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糖,甜到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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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是糖,甜到忧伤-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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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在武汉时刚和她重逢那一晚,他完全是带着报复的恶意,可是她不知道,她傻傻的以为他不在乎那六年的分别,任他为所欲为。然而心里再怎么恨、怎么不甘心,他还是心疼她。她就像他身上的一块肉,硬要剜出去,只会让自己更疼。
  周樵樵生日的时候,小舸买了蛋糕替他庆祝,亲自下厨炒几样他爱吃的小菜。两人默默地对坐吃饭,他看到她手背上红了一块,周围起了水泡,猜到是炒菜的时候溅到了油,她缩着手,像是怕给他看到。他放下筷子离席而去,她纳闷的看着他,以为是菜不合他口味,有点沮丧。
  不一会儿他走进来,手里拿着烫伤药膏,细心地替她抹在患处。她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心里顿时温暖起来。
  渐渐地,小舸料理家务越来越熟练了,菜是越烧越好,衣服越洗越干净,收拾家也不像以前那样手忙脚乱,不知道先擦哪里才好。阳台上的花草,她也养得水灵灵的,就像她的人一样,让人见着就喜欢。
  周樵樵的这个家,渐渐有了生气。窗帘被小舸换过了,床单也是她选的花色,桌布、沙发靠垫无一不是她精心挑选。就连家里的灯具,也是按着小舸的意思换成了她喜欢的样式。小舸甚至打电话给在英国的同学,让她们寄全套的英式茶具过来,周樵樵喜欢喝红茶。
  小舸有时会拉着周樵樵的手,指给他看:“你看这盏灯,我跑遍了广州所有灯具店才买到的,还有这桌布,是我买了布找人做的,款式世上独一无二。”她喜欢华丽精致,水晶吊灯光芒璀璨。
  看着小舸一脸得意的样子,周樵樵的表情总是淡淡的,像是在笑又像是无所谓,可是他从来不会打击她,无论他觉得好看还是不好看,他都说好。
  周樵樵坐在阳台上拉胡琴,小舸去泡壶茶,放在他身边的桌子上,耐心的坐在他身后听他的琴声。他是那么令她着迷,光是看着他的背影,她就觉得满足。浅绿色军装衬衣穿在他身上也是那么协调,干净、洒脱,怎么看都是帅。
  他安静的时候真是静到极点,仿佛没有温度一般,与红尘隔绝,但是他骨子里那种野性的东西,小舸也是深深了解的。他的桀骜不驯不是孩子气的叛逆,而是性格使然,使他生就一种超脱的气质。
  不了解他的人以为他不过是世家子弟的玩世之态,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那恰恰是他的圆滑之处。他以一种最漫不经心的态度,游刃有余的处理周围的一切,看似天性凉薄,实则蕴含最通透的人生体会。
  在精神层面上,小舸是了解他的,可有时也琢磨不透他。他的心很深很深,似乎无法触及,可是小舸明白一点,如果他不愿意跟她好,是不会给她留情面的。他就是这样决绝,爱,炽烈;不爱,冰雪。
  说他不讲究,可他的生活处处透着精致。兴致好的时候爱听戏,留声机里放的是梅兰芳和马连良两位大老板三十年代在上海百代公司灌的黑胶唱片《打渔杀家》。他这些唱片全是成套的,有些还是孤品,有从他爷爷那一辈传下来的,还有他自己搜集的,价值不菲。
  收藏是个烧钱的爱好,没有一定身家的人玩不起,以周樵樵的职业收入而言,他的收入不算高,可是他妈妈去世的时候留给他的周氏集团股份和存款,足够他生活的很滋润。
  周樵樵也喜欢喝红茶,但是别人送给他的武夷金骏眉他不喝,他喜欢喝祁红和滇红,不是最贵但是味道醇厚。小舸有回替他收拾房间,看到酒柜里东倒西歪的放着几个茶叶罐,拿出来一看,是未开封的特级金骏眉红茶。
  价值好几万的茶叶他就那么乱扔一气,南方天气潮,茶叶放着放着就容易长霉,小舸把茶叶罐拿出来问周樵樵:“你不喝送人好了,干嘛扔在那里浪费好东西?”
