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医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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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医嫡女-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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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允澈忙挪步过来,“怎么了?”
  初晴纹丝不动,唇色转瞬煞白,慕容允澈看不见她表情,俯身执起灵牌归于原处,陡然触及到她,暖和的天气她浑身泛冷。
  给一个未出生的孩子?
  她渐挪眼至他黑瞳,慕容允澈温润的俊脸不见半分神色,背后木箱内装有他为别的女人准备的嫁衣,定晴细看,初晴幽深的剪瞳闪烁不定,紧握的右手伤口崩裂,鲜血浸湿白布,再也噙不出原先的颜色。
  那件嫁衣,是她曾为自己制作的,如今,他却甘愿送给别人?
  呵。
  慕容允澈率先掬见她受伤的右手,浓眉微蹙,举步过来,初晴下意识退离两步。
  他睇来询意“怎么了?”
  初晴别开脸,声音转冷“没什么,只是觉着你与这裳嫁衣不配!”
  话落,她摔门而出,消瘦的脊骨小跑在他诧异的眼底,慕容允澈满脸不知所措。
  初晴直冲入自己房内,背椎缓缓合上木门,她紧靠冰冷的门背,身子顺势往下滑蹲起。
  一年了,她还是做不到在他面前平心静气,曾经发生过的事不可能当做未发生,那些伤害深入骨髓,随意一句话,一段往事就能挑起她的情绪,她该怎样走出这种魔障?
  她恨他,恨他的一切,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掏他心肺,可她却要装个无事人一般任他潇洒,任他娶妻生子?
  可她有什么资格恨呢?曾经是她执意掉入他精心编制的谎言,是她把他演的戏看得太投入,没有人逼着她去跳那个陷进,就算摔得粉身碎骨,也该她受!
  她曲腿坐在地上,取下斗篷,将自己冰冷的躯体搂紧,爱让她伤痕累累,如果可以,她真的好希望自己能够抹去从前的记忆,抹去从前那个人,没爱过,没恨过。
  只有这样,她才能够好过!仅隔一扇门,楼诺煌静靠在门外,与她只一门之隔,两人背抵背,方才的一切他全揽入眼底,知道她去了风月阁,也知道她此时的心情。
  他挽起薄唇处的冷笑,直到夕阳最后一丝余晖散尽,月色朦胧的被他担了一肩,他一直没走,静静的守着她有一个时辰之久,待感受到屋内女子呼吸不在紊乱,他知道她心情稍稍平复些许。
  “喂。”他出声,将头枕在门上,目光淬入银白的月色里“快出来看这趟月,本王看着愈发像你的脸型,你是月饼脸么?”
  初晴不做声,楼诺煌懒懒斜依着门,单薄的眉峰微挑起“哎,又看见某些人哭鼻子了。”
  大门被人顺势拉开,楼诺煌稳住差点栽进去的身子,初晴冷眼瞪视他“谁哭了?”
  她俏脸干涸,双眸盈亮,并不见半点泪痕,楼诺煌自然知道她没哭。
  他轻笑,大脚跨入里头,还未坐下,初晴便启唇“这么晚了,你来做什么?”
  “方才路过,见你屋内点着灯,便来坐坐。”
  楼诺煌慵懒坐下,月色正浓,为她漆黑的屋子亮起一把天灯。
  初晴别他两眼,“尽胡说!”
  她从回来就一直倚门坐着,屋内从原先的光泽渐退至墨黑,若不是楼诺煌进来,她还不准备把大门打开,哪里有什么烛火?
  楼诺煌眼见她点燃桌上烛灯,坏笑下“你不就是最亮的那盏灯么?本王实话实说而已。”
  他端起跟前的茶碗要喝,被初晴两步过来拍掉“这茶得换换,不新鲜了。”
  楼诺煌放下手,目光噙到她搁在旁侧的斗篷,初晴走过去将它挂到衣架上,折身过来时,正好听见他出声。
  “看来本王还得想个法子将你斗篷拆掉。”
  初晴懒得理他,不过还是出去为他换了壶新茶,楼诺煌这才发觉她右手裹有纱布。
  他皱眉,执起她玉手询问“怎么了?”
  白布已然变成红色,初晴还来不及换药,楼诺煌将她玉手摊在掌心,湿润的裹布有血迹染在他手心。
  初晴欲抽手,楼诺煌不让,她只得开口“不小心划伤的,不碍事。”
  “怎这么不小心?自己还是大夫呢,亏得你一身绝世武功!”
