把冷汗。偶有会面,他非但不推辞,反而嘴角的笑自始至终都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当王岚将最后一摞文件交给他签字,他念着一个个的名字:“赵风晟、李慕远……美国的罗伊塔格里菲洛、法国的提姆西卡特尔……”他合上文件,满意笑道:“很好,替我好好接待他们。”
    王岚又问:“后天的新闻早晨会,很多媒体记者都会到场,我们的演讲词从哪些方面入手?”
    他想一想,“收购并不是我们的目的,目的只是为了产业升级,抓住这一点,点到为止,千万不能说透。”
    王岚利落点头,捧着文件走出办公室。
    想不到陈董竟能在短短五日之内,请动了这四个人来组成团队,前两人是只要价钱开得高,就可以请得动,可国外的这两人都是出了名的难请,脾性格外奇特,不挑钱只挑对的人,颜氏也曾派人去请过,可惜无功而返,所以陈以航将他们莅临的消息一经放出去,无疑是爆炸性的新闻头条。要知道有一只优秀且专业的团队来接手收购案,胜算无疑大了很多。
    这一仗耗时并不长,陈以航赢得漂亮。
    电视新闻里四处都是他与总裁签约合作现场剪彩的画面,苏沫坐在电视机前,想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意气风发,爱情对于他而言似乎根本就不重要,他的成就和信心,完全可以由其他方面充分补足。
    颜东洗完澡出来,她按了按遥控器。
    “在看什么?”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苏沫拉开窗帘,让光线透了进来,她看着远方,想着她躲到天涯海角只为避之不见,可她避开的那个人却根本没有把这当成一回事,她觉得自嘲,“花季快过去了,再躲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们再不回去,你的病人估计已经排队绕地球一圈了。”
    颜东浅酌了一口酒,默了半晌,“想好了就走吧。”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
    他定定看着她,“下一次想好了要逃,就逃的远远的,要么就留下来要清楚一个说法,人活一世,得多为自己打算一些。”
    苏沫眨眨眼,口中喃喃:“下一次……”
    临上飞机前,他只问了她一句话,“是不是真的准备好了?”
    她笑一笑,“我回去,是为了见另外一个人。”
    “谁?”
    “宋心然的妈妈。”
    陈以航去了杨家。
    管家恭敬将他迎进了正厅,他走在长长的廊桥里,看着两边的泡桐树边落满了一地的紫色花瓣,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到这里的那天晚上,他整整淋了四个小时的雨才得以见到她,为了所谓的未来,他竟将自己押进了杨家,一押就是十年。
    杨昱美早早地就开始打扮,她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到他了,他今天来家里吃饭,是不是代表他回心转意了,他是不是想清楚了不要那个女人,来跟她和好复原的。杨昱美化了一个自认为无懈可击的妆容,急匆匆地下了楼。陈以航瞧见她时,魅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锐利,笑容冷至冰点,“你来的正好,我已经和叔叔阿姨都说完了。”
    杨昱美霎时浮起一股不详的预感,她紧张地望向沙发边坐着的杨秉文和风萍,勉力笑道:“爸、妈,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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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网上更新要放慢了,大部分时间都得用来写出版稿子,月底交稿,还差一大半没写,所以网上就只有图推或者沐梓时间充裕的时候会爆发加更,亲们谅解哦。
        
惊天动地,只可惜天地亦无情 4

    杨秉文猛然拍桌而起,“这简直是胡闹!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
    风萍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那是陈以航带来的关于锦森股权的计划书,杨家的利益他一分一毫都没有动汊。
    杨昱美走向陈以航,挽着他的手臂,被他抽开,转身稳稳当当对着二老,“您们一直都清楚,我是为了谁才进锦森一步一步走到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自认为并不欠杨家什么,我会视您们像自己的亲生父母一样,照顾终老,可她,我绝不会娶!”
    他的指尖直指杨昱美,她浑身一颤。
    他说的格外坚定,杨秉文气得抚胸直直后退。
    杨昱美亦是委屈不已,不肯相信,“以航我错了,我再也不闹了,我乖乖地不逼你,你不要这样狠心好不好,我求你你不要丢下我不要我好不好啊!”