  周樵樵瞄了一眼:“茶叶虽有高下之分,但天价茶多半都是炒出来的。这几罐茶味太香,适合你们女孩子喝,你拿回去好了。”小舸也爱喝茶,但不像周樵樵那么讲究,他不要,她就拿走,否则白白长了霉暴殄天物。
  周樵樵家里专门有一个房间,摆放着他收藏那些枪械和各种刀剑。他是个对武器有着天生热爱的人,无论是冷兵器时代的唐刀和各种各样的剑,还是世界上最先进的狙击步枪、冲锋枪,他的私藏足以开一个兵器博物馆。
  尽管国家有明文规定,枪械和刀剑在民间收藏里受到限制,但周樵樵毕竟在部队里,经过相关部门开具的许可证,可以规避一些法规。
  只有这个房间,他不让小舸收拾,有空的时候,他会亲自去整理这些藏品。小舸有时候看到他坐在窗前擦拭那把唐刀,心想他要是生在乱世,一定会仗剑去闯天涯,生在和平年代,他也是个不安分的人,小舸从未见到对军事和武器如此狂热痴迷的人。
  周樵樵有兴致的时候,会耐心的告诉小舸,中国的唐刀和日本武士刀的区别。他有一把别人送给他的、江户时代被德川幕府称为妖刀村正的武士刀,小舸有回拿起来看,立刻被他阻止了。
  “别动,这把刀非常锋利。”周樵樵接过去轻轻的把刀从刀鞘中拔/出来,薄薄的刀刃雪亮,刀鞘却是乌木色,看起来毫不起眼。周樵樵从小舸肩上轻拈一根头发,放到刀刃上,头发顿时断成两截落了下去。
  “女孩子不要碰刀剑,危险。”周樵樵说这话的时候看到小舸向他耸鼻子,向她笑笑,耐心讲给她听:“日本刀起源于唐刀,可是后来在历次战争中不断改进,实用性和知名度已经超越唐刀了。这把刀,是室町时代第一代村正锻造,是不可多得的珍品,你看它的刀刃又薄又宽,几乎占了刀身的四分之三。然而比起我收藏的那把唐刀,这把刀无论是年代还是价值,都远远不及。日本天皇家族收藏了好多把中国唐代晚期的唐刀,跟我那一把年代差不多。”
  周樵樵介绍起他这些宝贝,眼睛里神采飞扬,有一种令人仰慕的执着。他欣赏着他的藏品,小舸欣赏着他,认真起来的男人最迷人。

9
  谁占谁便宜

  周六的晚上,周樵樵告诉小舸,他有几个战友到广州开会,会议结束后专程来惠州来看望他,他要做东请他们吃饭,让小舸自己先睡。小舸给他留着客厅的灯,随便吃了点饭早早就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客厅里有动静,小舸随手打开床头的台灯,看了看钟,已经快十一点了,心里猜测是周樵樵回来了。
  打着呵欠,她裹好长睡衣下床往客厅走,想看看周樵樵喝多了没有。刚走到客厅里,就看到两个军官把周樵樵架到沙发旁,看那架势,周樵樵一定是喝了不少,不然人家不会两个人来送他回家。
  叶小舸看到陌生人,想起自己只穿着睡衣,给人家看到不雅,想要回去换件衣服再出来,走了两步忽然又想,也不跟人家打个招呼就这么跑回房间去似乎更失礼,于是硬着头皮上前去跟他们打招呼。
  眼前的情景让小舸吃惊,同样也让那两个军官吃惊。他们都是周樵樵在成都军区的战友,他们想不到周樵樵家里会有个穿着睡衣的年轻女人,因为他们从来也没听说周樵樵有固定的女朋友。双方都有些尴尬。
  “弟妹吧,我们都是樵樵的战友,我叫毕福建。”一个军官反应快,主动和小舸打招呼,自我介绍。
  弟妹?这个称呼对小舸来说太新鲜了,虽然原来周樵樵那些哥们儿开玩笑的时候会叫她樵樵他媳妇儿,可是已经好多年没人这么叫。
  那位叫毕福建的军官见小舸有点愣,以为她是听到他名字惊讶,笑着解释:“你没听错,我是叫毕福建,和中央台那个主持人毕福剑同音,但我名字里的福建是福建省的意思,我是客家人。”
  “哦,呵呵。”小舸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笑笑,向他和另一个军官道谢:“谢谢你们把他送回来,坐下喝杯水吧。”军官们推辞,笑道:“樵樵就交给你了,我们还得赶回广州去,不能耽搁。”军官们走的时候,小舸把他们送到门口,看着他们上了一辆军用吉普。
  小舸关好客厅的门,回头去看周樵樵,那家伙坐在沙发上,直扯衣领子,领带已经松垮着,他扯下来扔到一旁,衬衣扣子也松开好几颗,脸红红的一副醉鬼样子。
  小舸走过去,想叫他赶快洗洗睡,没等她靠近,他忽然站起来往洗手间跑,不一会儿就听到洗手间里传来呕吐声。看来真是喝了不少,小舸心想,等他吐完了,就该老实去睡了吧。半天听不到声音,她有点担心,跑到洗手间一看,那祖宗竟然抱着马桶睡着了。
  小舸一向最讨厌看到男人喝醉的样子,心里忿忿,觉得周樵樵真差劲,喝酒的时候就不能悠着点儿,非要喝醉了丑态百出。她想不理他,就让他抱着马桶睡一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喝那么多,转念一想,要是就这么不管他,万一着凉了怎么办?