  他似有不悦,起开身取来药箱在里头翻找出药瓶,初晴紧锁他一系列动作,烛光将两人折断在墙角的影子融为一体,他解开纱布的动作很温柔,生怕一不小心触动她伤口,初晴睇眼过去,楼诺煌浓郁的睫毛下,神色异常认真,那模样好像兵临城下时的严谨。
  她掌心的伤口颇深,纱布松开只见血肉模糊,楼诺煌眉梢拧成‘川’型,往日无赖之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肃然。
  “疼么?”
  他抬眼,发觉她睇着自己出神,楼诺煌有片刻惶然,直到再度出声询问,初晴才有所反应。
  她忙挥头,拂开一脑思绪,“不疼。”
  “都这样了还不疼?”
  “真不疼,不信你按按试试。”
  她要放手上去,被他硬生生制止,楼诺煌瞪她两眼,这才耐下性子为她一边敷药,一边呵气。
  “还疼么?”
  “都说了不疼。”
  今夜的月色格外亮堂,寒王府各个角落也能睇个仔仔细细,帝婉君闲来无事,正欲往初晴这边过来坐坐,借此询问她嫁衣之事。
  自来寒王府之际,慕容允澈温柔相对,她开心之时,却总归觉得心头空落落的,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直至再度遇上千冷寒,她飘忽的心才见落地。
  他枕在树梢,衣袍坠在半空,月色从空隙处洒来,与他那一身银白交相辉映。
  她嫣然一笑,大步杵在大树跟前,仰起脖子唤他。
  “你在呀?”
  千冷寒纹丝不动,手臂搁在脑后,似是睡着了。
  帝婉君一顺不顺盯住他,俏脸曲起把娇笑,她记得初晴那日所言,帝婉君更加坚信眼前之人就是另一个慕容允澈,只可惜她不能时常见着他,若是这个人能如温柔的他一样时刻出现,那该有多好?
  她不打算打扰他,径自抵住树杆,选个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的地方依着,唇角扬起满足的笑,好像这样守着他心情也很好呢。
  夜晚的风有些嗖凉,她抱住自己双臂,以此借取些暖和,月光将她身影拉在地面,比愿身材要欣长得多,千冷寒两缕沐发随风轻摆,孤傲冷峻的轮廓淬不见丝丝暖意。
  约莫半柱香时间,他才见些微挪动,帝婉君凤眼炯亮,“你醒啦?”
  千冷寒坐起身,一条腿曲起踩于枝干,另一条修长的腿坠下,样子稍显寡冷。帝婉君见他睇来眼锋,交叉相扣的十指深陷,朱唇抿紧,千冷寒复又折开眉眼,帝婉君不免有些失落。
  他深邃的目光染过墨灰,睇向缝隙处的月色,圆月皎皎,把黑漆的暗夜罩层朦朦薄辉,他如夜的眼锋空洞而薄情。
  纤掌往树杆一撑,千冷寒咻然跳下,稳当杵在当前。
  帝婉君挽住嗓口心跳,小步上前,本欲开口,他薄凉的俊脸只见黯墨,擦着她身侧离开。
  帝婉君随他身影折去,“你去哪儿?”
  “最好离本王远点!”
  他冷冷道出,步伐不见放缓,雪色身影步入前方那片葱茏的树林,欣长冷冽之姿转瞬在月色下失尽。
  帝婉君杵在当口,挽起的朱唇渐沉,凤眼满是失落。
  好不容易才见着他,竟这样走了,她有那么讨厌么?精神分裂之人,怎这样奇怪?前一秒还能对你无尽温柔,后一秒就像躲瘟神一样躲着。
  她努唇,再无心思去找初晴,旋身往回走,满脑子都是千冷寒绝冷完美的身影,怎么都挥之不去。
  次日,初晴一大早便去料理帝婉君婚事,帝婉君信得过她,所以将一切都拜托给她,初晴也并未推辞。
  后天便是寒王大婚,这趟婚事与两年前相仿,备受关注。
  她照常戴上斗篷,楼诺煌昨夜把她右手包成粽子,今早起来右手不仅僵硬,还麻了,血流不畅反倒让她恼火,只得解开重新换药包扎。
  这算是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么?
  想来,她轻笑下,才踏入附院,就有丫鬟拿着喜烛过来“离落姐姐,你瞅瞅这对喜烛还成么?”
  初晴细看两眼,“在大个号,这边喜字不够正。”
  “离落姐姐,这是皇上送来的布匹,奴婢照着你的意思让裁缝做成喜被,你瞧瞧。”
  初晴手背往喜被上轻抚“这个送去新房吧,记得让贴窗的丫鬟们动作快些。”
  屋内忙个不停,初晴张罗一整天,帝婉君的婚礼她全权上手,半点不敢怠慢。
  她记得昨夜告诉楼诺煌要帮着料理婚事时,还被他嘲弄句。
  ‘还未嫁过门,就想着帮本王皇妹忙了?你这王嫂真称职。’
  当然,这话自是惹来她不满,他就图个嘴贱。
  “离落姐姐,你手怎么了?”