    她见他要走,立刻就跑去抱住他缠着他,眼泪一瞬间就逼了出来。风萍跑过来劝他们,杨秉文拄着拐杖在身后又气又急,“放开他!让他滚!我杨秉文不会将女儿嫁给这样没有良心的人!”
    “爸!”杨昱美扭头梨花带雨喊出声制止他朕。
    “小航,你这样做太伤害美美了,荏荏在天上看着啊,做人不能这样过分的。”风萍扶着不断发抖的女儿,仰脸问他。
    陈以航停下了步子,回身。
    他深深看了一眼杨秉文憔悴无光的面容,还有风萍遮掩不住的白发,想起这么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心底一时感慨万千。他们对他从来都不是对待家人该有的温暖,有爱亦有防,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充当杨秉文事业上的工具罢了。他是那样努力地保持本心,从不需要依附他们,可当他终于在一个醉酒的晚上没有把持住自己,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全天下都变了。
    他看了一眼昱美,似笑非笑。
    杨昱美见他有些缓和的冷峻面容,再度燃起了希望,推开妈妈又朝他奔了来,“以航,你真的舍得放弃荏荏吗,你要是真的和苏沫在一起了,荏荏会伤心的啊,你会慢慢把她忘得一干二净,你能够允许你自己这样吗?”
    陈以航定定看着她,“你真的在乎阿荏会不会伤心?那你给我下药逼我对你负责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阿荏会伤心?”他的声音很无力,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朝风萍笑一笑,“阿姨,对不起了。”
    他走得那样决绝而寥落,每一步都带着不可侵犯的姿态。
    他每一步都踩在她的心上,让她疼让她悔,他像是在郑重宣告,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跨进这里。
    杨昱美看着他一步步走远,跌跌撞撞跑到父亲身边,“爸,爸你帮帮我啊,我不能没有他的,我做了这一切都是为了他,我不可以输的,我会活不下去的啊爸!”
    “妈!你也帮帮我!”她声泪俱下,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哭过,风萍紧紧揽着她,她的眼泪落满了衣襟,哭哑着嗓子,“都是苏沫那个贱人,都是她迷惑了以航,自打她一出现就没好事,我早该就让她消失的,我要让她消失!”
    “你说沫沫?”风萍疑问。
    杨昱美恨恨点头,怒意自眼中一瞬升起。
    风萍若有所思。
    家里似乎顷刻间就变得混乱如麻。
    风萍看了眼颤颤巍巍想要上楼的杨秉文,他单薄瘦弱垂垂老矣的身体,宛如风中摇摇欲坠的一片枯叶。
    若是没有小航尽心尽力地帮忙,杨秉文怕是早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锦森落在谁的手里,都不如顺利交到陈以航手中来得保险,否则她和秉文根本不可能安享晚年,那一群董事会都如狼似虎,莫不想将他们家业吞并干净。反观这么多年的风雨,以航他确实不欠他们,反倒是他们欠他,欠了太多太多。
    她想的出神,再望向楼梯的时候却是大惊失色!
    “来人!快来人!”
    风萍拔腿就朝杨秉文跑去,只瞧见他一个不稳,就连人带拐杖统统滚落了楼梯!
    ……
    次日新闻员振振有词,锦森国际顺利易主,杨秉文脑溢血再度入院,且陈以航与杨家千金婚约解除。
    天下一瞬哗然。
    上层社会的衣香鬓影显然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即便淑女名媛们凑到一起,还是会忍不住放下形象,偶尔咬咬耳朵。
    “怪不得好些天没见到那个杨家大小姐出来了,八成现在自己呆在家里自怨自艾呢。”
    有人笑一笑,接口,“真想不到她也有沦落为弃妇的一天,真是解气!”