  她叹着气把他从洗手间拖出来,拖上楼太麻烦,只能拖他去她的卧室将就一宿。他恢复了点意识,趔趄着跟她进卧室,还没走到床跟前,就栽倒在床边。小舸没办法,只好拼着力气把他抬到床上去,让他睡的舒服一点。他倒是随遇而安、不挑地方,不一会儿就轻轻地打起鼾来。
  小舸见他衣服上溅了秽物,想替他把外衣脱了,他不配合,害她生拉硬扯费了半天力气才好不容易把他上衣脱了。接下来就是脱裤子,小舸刚把手放到周樵樵皮带上,就被他拨开手。
  “干嘛!”他嘟囔一句。小舸气得好笑,看来他还没有醉到家,还知道守着拉链门。“听话,把裤子脱了。”小舸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周樵樵。周樵樵像是没听到她的话,手还是搭在裤腰上,小舸碰一下,他就不耐烦的用手一推。
  我又不是要占你便宜!小舸在心里发狠,痛骂周樵樵这坏家伙,真是不识好歹。没办法,她只好先去洗手间绞了一条热毛巾,替他擦擦,让他能睡得舒服一点。擦完脸擦脖子,接着是上身,小舸擦的耐心又细心,耳后颈后也不放过。他像是舒服了不少,身上没什么汗了,难闻的酒气也不那么刺鼻了,呼吸渐渐匀实。
  他的身材真是好极了,她不禁打量着他,轻抚他腹肌,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他闷着声哼哼,不知道是酒精刺激胃里难受,还是觉得她打扰他睡觉,翻了个身。她正趴在他身边,冷不丁被他甩了一下。迷糊中,他好像看了她一眼,看到她歪坐在一旁猥琐的样子,想睁大眼睛看看,无奈眼皮实在太沉,晕乎乎的怎么也睁不开眼睛,闭上眼睛睡了。
  德行!小舸冲周樵樵扮鬼脸,想着不帮他脱裤子了,就让他这么凑合着睡,看他难受不难受。可是眼睛真的没法离开他,看他翻来覆去怎么睡都不踏实,她又有些心疼。
  小舸坐在床边,等周樵樵安静了一点,细心地替他把皮带从裤腰上抽了出来,松开裤扣,把腰上的汗用毛巾擦干了。一抬眼看到他不停的用手抹额头的汗,小舸凑过去把热毛巾轻轻按在他额头上替他擦汗。热毛巾松开后,额头清凉的感觉让他很舒服,不怎么动了。
  “跟个孩子似地,不让人省心。”小舸在心里报怨。他睡熟了,睫毛看起来长而浓密,她顽皮的用手指碰了碰。
  小时候,她很羡慕他的睫毛,经常趁他睡着了揪着玩儿,有一次把他的睫毛一下子扯掉好几根,他从睡梦中惊醒,疼的哇哇直叫。她怕他哭,嘟嘟着小嘴亲了他一下。他这才揉揉眼睛又睡了。那时候他们多大?她四岁,他六岁。
  青梅竹马的日子,再美也经不起岁月变迁。就像他和她之间的感情,明明知道心里还是爱着,却已经无法回复曾经的纯情,她知道,那六年的岁月,她本可以对他更好一点,却让她自己蹉跎了。她很希望他能对她再亲近一点,有时,她也想主动和他亲近一点,可是你看,他连抱也没再抱过她。
  折腾了半天,小舸也有些困了,脱下外套的长睡衣,爬到床上小心翼翼的把周樵樵往边上推,他大大咧咧的趴在床上,占据了床的一大半,不把他推过去,她根本没法睡。
  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身体那么沉,她几乎推不动。“猪八戒一样。”小舸心里嘀咕,坏着心眼去拧他耳朵,手推他脚踹他。不小心踹到不该踹的地方,周樵樵忽然吼一声:“别闹!”
  小舸看着他身体蜷缩了一下,内疚的吐吐舌头,怎么那么不小心啊,怎么踹到他那地方去了,想替他揉揉,又怕把他弄醒。谁在闹啊,明明是他,他干什么不好,非要醉成这样,还把床给占了,让她躺都没法躺。
  小舸尝试着小心翼翼去推开周樵樵的身体,一点一点的把他往边上挪,眼见就可以腾出一块地方睡。他忽然一翻身,让她前功尽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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