  直到半下午,眼尖的丫鬟见她疲惫的依着柜子,才敢过来多舌。
  南蜀国长公主钦点之人,她们自然都得敬畏,其实初晴也不严厉。
  初晴俏脸上忙出不少汗,她取来白帕从面纱底探入拈拈汗水“没什么,一点小伤,都弄完了么?”
  丫鬟点头“姐姐吩咐的事都做好了。”
  “那成吧,都先下去歇息,今日辛苦大家了。”
  她最后一个才走,锁上附院大门,初晴这才得空舒口气,总算忙完了。
  回去路途,不曾想冤家路窄,又遇上伤她的冷王,两人相对而走,他眼锋亦如往常孤傲,见不得她半分影子在他黑眸里头。
  初晴加快脚步,不打算与他有过多交集,腰间浅洛送的玉佩却猛然坠地,初晴忙屈身去捡,手才刚要碰到,一只脚赫然从玉佩上踏过去,被他踩成两片。
  她蹙眉,倏地抬眼,千冷寒直给她个单薄的背影,他像个无事人一般离开。
  她倾起身,“站住!”
  千冷寒步伐平稳矫健,视她之言为空气,初晴渐眯起眼,执起两片玉佩拦住他去路。
  他这才驻足,冷视面前女子,凤眼寒意逼人“有事?”
  初晴将玉佩摊在他眼前,双双眼锋皆是幽深而探不到底。
  “道歉!”
  “找死。”他声色不见起伏,拂开她径直往前走去,初晴再度挪步挡住他伟岸的身影,她身材只及他肩处,这点,她趋于弱势。
  千冷寒幽暗的眼锋渐眯起,薄凉的剑眉微挑“需要本王说第二遍?”
  初晴丝毫不给退让“道歉!”
  千冷寒睇来寒冷,折身欲往回走,初晴忙扣住他肩膀,霎时,他凌眸一凝,出拳反击,两人在寒王府茂密葱茏的树林里交手。
  树上茂密的枝叶在两人内力间蝶落,千冷寒蛇影术以练就第十式,武力要比从前更具威力,要想伏拜他几乎不可能,初晴内力深厚自然也是人尽皆知。
  两人过完三招,心里皆知对方功力深不可测。
  初晴倒也惊悸,眼前之人论武功,绝对比慕容允澈高太多了,千冷寒俊脸除去冷色之外空无一物。
  她右手受伤较重,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说没有影响那是不可能的,加之她不想在帝婉君婚前生出事端,毕竟此人乃寒王亲弟弟,她出手多少把握些分寸。
  浅洛的玉佩嵌入她左掌深处,她连侧翻三个空心跟斗才躲过他的攻击,初晴借助两片飘落下的绿叶为暗器施力过去,千冷寒侧身躲过。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武功难见高低,双方皆是有所保留,并未全部出手,在不知晓对方的实力前,断然不会轻易露出自己的底。
  “我敬你乃良国冷王,但这并不是你嚣张的资本!”
  千冷寒斜睇来冷色,薄唇紧抿,并不打算接话,现在的他,似乎多说一个字也费劲。
  月头不知何时探出来,两抹素雪,千冷寒在明,初晴在暗,至始至终,他都看不清她的长相,他也毋需去看清,因为这并不是他所要关心的。
  他态度过硬,初晴握紧粉拳,地上落叶突飞,在两人之间盘旋。他们相距不过三米之远,煞气四横,后天便是帝婉君大婚之日,她不想节外生枝。
  两人交手时她有些晃神,本欲能抵住他那招,却硬生生被他拍在腹部,初晴受到重力,惨叫一声撞住粗大的树干,她单膝跪地,张口噗出一口腥红。
  千冷寒知道她乃一时失手,站在远处冷眼旁观,初晴腹部传来剧痛,她咬牙强撑住身体倾起,他眼锋冷然如冰,没有丝毫怜悯。
  初晴睇去冷眼,拇指抹掉嘴角腥红,千冷寒漠然掬她两眼,银月下,一道强劲的风刮过,她白纱打起层层叠浪,有股冷沿锥背淬入骨血。
  能在受他一掌之后站起来,她也算功底深厚。
  千冷寒掬来冷漠,面纱下她是何神情他不知晓,也毋需知晓。
  倏地,他折身离去,独留重伤的她滞留原地。
  士可杀不可辱,初晴明知自己肝肺受重伤,却咬牙撑到他走。
  直到那抹欣长的身影消失不见,她这才合眼倒地,完全失去意识的昏厥过去,罩脸的斗篷也随之滚落一旁,任由劲风将它越刮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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