    “哎,那陈以航是不是又恢复了黄金单身汉的身份啊,姐妹们可要抓抓紧。”
    “听说凉城现在鼎鼎有名的黄金单身汉只有两个,诊所的颜东医生,还有一个就是陈以航。高子乔听说交了个女朋友,不是顾浅白,而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芭蕾舞演员。”
    “啊?”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凉气的声音,“那那个女生可有的受了,我看市长夫人是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
    高子乔找到陈以航的时候,他正躲在三楼阳台上倚着栏杆喝酒。
    夜晚那么安静,安静得如同静静流淌的蜜练。他双手撑着乳白色的栏杆,手中端着一杯浓郁的红酒。莹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平添了一层忧郁的气质。高子乔眯起眼眸,他似乎又看到了当年那个干净清朗的大男生,一双白茫茫没有焦点的眼睛,平静地看书画画,要么就是戴着耳机躺在床上看天花板一看就是两三个小时。
    记忆这样清晰,停留在荏荏刚去世整整一年的那一天。
    陈以航喝了很多酒。
    他走出包厢,其他人还在里面唱。
    杨昱美也紧跟着追了出去。
    然后醒来,他揉了揉刺疼无比的太阳穴,却惊恐发现自己赤身,浑身只盖了一条毛巾被。
    他望了望枕畔,杨昱美的睡颜无比洁白。
        
惊天动地,只可惜天地亦无情 5

    陈以航左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栏杆,又品了一口红酒。
    “昱美怕是会撑不下去。”高子乔走到他身边。
    陈以航幽幽开口:“我和她,算是扯平了。”
    子乔安静笑笑,如果感情这架天平,真的可以靠加减砝码来维持平衡,那人心也未免太过简单。
    陈以航看他一眼,复又将目光放得悠远,“当年我犯了一个错,可没想到单单为了弥补它,我就花了八年。”
    高子乔眉心一蹙,仔细地将记忆放回到八年前汊。
    “你有什么错是我不知道的。”他想不起来。
    陈以航的语气深沉到像是在开启一瓶年代久远的葡萄酒,杨昱美十八岁的那年盛夏,日光像是潺潺而淌的流水,一晃一晃让空气变得越来越透明清澈。陈以航后来常常在想,这一出戏,杨昱美究竟策划了多久,他清楚记得出事后的清晨,她一脸娇羞又恐慌地看着自己,那样洁白透明的笑容和眼神里诚惶诚恐的忌惮,完全不像是作假。
    他将头埋在膝盖里,无助地想起前一夜彻底的疯狂。
    第一次毫无经验的两人,竟能碰撞出这样淫。靡的火花。他和她宛如沙漠里濒临绝望的两只小兽,撕扯着、喘息着,一阵又一阵的空虚如海浪般连绵不断地朝他涌来,他的渴望和寂寞,让他完全忽视了身下痛苦辗转的女孩子,他只想更深更重地索取,口中却一遍遍唤着另一个女生的名讳……他扶着她的腰肢,往死里摇晃摆弄她,身体一下又一下地撞击,不含半点温柔。他要了她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边曦光初现,他才药劲渐过,睡了过去。
    这一段经历像是经过了漫长的日光曝晒,又经过了沉重的风雪席卷,如今被提起,只是淡得不能再淡的语气。高子乔不可思议地看着他,“昱美给你下的药?”
    “准确的说,是她料准了我会替她喝下那杯下药的酒。朕”
    陈以航坐在角落里,垂首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杨昱美则在不远处和大家玩杀人游戏。她成功地让所有人闹哄哄开起她和陈以航的玩笑,杨昱美一连喝了三杯酒,就在第四杯时,连子乔都看不过去,也在一侧怂恿陈以航替她喝。他无奈应下,可杨昱美却说这是她喝过的杯子,还是换一杯比较好,于是她就摇摇晃晃起身走到酒架边,换了一杯。
    那酒很烈。
    入喉便仿似起了火般,没过多久,陈以航就觉得身子开始发热,胃里翻江倒海地烧着,额头上也开始渗出汗珠,他跑出了包厢,杨昱美等在洗手间外,他从洗手间里出来的时候,见到她只觉得眼前都开始出现幻影,重重叠叠。她与阿荏如出一辙的面容,她身上好闻的味道,她光滑的皮肤,她纤细洁白的手……他觉得喉咙发热,浑身兴奋,四肢就像有千百只蚂蚁在啮咬着一般。
    而这之后的事情,正是改写他命运的重重一笔。
    他变脏了。
    他再也不是曾经那个干净温和的少年。
    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面目可憎,如海藻般纠缠在一起,又如同钻进他锁骨里跗骨不去的图钉,让他洗刷不掉,根除不尽,只能任凭自己堕落进黑色深渊,被染得越来越脏。
    而现在,他是不是该庆幸,他终于可以结束这混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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